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样子你弟弟把你照顾的不错啊,两个月没见,都胖了。”老院长笑呵呵道,脸上的褶子堆成了一朵朵大菊花。
“……弟弟?”叶定惊愕,“什么弟弟?”
“就是小乔啊。他不是你认得干弟弟么?”老院长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坏坏地笑了笑,捅捅他的胳膊,小声道,“我不会跟别
人说的,弟弟哥哥,啧……”
叶定深吸一口气,尽量温和道:“……院长,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他不是我什么……”话未说完,便被老院长一阵风骚的笑
声打断。
“矮油,这哥哥弟弟什么的……矮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拍拍他的肩膀,老院长又一副“白帝城托孤”的凝重表情,“叶
医生,小乔是个好孩子,你可要好好珍惜他啊。如果欺负他了,我可不放过你。”
“……”
门哗一下打开,老院长扭着屁股很高兴的消失了。
可以把这个世界所有的娘炮都消灭吗?不管大娘炮小娘炮老娘炮,可以都消灭吗?
叶定扪心问自己,答案很残酷:不能。
医院最近很平静,没再发生命案,但是病人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少。老院长说,这里发生过命案,病人们都不愿来这里看病了。
正好政府也准备将这一带拆迁重造,所以他们决定在年底将医院挪到分院去。
叶定无所谓,反正在哪儿工作都一样。只是最近病人太少,让他觉得在医院和在家没什么两样,都一样闲的发慌。乔白怕他无
聊,便总趁着没事时跑到他的办公室,说笑话逗他开心,或者,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偶尔,叶定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和乔白真的是一对夫妻,温馨,甜蜜,没有争吵,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乔白对他好,他
也对乔白好,两个人就这样牵着手慢慢走下去。
但是他也清楚的很,两人之间,不过是报复与被报复的关系,肉体与肉体的关系。
那为什么自己到现在还不肯走?
叶定仍旧按照老习惯,将所有的过错全部加在了乔白身上——因为乔白不让自己走,自己没办法。
午后,穿着白大褂的叶定靠在宽大的靠椅上,捧着一本厚厚的《现代中医肿瘤学》在看。下午的阳光静静倾洒进来,被白色的
地板反射,转成暖暖的温度。
门被去轻轻敲响,许久未见的赵启申走了进来,将一杯牛奶放到他桌上。
“小乔有事,让我把牛奶带给你。”
“嗯,谢谢。”叶定将书合上,起身来到桌前,端起了那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赵启申道:“小乔对你还真不错。”
“是、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叶定干咳几声,避开这尴尬的话题,“我请假的这些日子,试验进行的如何?”
“出了一些小问题,不过不大,我还能搞定。”赵启申笑笑,坐了下来,仍是一派儒雅的姿态,“你身体如何了?请两个月的
假,可不是小病吧?”
叶定摆摆手:“没事,小病而已。”
“没事就好。”顿了顿,赵启申又担忧地说,“听说你在请假之前遇到了凶手袭击。我本来想打电话问你的,但是你的手机一
直打不通,又搬了家……”
叶定一言不发。过很久,才说:“启申,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凶手就在我们医院……”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赵启申有些吃惊。
叶定摇摇头:“不知道,只是感觉。感觉他离我很近……”
近的就像从未消失过一样,无时无刻不在背后看着自己,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有乔白在时还好,一个人时这种感觉就更加
明显。
赵启申舔了舔唇,凝视着他的眼睛:“那你觉得会是谁?”
“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而已……”叶定苦笑,感觉是最靠的住也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赵启申静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可能是被吓到了,别想太多。就算凶手真的在医院,警察也会捉到他
的,放心。”
叶定点点头,捧着乔白为自己热的牛奶,慢慢喝下。
我也希望……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十二月底的时候,医院里突然来了个叶定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