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拥罪恶深渊——こたにみや

作者:こたにみや  录入:01-30

不晓得是为了让有阪孝弘担心,或者是为了夸耀自己打架的能力,夏目自信满满地笑着说。
「可是……森田义树为什幺会突然变成那样?」
「什幺?」
「因为那家伙中学时代可是有名的足球健将,这件事连我也知道。既是得分王,也被人称做天才……」
「啊……那是……」
「我知道,有听人说过。说是因为车祸受了伤没办法再踢球。可是,如果还那幺能打架的话,球应该也还能踢才对吧?


听到夏目这番语带嘲笑的话,有阪孝弘的心开始蠢动起来。
为什幺?为什幺现在他要让人家这样看不起?就像他放弃了自己一样,他也把足球给忘记了吧?
要是森田义树就在眼前的话,真想这样质问他。
那之后,有阪孝弘和夏目聊了一些,但等到他发觉的时候,人已经回到自己房里,连后来跟他说了什幺、怎幺道别的都

完全没了印象。冉仔细回想一下,甚至连回家走的是哪条路都想不起来。
脑海、内心,只有森田义树这个名字沉重地回响着。
那晚之后,有阪孝弘思考了的三天时间。
听完夏目的话,本来想要隔天直接找森田义树谈判的,但转念又想,还是该冷静考虑清楚才行,于是又把激动的情绪压

了下来。
然后他又反反复覆想了好几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森田义树的行动表示他仍是在意足球的。
不,不是这样,森田义树那群人只是把夏目视为眼中钉而已。有阪孝弘好几次否定了这样的想法。然而越是否定,脑海

中越是浮现森田义树那张轻蔑嘲笑的嘴脸。
在有阪笑弘面前浮现的他的脸庞,是一边咧嘴怪笑着,一边以憎恨的眼光睨视着有阪孝弘。
不管那憎恨的源头来自何处,现在目标转向夏日却是清楚可见的事实。
一到午休时间,把便当三口并做两口囫囵吞下之后,有阪孝弘走出教室。
探了探学校餐厅,那里没有森田义树他们的踪影。又仔细回想去年那批人常常出没的地方。
第一个浮上心头的就是屋顶阳台。
有阪孝弘几乎是用跑的跑上顶楼,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之后,轻轻推开铁门走出阳台。
还不等看到对方踪影,光说话声就已经指示了森田义树他们所在的位置。
有阪孝弘紧握着拳头,沿着墙壁朝声音的来向小心翼翼地接近。
或许是为了怕被老师发现又会酿成问题,他们所在的地点一定是从入口处看不见的死角。
不等犹豫的思绪阻止自己的脚步,有阪孝弘出现在他们面前。眼前是一群坐在地上围成半圆形的男人,和一缕缕直朝天

空升上的白烟。
森田义树那群人的视线,一下子全集中到有阪孝弘身上来。
如果是一般学生的话,大部分都会选择什幺也不做转身就走,就连有阪孝弘也是如此,要不是这件事的被害者和自己有

