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超脸色更加难看,咬牙切齿:“我还要上班我往哪里跑?你一个人民警察以公谋私你也不怕丢脸!跑到小区里来胡闹,你不
嫌难堪我还嫌呢!”季宣手劲松了松,迟疑道:“你真不跑?”眼看着苏澄清越跑越近,陈超耐心耗尽,忍不住大吼道:“你
到底松还是不松?!”季宣被陈超突然发难吓了一跳,抓住陈超肩膀的手也松开来。
苏澄清跑到陈超身边,轻声在他耳边问:“超哥,怎么了?为什么警察都来了?”陈超清清嗓子,道:“没什么,一个朋友,
额,闹着玩呢!”季宣看着眼前两人耳语,肺都气炸了,陈超你明明说不喜欢男人却和自己同时这么暧昧!一把伸出手将陈超
拉了过来。
陈超拳头握的紧紧的,几乎忍不住要揍季宣两拳,却硬生生克制下来,压着嗓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吼道:“季宣你
到底是要做什么?!”季宣斜着眼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苏澄清,瘦不拉几的小白脸,除了长得清秀点,有什么好的?
苏澄清这才仔细看清楚眼前的这个有些敌意的警察,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小麦色的皮肤更显得英气挺拔。可是,就是这个警
察明明比陈超高了半个头,却又能让人一眼看出来眉梢眼角还稍显稚嫩,估计才只有二十三四岁。此刻正豹子一般打量着自己
,仿佛曾经结过仇一样。
苏澄清被瞧的尴尬,视线投向陈超,陈超不好意思冲苏澄清勉强笑了笑,拖着季宣的手臂往后边退了两步。这时,易居礼也从
后面赶了上来,问:“澄清,怎么回事?”苏澄清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和陈哥认识的人。”
陈超拉着季宣的手腕,压低声音:“季宣你每天去我家蹲点就算了,现在还跑来我工作的地方,你到底要搞什么?!”季宣低
头瞧着陈超的手,刚刚的不开心一下子全不见了,笑的乐呵呵:“超,你不嫌弃我啦?”
陈超顺着季宣的视线看见自己的手,立刻撒开,别扭异常:“你快点走!我和你非亲非故的,不要老来缠着我!”季宣反手拉
住陈超的手腕,解释:“超,我这次来真是办正事的……”“就你这德行办什么正事?人家警察都进去楼里了你却还在这缠着
我,民众安全有你这种人保护,真的让人不寒而栗!”陈超打断季宣的话,话说的颇有些尖刻。季宣还想继续说着什么,手上
的对讲机却响了起来。
——嫌疑人从楼道跑下楼了,着蓝色短T,注意拦截!注意拦截!
苏澄清暗自咋舌,原来平常亲切平和的陈哥也有这么不近人情的一面啊。正想着,口袋里的却突然响了起来,苏澄清掏出来一
看,是安闲。旁边的警笛声一直在想,苏澄清不由一边接电话一边往旁边一点走去。
“喂?有什么事安哥?”
“你下班回来@#¥%……”
“什么?”信号似乎不是很好,苏澄清听了几个字后面的完全听不清楚了,于是又用手捂住另一只耳朵,往后面又退开一些。
“我说,你下班回来顺便@#¥%……”
而与此同时,从四栋大门突然冲出一名慌慌张张的男子,手里还握了一把不短的水果刀,迅速往小区大门方向跑去。说时迟那
时快,一早候在门外的季宣从一旁飞起一脚将男人踹倒在地,正要扑上去擒住,持刀男人却往前打了个滚站起来,一边挥着刀
抵挡季宣靠近,一边快步往后退,而苏澄清正捂着耳朵背对着这一切努力想听清楚安闲到底在说什么……易居礼和陈超站在一
旁看着眼前形势不由都异口同声喊道:“澄清小心!!”
