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在城门口闹事呢!城主一边要平息民乱安抚他们,一边督促工部加紧修建避水台,还要时刻注意敌方行动,听说狼
族的人已经驻扎在离东城门百里地的地方,准备趁机攻占铸剑城。”
“避水台是什么?”苏受不解的问道。
“避水台很大很大,可以同时容纳几万人呢,台基有一丈高,到时候大水来了,我们便可以躲在避水台,避免被水淹没
。”
“哦。”苏受点点头,蓦然发现城主真是不好当,可能韩越是太忙了,所以没有时间来看自己吧。
这样一想,心里好受了一些,苏受开心一笑,拿起一个鸡爪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朝那小丫鬟问道:“你好像不怕的样
子,你为什么不想逃呢?”
小丫鬟得意一笑说:“因为我们相信城主呀,他将我们铸剑城打理得这么好,这次难关肯定能度过的,再说了,想逃出
铸剑城的只是少数而已,大多数人宁愿死也不愿意离开铸剑城,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家。”
小丫鬟的声音有些稚嫩,但是,她的语气很平和很自傲,苏受听着,蓦然鼻头一酸,想到了师傅也想到了娘亲,他,何
时,才会有一个自己的家?
晴空万里,风拂杨柳。
铸剑城东城黎黍坊内,幽静的小院,淡淡的阳光洒下,高大的梧桐树下放了一张躺椅,一位身着紫色锦衣的男子悠闲的
躺在藤椅上,怀中拥着一位十几岁的少女,少女闭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全身柔若无骨,不吵不闹,靠在紫衣男子的
怀里。
“洛宁……”韩莫轻声唤了一下怀中的女子,原本绝色的脸庞,因为斜跨脸颊的那道刀痕,而显得有些狰狞,但是,嘴
角勾起的淡淡笑容,还是如夏花般耀眼。
韩洛宁没有理他,继续假寐。
韩莫,不,应该说是孤桐,因为他已经彻底的鸠占鹊巢,占有了韩莫的身体,他等的就是这一天,因为韩越一直将他困
在苍梧宫,所以,他一直没有机会出来,现在有机会出来了,拿到了当年埋在这座小院树下的紫菁玉蓉膏,再加上这几
年在韩莫身体里渐渐的壮大,他施了点巫术,彻底将韩莫的灵魂压制,从此,他便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以后要做什么事
情,要简单方便得多了。
孤桐捏起韩洛宁的下巴,强迫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韩洛宁无法,只能任他摆弄,只是望向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与不
屑。
孤桐被韩洛宁的眼神看得有些发火,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韩洛宁冷笑一声,眼中不屑更甚。
可恶!孤桐死死捏住韩洛宁的下巴,韩洛宁顿时疼得眼泪也掉了下来,口中发出呜咽之声,但是,就是不开口求饶。孤
桐看着她含泪的双眼,蓦然有些心疼,泄气般的松开钳制她下巴的双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叹一口气,望着不
远处的杨柳,淡淡说道:“梓遥将狼族奸细都铲除了,又封了城门,现在韩越四处派人搜索我们,出又出不去,在这里
又有危险,洛宁,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韩洛宁没有出声,但是听闻韩越已经安全回到了铸剑城,心下也有些开心。大哥回了,铸剑城就有救了,他应该很快就
能找到他们,可是,到时候,她该怎么办呢?
看着孤桐死,还是自己陪他死?她不是想随孤桐死,而是忏悔,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心软,害死了二哥韩莫,如今,她除
了以死谢罪,找不到其他的方法来表示对二哥的愧疚。
自从他们逃出苍梧宫,韩洛宁知道韩莫已死,她就不理他了,只是如行尸走肉般活着,因为她想死死不了,孤桐给她下
了药,她全身无力。
每次都是这般面如死灰的样子,只是听到韩越回来,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喜,孤桐微眯双眼,充满戾气,以前那个活泼可
爱的韩洛宁哪里去了?!
