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样子不一样了,但他的声音,我知道,一定是他!
“休文,你的画和这幅字真的很配啊!人如其诗啊!”苏尘说。
那副画上有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衫的男子,同样墨绿色的眼睛,仅有头发稍淡,却也是青绿色。那人,清高脱俗,不屈不折。
原来他看得到我,他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
“老板,这字真的给我?真是太谢谢你了!”同样的声音,却无忧愁,我很开心,你终于不用活得那么悲伤了。
“BOSS,这字怎么有水?”苏尘问道。
老板看了他一眼,“你把这幅字埋在土里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苏尘挠挠头,带着休文就跑了,还不忘拿起字画。
我又和休文在一起了,他还是每日都与我说话。
他还是休文,沈休文,几百年前字休文的沈约。
这一次,我一定要对你说,说我有多喜悦能生于你家。
29、八骏图
《列子·周穆王》记载:“穆王不恤国是,不乐臣妾,肆意远游,命驾八骏之乘……遂宾于西王母,觞于瑶池之上,西王母为
天子瑶,王和之,其辞哀焉。”
晋王嘉《拾遗记》中记载:“八骏之名,一曰绝地,二曰翻羽,三曰奔霄,四曰越影,五曰逾晖,六曰超光,七曰腾雾,八曰
挟翼。”
“这幅画不错啊,从哪弄来的?”苏尘对铺在桌上的画啧啧点头。
“忘了。”流痕头没有抬一下,继续察看,打算修补一下。
“这些马真漂亮,要是我也有一匹就好了。”
“你想要?”
“当然,看看,矫健洒脱,刚健豪迈,泰然自若的样子,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好马。”
流痕想了一会儿,道:“这画是从六国时期就流传下来的了,作画者不详,画的是周穆王乘八骏游昆仑山的事,但其八骏是真
八骏封印在此的,故此图就叫《八骏图》。”
“等等,不对啊,一二三四五六七,一二三四五六七,只有七匹马啊。”
“还有一匹叫挟翼,是八骏之末,却最为灵动飘逸。之所以为名叫挟翼,是因为它背负双翼。”
“那它去哪了?”经历了那么多事,一匹马从画中出来,苏尘也觉得没有什么了。
“死了。”
“死了?画也会死?”
“心死了自然就死了。”
“怎么可能。”
“不相信?你看。”流痕把苏尘拉到跟前,指着一个地方,“看,这不是有一个空缺吗?”
“仔细一看还真有。”
“挟翼原本就画在这的。”
“有故事吗?”
“有。”流痕吹了口茶,又喝了一口,跟苏尘讲起来。
******
“天。”伴随着一声赞叹声,挟翼缓缓地睁开了眼,马蹄踩在实地上,昂首长嘶一声后,拍动双翅,凌云而飞。地上的人纷纷
围聚来看,不是发出惊呼。在天空中飞了一圈后,挟翼回到了原先的那个府中,它知道眼前的俊朗青年便是为自己破了封印的
人,它凝视着他,像在试探,又像在疑惑。
“你是挟翼?”那名青年带着兴奋地眼神望着它。
挟翼点点头。
“不愧是传说中的神马啊,在下霍去病。”霍去病双手抱拳,对挟翼说道。
挟翼歪歪头,眨眨眼,表示知道了。霍去病眼里的炙热更胜一筹,他大步向前,想要拥抱挟翼,又怕触犯了它,放下了手,“
在下听闻得八骏者可得天下,可否属实?”
