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果然那句话后,他又开口,“那先这样了,我过会儿去买点水果,你乖乖在家等着我。”
“喂!楚宴,你等等……”耳边突然传来“嘟”的一声,迟蔚将手机端到面前,望着突然亮起的屏保,不禁叹了一口长气,“
这家伙,电话要不要挂得这么干脆啊?”
少顷洗完碗回来,见迟蔚正窝在床上抱着他的小熊儿子在发呆,于是笑着走过去,问道:“怎么?你儿子惹你了?”
迟蔚无力地回道:“我宁愿是儿子惹我。”言下,他扭头看向少顷,“哥,我招惹上一大神,刚才大神给我打电话说要来看望
我,你说是我接电话的方式不对还是大神抽风了?”
“什么大神?”少顷被迟蔚问得云里雾里的,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谁。
而迟蔚也不瞒了,坦白道:“就是昨儿跟我一块儿吃饭那男人,他叫楚宴。”
少顷眨了眨眼,歪着脑袋问道:“就是你说在葬礼上遇到的那个楚宴吗?”
迟蔚点点头。
少顷又道:“这世界可真小,他是你手下的作者?”
迟蔚又点点头。
少顷旋即眯起了双眼,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楚宴……”猛然他抬起头,对上迟蔚的瞳仁,“你说他叫楚宴?”
“嗯,怎么了?”迟蔚隐约感觉少顷可能是想到了什么,然而江表哥却并没有多作解释,反是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待会儿
先打电话到楚家确认下这人的身份,不过话说回来,你手下的作者还挺想得到你。”
迟蔚耸耸肩,心说楚宴要来就来吧,反正他也不是见不得人。刚这么想着,门铃就响了起来,少顷对迟蔚莞尔一笑,“你的小
作者动作蛮快的嘛?”
迟蔚点了下头,“嗯,他刚就在路上了。”言下,门铃又响了两下。
“就是耐心不怎么好。”少顷站起身,往门外走去,“我去给他开门。”
没过多久,少顷便领着楚宴回来了,楚宴一手提着一个水果篮子,另一手拎了一盒养身补品,迟蔚瞄了一眼,没说话。他本不
擅于客套,也学不来伪善。
反倒是楚宴个性直爽得多,一见迟蔚,便与他招呼道:“哟!迟美人。”
迟蔚盯着他,脸色沉下几分,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少顷左右看看,最终冲楚宴道:“东西放下吧,提着也重,你过来还
买那么多东西,我们可不好意思了。”
楚宴笑着将手里的礼递给少顷,“只是小意思而已。”说着,他便迈开脚步往迟蔚那边走去,等行至床边,又问道:“身体好
些了没?”
“已经没事了。”伴着迟蔚的回答,楚宴微微颔首,而后突然伸出手摸了摸迟蔚的额头,“嗯,是不烫了。”
迟蔚哪里料到楚宴会有这一举,竟愣在了那儿,反是一旁的少顷瞧见这两人动作如此暧昧,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将水果和补品放在角落的地上,他走过去,刻意地蹭了下楚宴的肩膀,接着帮迟蔚拉了拉被子,“被子盖盖好,别再着凉了,
晚上想吃点什么?”
“哥?”迟蔚见少顷的反应明显有些奇怪,那感觉就好像是对楚宴抱着敌意一般。而少顷听他那一声唤,则又与他开起了玩笑
,“想吃哥?这可不让。”
迟蔚眸中泛起鄙夷,心中暗骂江少顷这家伙说话不经过大脑,这下可好,又让楚宴瞧了笑话。
“不是说给我炖鸡汤喝吗?”迟蔚忍着没朝少顷发火,好在少顷也知收敛,玩笑过后就没再打趣他,“行,我这就给你去买只
鸡来炖汤,你好好休息吧。”回过头,他又瞧见楚宴,于是做了个点头礼,道:“你请自便。”
楚宴目送着少顷走出了卧室,这才在迟蔚床边坐下,“你表哥对你挺好的嘛!”
“嗯。”迟蔚话不多,少顷在的时候他嫌他吵,可少顷走了他又觉得就他和楚宴两人共处一室有点尴尬。
该庆幸楚宴是个自来熟的个性,只要有他在,一般是很难冷场的。
“没想到你家居然这么大,你一直都是和你表哥住一块儿的吗?”迟蔚点点头,楚宴又问:“这房子是你的还是你表哥的?”
迟蔚本能地觉得楚宴这问题问得有些过了,他俩才认识了没多久,这就问及私事显然略有欠妥。
“楚大神今天过来是做户口调查的?”迟蔚问道。楚宴被他这句话给逗乐了,顿时笑开,“我就随便问问,你有权不回答。”
“我也确实没想过要回答。”迟蔚倒也直白,说着则又将被子往上提了提,楚宴在一旁守着他,问道:“想吃水果吗?”
