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怎么可能会不回来拿呢?还是余洋不在乎这些东西呢?想着想着,他握紧了手里灰色的外套。
房间的门轻轻打开了,方雨诚脸色暗淡地立在门口。
“程叔叔……”方雨诚心情不佳,他压抑着向往常一样开口,却被程若秋质疑的口气打断。
“余洋呢?”
方雨诚大呼不好,他曾经骗程若秋余洋已经走了,而他和身后的辛格源刚从那里余洋那里回来。虽然不是鹰眼要抓的人
,但是辛格源这样的人肯定能听出异常来。
程若秋见方雨诚神态不自然,隐约觉得对方肯定撒了谎,他脸色发暗,起身走了过去,进一步逼问,“他真的离开了吗
?”
方雨诚被对方陡然增长的气势逼的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了在门外站着的辛格源。
“若秋。”温柔疼惜的声音。
刚踏出房门,正打算追问余洋下落的程若秋听到这个声音后愣住了,脑中一片空白,他幻听了吗?他僵硬的转过脖子,
黑色的瞳孔里照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源怎么会在这里?来找自己的?这不是在做梦吧?他的心跳比平时快了几倍,血
液冲撞着他的脑海,没想到源真的来了……
他僵在原地,挪不开脚步,说不开心,那是自欺欺人,他内心还是盼望着源来找他的。他垂下眼睛,正好看到那件普通
的灰色外套。瞬间,他被外套反射上来的光线刺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么,余洋出现了,然后源也出现了……喜悦就这
么容易被冲散了……对余洋的情愫又有了些变化,他喜欢余洋,可是他和余洋永远不可能亲密无间成为知己,因为中间
有个辛格源。
他定了定神,握紧手里的东西,撇下方雨诚,也没有理睬辛格源,径直往外走去。他走的急,如果体力好的话,他肯定
用跑的。他太阳穴突突的跳,心口隐隐抽痛,他突然不想看到辛格源,与其说是不想,不如说是害怕。他担心亲口从辛
格源嘴里说出那个可怕的真相。他上次离开的时候,不辞而别,也是因为畏惧和懦弱。
“若秋!”辛格源从后面追上他,轻轻拽住了他的手臂。
程若秋背对着他,用力去甩开他的手,声音嘶哑,“你放手!”
原本处于劣势的方雨诚看这个情形,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一丝希望。他疾步走上来,握住辛格源的手腕,大声说道,“你
放开他!”
三个人扯成了一团。
辛格源直接无视了方雨诚,收回手腕,问道,“若秋,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对方没有回答,肩膀微微在颤动。
“跟我回去吧。”
程若秋缓缓回头,仿佛下了极大的勇气,问道,“你是来找谁的?”
“我不明白。”
“余洋……他在这里,前段时间一直和我在一起。”
辛格源思索片刻,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他在这里。”
方雨诚完全插不上话。但是以他的聪敏,稍稍整理就抓住了关键。看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怪异和他们的对话,辛格源和
余洋应该认识。再结合刚刚辛格源的反常,他更加确定了他们之间绝对认识。余洋绝对和他们有这某种关系,他不禁想
要试探看看,到底他们三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我们刚刚从余洋那过来。”方雨诚不怀好意的爆料。
辛格源扭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波动,他没想到方雨诚会突然爆料。
程若秋愣了一下,忧郁的望着辛格源,源果然是……嗯?不对!他们刚从余洋那里过来,余洋果真在方雨诚手里吗?
他盯着方雨诚,“你把余洋怎么了?”
方雨诚有些后悔自己冲动说了出来,他忘了程若秋对余洋的事情是很上心的。
“我的手下下手重了点儿,把他打成了重伤……”
程若秋脸色铁青,说话打着颤,“带我去看他!”
