“怎么了?在海上不舒服么?是晕船了?怎么好像很紧张的样子?”黎境黯自然地搂着我的肩。我来不及回答,或许根本就不需要回答,突然靠近的直升机已经引起了黎境黯的注意,他脸上的温柔也随即被戒备取代。
“有直升机靠近,查一下是什么状况。”通过无线通话装置迅速传话给正在总控室的人员,但随着直升机目标明显地愈发靠近,黎境黯敏感地直觉对方来者不善。
“净扬,进船舱去。”他揽过我的肩膀,似乎是想要先护着我进去。
一转身才发现局面不对。
“呵呵,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一阵猖狂的笑声响起,郑远航举着枪面带得意地看着我们。黎境黯几乎是在转身的瞬间就把我护在身后,我被他突然的推力推得一个踉跄,撞上了身后的护栏,这样明显的保护让我只觉得又酸又苦,你不是没心没肺冷酷无情的黎境黯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护着我?
“你没想到吧,你的儿子会合计着外人来害你,这片汪洋今天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天赐良机,你想借这个机会除掉我,却没想到我会有这么一手吧?我可以好心提醒你一声,游轮上的炸弹马上就会爆炸,嘣!,到时候你们这群自命清高的人就一起去见阎王吧。只要你们这群人倒台了之后,从此黑道白道都是我一个人的天下了,哈哈哈,真是畅快。”直升机已经靠近船舱,放下的悬梯离郑远航站立的位置仅仅一步之遥。
黎境黯的背部线条在听到郑远航开口的瞬间就已经僵硬了,但是却始终没有回头看我。我突然很怕,很怕看见他此刻的表情。
“净扬,乖孩子,到这边来。”郑远航朝着我招手。
我没有动,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根本迈不开步子,逃生之路突然变得毫无诱惑力。“还有一分钟,现在跑还来得及!”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黎境黯这么说,我只知道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才明白我想要他活着,我并不想杀他。或者更甚,我其实——但是下一秒身体就突然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
“砰”的一声枪响,我刚一站稳,惊慌失措地回头,却看到黎境黯在我面前直直地向后倒下,胸口喷出的血飞溅了一地,染得甲板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我被吓得狠狠一抖,呆愣着看着郑远航得意洋洋地挥动着手里的枪,继而粗鲁地把仿佛失了魂一般的我拉扯上直升机。直升机渐渐上升,闻声出来的人在甲板上挤得一片混乱,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还有更加要命的威胁正等着他们。
我伏在窗口,看着游艇在视野中越变越小,徒劳地张着嘴,机械似的反复低喃着:“快走……快走……”
“怎么,不忍心了?你放心,以后就安心跟着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郑远航一脸的肉随着无法掩饰的笑意而不住地抖动。
我不去理他,我知道我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我跟他一样肮脏,一样丑陋。秒针一点一滴地走过一圈,每一个节奏都如同魔咒,时间一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一团熊熊火光膨胀开来,迅速地扩张,结实的船身被硬生生折成两段,无可阻遏地渐渐开始下沉。直升机在海面上停留了很久,可是直到船体全部沉没我还是没有看见有救生艇浮出水面。我已经看不清楚,也许是烟雾太浓,也许——是我的眼里起了雾。
第一百零二章:蔷薇
此刻坐在宽敞的沙发上,我依然收不回神。
“乖孩子,这次可多亏了你啊,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会是省油的灯,黎境黯真是个笨蛋,养虎为患而不自知。”郑远航亲昵的坐在我的身边,讨好似的把切好的水果放在我的面前。我没看他一眼,依旧出神。
“你放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郑远航的人了,你要什么尽管开口,我绝对不会吝啬。”“光看你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就算再过八百年,你也照样不是黎境黯的对手,只不过是借着别人的手暗算得逞而已,看起来很值得炫耀吗?”我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嘴了,我只知道我的心里堵得慌,有些话就莫名其妙地说了出来。
“净扬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这话不怎么好听啊?我不费一兵一卒杀了我的死对头,还把一干一直挡着我的路的闲杂人等全部干干净净地炸死在海上了,这么精彩的一出棋我难道不应该高兴?”
