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有趣了,你们不用争,全部有份。洛少让我传话给你们,趁早替自己找好棺材。”
“怎么可能,他、他是唐洛的人?”两个人瞪大了眼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比这糟多了。”律师扶起狼狈地坐在地上的我,“他还是黎境黯的儿子。”
这次两个人直接腿软地跌坐在地上。
“我,我,我有眼不识泰山,全部都是他指使的,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求求你,求求你。”小警察爬到我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扯着我的裤脚不停地磕头,这时候已经不记得谁是长官了。
“不,都是他打的,我可没让他打你,是他自作主张,这只是一场误会,误会。放过我,您要是不解恨尽情打我,您尽管打打回来。”一身肥肉的张警司同样跪得毫无尊严。
“真让人恶心。”
踢开那两个人,我摇摇晃晃地扶着律师走出门去。
身后的两个人还在锲而不舍地抓着我的裤管求饶,门口的钟警监也是一脸谄媚地点头哈腰,我忍住从腹中涌起的恶心感。
“黎境黯才不会有这闲工夫为了这么点小事处理你们这群无名小卒,你们大可以继续嚣张,没人治得了你们。”我笑得挺和善的,但或许是脸上的伤让我的表情有些可怖,所以屋子里的三个人此刻都在簌簌发抖。
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上瘾了,怪不得这么多人挤破头都想往高位上去。
“我之前怎么说的来着,你们会后悔的。”
“是是是,是我们的失误,是我们该死地弄错了。”
“再说一遍,你们什么?”
“我们该死地——”
“对了,就是这句,该死的就慢慢等死吧。我们走——”把他们恐惧的眼神尽收眼底,我毫不留恋地转身。
第五十六章:噬
前脚刚走出警察局,一辆黑漆漆的车停在我的面前。
律师打开后车座的车门,恭敬地向坐在里面的人鞠了个躬。
我这才知道是唐洛亲自来接的,有点受宠若惊地坐了进去。
“洛少。”道谢太虚伪,我又不能像黎圣筱一样一脸娇滴滴受了委屈就赖进他的怀里撒娇,只是一如往常那样笑笑。
唐洛看见我的脸,眉心狠狠打了个结。
“本来就不好看,破了相更丑了,是不是碍了少爷的眼了?”我还是改不掉跟唐洛说话的语气,虽然明知道这会让他更不悦,毕竟我看了他这么多年的脸色,有一天他对我以礼相待了我反而觉得他居心叵测了。
“谁干的?”
我耸了耸肩,唐洛大概又觉得别人在他的脸上抹污了吧:“这只是一场误会而已,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事会牵扯到你,刚才听了律师一番话都已经蹲在那儿哭了,算了。”
“你不说我也会查出来,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的,这群人渣。”唐洛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伤口,带来一丝疼痛,我看到他眉宇间蔓延的杀气,哀叹这群人的可悲命运。
几个无所作为的小警察因为阴差阳错干了件蠢事卯上了黑道太子,想想真是件可笑的事。被唤作人渣的这群人,在这些野兽面前根本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唐洛,你当初在我身上施加的酷刑可比他们狠一百倍,那又轮得到谁来制裁你呢?你给我再多温情,我依然记仇。
“洛,我不想回黎家。”我无力地顺着唐洛的臂膀躺进他的怀里,闭上眼睛,很想睡去。
“我知道,而且,我也不会放你回去。”唐洛吻了吻我的额头。
“那就好,我只能相信你了。”
前嫌,只能冰释,想要脱离黎境黯,唐洛是我唯一可以选择的途径。
坐在餐桌上,对着管家一张让人没有胃口的死人脸,恭敬地等着唐洛共进晚餐。
唐洛正在客厅里对着一群恭恭敬敬的手下发号施令。
我才一起身,管家就挡在我的面前。
我不悦地皱眉,绕了几次还是没有绕过他,只好一声不吭地坐下继续欣赏他的死人脸。
“唐洛可没有限制我的行动自由。”
“少爷也没有禁止我们把你当外人。”
我并不恼怒,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我只是猜测洛少现在正在做的事可能会跟我牵扯上一点关系而已,而且我现在好歹也是替他做事的。”我刻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却收效甚微。
“洛少刚才说了,让你在这里等他。”管家连眉毛都懒得抬,依然拿着鸡毛当令箭。
多说无益,我保持沉默,反正我也算为那几个死有余辜的家伙求过情了。
“少爷,就是这三个人。”手下把三个警察的档案恭敬地递给唐洛。
“人呢?”
“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这三个人的家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跑了?”
