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光清夜——羽韵苍飞

盖他清雅洒脱的气质，只是在见到朔夜的时候略微多了些……谁都说不明白的东西……

这里看起来似乎是紫金山近山顶之处，大哥怎么会

啊是了……上次时间仓卒未有提及，其实我是紫金山上的毛贼头头啦……现在这地方便是我们兄弟平日起居之处了，非

常简陋，素兄见笑了……

恩紫金山上的毛贼……这里。难道是风魔寨大哥你原来就是闻名江南的风魔寨当家小弟走眼了呢~~

厄……显然不习惯被人这么称赞，何况还是那个自己见了就浑身紧张的人儿，顿时脸红到耳朵跟，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唉……昨夜之事，显然已经得罪了那个平南王爷，不知道舫里的姑娘们现在怎么样了。

啊……不……昨夜我救人心切，失手将那两个下流东西了结了……现在城里风声很紧，不过……我想舫上的姑娘们应该

不会有事，毕竟有七王爷帮着你们，就算他人不在金陵城，也该很快回来了罢……

七王爷……这次皇上召他回去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大哥……我非常担心舫上那些女

孩儿们……她们……

我明白的……这样吧，等天黑了我和几个兄弟一起去船上看看，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再想办法救人。

啊！这……如此危险的事情……我……

你既然都叫我们老大做我大哥了，那你的事自然就是我们大家的事，兄弟们说对不对啊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外已经站了大

堆的人了，一拥而入，大哥你也太不够兄弟啦有客人怎么自个一个人招呼不当我们兄弟是兄弟啊！！

第三章

人间四月芳绯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虽然时过五月，但紫金山过了半山腰就一派的花气茵蕴，微甜而湿润的空气却又不似城里那样让人心跟着一块郁结而潮

湿起来，倒因着清凉的山风而倍觉舒爽愉悦了。

朝闻鸟语，夜枕流泉，自是一派和在舫间日日舞低杨柳，歌尽桃花截然不同的山居的清闲，虽然因着缺少一尾琴而有些

有感难舒，好在还有纸笔可写下这些难得的岁月。

风魔寨是个极具规模的山寨，以砖石砌成的寨墙长约2里(一千米)，建筑在紫金山后山山腰，寨墙之内则有数座岗哨，

三道关卡，在山间崎岖而绵延一里左右，则是风魔寨校场和风魔坛大厅(鬼阴坛哪~~~)，素言所居住的这间别院子，只

是风魔坛大厅后面三间别院之中的一间，专为江湖上的来客使节等人准备的客房，另外两间一间便是朔夜翟飞等众头领

兄弟的住处，而最大的一间则是其余兄弟的起居之处，三间别院之后还有柴房茅房厨房水房等等……井井有条，俨然如

一座巨大的府邸。

“小言~起床啦？”大清早就会在窗口看见朔夜爬在窗台上，一副闲适写意的样子，和刚认识的时候那种又呆又迥的样

子判若两人，让素言每每想到就会抿嘴而笑，直到朔追问他一个人在笑些什么，却不知道为什么偏不想告诉他~~~

小言，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

恩双眉微挑，这山贼寨子里面，自己这一个书生，能帮得了什么忙

恩……如果你不反对的话，跟我来如何

去哪里啊

哎呀……说不清楚啦，去了就知道了！说着人一下不见，下一刻便推开屋门，站在门口问道，可以吗

行~~要不这就走~~~

素言随朔夜穿过中间的别院，再从后寨的竹门离开，却见竹门之外有一条可容三人并行的石子路，并且路面光滑，显然

是经常有人在此出入。小路蜿蜒，在寨后的松林里面走过一大段下坡路，传过几个弯，面前忽然出现一片开阔的平地，

抬首四望，才知道抵达了山坳里的平地，耳闻孩子的笑声，小贩的吆喝，还有煮东西的声音，劈柴的声音，轮轱辘咕噜

咕噜转着撵过地面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说明，在面前这几棵松树的另外一边，有一个小村庄……

那里是……素言在金陵城也有些年了，却从来都不知道这山坳坳里面竟然有个村子。

去了就知道了。说着，两人穿过那几排的松树，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偌大不小的村子，错落的民居约有三，四十户人家，

分盖在一条青石板路的两边。村口是一家茶僚，专供上山打柴回来的人歇息喝茶的所在，之后就是沿路的打铁铺柴火店

南北货布庄裁缝店甚至于女人用的首饰铺子，小孩子的玩具风车风筝面人糖人摊子，还有鱼铺菜贩肉商等等应有尽有好

不热闹~

这个村子先前只不过是我的几个兄弟，在家乡活不下去了，来到这里上山当盗匪，家里有老父老母或者娘子姐妹的，就

选了这个山坳坳盖了房子住下，之后兄弟多了，这儿住的人也多了，加上我们抢劫那些贪官恶商，往往有许多被他们抢

去为努为婢的男子女子，如能吃苦的，也都跟我们回来，在这儿住下，更有许多无人照料的孤儿，兄弟们见了，每每不

忍，也都抱回来，渐渐的，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

两人边说，一边就走入村子里面，还没有来记得继续说下去，却听见一把圆润的女声，

小朔啊好多天没来村子里啦！大娘想死你了呢~~~~

啊，吴妈啊！早呀……朔夜笑的就像三好青年。(厄……除了三好青年，我想不出别的形容词形容他的笑容……别杀…

…)

