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如墨出尘（魔法）下+番外——殇萧然

撇下扇面的尘土，如墨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身后又传来衣衫鼓动的声音，如墨随手用魔力从路旁吸了块小石子，头也不回地往后丢去。

“哎呀！”身后传来一声重物落地以及痛呼之声。如墨的心情好了点，继续优哉悠哉地散步。

寻欢的耳朵动了动，听到后头有布料摩擦的声响，心里暗暗郁闷，八王子这次出手怎么这么轻？若换做是平时，没晕个四五个时辰已经算是开恩了，这小子竟然还有力气爬起来？

“前面的等等！”后头爆出一声大喝。

三人恍若未闻，不过片刻，那人运上轻功几个起落之后，就快追上如墨的身影时，再次传来一声痛呼。

寻欢明白了……感情八王子就是闲着无聊，想捉弄人罢了……

后面的小子这次倒是学乖了，不用轻功，直接用跑到跑到三人前头。挺清秀的一个孩子，还很有气势地拦在他们面前，大有兴师问罪的模样……如果脑门上没有两个相对应的大包的话……真的很有气势……

“你……”两眼发直地看了如墨一会儿，那青年这才兴奋地抱拳说道，“没想到兄台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功力，在下真是佩服！”

看着青年单纯得满是崇拜的眼神，如墨瞪住他，努力地想找出一丝一毫的伪装，只是……无果……不是应该来挑衅的么？如墨一撇嘴，直径向前走，大有准备踩过那人的身子走过去的趋势。

那人毫不在意，顺着他们的步伐边走边退，对于如墨不理不睬的行为，认为是高手风范，在心里对如墨的敬佩之意又提升了一个等级！“在下华山派季明凡，素来景仰如兄台这般的高人，不知在下可有幸得知兄台名号，结君子之交？！”

看着季明凡眼中闪耀着赤裸裸的崇敬与希望，如墨好心地张开了口，“别动。”

“啊？！”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话的季明凡诧异地看着如墨，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身体还是惯性地向后退了几步，没想一脚踩空，失去平衡的身子立即向后倾斜。

“啊、啊、啊、啊……”在半空中挥舞着手臂，努力地想让自己的着重点往里靠，刚刚走着没注意，拐了弯他还是走直线，这才没注意到后头的山崖。

寻欢见如墨一点头，在季明凡整个身子抛空在空气中时，悄悄运上魔法，将其吸了回来，摊在山路边缘，季明凡往后看了一眼，向来恐高的他，眼一黑，差点没晕了过去。

绝顶峰向来以险出名，山路时而宽广，时而狭隘，时而笔直，时而区则，而且还是比较偏向于极端地那种，就像他现在要走的这条路吧，刚刚还能并列容纳下五匹马车并行而过，现在却是四人都要勉强挤着过去。寻欢、作乐一直跟在如墨身后，所以季明凡也没感觉山路变窄了许多……

重新换过气，见三人还是若无其事地模样，明明是像在散步，却已经将他远远抛在后头，季明凡迷茫地摸摸脑袋，难道刚才那一下，自己已经呆了那么久？！

季明凡拍拍衣摆的灰尘，又追了上去，在快靠近的时候急忙停了下来，用小跑赶上去。华山掌门曾经夸过季明凡，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什么招式只要练一遍就记住了，而季明凡此刻便将他的聪明完全体现了出来。

一根筋的季明凡在明白了原来高手的随从也各个是高手的道理后，刚刚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恐惧立刻被抛在了一边，又跑回了三人面前，言辞诚恳地看着三人，“未想到三位皆是高手，适才有失敬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如墨有些幽怨地看着眼前这人，开始后悔刚刚逗着玩的做法，他应该直接把他敲晕的！

第十一章：屠命

季明凡的人缘看起来很好，在半途就有不少人上前互相问候，到了绝顶峰上更是成了万众之矢，见到的凡是他认识的，认识他的都一一上前施礼。如墨倒是挺乐见的，至少自己这边清净了不少。