“是,你应该高兴。”为什么还不住口,为什么会一肚子火,这一切明明是我自己策划的不是吗,“你应该高兴你比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还要无能,需要倚仗他才能摆脱被黎境黯像狗一样踩在脚下的窘境扳回一局。”
郑远航的小眼睛眯了起来,隐隐升腾的怒气笼罩了一张原本就不堪入目的脸:“你是吃错药了?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了?你以为你是谁,别忘了你现在在谁的地盘,我看上你你还应该谢天谢地了,别以为现在还有黎境黯罩着你。”
我看着他,许久,慢慢漾出一丝讽刺的笑容。
郑远航恼了,一甩手把我推到在沙发上,但渐渐怒气又被猥亵的笑意取代:“莫非你在床上很有一手,否则怎么会把黎境黯这个冷血怪物迷得神魂颠倒,连知道被你算计的时候都没有对你怎么样?”他笨重的身体压了下来,顿时让我的呼吸有些困难。
他为什么——没有杀我,对于一个屡次三番背叛自己的手下,他不是应该一枪崩了我,可是他却把我推向了郑远航——或者他是把我推向了最近最安全的逃生之路,我一定是个傻瓜,至少我不应该上飞机。
如果你真的爱我,至少我想和你死在一起,因为我也——这个想法吓了我一跳,我也,我也什么?眼前尽是那天火光冲天的画面,绝望地看着裂成两半的船沉没,都没有看见海面上出现任何的救生艇。
那一枪正中心口——不能想不能想,他不会死的,被自己诅咒了那么多年他都一点事都没有,这一次怎么可能这么脆弱。
可是为什么依然没有办法安定慌乱的心跳。
“别告诉我你还在想你的旧情人,宝贝,乖乖听我的,我会让你爽到天的。”那双粗糙的大手撕开我的衣服,缓缓沿着侧线抚摸着,“啧啧,这么好的皮肤,最适合用点器具了,稍安勿躁,我们待会儿去房里慢慢玩。”
我觉得恶心,真的好恶心,全身上下都疯狂地排斥着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触碰,跟黎境黯不一样,不一样。
“从我身上滚下去,现在!立刻!”我握紧了双拳,冷着脸一字一顿地对身上那个形容猥琐的男人说道。
郑远航被我的气势唬得一愣,随即失笑:“你以为这是哪里?你在我的地方命令我,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本?”
“赤龙盟可是只少了两个人而已,你以为大家都死光了?得罪我对你来说并不明智。”“这个,倒是个问题。”郑远航想了想,那双不怀好意眼睛又开始在我身上打转,“不过,知道你在我手里的人,可是已经死光了,只要我把你关起来,谁又会想到你是在我这里而不是被炸药炸成灰连尸块也被鲨鱼啃得一干二净了呢?”
“你,无耻!”我咬着牙看他。
“啊,宝贝,对极了,就是这种表情,太棒了,我就喜欢你这样。”郑远航一双眼睛兴奋地亮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活脱脱的精神病人。
“你会后悔的!”我挪动着身体,躲避着他像狗一样湿漉漉乱舔的舌头。“怎么会后悔呢,这一定我最销魂的一次享——受”可惜受的音还没有发完整,就被一声惨叫代替。
郑远航像虾米一样蜷曲在地上双手捂着要害部位不住地打滚,从裆里流出的浓黑的血撒得地板脏污不堪,哀号声仿佛就要震破耳膜。
我挠了挠耳朵,扔掉了手里那把染了脏血的水果刀:“我说过你会后悔的,既然你喜欢玩那种不入流的游戏,我就让你那个地方一辈子站不起来。”
此刻闻声赶来的保镖已经把我包围,不下百人。
“把这个贱货,给我,给我,捆起来。”郑远航此刻已经脸面顿时,捂着下.身哀号不止,“先、先叫医生过来,快,快!”