早早~~旁边那位，是你的朋友那这样，招待朋友嘛~~我也没啥好东西，这蚕豆倒是今儿一大早田里刚割下的，大娘给你

装一袋子，拿好了哦！说着也不由得你推辞，就寻了个麻布袋子装了满满一袋的蚕豆送到朔夜手上，又对素言道，小伙

子看起来是城里人，没吃过我们山上新鲜菜吧！等下回去寨子里面让厨子做了，味道可鲜着呢！

好不容易告别了吴妈，才没走几步，又被布庄老爸沈伯给拖了进去，

哎呀呀是小朔呀！沈伯可候了你好几天啦！喏！这里有匹你喜欢的藏青色棉麻混织的布料，做件外套刚刚好，特地给你

留着呢！

啊这……我不缺衣裳穿啊！

什么呀！你看看你身上这些，都洗白啦！快拿这匹布去裁缝王那里，让他给你裁一件新的吧！

啊……这怎么好意思呢！然而毕竟是推辞不掉，只能哭笑不得的收下了。

这个样子，两人还没有走完一半的路，手里面捧的东西就已经快要拿不下了。不过村子里的人看他们这样子，也就没有

再送什么东西过来，只不过还是三五步就一位叔叔伯伯阿姨大婶找朔夜聊天，害他们短短一条街走了半个时辰还没走完

~~

好不容易已经看见街尾那个大院子里的孩子们了，却又碰见一个中年妇人，迎面走来边说边扯，

小朔你也老大不小啦，你看看我们家闺女，虽然比不上国色天香，也算是个良家闺秀，你看看许配给你做夫人如何一边

就已经到了人家屋子里面，对着人家未出阁的姑娘家。

人家家里的闺女低着头脸红不敢正眼看他，两只小手不停玩弄衣角那也算了，可是站在屋子中央的朔夜听闻此言，偷偷

看了一眼一旁明知他的尴尬的素言，却见那家伙似乎打定主意见死不救，负手立定，满脸笑意地看着他，朔夜当场脸红

到脖子根，迥的跟个什么似的，却大大的不像话，好歹，他朔夜也是堂堂江南第一的绿林好汉唉！

厄……大娘，那个……我这个人呢你也是知道的，过的就是那种刀头舔血的日子，说不好那天就没命回来了，实在无法

照顾您的好闺女啊……您还是在村里找个好小伙子，让她的日子有个倚靠才是啊……憋了半天，终于憋出句像样的话来

，才终于可以脱身。

喂~~人家介绍你那么好的闺女，干嘛不要啊山寨老大不是都有压寨夫人嘛~~~~

啊没想到人家大娘放过他，素言却不放过他~

还是~~~~你已经有心上人了

心脏漏跳一拍。赶忙叉开话题，道，喏，前面就到了，村子里面孤儿住的地方。

恩你要带我来的就是这个地方说着就走进一带竹；篱笆的院墙，恰见许多小泥猴子在院子里踢毽球~见到朔夜，一股脑

的围了上来一边大叫道，朔哥哥来啦！！！！！然后就看见院子那边的一栋大屋子里面，随着管院子的老婆婆一起，又

跑出十多个小孩子，从5，6岁到十多岁不等，男孩女孩都有~~见了朔夜都分外的高兴。朔夜和素言两人一边将手中的鲜

蔬等东西交给老婆婆去煮了，一边已经和孩子们说了起来。

朔哥哥今天来教我们什么

恩……哥哥上次教你们的那套拳法练熟了没有

练熟了！二十多个孩子异口同声。

那~~你们先练给朔哥哥看看

话一出口，却见一大群孩子相互使了使眼色，刚刚觉着哪里不对头，一群小猴子忽然一涌而上，开始拿朔夜练拳法

……

等到朔夜从孩子群中逃窜出来，虽然没有受什么伤，但是也已经十分的狼狈，惹的一边看着的素言笑弯了腰

好了~~大家别胡闹了~朔哥哥今天特地带了另外一个哥哥来给你们认识哦！

啊一群孩子听闻此言个个把目光转到素言身上，上下打量，一边发出惊叹的声音。

好漂亮的哥哥啊！！哥哥是教我们怎么变漂亮的吗几个小女孩看的都呆了~~

厄……当然不是的……我带素哥哥来，是要教你们读书认字的，大家说好不好啊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素言，却见他笑娩