孤桐生气的再一次捏住她的下巴,凑近她,恶狠狠的说道:“你干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不对我笑
,为什么不开心我活过来了?!”
被他的语气吓到泪眼朦胧,双眼充满恐惧,韩洛宁本能的想往后退,但是,孤桐将她的身体钳制得紧紧的,身体紧贴所
传来的热度,让她感到了危险的来临。
孤桐充满戾气的眸子死盯着韩洛宁,望着她含泪惊恐的双眸,他除了心疼,还有恨。孤桐心跳得极快,粗重的呼出几口
气,恶狠狠的咬住了韩洛宁的双唇。
霸道至极的吻,压得韩洛宁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想推开他,但是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忍不
住大哭起来,可是嘴被孤桐霸占,发不出丝毫声音,只余下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不忍看到她的眼泪,怕自己心软,孤桐干脆闭上了眼睛,趁着韩洛宁松开牙齿想要哭的时候,舌头霸道的进入,辗转允
吸,像是要把她掏空似的。
一个转身,将韩洛宁压在身下,孤桐还在吻着韩洛宁,一手撑在藤椅上,一手开始从她的脖颈慢慢下滑,开始解她的衣
衫。
韩洛宁此时很想大叫,很想用力的推开,只可惜,她办不到,她只能无助的哭泣。
顺利的解开她的衣衫,红色绣着牡丹的肚兜呈现在眼前,孤桐一边将手伸进她的肚兜里面,揉捏着那份柔软,一边离开
她被自己吻得娇艳无比的双唇,双唇顺着下巴而下,开始啃咬她的脖颈。
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韩洛宁死死咬住下唇不叫出声音来,无力、惊恐、伤心、愤怒,充斥在她的脑海中,想起几年
前孤桐伏在案上柔和的侧脸,韩洛宁便哭得越发厉害,嘴里不知不觉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孤桐哥哥……”
孤桐一怔,想起以前,韩洛宁总是蹦蹦跳跳笑得十分灿烂的唤他“孤桐哥哥”,在他沮丧的时候,她会带他到处去玩,
爬山上树掏鸟蛋,哪里有一个大家小姐该有的样子?可是,他偏生就喜欢这样的洛宁,因为在她身上,他感觉到了自己
不曾拥有过的活力与快乐,他被她的笑容感染,对她又爱又妒。
感觉到了孤桐的停顿,韩洛宁沙哑着声音哭道:“你怎么可以用我二哥的身体,对我这般羞辱?我恨你,我恨你!”
苍凉无助的哭声响起,夹杂着一份浓浓的恨意,孤桐顿时觉得脑袋里面似有千万只无头苍蝇,搅得他烦躁不已。
兴致刹那间全无,孤桐从韩洛宁的身子上起来,将她的衣服搭好,随即拂袖而去。
寂静的小院,只余下韩洛宁压抑的哭声。
24.真相
“去煮一碗冰糖燕窝来。”韩越吩咐。
“是。”
丫鬟退去,韩越撑着脸望着眼前的烛火,心下思量片刻,将桌上的奏折书卷整理了一下。
这几日不见太阳,整天都是阴天,有时还伴随着狂风大作,坊间四处都传开了,说是胜遇鸟要从水中出来了,韩越让人
立即放出话去,说是青影宝剑即将修复完成,胜遇鸟无足为患,这才安定了民心。
但是,韩越让人修建避水台,还有制作成千上万的沙袋,某些敏感的人,立即察觉到,其实事情没有政府说的那么简单
。
是的,毕竟,青影宝剑能不能在胜遇鸟出水之前修复好,还是个谜。
韩越也想过,简风和苏受都会仙术,他们合手,能不能打败胜遇鸟?答案是否定的,因为苏受和简风毕竟只是凡人,但
是,胜遇鸟是仙兽,当初在苍梧山的时候,凤凰都那么难对付,要不是苏受的师傅出现,说不定他们已经死在那里了。