面对心上人的压迫,方雨诚觉得今天过的很窝囊,被人呼来喝去,如果只有程若秋还好,问题是还有那个讨厌的辛格源
。最后,他带着这两个人,再次来到了看护余洋的地方。
病床前站着两个人,程若秋和方雨诚。一脸严肃的辛格源依然没有走进去,远远的站在门外。
程若秋立在白色的病床前,望着余洋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的脸,手臂上打着的石膏,他心里隐隐作痛。如果不是遇到自
己,余洋根本不用受这份罪。
这一个早上,他接受到了不少的讯息:方雨诚骗了他,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余洋被打成了重伤,而源居然已经去看过
他了!可是,他想不明白,源为什么不对余洋出手相救?!到了门口,却不进来看他一眼……明明曾经那么迷恋他……
难道源已经不爱余洋了吗?可是即使不爱了,他怎么能这么狠心?……程若秋突然想起余洋说过的话,他说辛格源在追
杀他。当时自己绝对不相信,可是现在看站在门外的源,他有了一丝的动摇,觉得源变得陌生起来。
望着余洋安详的睡脸,他对余洋深深的同情起来,有了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他想自己欠余洋人情,不如他带余洋
走。
第27章:搬迁
病房因为处在地下,通风不怎么顺畅,显得有些潮湿,正常人在里面呆上两天也会觉得不舒服。现在时节深秋,天气逐
渐转冷,而余洋身上的被子却依然单薄。这是个相当简易的病房,看来是给拷问的犯人预备的。想到如果自己不及时发
现,余洋不知道要在这里待上多久,程若秋越发心酸。
“他情况怎么样?”程若秋把方雨诚拉到一旁,低声询问。
“这个要看个人。他目前还没醒来,最快的话要休养三周。”看到程若秋对余洋这般关心,方雨诚好像在醋缸里游泳一
般,满身酸味,不过他还是回答了程若秋的问题。之后,他皱着眉毛,小心的问道,“程叔叔,你决定怎么办了吗?”
“我不会去你那的。”程若秋这次毫不客气的拒绝。知道了方雨诚对他的感情,他更不能去方雨诚那里,去了他家就相
当欠了他人情。更何况,他把余洋伤成这样,还骗他,那么以后方雨诚的话有多少能相信的呢?
“我要带他走。”程若秋口气坚定,乌黑的眼睛闪烁着坚毅的光泽。
“这个,我倒是不反对。不过现在搬运他,恐怕会很危险。他身上的碎骨都没长好……”方雨诚半真半假的说到。
“找专业的医护人员搬运的话问题就不大了吧?这点你做的到吧?”
看来程若秋这次的态度很坚决,方雨诚自认理亏,已经给对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此刻不禁想尽力弥补一下。他微微点
头,表示可以做到。当他扭头看见门外的辛格源时,他心里依然泛酸,不禁问道,“你要跟那个人走的话,带着余洋方
便吗?”
程若秋转过身去,面朝着余洋,嘴唇微动,轻轻说道,“余洋我一定要带走。至于他……我不知道。”他渐渐相信了辛
格源这次是来找他的,可是源对余洋的态度,让他觉得寒心。如果源是为了他的话,他更加无法安心。他觉得,他们之
间有必要谈一谈。
方雨诚眼色暗了暗,程若秋对辛格源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呢?他杵在原地,默默地望着程若秋走到了门外,隐约可以听到
门外两人的对话声,似乎发生了争执。
“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个可以安心住下来的地方。”
“好。”
“我要带走余洋。”
“……”
“……”
“把他送到医院不是更好吗?”辛格源稍作沉默后,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医院不安全……有人在追杀他。”程若秋略带质疑的眼神盯着辛格源,一语双关:真的是你的人在追杀余洋吗?
“……我会派人保护他的。”知道自己被怀疑,辛格源皱了下眉毛,像程若秋承诺余洋的安全。
“他在我眼前,我才会放心……你为什么执意要排除他呢?”源,你为什么要对余洋这么冷漠呢?你是太狠心无情了,
还是太在乎他了不忍去看?你到底怎么想的?
“……”辛格源没有回答,想要撬开他的嘴巴比融化万年的雪山还要困难。
“我越来越不懂你了。”程若秋脸色的阴影更显忧郁,他暗自在心里哀叹:自己其实从来都没读懂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
男人。
“好,我帮你安排。”
辛格源答应了,他心里依然不舒服。总是这样!只要自己坚持要求,辛格源虽然最后会妥协,可是却不给他解释。他想
要的从来都不是妥协,而是对方的内心;他想要成为对方倾诉的对象;他想要融入对方的生命中,走进那封闭的禁地…
…
其实住处辛格源一早就准备好了,他本来打算同程若秋一起住的,现在意外的多出了一个需要不断人看护的病人,顿时
显得狭小了许多。
当最后一缕晚霞淹没在黑暗中的时候,昏迷的余洋被安全的抬到了新的住处。方雨诚跟到了门外,记下固定电话后才默
默的离开。等人都走了以后,程若秋走到了窗户边上,从窗帘的缝隙中往外看。
他的目光有些急切,在寻找那个他思念的男人。很快,在昏暗的路灯旁,他发现了笔直的立在树下的辛格源。因为他执
意要带着余洋,辛格源拒绝了和他们同住。虽然辛格源没有进来,但是他却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徘徊。
他叹息一声放下窗帘,就在这时,余洋轻轻哼了一声。
程若秋连忙走过去,擦走对方额头上的汗,“余洋,你醒了吗?”