“恐怕不是,不仅是这几个人,他们所有的亲戚和来往比较密切的人都不见了,家里都有人闯入过的痕迹。”
“一个都没追到?”唐洛的额角青筋暴露。
“是,是的。”答话人额头冷汗汇聚。
“我养着你们干什么的?”唐洛一脚把壮硕的男人踹出几丈远。
“不过少爷,现在全市各个区域我都已经通知到我们的人了,交通要塞地段也有人时刻守着,毕竟是这么一大批人,就算是尸体全部处理掉也是件麻烦事,不可能不露出马脚。”捂着肚子,那个人连忙解释。
“哼,查不出来你也不用给我干了,滚回去。”
一群人顿时像得了大赦一样退了出去,只剩下一个始终站在角落一声不吭黑西装。
“你什么事?”
“少爷,我老娘在乡下得了重病,我想回去照顾她,这个是请辞信。”男人说话间还使了个眼色。
唐洛接了信,扫了一眼后塞进上衣口袋。
“行了,你回去吧。”
“谢谢少爷。”
唐洛坐在沙发上,思考中优雅地喝了最后一口茶,一个组织的内线分布得再密集,要渗透到警察局那么基层的组织层面也不太可能,更何况这次黎净扬被绑完全是偶然中的偶然,他动用了那么多关系刻意寻找才找到的人,并且几乎是同时派出了手下去教训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材,却还是被别人抢了先,就算是效率之差也绝对不可能差这么多——只有一个可能,黎净扬始终在别人的监控中。
黑道中曾经人人敬仰的神话,原来也不是毫无弱点的。
太过重视一个人,是致命的,但有时候,又能给人玩命的勇气。
唐洛笑着,通过那道敞开着的门走进了餐厅。
第五十七章:灭
唐洛走进餐厅,一手搭上我的肩膀。
“怎么不先吃?”
我淡淡地瞟了管家那张阴沉沉的脸,我要是先动筷子,说不定他就直接把我拖下去一顿鞭子。
唐洛似乎接收到了我传达的意思,不悦地瞪了管家一眼,后者连忙谦卑地低下头去。
唐洛在家里有着绝对的威严,这一点既让我欣赏又让我嫉妒。
“洛少,那些地契差不多都收回来了,我去拿给你。”
“不用了,先吃饭。”
“洛少是不是不信任我?”
“为什么这么说?如果我不信任你,我不会把这些交给你做。”
“我知道,但是关于那个人的所有事,你都不让我插手。”
“我以为你会感谢我这么安排。”
“如果你是我,你不会想要亲手报仇么?”我看着他,企图在他的眼中寻找到一丝动容,可惜,没有。
唐洛摊开餐巾铺在腿上,不紧不慢地拿起刀叉。
“洛少,如果我对你的饮食习惯也有发言资格的话,我也想告诉你顿顿西餐并不是理想的营养搭配。”
“你想说什么,黎净扬?”
“我想说的你,就算你钟爱西餐,我也不见得必须配合你的习惯,是不是?”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我的意思是洛少,虽然你现在是我唯一可以寻求帮助的人,但并不意味着我会不离不弃地跟着你任你利用却得不到一点好处。”
“你这是在用激将法逼我提早对付黎境黯?”
“今天的牛排味道真不错。”我埋头掩饰笑意。
唐洛看着我,竟然也露出了开怀的笑容,我还呆愣着,却猝不及防地被他搂住了腰带到了他的腿上。
“干什么?”我挣不开,索性任他搂着。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就像偷腥被逮到了的猫。”
“嗯?”我愕然。
“很可爱。”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听到这个词被形容在自己身上。
光线不足的仓库里只点了几盏昏暗的灯,从外面看绝对看不出任何异常的卷帘门紧闭着。
仓库的一整面墙被巨大的布幕覆盖,布幕上放映着同样晦暗的画面,画面在不断地切换,加上整个仓库的回声音效甚至让人觉得这是某个高档电影院的午夜场。
只不过看电影的三个人,此刻正狼狈地被绑在凳子上,被迫朝向布幕方向。屏幕上的每一张脸都是他们无比熟悉的人,每一个画面的内容都是不同地点传来的直播,开放程度不下时下最大尺度的A片,还拍得极富欣赏性。所有不堪都被反反复复演绎了一遍又一遍,在近乎疯狂的绝望中,这些人为了争夺生存机会互相残杀是真的,一切令人作呕的血腥暴力是真的,那一张张因为药物而显得XX的表情都是真的,都在碎尸堆里笑得无比疯狂。
“他妈的,我受不了了,我求你,痛快杀了我。”其中一个在看到自己的老婆被十几个男人XX的时候再也无法忍受,低下被打得五官难辨的头颅难耐地嚎叫起来。
一杯红酒从他的头顶淋了下来。
头顶响起一个魔鬼般的声音:“你很吵,舌头太多余了吗?”