胜遇鸟是西王母座下,应该比深居山林的凤凰还要难对付才是。
其实,如果能说动苏受的师傅,帮助他们对付胜遇鸟,这也是极佳的方法,但是,苏受的师傅既然是神仙,又出现在附
禺山救了他们一命,可见他应该是知晓铸剑城的情况的,他让苏受找不到他,是不是就是为了避开铸剑城的事?毕竟这
是凡间的事,作为神仙,是有天规限制的,他们也没有多大的权利来管凡间之事。
如果,芸卉和轻颜能够出附禺山,那么她们也就不用死了,有她们两人相助,胜遇鸟的问题也不是问题,可是偏偏,一
切的可能都成了不可能,韩越只能靠自己。
靠自己,就意味着他最不想面对的事情,要到来了。
“城主,燕窝熬好了。”丫鬟端着刚刚熬好的燕窝进来,韩越回过神来,朝她点头示意了一下,起身走到她旁边,从怀
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打开燕窝的盖子,将药瓶里的白色药粉倒了进去,摇晃了一会儿,随即踏脚离开书房,道:“跟我
去天心殿。”
“是。”
韩越踏脚离开书房,一个黑影,趁着侍卫不注意,从房梁跃进书房。
因为韩越刚刚离开,书房里的灯未灭,侍卫也不敢进来,黑衣人小心翼翼的在书房里面寻找些什么,尽量不让自己的影
子投在窗户之上,免得被人发现。
黑衣人到处摸索着,但是,搜索得十分有序,似乎是对这书房十分熟悉,过了一会儿,他的目光落到案桌后面的梨木雕
花椅上。
座椅的四只脚是固定的,挪不开,黑衣人伸出白玉般的手,在座椅下方摸索了一阵,手顿时摸到什么东西,心中一喜,
将摸到的开关,微微一转。
旁边的书架后面,顿时出现了一些响动,黑衣人凝神细听片刻,确定没引人过来,便将那书架挪开,里面果然露出一个
细小的缝来。他仔细的拨弄了一下,便将镶在石壁上的石盒抽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块令牌。
黑衣人心中一喜,将令牌拿出放入怀中收好,随即将一切归回原处,趁着侍卫不注意,从书房偷溜了出去。
黑衣人离去,暗中隐藏着的一个暗卫看着黑衣人离去的身影,凝了凝神,转身向天心殿行去。
韩越来到天心殿的时候,苏受正拿着一只凤凰衔珠的步摇发呆。
韩越知道,那只步摇是芸卉的头饰,估计是离开的时候,苏受带回来留作纪念。
韩越接过丫鬟手中的食盘,示意丫鬟在外面守着,随即端着燕窝进了大殿,苏受回过神来,见是韩越,心里说不出是什
么滋味。自从回来之后,他是第一次来看他,苏受虽然有时候憋不住想去找他,但是怕耽误了他的正事惹他烦心,所以
一直没敢去。
天天盼着他来,如今他真来了,苏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韩越将燕窝放到桌上,然后看着苏受,抿抿嘴,眼里也有一丝落寞,轻声开口:“在想你娘?”
“嗯。”苏受点点头,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步摇,随即抬起头朝韩越一笑,“听说你最近很忙,累不累?”
韩越淡笑着摇摇头,看了眼桌上的燕窝,犹豫片刻,还是端了起来,打开盖子,将旁边的勺子放进去,燕窝还冒着热气
,他端到苏受面前,递给他:“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这些,但是天天吃鸡爪也没有营养,这是我叫人替你熬的,喝了吧。
”
苏受有些感动的看着韩越,虽然他是真的不喜欢喝这些东西,但是,既然是韩越亲自送来的,自然也就不一样了,是毒
药他喝着肯定也是甜的。
苏受笑着接过燕窝,韩越对他就是好!