我淡淡笑了任由那群人把我捆得严严实实的,这个人,黎境黯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个人渣却连黎境黯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让这样的人得势,天理不容。
第一百零三章:蔷薇
黑漆漆的屋子里突然有一丝光源射进来,是门打开了,我的眼睛难以适应光芒而疼痛地眯着,身上此刻全是伤,刀伤、鞭伤、烫伤,大大小小丑陋可怖的伤痕覆盖全身,几乎找不出一块完整而无损的皮肤,已经不觉得痛了,这所有的痛加起来竟然也比不过看到火焰升起来那种绝望的感觉,他那个时候躺着的位置,正好是炸药放置位置的正上方,爆炸效力最猛的位置,如果不被移动的话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可是我依然期盼,依然不想相信他已经不跟我活在一个世界上的事实。
郑远航一瘸一拐姿势怪异地走了进来,每一步似乎都还牵扯出裆下的疼痛,一阵呲牙咧嘴,仿佛跳梁小丑一般让人看了就想笑。
“你这个臭小子,害老子这辈子都不能上男人,你他妈的胆子真是够大的。”郑远航托起我的下巴用力握在手中。
“我早说了,你会后悔的。”我懒懒地看着他,快要感觉不到痛了,真的,我痛得太久了。“啪!”郑远航另一手在我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气急败坏地说,“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让你死吗?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我要让你哭着求老子饶了你!”
又一个神经病,还是这一切的根源,其实都出在我自己身上,是我让太多人想征服想踩在脚下或者压在身下了?
“把他这身衣服给我扒了。”郑远航刚刚没了下面,那双眼却依然下流。几个人听命上前,粗鲁地撕开我的衣服,已随着伤口一起干涸粘结在一起的血肉随着布料一起被撕裂开来,疼痛反复刺激着脆弱的大脑,被灌了药的身体甚至使不出一丝挣扎的力气,这是报应吧——如果这样,也许死了也心安吧。
生生世世,都是无间地狱,除了,那个人心里的那一片海洋,永远只为自己温暖,一个不懂得感激只懂得恨的傻瓜,活该遭此报应。
突然间失去衣服覆盖的身体只能用血肉模糊来形容,新撕裂的伤口止不住地涌着血,伤口随着微弱的呼吸一开一合,露出翻卷的血肉。
郑远航随即露出满意的微笑,看来他的手下在他来之前已经狠狠教训过黎净扬了,而且还聪明地制造出一大堆又疼又不致命的皮外伤:“怎么样,这种滋味如何。”我啐了口血,无力地扯出一个微笑:“还不错。”毫无疑问,我选错了对象,但是我根本没打算依靠郑远航,而是因为我在放置炸弹的时候被他发现了,既然他乐意合作,也只能受他胁迫。
但我根本没有想过要逃离那艘船,我原本只是想和他一起消失在火光中,因为一旦他死了,唯一支撑自己活下去的恨意也就再没有意义。那时候我就知道,一旦黎境黯死了,我便不会想活下去,但是现在才知道,这其中还会有一种感觉叫做“伤心”。黎境黯是有心的,那么黎净扬呢?他是人,他也有心的。如果不是黎境黯把我推向郑远航,也许一切在那一刻就结束了,跟他死在一起,我不会后悔,但现在——我却恨我的手,恨我的算计,很我的一切。我知道,从来都知道我爱他,就是因为爱,因为太多的期待,所以我无能为力。现在落在了郑远航手上,不过是个更大的悲哀。