而不小心成为众星拱月的季明凡，此刻却十分茫然地挂着笑脸，一边应付着各个和或熟悉或陌生的热情面孔，一边暗想着自己何时与这些人交情如此之好，明明有些人只不过是见过一回罢，比如眼前这个应风，是江湖后起之秀的佼佼者，好像应天派内定的下任掌门，半年前见过一次，他的态度傲慢而生疏，没想到半年的时间，竟能将一个人改变的如此之多？！

季明凡在心里暗暗地佩服着。

应风见季明凡对自己很有好感，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他身后一眼，近了一步套近乎道，“许久未曾上华山拜访，华山派何时又多了三位人中俊杰？”

“啊？！”季明凡顺着他的目光往身后转，这才明白应天所指，连忙否认道，“这三位并非华山弟子，而是……”

看着季明凡要介绍他们时，突然变得闪亮的眼神，有看看四周有意无意投来的好奇眼光，唯恐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寻欢上前一步，笑着打断季明凡的话，“我们只是与季公子结伴而行的友人罢。”

“原来如此。”寻欢得体的回答使得应风无惧于由始至终摆着一张臭脸的作乐，又问道，“看三位衣着不凡，在下又从未相见，不知是哪家公子？”

如墨不悦地撇了他一眼，嘲讽道“你的求知欲还真是强，需不需要我们把祖宗十八代都上报一遍？”

应风脸色一变，他身为应天派掌门的嫡子，自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出了江湖，也没人不对他礼让三分，偏偏这个恍若仙人的少年一出口，便让他撂了面子。不过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不好表示什么，只能一拱手，面带歉意地说道，“是在下唐突了，季少侠，三位公子，里面请。”

季明凡听着两人的对话，走之前带着十分不好意思的表情朝着应风一拱手。如墨倒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双手负背，很有气势地往里走。

绝顶峰上本就是一片荒凉之地，以往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武林高手都会选择在这里决一死战，后来慢慢地就有了天下第一高手之争。绝顶峰占地百亩有余，地面十分平整，想来也是经过人为打压过的，比武的场地是一个专门造的擂台。擂台下方三米左右的地方摆着像扇形一般分布的桌椅。当然，这些都是为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排的位置，剩下的一些散客游侠，就只有坐长板凳的份，来得晚了就连做的位置都没了。

所以，当如墨一走上绝顶峰，看到的就是一大片挤得不能再挤的身影。即使再凉爽的天气，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也不免让人觉得闷热，随之而来的就是浓重的汗味以及一些不知道什么的味道。

季明凡见如墨的脸色不甚好看，由于人声太过嘈杂。只好稍稍弯着腰对如墨说道，“公子，内场有专为华山派留的位置，咱们可以……提气飞进去。”话是这么说，但季明凡自己也有些没底，看着这么多黑压压的人头，想一口气飞过去恐怕不易，若是不小心踩到了哪位前辈的头，那可就得罪人了！

季明凡想了想，还是决定带着他们从侧道挤过去，只是还来不及开口，寻欢就一把抓住他的领子，运上淡淡的魔力，向里头抛去。

人们只觉得头顶一凉，顺眼看去，只见季明凡轻飘飘地降落在擂台前三米内的空地上。季明凡鲜少在江湖走动，但只要去过华山的人，无不知道季明凡这个人的，可见……季明凡在华山还是很出名的……

华山派的轻功不是很好，和他们所练的功夫是有关系的，但季明凡的轻功却不逊于以轻功闻名的水上漂！许多江湖人士都将视线从擂台落到了季明凡的身上。

又一阵清风从头顶掠过，不过眨眼之际，如墨三人也端端落在季明凡身侧，季明凡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的胸口，幸好刚刚他及时运气，要是栽了下去，他都无颜回去面对师父了……