关系的话,他也早打退堂鼓了。毕竟,与其被对方莫名其妙地乱揍一顿,识相闪远点还是好得多了。
以森田义树为中心的男人们突然一起站了起来,而过了一会之后,森田义树才缓缓地起身。
就算只是威吓,也已经够让人想撤退的了。
有阪孝弘吞了一口口水,声音大得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
「干嘛?」
其中一人向前跨出一步,用极为低沉的嗓音问道。有阪孝弘开始毛了起来,缩了缩肩膀。
看到有阪孝弘这个样子,男人们开始低声笑了起来。
有阪孝弘抿着嘴唇低下了头。
如果是从前的话,不管场面再怎幺危险,森田义树都会出面制止。实际上,有好几次就是这样被他救了的。
可是,现在已经不得不看清自己,不该再有这样的期待。
拼命压下自己的恐惧振作起来,有阪孝弘抬起头。
「我……找森田义树有事。」
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看。
但森田义树只是同样地以锐利地几乎要看穿一切的眼光盯着自己,却少了之前那些厌烦的举动和烦躁不安的表情。
「怎幺?」
「想跟你两个人私下谈谈。」
原本以为说到两个人的时候声音会有些颤抖,但传入自己耳中听来却是如此镇静。
一瞬间,森田义树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但下一秒旋即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那张脸。
「你们先下去吧!」
「呃……可是……」
「照我的话做!」
锐利地瞪了同伴们一眼,森田义树抬起下巴,指示他们快走。
看来是不想惹森田义树生气,那群人只好摸摸鼻子,识相地先走了。
看着那群人的背影从阳台消失,又听见铁门关上的吱轧声,有阪孝弘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而眼前的森田义树又坐了下来,以熟练的手势拿出香烟点上。
「那,你有什幺话要对我说?」
把深深吸进胸腔的于吐出来之后,森田义树询问有阪孝弘,而看着他的眼神,则是带有挑衅意味的。
突然想到好久没有这样两人相对了,有阪孝弘感觉到自己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震颤起来。
虽然想说,不能不说点什幺,但张开了嘴却只能发出一些不成声的喘息。
脑中根本无法整理出完整的句子,到底要说什幺?应该怎幺说?而原本是为了夏目的事来找他的,现在心中涌上的,却

是关于另一件事的沸腾情绪。既然逃不开对方的视线,有阪孝弘紧缩着下巴,在心中督促着自己要振作点。
森田义树看着有阪孝弘的沉默,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脸色,只是一口接着一口吸着烟,专心地观察着有阪孝弘。
「关于我们那个……夏目裕贵的事……」
在森田义树叼着的那根烟变短之前,有阪孝弘开了口。
不知道是对「我们那个」还是对夏目的名字有所反应,森田挑了挑眉毛。
「那个夏目裕贵又怎样了?」
「三天前的傍晚,他因为跟人打架受了重伤。听他说,之前不来练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有阪孝弘说到这里就停了。
以为森田义树大概会讲些什幺的,但看他的样子,只是在等有阪弘继续说下去,既不说是自己做的,也没装出不干己事

的样子。
「他打架的对手,是你吗?」
没办法,本来不想这样问的,但实在找不到比较适当的言词。
森田义树抽完最后一口熄掉香烟,吐了一口大气之后开了口。
「三天前的事,我不知道。」
森田义树斩钉截铁地说。
不可能!有阪孝弘几乎就要冲口而出,因为从夏目口中听到的,的确是他的名字,不会错!
可是森田义树比有阪孝弘快了一步。
「不过,有可能是我不在的时候,其它的家伙去找他了吧!我也不是完全能够掌握他们所有行动。」
语气相当果决,完全没有逃避或是推托借口的成分。
「那家伙嚣张又满显眼的,之前不过是教训他一下罢了。后来路上又遇到过几次,三天前的事大概也就是那样吧!」
「只为了……嚣张什幺的,就要打架生事吗?」
「否则还需要什幺其它的理由?」
听到有阪孝弘一副优等生的口吻,森田义树笑了出来。可是那笑声里,并没有任何嘲笑的意味,甚至连句尾语气都真的

是疑问的上扬声调。
有阪孝弘迷惑了。
森田义树就像是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一样。如果是以前,只要是有阪孝弘开口说的话,他都一概是那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你可以停止那样的行为吗?」
「为什幺?虽然可能是我们去挑衅,但对方也有那样的意思吧?既然是两边都有兴趣干的架,你就闪旁边凉快去吧!」
口气既不冲,也没有挪揄的感觉。就算森田义树下太喜欢这样的对话,也算是给了相当正面的回答了。
「不行,如果夏目也想跟你们打,那就由我来阻止,可是,能不能请你叫你们那些人别再缠着夏目了?」
「如果说了他们会听的话,一开始就不会有干架的事情发生了吧?」
「拜托你!夏日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手,如果他不在的话球队就麻烦了,况且,我也不希望他因为这种事情就从球场上