苏澄清听到两人声音转过头来,可是已经晚了,持刀男人恰好撞上了处于茫然状态的苏澄清,一切都太突然,苏澄清还没反应
过来持刀男人就已经从背后一手锁住了他的脖子,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刀一边冲要靠近的三人恶狠狠道:“不要再过来了!不然
我捅死他!”水果刀反射着阳光闪进苏澄清的眼里,苏澄清一时失明,而手中的电手机也随之落地。在地上反弹了好几下,电
板直接跳了出来,屏幕直接黑掉了。
安闲本是打电话想让苏澄清下班回家吃饭时带点葱和蒜回来,谁知不知道是信号不好还是什么原因,自己说了好几遍苏澄清却
一直在问“什么?什么?再说一遍!”明明自己听他那边的声音清清楚楚,可是苏澄清却仿佛完全听不到自己声音一样,安闲
火大,拿的是什么破手机啊!正想挂断电话重新再打一个,谁知听筒那边却突然传出两声紧凑的几乎同时的“澄清小心!”
安闲原本已经站在玄关打算换鞋自己下去一趟买了,这时不由站在远处仔细听那边的声响。结果突然传来一个慌张的男声——
再过来我就捅死他!紧接着突然出现几声杂音便断了线。安闲心中一跳,一脚踩进踏进半只脚的鞋子,另一只都来不及换直接
冲了出去。
安闲冲下楼,隐约听到西区方向的警笛声,拔腿就跑。赶到现场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苏澄清被一名情绪激动的男子锁着脖子挡
在胸前,与不远处的四名警察对峙着。
安闲穿过几位站在远处远远看着指指点点的人,冲到易居礼身边急切地问:“易居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语气显得很有些
暴躁。易居礼也担心地不得了,没有计较安闲的态度,将事情的经过简要说了一下,说话中途,两人的视线都没有离开面色有
些发白的苏澄清。
安闲一边递给苏澄清一个“别担心”的眼神,一边扫视周围的情况,只见有一个女人正一边落泪一边用方言冲持刀男人在说着
什么。而男人也只有当目光扫过哭泣的女人时才稍显出不同的神情。安闲轻声问易居礼:“那女人和他是什么关系?”
“女人?”易居礼听安闲这么说才发现站在季宣的另一边站着一名哭泣的女子一直在用方言说话,易居礼立刻明白了安闲的意
思,两人立刻从后方走到另一边,拉住站在稍靠后的一位警察问了情况。
原来上个月警方端了一个小型的毒品贩卖窝点,而这名持刀男人就是那次毒品贩卖行动中的一个小头头,在上次的围剿活动中
侥幸逃了出来。而据另外被抓获的人员供出,这个小窝点远远只是他们总部分出的一个很小的贩卖渠道,但是具体的拿货程序
和地点只有这名男子才知道,因为组织内部规范的很严格,就是怕一小处发生了问题牵连出更大的贩毒藏毒地点,所以每一个
小分处只有一人直接手上一层通知控制。
而警方上次查获的这一处的联系人就是眼前这名持刀人,叫谢强。警方通过好几个线人才知道谢强跑出来之后由于丢了货物也
不敢回上级报告,而警方又一直在搜寻他的下落,没有办法只能跑来投靠自己的姐姐,也就是这个正哭的厉害的女子。
安闲走到女人身边,易居礼也靠近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女人。安闲尽量放缓声音,问:“谢小姐,我想你肯定知
道令弟犯的罪行的严重性,贩毒不是小事,你弟弟的情况少说也有个七八年的,难道你还想他继续这么错下去吗?”
易居礼也在一旁附和:“是的,根据我国法律来说,贩售海洛因十克以上不满五十克是判处七年有期徒刑,你弟弟是只多不少
的,现在又持刀行凶威胁警察……估计还会加几年,不过……”
谢芳手中的纸巾一下子抓紧,着急问:“不过什么?”安闲在一旁接着说道:“如果你弟弟能够配合警察工作,供出后面更大
的窝点或藏毒贩毒基地,将功赎罪,肯定是能轻判的。你弟弟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难道你真的想要他在牢里度过下半辈子吗
?”