前两排的太师椅，分别是给七大门八大派分配的，由于这次来的不是华山掌门本人，所以季明凡的位置排到了更后面一些。季明凡原本是打算把位置让给如墨的，如墨用余光瞥了一眼，就直接坐在了第一排中间空着的主位上。寻欢、作乐一左一右地站在背后。

众人都瞪着眼睛看着如墨从容的动作，一脸的不可置信，完全是有些呆愣的状态，最先回神的是季明凡，一脸惊慌伸手就想拉起如墨，作乐用剑拍掉了季明凡的手，季明凡捂着被拍红的地方，焦急地对着如墨说道，“公子，这可是上任‘天下第一高手’屠命的位子，坐不得啊。”

“他人又不在为何坐不得？”如墨闲适地撑开折扇，看着擂台。

擂台上一个人被踹了下来，胜利的那人一双狠戾的眸子瞟了过来，季明凡的背后冒出了一层冷汗，语气有些虚浮“上头的那位便是屠命。”季明凡又用眼神指了指刚刚被踹下来，浑身是血，进气少出气多的男子，希望能给如墨一些警觉性。在他看来，如墨就是一个鲜少出门、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所以才会如此胆大妄为，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嘛！而台上的屠命，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据说最喜欢生吃少年的心脏，他可不想自己刚认识的好友出什么事。

“哦。”如墨应得云淡风轻。大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态。

半响没有人上台，似乎都惧于屠命残忍的手段，屠命嗜血的眼睛朝台下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如墨的身上，阴笑着对如墨勾勾手指头，“孩子，上来玩玩。”

第十二章：变数

见屠命似乎对这个漂亮的孩子很感兴趣，众人都不禁为这孩子感到惋惜。

“跟我玩？”如墨睁着好奇的眸子看向擂台上的大汉，用折扇指着自己。屠命冷笑地抬起了下巴。

季明凡虽然知道如墨的功夫远胜于自己，但屠命内力深厚是江湖众所皆知的，光看在座许多青年才俊都噤若寒蝉就知道了，上前一步朝台上的人拱了拱手，“屠先生乃是前辈何必难为这位初涉江湖的小公子。”

“难道你要替这小子上来陪我玩玩？”屠命不屑地看了季明凡一眼，对每个人的能力早已有了分寸，季明凡的内力修为和他对不过二十招，而其余三人完全感觉不到有内力的波动。

季明凡的脸色顿时有些煞白，刚刚被踹下台的男子在江湖也是成名已久的大侠，内力绝对高过自己许多，去，必然是凶多吉少，不去，人家当着江湖黑道、白道众人的面下了战贴，连应战都不敢岂不是落了华山派的名声！被打个半死至少比不敢应战来得强！

“等等。”

季明凡刚要上台，却被如墨唤住。恢复了一贯傲慢的神态，如墨斜倚在太师椅上，轻晃手中折扇，模样着实好看地紧，不过季明凡除了初次见面的失神后，便再也没有失态的举止。此时此刻，他正琢磨着等等的出招，以免呆会儿败得太难看。在场的武林人士见如墨开口，纷纷竖起耳朵，以为是要为季明凡开口求饶。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如墨只不过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继续靠着太师椅的扶手，笑眯眯地和屠命对视着，“可别让这人身上的血味污了华山弟子的灵气，既然想玩，我陪你玩玩便是。”如墨边说边起身，不急不缓地走上擂台，每走进一步，身上的气势就一点一点地让屠命有些喘不过气。

屠命刚要出声，如墨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转身面向众人，“刚刚似乎没人再敢应战，若我赢了此人，这奖赏可算是我的？”

没想到一个看起来乳臭味干的少年，面对心狠手辣的屠命竟然如此从容自信，还扬言问起了奖赏，众人沉默了一下，不知是谁起哄了声，这才断断续续地有人开口，“自然！若是这位少侠能够击败屠命，奖赏自然随你拿去。”