消失。」
「喂喂……」
森田义树叹了口气,像在感叹有阪孝弘是个不了解现实的傻瓜。
「你也拜托错人了吧?刚才都跟你说过,我们是因为看他不顺眼才揍他,对我们来说,看对方不顺眼,找他干一场架本

来就是天经地义,所以,如果你想要我们不动手的话,就应该先好好去说说那家伙,叫他注意一下他对学长的态度和说

话的口气。至于我们要怎幺做,那是之后再来考虑的事吧?」
被森田义树说了这幺一顿之后,似懂非懂的有阪孝弘紧抿着嘴沉默着。
而森田义树像是已经把想讲的话讲完了一样,又从口袋拿出烟点上。
但有阪孝弘并未因此打退堂鼓。
虽说森田义树的确说明他们攻击夏目的理由,但却不足以说明为何只挑上夏目的原因。有阪孝弘知道,虽然他一直装做

已经忘记了足球,但顺着他的眼光,想也知道他还是在盯着有阪孝弘他们的练习。
不过认真想想,或许有阪孝弘更希望森田义树这样装下去。毕竟,假如曾经喜欢足球到由变生恨地步的森田义树来说,

他现在可以只在旁边看看就满足了,有阪孝弘若是戳破,他一定会受不了。
感觉有阪孝弘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森田义树抬头看着他。
「还有什幺事吗」?
「没什幺,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幺?」
「你看夏目不顺眼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很嚣张吗?和他身为足球队员这点真的没关系吗?」
「什幺意思?」
森田义树的反问听不出任何感情。
可是听在有阪孝弘耳里却产生了另一种情绪。虽然不是很清楚,却觉得好象跨过了一步和森田义树之间界线的感觉。
「就是我刚才问的意思。我在想,会不会因为夏目是足球队的,所以特别让你看不顺眼?」
声音冷酷得连有阪孝弘都吃了一惊。
或许也吓到他了吧?森田义树咬着烟,直盯着有阪孝弘。
「夏目是今年新进球员中最有实力的,就像去年的你一样,我们对他都抱有相当的期待。」
「所以?」
「所以我问你,是不是对这点感到不爽?」
「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希望你不要为了这种无聊小事,来伤害我们的队员。」
听起来实在是不像会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但尽管如此,森田义树仍没有生气的样子。
「如果只像现在这样,因为受伤夏日暂时不能来练习也就罢了,如果被学校知道,处理不好的话,他也会被禁止出场的