迟蔚摇摇头,“不了,我才吃过午饭。”
“那过会儿再吃好了。”楚宴对着迟蔚笑起来,那笑容极其温柔,宛如这冬季中的一米阳光,暖到了心底。
而与此同时,少顷却正在菜场里给楚家大少爷打电话,试想一个帅哥站在宰鸡场前,背景音乐是鸡的惨叫,那画面说有多诡异
就有多诡异,说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所以说,楚宴确实是你弟弟,对吧?”宰鸡的大叔把刚杀好的鸡用袋子装了递过来,少顷付了钱提着袋子就往回走,“没什
么,你那弟弟最近好像盯上我可爱的表弟了。”
少顷慢悠悠地往家里晃,电话里那人不知又说了些什么,他突然骂起来,“放屁!管好你家小弟吧,我有言在先,他要是缠着
我的小蘑菇,老子对他不客气。”
08.儿子争夺战
楚宴无意间地一瞥,忽见床头柜上摆着一本书,那封面一瞧就眼熟。拿过那本书,楚宴笑着打趣,“原来迟蔚你还收藏了我的
书啊?”他打开书页,翻到书签夹着的那一页,“哟,还刚好看到H,老实说,你看到这里的时候有没有脸红心跳?”
迟蔚靠着枕头,瞄了一眼楚宴手里的书,“我说楚大神,不要脑补得太过度,你这本书,我都还没开始看呢。”他这可不是故
意打击楚宴,也许真正的沈珞是看过的,但他确实没看,要说那书签,恐怕是刚才少顷夹在里头的。
果然一听这话,楚宴旋即露出一脸的失望,“迟蔚,你能不能别那么诚实,作为我的责编,你应该给我鼓励,而不是时刻打击
我的信心。”
“哦,这样。”迟蔚了然地点点头,楚宴瞧着他那模样,也不知这小子是真听明白了还是不懂装懂。
将小熊娃娃抱在怀里,迟蔚让那小熊仔的脑袋探出了被子,那动作就如同小孩子在摆弄着洋娃娃,“对了,你那新文的稿子怎
么样了?”
“在写。”楚宴这回答难免显得有些敷衍,迟蔚抬眸对上他的眼,“还差多少?”
“一个结尾。”楚宴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迟蔚手里的那只小熊,好像那娃是他家孩子似的。
“上周组长给你打电话时你就说还差一个结尾,到现在还是一个结尾,你这结尾是有多长?”迟蔚的语气淡淡的,表情也是淡
淡的,就是这话摆在这儿便是个责怪的意思。
楚宴闻言,总算是又看向了他,“我有在写,每天都写。”他见迟蔚明显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则又跟了一句,“真的!就是
……就是有时候写的比较少。”话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轻,摆明了心虚。
迟蔚懒得搭理他,抱着自家儿子又躺下,“我不管你每天写多少,总之这月底一定得交稿。”他刚躺下,就发觉手里一空,转
眼小熊仔就不见了。
微微一愣,他忙回头,果然发现楚宴手里正搂着他家儿子,“这小熊长得倒蛮可爱的,不过你那么大人了,怎么还抱绒毛玩具
睡觉呀?”
迟蔚瞪着他,伸手就打算夺回儿子,而楚宴倒也反应快,略微抬起手,就轻松地躲开了迟蔚的那一爪,“别那么小气嘛,让我
抱抱又有什么?”
原本迟蔚对此也无所谓,反正这小熊仔又不是他的,他不过是觉得抱着顺手才没把它丢掉,何况少顷说这货是他儿子,他也就
是代沈小蘑菇来看管下这只小熊儿子罢了,然而这一刻,当他瞧见楚宴这副极其欠扁的样子,就特别不想称他的意。
重新坐起身,迟蔚冷冷地望着楚宴,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仿佛凝着一层霜,“还给我。”
在楚宴看来,迟蔚这人挺特别的,说他可爱吧,其实他的性格又是偏凉薄的,说他不可爱,他又会穿着小熊装出门、抱着小熊
仔一块儿睡觉,他是个让人很难去定位到底是可爱还是不可爱的人。
而楚宴本身最喜欢可爱的男孩子,他之前也交往过几个小受,几乎都是可爱系的男生,偏偏迟蔚有些不同,如果一定要给他归
个类,楚宴觉得,迟蔚大抵应该属于隐性可爱的范畴。
侧过半身,楚宴躲过迟蔚朝他逼近的那只爪子,不禁戏谑道:“你怎么像只小兽似的?我不过就是看看你的小熊而已。”
“你才是受。”迟蔚哪里知道楚宴口中的此小兽非彼小受,反倒是楚宴听其这般反驳,便知他肯定是想歪了。
“哈哈,谁说你是小受了?我说的是野兽的兽,你还说我呢?迟蔚,你这样下去迟早要弯哦。”楚宴笑弯了腰,却仍不忘将小
熊仔藏在怀里。
迟蔚的目光停落在那只小熊仔上,忽然他鹰爪一出,突击上楚宴的腹部。
楚宴有个弱点,就是他怕痒,此刻迟蔚如此摸上来,他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迟蔚怕是也察觉到了,索性一掀被子,对着有肉的
地方就是一阵挠。
楚宴痒得不行,连连求饶,“好好,我错了,你儿子还你还你啦,停!停下来!”