如墨满意地点点头，心想着只要打一个就好，省事！于是看着屠命时的笑容真挚了很多。

季明凡看着如墨弱不禁风的身子，就如同一捏就碎了的瓷娃娃似地，对如墨不知哪儿来的自信有些怀疑，

动了动身子，也不想干什么，却被寻欢先一步拦住了。

“就这货色，、八少爷动动手指头就能解决，别扰了主子的兴致，一边看着去。”

见寻欢和作乐一副看戏的模样，季明凡也半信半疑地盯着台上一个满脸煞气，一个含笑吟吟地站着。

屠命往旁边的地上吐了口唾沫，举起手中的刀子，嗜血地咧嘴看着如墨，“小子，亮出你的武器，输了可别说老子以大欺小。”

如墨出声安抚，“放心，只要你不说我欺你年老体弱便成。”

屠命握着大刀的双手青筋尽显，自打他出江湖以来，还没受过这种奚落，当下语气便狠戾了许多，“小子，还不亮武器！打算空手和老子干吗！”

如墨的笑容变得颇有几分睥睨众生之感，淡然地看着犹如野兽般染满鲜血的屠命，“武器？！这把扇子足以。”

“你！”

见屠命的眼中血丝泛起，各个武林人士心惊胆战，倒是寻欢看着挺无聊地插了句，“八少爷，别耍他玩了，速战速决罢。”

寻欢这一提醒，如墨这才想到自己还要赶去京城，直接摊开扇子攻上前去。如墨轻描淡写地在台上周转，屠命的刀一次次从他要害划过，却偏偏未伤他分毫。开始，众人还看得心惊胆战，现在看来，如墨却像是猫捉耗子般，逗得屠命毫无反击之力。手中折扇收放自如。如墨扇风的时候亮出的是背面的画，此刻正玩得尽兴，一张一合间，背面的三个大字便映入了一些有心人的眼里。

“那不是写亦公子的贴身折扇吗？”

不知人群之中，谁说了这么一句，大家的注意力便都转向了如墨的手上。写亦公子许多人都是见过的，没见过的也知道写亦公子在江湖中成名数年，绝对不是眼前这少年，只是这少年却握着写亦公子用作武器的贴身折扇……联系到写亦公子在外的“盛名”，大家看向如墨的眼神都有些想入非非。

被这么多怪异的眼神盯着，任谁都觉得厌烦，没了兴致的如墨三下五除二地将屠命一脚踹下擂台。而此刻的屠命，却是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气喘如牛地趴在地上，吹气的尘土落到了自己的脸上。

台上的如墨已经敛起了笑意，一脸淡漠地看俯视台下，“我赢了，奖赏在何处？”

听到如墨的问话，一个略显臃肿的身形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慌慌忙忙跑到台上，擦了擦汗，力持镇定地看着下方涌动的人头，朗声道，“还有谁愿上来挑战这位公子，若无，这位公子便是今年的‘天下第一高手’！”

生性残暴，内力雄厚的屠命在如墨收下毫无反手之力，江湖众人看向如墨的眼神也都带着些许敬畏。

“若是再无人上台应战……”

“慢着！”一声突兀的声音插入了略显清净的场面，来人一副风流倜傥之态出现在不远处，调笑的声音也随之而来，“和美人交手，怎能少得了我呢？

第十三章：相遇

来人慢慢走近，手中没有了折扇，却丝毫不减风流之像。比起如墨那种疏离的傲慢，楚写亦的恣意潇洒倒让人看得舒心自在，众人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跟随着楚写亦移动。

如墨除了一开始看了眼外，到现在，目光仍钉在远处。寻欢、作乐顺着如墨的眼神望去，只见那儿隐隐约约伫立着一道身影，衣摆随风飖飖，看不清面貌，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令人不敢直视。

楚写亦走了一半，突然转身，果然见薛齐没有跟上自己，站在那儿盯着擂台发呆，脸色可以说是瞬息万变，虽然不明显，但却滴水不漏地捕捉了下来。楚写亦朝着薛齐挥了挥手，“薛兄，在那儿愣着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