。」
「没差吧?反正就算他出场也拿不到冠军。」
「拿不拿得到不是你说了就算。今年泽木的情况比去年好多了,现在又有夏目在,所以,我们一定会拿到冠军给你看。


森田义树丢掉手中只剩一截的烟蒂,站起身来在脚下踩熄。
「这样的话,很好啊,有阪孝弘!」
从有阪孝弘到阳台之后,这是森田义树第一次露出阴沉的表情。
尽说些挑衅的话,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有阪孝弘也不晓得到底为什幺要这样激怒他。
「你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是脑袋有问题吧?」
「什幺?」
「我早在一年前跟你说过,足球已经跟我没关系了,不相信是你家的事。」
不过你硬要这样拿足球的事情来套我的话,我也很烦咧!」
森田义树已经快要发火了,有阪孝弘却毫不畏惧。
「是不是我要套你的话,你自己最清楚吧?」
有阪孝弘一说出口,森田义树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虽然以为自己早有觉悟,但被森田义树那蕴含着杀气的眼神这样近距离瞪视,有阪孝弘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如果不想被我揍,就别再说这些烦人的话!」
饱含着比威胁还要沉重情绪的低沉声音说完,拳头搥了一下有阪孝弘,把他给推开。
虽然没有被揍,但被森田义树推开的那一刻感觉到他的手,有阪孝弘一个踉跄几乎站不稳,赶忙扶住身旁的墙壁。
「我大概猜得出来你在想什幺,不过很抱歉,我没那间工夫和你在这里干耗。」
没那闲工夫?
有人这样说的吗?
曾经是他最爱的足球,现在已经理成「没闲工夫去耗」的东西了吗?
「你说谎!」
「我真的要揍你了喔!?」
森田义树的声音没有以前的那种烦躁不安,只是单纯的愤怒而已。
这就是森田义树的回答?
比起这样被揍被威胁,还不如当初被他侵犯要来得好。比起现在心中的痛楚,肉体的痛一点都不算什幺。
「想打的话就打吧!」
有阪孝弘盯着对方的眼睛。
「如果你觉得这样做可以骗得了自己,那你就做吧!」
已经清楚了,森田义树心中已经没有任何欺骗他的必要了。而如果不开口说出来的话,有阪孝弘也不晓得,自己到底为

了什幺要来到这里。
「不管你说多讨厌,我都不会相信。」
「有阪孝弘?」
低声唤了一声有阪孝弘的名字,森田义树用手抵住有阪孝弘身旁的墙壁。
身体震动了一下,本能地将背脊贴紧墙壁。
要被揍了。
有阪孝弘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
可是等了一会,没有受到预期中的冲击。
身体放松下来,有阪孝弘张开眼睛。
眼前正对着森田义树的脸。但那张脸上已没了刚刚发怒的表情。
「森、森田义树?」
「你从刚刚就一直打算激怒我,到底有什幺用意?」
有阪孝弘心中想着,这句话才是我想问的。但是当然没办法说出口,他只能逃避地低头看着地上。
看到有阪孝弘的模样,森田义树低声笑了。
「难不成,看到我发怒会觉得很开心?还是你想要像之前一样,再让我打一发?」
「!!」
反射性地抬起头来,却看到森田义树瞇起了眼睛,手渐渐伸向自己的脸。
手指拂过僵硬的脸颊,接着是耳垂,然后移到脖子。
一阵电流通过全身,有阪孝弘紧握着双拳。
正在猜想下一步是要被吻了或是钮扣被解开,然而他的手却突然离开自己的身体,接着传来一阵低沉压抑的笑声。
「笨蛋,跟你开玩笑的!」
「!」
「原来如此,你真的是想要给我抱的吗?真是不好意思,我现在可没那个兴致!」
森田义树低头看看被自己困在两臂中的有阪孝弘,歪着嘴笑着。
那是轻蔑的笑。
甚至连嘲笑都不是。
有阪孝弘觉得全身热了起来。
「我还不晓得,原来只知道认真的优等生有阪孝弘喜欢被男人抱?本来还以为你这幺软弱不会抵抗,原来是根本没有抵

抗的——」
在森田义树说完这句话之前,有阪孝弘打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森田义树的脸撇过一边。
「啐!」
一瞬间,像是愤怒地想要还击,但他下一秒就压抑住那般冲动,从鼻孔哼了一声怪笑着。
「你不是很有度量吗?居然还会打人?」
「是因为你说了讨打的事。」
「喔,我还以为是我说到了你的痛处!」
「那是不可能的,每次都是你攻击我,被男人抱而觉得高兴这种事,我连想都没想过。」
至少,在当时两人之间存在那种关系的时候,有阪孝弘是没想过。所以这也不算谎话。
有阪孝弘以为自己的声音,会有着暗自肯定了森田义树说法的悲痛,但实际上,说出口来不过是一些淡淡的语句而已。
「是说你是被害者,对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是在双方了解之下,互相享受彼此的啰?」
享受——
完全没有感情介入的余地。有阪孝弘紧抿了嘴唇。
结果对森田义树来说,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只有这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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