那个人闻声慌忙求饶,还是有两个人走到了自己面前,他惊恐地甩着脑袋,最终还是无力反抗,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固定住自己的脑袋,硬撬开自己的嘴巴,自己的舌头被烧红的铁钳夹住拉出——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随之而来,只看到一截血红的东西被夹出口腔,面无表情的执刀者随即动作利落地处理好伤口以免他失血过多而死。
那人满口鲜血痛苦地呻吟着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哀号声。
剩下的人两个人睁圆了眼睛看着这一幕,早已吓得浑身发抖,黄色的液体滴滴答答地从下体流出来。
黎境黯不悦的眼神扫过三个人的裆下,手下立刻会意,剥下三个人的裤子。
“求求您,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黎少爷,否则就是向天借的胆子我也不敢动他,求求您,求求您……”
“是,是,是,我们该死,求您开恩,放过我们这几只小蚂蚁,我们就算给你做牛做马也愿意……”
剩下两个人还能说话的人语无伦次地拼命求饶,惊恐地挣扎着却挣不脱粗硬的麻绳。
早已习以为常的人连眉毛也不抬一下,手起刀落,在连连的惨叫声中切菜一样地把三个人的下身切了下来。
“就这样把人绑着浸在盐水里吧。”黎境黯起了身,不屑再看一眼这些人。
“陆彦,你以后不用再跟着我了。”跟随黎境黯出来的人正是陆彦。
陆彦没有回答,等候吩咐。
“从今天起,一直跟着净扬。”
“是。”
第五十八章:水
真丝质感的床单紧握在我的手心,吸干了手心不断冒出的微汗,我难耐地避开唐洛的亲吻。
“洛,不要了。”额头上蓄满了汗,情事像酷刑一般磨得我筋疲力尽。
“不要?”唐洛坏笑一声,手往下面探去,作弄一般地爱抚。
疲软的分身再次有了抬头的趋势,感受到唐洛的灼热不断的摩挲,我埋头苦笑。
“净扬,转过来。”
被翻过身,我避开唐洛灼热的视线,感觉脸上烧红。
“其实,很久以前我就想这么抱你了。”唐洛的视线直白地看着我赤裸的身体,一时间躲也不是遮也不是。
“不管发生什么,我对你,是真的。“
他在我耳边的情话我听不分明,只是被动地跟随他激烈的律动,在无可遏制的悸动和癫狂中沉溺,释放。
第二天早上我竟然很早就醒了,全身酸痛地躺在唐洛的臂弯里,了无睡意。
我伸手去描绘他的脸型,他睡着的样子其实一点都没有威胁感,甚至有一点点让人温暖的错觉。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对我的表情似乎并没有那么冷漠甚至有一丝笑意,可惜我那时不知道他是黑道太子唐洛,可惜我当初冷冷地笑着对挡了道的他说出我的第一声招呼:“走开。”那时的自己还太天真,太倔强,白白得罪了大少爷,白白受了之后那么多年的虐待。我一直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够去讨好唐洛,或许今天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的吧。
可是现在,我们这样又算什么?唐洛,为什么,现在又对我这么好?你的好会让我害怕。
悬在空中的手最终还是垂下了,我坐起身,看到地上散乱了一地的衣物,脸上有丝充血的感觉。
唐洛的外套搭在椅子上,我看了看熟睡的唐洛,轻轻叫了一声,没有得到反应,我走向了那件衣服。
那是我那天透过厨房的门看到唐洛塞进上衣口袋的那封信,确切地说,那并不是信,只是一条消息而已,那上面是黎境黯和意大利黑手党的教父秘密会面的时间和地点,就是两天后。
唐洛翻了个身,我慌忙背过身藏信,双手都在发抖。身后安静下来,我回头看到唐洛依然闭着眼睛,微微松了口气。
那封信的内容却让我惊讶不已,据我所知,黎境黯似乎确实一直跟各国的黑道有所往来,但这是他淡出黑道以前,现在他这么做难道表示他要重出江湖?而且这么重要的情报怎么可能会轻易地被唐洛知道,如果不是他故意透露的消息,那么就是他身边出了内贼,还是个位高权重的内贼。
一想到自己甚至还多余地关心黎境黯身边的事,我立马自我厌恶地理清思维,一只永远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老鼠根本不必担心那只恶猫有没有危险。
更加没有睡意,天还未全亮,从窗口看出去,曙光一点点地透出云层,我目视着那一笔笔壮丽的金色铺展开来,竟然一站就站了个把小时,直到唐洛突然站在身后搂住我的腰,再次被吓了一跳。
“从这里望出去的景色不错。”唐洛似乎心情很好。
远处群山叠翠,丛林掩映,近处花园芬芳,鸟语花香,确实美如画中。
“是很漂亮,可惜,这里没有海。”我淡淡地应和。
“以后我们可以在海边建一栋别墅。夏天就我们俩住在那里,住一整个夏天,谁也不理,怎么样?”唐洛咬着我的耳朵,轻柔地说。
我诧异地回头看他,得到一个情意缠绵的深吻。
“肯定没人知道洛少是这么纵欲的一个人。”冷不防再一次被扔到床上的时候我有些哀怨地申诉。
“我倒是不介意在这方面为人所称道。”唐洛坏笑着压了下来,相拥的身体有着让人感动的炽热。
“你是不是说真的?”我在喘气的间隙问他。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