谢芳听了这些话,又忍不住掉泪:“我怎么想让他进监狱呢?我们家父母早亡,就是我们两姐弟相依为命长大的,后来我工作
稍微好些了,可是却更加忙了,小强要读书,我不可能不赚钱,于是把他送了寄宿学校,谁知道这才两年他就变成这个样子。
我在家劝了他多久,可是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警察来了之后整个人疯了一般往外跑出去,现在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我在
这说了这么久他怎么就不听话呢……”
“你注意看他的眼神,虽然他一直在和警察负隅顽抗,可是只要扫到你这边他的神色就会稍微缓一点点,证明他还是很在乎你
这个姐姐,你们姐弟相依为命这么久,我相信你们的感情一定很深,对吗?刚刚警察已经叫了支援,即使现在谢强还能抵抗一
阵子,过会难道还能跑出去不成?那时只会让他罪加一等,法官怎么可能轻判?”易居礼慢慢说着,语气不重却字字砸在谢芳
的心坎上。
26 歌唱比赛(三)
季宣等几位警察已经从腰后抽出了警棍与谢强对峙着,谢强个子不算高,只比170cm的苏澄清稍微高了一点点,看起来并不是很
强势的类型。所以警察的动作让他更加的紧张了,原本横扣着苏澄清脖子的手改成往后锁住手臂,直接将刀子架在了苏澄清的
脖子上。
苏澄清额头直冒汗,却咬着唇一声没吭,思绪飘得有些远。当初自己也是因为遭人抢劫而重生在了这个身体里,难道现在又要
再一次地离开吗?这次又会去哪里?还是就此魂飞魄散,从此消失无踪?莫非这就是我的命?前世眼睁睁地看着母亲郁郁而终
,看着来福倒在崖边,终于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崭新的生活,慈爱的父母,可爱的“儿子”,还有,还有对我那么好的安哥,陈
哥,易大哥,门卫李大爷……却又能上班上的好好的遭人劫持!既然注定最后结果是这样,那么老天爷啊,你何不当初就让我
那么死去呢?
安闲眼看着苏澄清双目涣散,神游太虚,又见他白皙的脖子上渐渐被刀锋压出的红痕,心中焦躁不已,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
,紧紧抓住谢芳的手臂:“谢小姐,我求你了,你上去劝劝你弟弟好不好?如果等到你弟弟真动了手就再也来不及了啊!”
安闲没有控制力道,直抓得人姑娘手腕都红了。谢芳吃痛,却反而从刚开始的无措中渐渐找回了理智和镇定,只见她抬手抹掉
脸颊上的泪,深呼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
谢强此时如绷紧的弹簧,眼角瞄到有人靠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便往后退了一步,嘴里叫嚣着“不要过来!”手中的刀又更
往下压了几分,这下已经能看到有一道鲜红的血迹顺着苏澄清的脖子流了下来,安闲双手瞬间握紧,青筋毕现。
“小强,小强!你不要急,是我啊,是姐姐我啊!你不要做傻事啊小强,把刀扔开!”谢芳张开双手着急说道,以求安抚住谢
强。谢强扯着嗓子发泄:“扔了?扔了我能怎么办?难道你要看着我被这些警察抓去坐牢吗?你还是我姐吗?!我姐不会这么
对我,你根本就不是我姐!”
谢芳听了浑身一震,目光瞬间变得犀利,声音也不再颤抖:“你说什么?我不是你姐?我不是你姐?当年爸妈死后我为了能让
你继续读书提前辍学出去打工赚钱,没钱吃饭我就在宿舍里捡着人家吃剩的泡面汤喝,不就是为了能够给你多寄点钱回来让你
多吃点好的补充营养!冰天雪地的我穿了一件薄外套和那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一起搬砖头扛水泥,就是为了让你能够买一
件新棉袄!高考前你突然说不读就不读了,那时我辞了即将升职的工作跑回去给你做饭陪你读书,你考上了B市的大学,我就和
你一起来B市发展。你现在说什么?我不是你姐姐?我这么多年来为了让你生活的更好甚至和我向我求婚的男友分手,就是因为
他不能接受我说以后你要和我们住在一起生活,你竟然说我不是你姐?!这么多年来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能说出一件
来吗啊?”