如花，已经和几个小孩子混在一起了~~

好！！！！！！！叫喊声直达天际，在山谷中回响着久久未散~~

恩！大家都是好孩子哦~~~我们现在就开始，你们说，好吗

所有的孩子听闻此言都安静下来，点头如捣蒜。

好……那……忽然发现这个地方没有桌椅没有笔墨……于是求助的目光望向朔夜。

厄……那个……今天暂时都没有笔墨纸砚……那……要不这样子你看行么朔夜也非常明白问题的所在，想了一下之后，

随手在地上拾了条树枝，之后在泥土地上划了起来……

啊……这样倒也可以……恩……好！大家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大圆圈，好不好

好！不稍时，一个孩子们围成的大圆圈就出现了。而后素言手执一条略粗的树枝，走到圆圈的中央，略想了想，便挥枝

而落，从圆圈的一头，走到另外一头的时候，也就出现了三个大字，天。地。人。且是极为工整地楷书，停笔立定的时

候，换来一阵热烈的喝彩声音……

中午就在院子里和孩子们一起吃的大娘做的饭菜，虽然也就只有一些春季特有的蚕豆园白菜等粗陋的蔬菜，但是因为那

些新鲜，并着和许多的孩子们在一起，素言依旧吃的开心快乐。饭后两个人告别了孩子们从村子的另外一头离开，一边

商量起关于笔墨纸砚的事项来。

看起来要召集兄弟们在山上为孩子们砍些树木做桌几了……但是笔墨的事情一时间无法解决……你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恩……笔墨纸砚四样东西里头，墨和纸都是容易消耗的物品，但是毛笔和砚台却可以一直使用。教孩子们写字读书的话

，可以买些毛笔和纸张。然后教他们用毛笔蘸清水在纸上写字，等水干了纸还能继续使用，也就不需要买墨和砚了，你

觉得呢

妙啊！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没什么啊。我小时候就是这样学写字的嘛……

唔。等过两天风声稍微松些的时候，我带几个兄弟下山探听消息，顺便给孩子们带些毛笔和纸张上来……朔夜想着，旋

又道，麻烦了你一上午了，要不要我做引路人带你去山上玩，就算替那些孩子感谢你教他们读书，如何”

“恩？就这么座山，需要你引路吗？”

“啊……那样啊……这个……我~~~”一旦被拒绝，朔夜还是会犯迥，先前那副逍遥的样子一下子就消失无踪~~

“什么？”

“这个……山上有很多隐秘的地方……厄……是一般人找不到的哦……我是说……那个……算了~你想一个人的话，我

不打搅了……”话是说算啦~但人还是苎在窗口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那敢情好~朔哥带我去呀~~”

两人并肩而行，穿过一片槭树林，新绿的树叶层层叠叠，伸展那玲珑剔透的脉落，日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泥土的山坡上

留下斑斑点点，一步一步踩着旧年归根的落叶和斑驳的暖光缓缓走在清凉的晨风中，不知不觉就来到一处攀满紫藤的松

树下。

紫藤正开。抬首，浅色的紫花如粉团般布满了整个视屏，微风一拂，便见众芳摇曳，忽然也就身处满庭的落红，似乎就

会纷纷地随这些芳菲而去了……

刚被这样的景色迷惑住了不知身处何处，却感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回首，恰见那个平时都从头呆到脚的家伙微笑

着看着自己，说道，“还不走，好看的在前面呢~~”

这才失笑自己的痴迷，虽然不舍得眼前的风花，但不愿意忤逆这呆人的好意，也就穿过这几棵因着这些紫藤而忽觉多情

的松树，走到一处悬涯边上。走了多时的树林，及至此处，视野顿时开阔起来，头顶蓝天，脚落山石，眼前是无尽绵延

的广蹂大地，近处是几条淙淙溪流，穿过片片绿色大地；微远处是金陵城里的玄武湖，莫愁湖，湖上烟波浩渺，远近点

缀如许渔舟画舫；最远处便是波涛滚滚长江东去……清晰可见便是江边燕子矶三生石，尽诉历史沉寂的斑驳……一副壮

阔的河山水墨，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尽现其中，让人顿时意舒神爽起来。

“你要带我来的，就是这里么？”山风拂起素言柔顺而未有束起的长发，还有那件向来都飘逸宽大的白袍，让他显得尤

其的仙风道骨，一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然而这一回朔夜竟然并没有突然变呆，反而微微一笑，道，“很喜欢么？”

“恩……很喜欢……如此开阔，问世间又有几人的胸怀可得如此？” “你喜欢便好，不过，我想给你看的，还不只是

这里~~~”

哦？可是，天色渐晚了，还来得及去么？”

“哈哈，就是要等到黄昏时候，才好看呀~~恩……不过若你觉得累了，我们可以下次再去~~~”考虑到已经在山上呆了

一整天的缘故，朔夜问着。

“不，我一点也不累的~~~别把我想那么娇贵啊~)~~”素言笑着，于是两人又一起从悬涯边非常隐蔽的一条小道穿过，

渐渐就听到了水声，由小变大，先是潺潺的，接着变成了连绵不断的哗啦哗啦，四周的林子里渐渐升腾起簿簿的雾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