韩越眼神复杂的看着苏受的笑容,见他开心的模样,他心里的负罪感便又深了几分。
看着苏受将一碗燕窝十分享受的样子喝了下去,韩越突然觉得胸口闷闷,像是被什么压着似的,但是,他不可以表露出
来,他只是转过身去,背对着苏受,淡淡说道:“其实,青影宝剑单靠龙精石的力量,是修复不好的。”
“……?”苏受眨巴眨巴眼睛,用手抹了抹嘴上残留的汤汁。
韩越顿了顿,继续说道:“还需要一个体质特别的人,殉剑。”
“啊?”苏受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体质特别?是什么样子的人?你找到了吗?要是没有找到那人,我们不就功亏一
篑了吗?”
韩越沉默半响,才压制住了身体的颤抖,转过身来,面色凝重的看着苏受,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个人,就是你。”
犹如晴天霹雳,苏受愣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韩越,手中还未放下的瓷碗,“嘭”的一下,掉落在地。
韩越对自己好,只是因为他要他殉剑?!
呵呵,原来如此,怪不得韩越死都不愿意接受自己,原来他对他的好,全是假的,他舍命救自己,只是因为怕他死了没
人来殉剑。
苏受一直以为,韩越对他的好,都是出自真心的,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颓然坐在椅子上,苏受难过的闭上了眼睛,手紧紧的抓着木椅两边。其实他多么想对着韩越咆哮,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然后再痛痛快快的跟他打一架,将心中的郁结都发泄出来,但是,此刻,他只觉得他的难过像洪水般冲击他的脑海,将
他冲击得不知所措。
此刻,他只想扑在师傅怀里痛哭一场。
“刚刚你喝下的燕窝里面下了药,封了你的仙术,好好待在这里,不要妄想逃出去。”韩越说完,仓惶的逃离出去。
这样的话语,无疑是在苏受受伤的心口撒盐。
怎么会这样,心中居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难受?韩越出了大殿,顿时身体失去重心,差一点倒了下去,他闭了闭眼睛
深呼吸一口气,脑中混乱不堪。
心中一遍一遍的说着,苏受对不起,可是,那有什么意义?
旁边突然蹿出一个黑影,附在韩越的耳朵边说了些什么之后,迅速消失,韩越怔了怔,心下思量片刻,回头看了看依旧
跌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苏受,逃也似的快速离开了天心殿。
苏受呆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自己现在使不出仙术,韩越必定派了很多人守住自己,没了仙术,他是逃不出苍梧宫的。
可是,他难过的不是他没了仙术,而是难过,韩越竟是这般的防着他不信他。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死,但是也不代表没有人不会心甘情愿的为了某个人而死。想起芸卉,苏受便已经知道,世间最伟大
的,便是感情,感情深了,便可以改变一切,为了自己所爱之人,这条命又算什么?轻颜的牺牲,虽然是为了苍生大义
,但是,也是因为简风,她才这么做的,她可以为了简风去死,苏受又何尝不会愿意为了韩越而死呢?
可是,韩越不信他,便防着他,让他心寒不已。
苏受难过的捂着脸将头埋在双腿之间,小声的抽泣起来。
师傅,师傅你在哪儿呢?受儿好难过,好难过……
这几日的清晨,不像初春的清晨,早上没有阳光,也没有雨,天气只是一直阴沉着,狂风吹着,百姓们不禁捞出冬装裹
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戴好帽子手套,免得着凉。
孤桐醒得很早,但是赖在床上并未起床,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熟睡中的韩洛宁,眼里露着柔情,但是眼瞳深处,却复杂
不堪。
韩洛宁睡着的面容很恬淡,呼吸均匀,偶尔会转转身体,但是不踢被子不乱滚,这点倒是很像个千金小姐,比起白天她
冷淡的眼神和无精打采的样子,孤桐更愿意看到她熟睡时毫无戒备的模样,因为这个样子,会让他想起以前与她在一起
,简单但是快乐的日子。
那时,他是一个叫孤桐的瘦弱少年,因为中了剧毒,惹人可怜,她是活泼可爱的千金大小姐,对人毫无戒备之心,因为
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可怜他的身世他的身体状况,所以,对他特别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是第一时间找到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