谢强看着谢芳的模样,曾经往事历历在目,不禁也湿了眼眶,鼻头一酸,哑了嗓子喊:“姐!”一声“姐”喊得心酸无比,谢
芳瞬间落泪:“小强,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还有谁最爱你?任谁会伤害你也不可能是我啊!从小到大我都和你说要踏实做人,做
好人!姐知道我弟弟不可能是坏人,人的一生怎么可能不犯错?是,咱这次是犯错了,不过不要紧,咱改好吗?坐牢也不要紧
,你好好改造,姐一定在外面等你早日归来!如果你伤了这人,你这一辈子就是真的完了啊小强!你就这么忍心看着姐姐一个
人过一生吗?我这些年来难道还不够吗?啊?小强,听姐姐的话,放了他好吗?我们可以争取减刑,我们可以弥补,姐姐求你
了啊小强,姐求你了啊……”
话说至此,谢芳已经泣不成声了,谢强神色动容,鼻翼抽动,很明显因为谢芳的话他心中很是挣扎,可是求生的本能让他又一
时放不下手中的刀,只见他面容痛苦,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姐,我对不起你啊!”
而就在谢家姐弟说话的时候,安闲已经悄悄绕到了谢强的背后。趁着谢强的手明显松了一个手位,安闲突然爆发,小腿发劲往
前跳去一把抓住谢强持刀的手,另一只手钳住谢强的脖子往后拉,嘴里还喊着:“苏澄清你给我快跑!”
谢强发现自己被人抓住,本能就用另一只手去和来人抢夺武器,苏澄清失了谢强的挟持,突然脚下一软便往下跪去,安闲看到
心下一急,手劲不免松了一松,立刻被谢强找准机会将刀夺了过去。
只见他反手一划便在安闲的手臂上划出一道口子,这时,季宣已经冲到了纠缠的两人身边,抬起一脚踢向谢强的膝盖,抬起警
棍一把敲上谢强的右手手腕,谢强手中的刀应声而落,趁着谢强一时没有办法反击,季宣一个擒拿将谢强按在地上,用警棍从
后面将谢强的双手锁在背后不能动弹。
安闲顾不得自己手上的伤口,眼瞧着易居礼将苏澄清扶到一边,立刻跑过去看苏澄清的伤势。苏澄清被易居礼搀扶着站在一边
,终于缓过神,双眼也有了神色。看到跑过来的安闲垂着的右手不断往下滴着血,脸都白了。安闲却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受了
伤,抬手轻轻扣住苏澄清的下巴低头去看他脖子上的血痕。直到苏澄清结结巴巴指着他手上的伤口说:“安、安哥,血!”安
闲才感觉到痛觉袭来。
“那位护士小姐麻烦你轻一点,没见我朋友脸都皱成一团了吗?那伤的可是脖子啊!哎唷!阿姨您下手也轻点啊!会痛啊!”
安闲本还在替苏澄清说话,谁知为自己包扎的护士长阿姨手突然一重,自顾不暇了。
小护士吐吐舌头,笑着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眼睛却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腐女的心在咆哮——这就是传说中的同志
啊!那个剑眉星目的男人好帅啊!我手下这个肯定是受了,长得真是太秀气啊!帅哥攻自己都顾不了还这么关心小受,真是太
贴心了!两个人好配哇!啊啊啊!~(≧▽≦)~
苏澄清试探着动了动脖子,立刻倒抽一口凉气,还真痛!安闲一边将护士阿姨没扎好而从旁边冒出来的绷带尾巴压回去,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