“知道我想干什么吗?”郑远航放肆地笑着,把手伸到我同样伤痕遍布的臀部,随即异物突然地进入,小巧而润滑,一下子就进入了深处,“从我第一天看见你,我就渴望你的身体,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在你高.潮的时候在你这美丽的身体上刻上最美丽的图案。”从身后那个部位渐渐释放开来的热量仿佛正在一点点地给身体加温,后庭的感觉慢慢加剧,慢慢变得有如蚂蚁啃噬一般瘙痒难耐,绷紧的弦突然间断裂,身体感官变得尤其敏感,渴望着抚触。
“你有病。”我咬了咬牙,却难以忍受从下腹烧上来的一把火,仿佛要把我所有的冷淡和理智都烧成灰烬,我难耐地蜷曲着身体,收紧双腿好让这种狂热的欲.望能够稍稍有所减退,但是却越烧越旺。
“你不能说我有病,你应该称赞我是个充满创意的艺术家。”郑远航两眼放光地把各式各样的刀具在我眼前一列排开,颇费脑筋地挑选着刀的式样。
我的身体仿佛就要膨胀开来,好热好烫,滚烫的汗水混着血水流淌,从后.穴到整个腹部,令人难以忍受的麻痒和炽热让人恨不得用刀把肠子割裂,用冰块把身体填塞,仿佛一个被撑到极致的气球,但是却迟迟等不到爆炸,我颤抖的手去触碰自己羞耻的昂扬,只是微微地触碰便引来无可遏制的释放,但那依然喷张的部位明确表示着远远没有结束。我抓着自己的肩膀,抓出一道道的血痕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哈哈,这一定是绝妙的享受,宝贝儿。”郑远航举起的刀尖闪着银光,那一刻我多么渴望那把刀能够干干脆脆地刺穿我的胸膛。
刀尖沿着脊椎轻轻地划过,冰凉的触感划过一股可怕的电流,引起我一股战栗。“爽吧?”郑远航笑得如同鬼魅,“我让你更爽。”
游移的刀尖离开了身体,渴望着这股冰凉的身体愈发难耐,但那种感觉没有持续太久,刀随即重重地落了下来,插入血肉,从肩膀一点一点地划开来,血顿时涌出来,模糊了整块脊背。郑远航不满地抱怨了一声,手下立即会意地搬出一盆水,泼在我的背上冲干净了血迹,水是滚烫的盐水,但是这样的疼痛反而让皮肤变得麻木,身体的渴望也在那一瞬间有萎蔫下来的趋势,但只是那一刻,烧毁理智的灼热再一次压过疼痛,我用力朝着舌头咬下去,结束吧,都结束吧,再不要活在这个龌龊的世界上。
可惜我刚刚咬破舌头,溢出嘴角的血丝就泄露了我的意图,随即一个破布团被用力塞进我的口中。
“你居然想寻死?我还没画完呢,你怎么能寻死?”郑远航泼妇一样尖叫着。我恨恨地盯着他血红的眼睛,充满欲望的身体只想发泄,拼命摩擦着一切能触碰的东西,甚至开始撕扯自己的皮肉好让疼痛能让自己保留一点人性,我始终那么清醒,该死地清醒。郑远航兴奋地在我的背上一道道地划着,那种触感让我可耻地觉得痛快,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跟着痉挛。盐水也不断地泼下来,以免血污染了这位天才画家的视野。
背后一片火辣辣的感觉,仿佛身体被越削越薄,后一半的直觉已经渐渐消失,前一半的欲.望依然可耻地叫嚣着,前端在疼痛的刺激下依然在不断地释放,闭上眼睛,这样淫.乱的自己让人作呕。
“啧啧,怎么样。”郑远航稍稍停了一下,等待着手下夸奖自己的神作。“郑老大真是最杰出的画家,什么梵高,什么塞尚的根本及不上老大一根脚趾头,敲这朵栩栩如生的蔷薇,还在往外头冒着血珠呢!”
郑远航得意一笑,继续开始加工自己的杰作。
我看不到那可笑的图案,但我却感觉得到那个形状,花茎上面一根根尖锐的刺,那高不可攀的高傲神情,那种嚣张目中无人的绽放姿态,以为伤得了所有人,却不知道流的都是自己的血。
第一百零四章:灰烬
郑远航此刻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手中一杯咖啡,双目发光地看着监视屏上自己的杰作,把一个人从生折磨到死的过程是很愉快的,尤其是像黎净扬这种美丽却倔强得如同淬过毒一般,想到这里,郑远航反射性地把手伸向还疼痛不止的下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