一直安静的躺着的余洋缓缓睁开了眼睛,房间里的灯光柔和,他很快就适应了许久不见的光明。第一个映入他眼帘的就
是程若秋关切的脸。
余洋怔怔的望着他。
“你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已经昏迷了两天了。”程若秋慢慢解释,“对不起,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打成这样。”
余洋静静的听着,像摇篮中乖巧的婴儿,睁着乌黑纯粹的眼睛,眼神有些恍惚,似乎还没有理过来头绪。
“方雨诚他们也不是恶意要伤你……”程若秋觉得有必要跟余洋解释一下,以免他们因为此事结下仇怨。
“哎呀,”余洋打断他的话,突然想起来什么,“我的外套呢?”看来他此刻才算是真正清醒。
程若秋微微笑了一下,将挂在椅子上的外套给他递了过去。
余洋想要接过外套,陡然发现自己抬不起小臂,他这才发觉自己的右手上居然打了厚厚的石膏!痛感随着他的苏醒也复
活了,很快来自全身的痛,开始侵蚀他的心脉。
“很痛吧?外套我放你旁边,它自己不会跑掉。今天起,我来照顾你。”
余洋有些困惑的看着他,他歪着脖子望了眼房间外,这是间不错的公寓,程若秋哪来的钱租到这个房子呢?自己的存款
也不够交纳房租了……而且,自己不是应该被拖到一个密闭的小房子里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呢?
“程若秋,你救了我吗?”余洋抬头问道。
“不是,打你的人放了你……”程若秋又给他解释了一遍,好在这一遍余洋算是听下去了。
余洋莫名其妙挨了打,想到挨打的原因,他不禁有些气恼,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啊!说起不讲理的人,有一个人比方雨
诚还不讲理,简直是活阎王一个。想到那个霸道的阎王,余洋不禁叹了口气,神色黯淡下去,他好想找个人诉说一下。
“怎么了?叹什么气?”程若秋坐在余洋的床前,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非常容易亲近。
“你的眼睛和我母亲好像。”余洋望着那双带着栗色底色的眼瞳。
程若秋想起余洋以前也这么说过,微微低下了头。
“我这次出来其实是逃出来的。”眼前的男人无形中给他一种亲切的感觉,虽然相处没多久,可是感觉却像认识了好长
时间。他身子放松,开始对着程若秋倾诉。
“我有一个重要的朋友,和我不是兄弟但是却像兄弟一样。”余洋顿了顿,“他这个人很霸道,前两年还好,最近这两
年越发凶狠残忍,脾气也越来越冷。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关系一直很铁。最近两年因为他忙着前途,所以我们之间比
以前冷了许多。”
“你觉得他疏忽了你吗?”
“不是,他如果疏忽我就好了。相反的,他看我看的太紧了。强迫我与他同住,虽然大部分时间是我一个人在家。这些
我都还能忍受,但是他不允许我有别的朋友。”
程若秋皱着眉毛,耐心听他说。看样子那个男人是非常在乎余洋呢,不过做法好霸道。如果是辛格源,肯定不会这么做
。想到这里,他好奇起来,如果是辛格源,他会怎么做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就要被他一直束缚吗?我无意间通过网络认识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然后我出去和那人见
了一面。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我居然一直被监视着。他当天晚上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而且特意赶了回来,强迫我和那人
断交。”
“我本来以为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过了两天,我收到了那个人的最后一封信,是通过特殊的密函发送的。我才
得知,他被打成重伤,能活着就是奇迹。他的留言内容很简单,'认识我是他最大的遗憾。'”
程若秋轻轻抚摸着他的背,“我很高兴认识你。”
低落的心情被慢慢揉散,他这两天开始感到心神不宁,总觉得感受到了那个霸道的男人的气息。
这时,屋内的电话欢快的吵闹起来。程若秋连忙起来去接电话,是辛格源的。
“你不进来吗?”程若秋低声问道。
“今天就不去了,太晚了,你也早点休息。我看你们房间内的灯还亮着。”
“余洋已经醒了。”
“……噢。”
“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如实回答我。”
“你说。”
“余洋是你派人追杀的吗?”程若秋将疑惑好久的问题抛了出去,辛格源不会是因为得不到他,就要毁了他吧?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沉重的呼吸,良久才听到回音,“不是。”
“是吗?”程若秋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顿时觉得舒坦了许多,“那我就放心了,我可以向余洋解释。”
“若秋,”辛格源的口气突然夹带了一丝严厉,隔着电话都感到这个人发威的气息,“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程若秋纳闷,自己在多管闲事吗?
“你早些睡吧,我明天再来。”辛格源又恢复了温柔,然后扣上了电话。
程若秋呆在客厅里,想不通,太多想不通的事情了。
之后一连几天,辛格源每日都来,在外面守着,却总是不进屋。方雨诚也不时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余洋的状况一天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