迟蔚又哪里会轻易放过他,自己刚被楚宴那么捉弄,这会儿怎么着都得讨点利息回来才划得来。于是他更加卖力地挠痒,楚宴
受不住地躺床上翻滚,一边还叫着,“迟蔚,不带这样的,我都把你儿子放开了啊,你再挠我痒我可就不客气了。”
迟蔚自然不会怕他,“你不客气啊,我看你能把我怎样?”话刚出口,甚至连最后个字的尾音都还没落下,他就已被楚宴抱了
个满怀。
两人抱作一团在床上滚了一圈儿,最终楚宴反将迟蔚压在了身下,两人的脸贴得很近,四目相对间,有一股暧昧的气息一点点
填充了屋子的每个角落。
“你说我能把你怎样?”楚宴笑着问道,他的眉眼略微弯起,如一轮新月,很好看,也很温柔。
迟蔚望着他,下意识地抿起了唇角,如今他俩的姿势让他莫名地有些脸红,片刻后他才想起要推开楚宴,“别闹了。”
楚宴也没为难他,很快就坐端正了,迟蔚又躺回了原处,似乎是经过了刚才那一出,两人间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迟蔚偷偷地往楚宴那边瞄了眼,果不其然瞧见对方正专注地凝视着他,那眼神和之前少顷看他的神情如出一辙,他突然有一种
很不祥的预感。
楚宴说:“迟蔚,我……”然而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迟蔚却突然夺过了话锋,“我想吃苹果。”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
什么,只是单纯地不想再听下去,或许,是真的有些逃避的意思。
楚宴也没再接着说,而是点点头,站起身走到角落,从他带来的那个水果篮里找出了一个苹果,拿到卫生间去清洗。
迟蔚在外头说:“我要削皮吃。”
楚宴探出脑袋问他,“那么水果刀在哪儿?”
迟蔚怎么可能会知道,很无辜地朝他摇了摇头,而后道:“大概……在厨房吧?”
楚宴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笑了笑,“一看你就知道在家从不干活儿,你表哥也真娇惯着你。”洗完了苹果,他走出来,抽了张
纸巾垫着,将苹果摆在了桌上,“我下楼去给你找水果刀。”
迟蔚并没有针对楚宴的“娇惯”之论进行反驳,只是冲他微微颔首,道:“好,你看看表哥回来了没?他要是回来了你就问问
他。”
楚宴打了个“OK”的手势走了出去,望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迟蔚这才感觉轻松了些,刚才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会觉得和楚
宴独处一室很紧张。
沈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楚宴刚下楼就瞧见少顷正在水池前清洗着刚买回来的鸡,他走过去打了声招呼,“表哥。”他也不知
道该怎么叫,便跟着迟蔚那样叫。
少顷回过头,见是他,便点点头,“指不准我还比你小呢,叫我少顷就好了。”
“嗯,少顷。”
少顷继续洗着鸡,随口问道:“怎么下来了,这是要回去了吗?”
“不是。”楚宴总觉得这对话有点像主人下逐客令了客人却还死皮赖脸赖着不肯走的意思,则又跟上一句,“迟蔚说他想要吃
苹果,我下来找水果刀。”
少顷注意到楚宴对他家小蘑菇的称呼,眉梢略微一挑,反问道:“迟蔚?”
“哦,这是沈珞的编辑名,他让我这么叫。”楚宴解释道,下一刻忽闻少顷话锋一转,竟是换了个话题,“那天的葬礼你也去
了吧?”
“嗯?”楚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是挑了个疑惑的音。
少顷似乎并没注意到楚宴的困惑,只自顾自地往下说,“正好我也去了,但我其实不认识死者,我只是过去见一个人。”话到
这里,他已经洗完了鸡,然后操起一把菜刀,将鸡屁股那一块直接切除,再放入盛满沸水的锅中过上一遍,这才抬头对上楚宴
的眸子,“我那天是去见楚非的。”
楚宴眯起眼,表情明显与刚才不同,甚至还带了些防备。
相比之下,少顷要比他轻松许多,“你不必那么紧张。”他莞尔一笑,背靠在墙边,“我不会找你的麻烦,不过前提是你也不
要来找我和小蘑菇的麻烦。”
他这话说得过于直白,以至于让楚宴的心里有那么点不爽,“我怎么找你们麻烦了吗?”
少顷耸耸肩,毫无顾忌地开口,“我不希望你和沈珞走得太近。”
“他是我的责编。”楚宴言下之意便是编辑和作者总得有交流,少顷点了下头,“所以我希望你和沈珞的关系也仅限于作者和
编辑这么简单。”
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般,楚宴突然笑出了声,“你这个表哥未免管得太多了吧?沈珞有权选择自己和谁交朋友,那是他的自
由。”
少顷看着楚宴,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过了须臾,才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水果刀,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方才递给楚宴,“这么说
吧,我不信任你的为人品性。有空到处沾花惹草,怎么不多回家去看看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楚家的三少爷,你离家出走已
经有两年了吧?楚非有你这弟弟,也真是够操心的。”
楚宴向来不是那种甘心吃闷亏的人,所以那一刻,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便脱口甩出如此一句,“我大哥有你这样的朋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