挟翼不明白,又眨了眨眼后,化为了一个俊秀青年的模样,一投手一回足之间,无不透出一番仙风道骨。
霍去病心道,怎会有如此这般人物?定神后,以为它化人形是默认了,“吾辈想请挟翼仙人为我大汗驱逐匈奴,保我大汗流传
万世!”霍去病跪在了地上。
挟翼扶起了他,既然是他唤醒了自己,自己也应帮他,虽然它不能保证让他拥有天下,“我定当竭力而为。”
那时候,十七岁的霍去病由于以少胜多大败匈奴,还俘虏杀死不少匈奴高臣,勇冠三军,刚刚被受封为冠军侯。
两年来,挟翼辅佐教导霍去病,挟翼的谋略让霍去病深深折服,同样的,两年的相处,也让霍去病在挟翼心理扎下了根。两人
成了无所不谈的挚友,甚至同席而卧。
元狩二年的春天,霍去病被汉武帝任命为骠骑将军,独自率兵征战匈奴。
“挟翼,挟翼,听说了吗?我现在是骠骑将军了,我要去攻打匈奴了。”霍去病奔回府内,朝服未脱就抱起挟翼转了个圈。
“霍去病,放我下来,头晕了。”
霍去病一听,赶忙放下了挟翼,站在一旁傻笑。
“都十九岁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我太高兴而已。”霍去病的眼里闪着挟翼从未看见过的光。
挟翼随霍去病一同出征。有挟翼的智,霍去病的勇,胜利不言而喻。六天,仅仅六天,霍去病率领一万精兵转战匈奴五个部落
,还曾展开过生死战斗,无一不取得胜利。此次大战史称河西大战。自此,无人再怀疑霍去病的能力,朝野上下,都把霍去病
奉做楷模。汉武帝益封霍去病二千户。
“挟翼,多亏了你,我才能有如此成就,卫我百姓,卫我大汉。”
“不,你本来就是天生的将领,没有我,你依旧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
“挟翼,不要谦虚了。没有你,我决不会有今天。我保证,以后我有什么,你就有什么,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挟翼苦笑,我要的不是兄弟之情,你又何尝不知?
同年夏天,霍去病再次出征,为汉武帝收服了河西之地,致使匈奴人唱道:“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燕支山,使
我妇女无颜色。”
“挟翼,喝杯酒吧。”霍去病为挟翼倒上了一杯酒。
挟翼一口饮下,不住地咳嗽,霍去病大笑着拍他的背,“没事吧?这酒可是百年的好酒,性子烈着呢。”
挟翼的脸有点红,霍去病突然不笑了,凝视着挟翼。
挟翼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看什么呢?”
“看你。”霍去病认真道,“挟翼,我想我喜欢上你了。”
星空下,霍去病的神色是那么温柔,他的眼睛毫不比星辰逊色。挟翼不自觉地吻了上去,两人激烈地拥吻,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
是年秋天,浑邪王向汉武帝请降,汉武帝派霍去病去查探虚实。果真是骗局。
“挟翼,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只有拼一次了。捉住浑邪王。”
“好,我听你的。”
霍去病带着几个亲兵就冲进了浑邪王的营帐,逼迫浑邪王。浑邪王又怕单于,却听见外面不断传来嘶喊声,有人匆匆来报,说
有一天马在外长鸣,攻击士兵。浑邪王心想,天佑大汉啊!他最终选择了投降。
汉武帝宴请霍去病,并让霍去病带挟翼也赴宴。挟翼本来不愿意,以前的宴请也是能推则推,但这次毕竟是场大捷,也忍不住
霍去病的软磨硬泡便同意了。可当他看到霍去病对汉武帝的眼神时,他好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赴宴,像往常一样推掉不
更好?
忘了自己是如何回去的了,第二天清晨看到身旁霍去病的睡脸时,他想大笑,笑自己的痴心妄想,笑自己的可笑,可却泪却流
了下来。
“挟翼,怎么了?”霍去病轻轻为他擦去眼泪。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向情人般呵护的?哦,对了,是在向自己告白后。什么时候告白的?是在单于秘密派人想请我为他效
力的时候。他捉住了信使,却问不出话,他也不能来问我,所以担心我背叛了?美男计?很不错的计策啊。但你又怎知我会背
叛?你根本就不懂我!
“你为什么骗我?”
“骗你什么?”
挟翼惨淡一笑,“若你不爱我也可以,我还是会帮你的。但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你爱我?”
“你说什么啊?我当然爱你了。”霍去病笑得有点僵。
“呵呵,你不爱我,呵。”挟翼笑着走出了房间,然后霍去病再也没有见过他。
元狩四年,“漠北大战”拉开了序幕。
他奋勇杀敌,奋血欲战,血溅上了他的脸颊,他却浑然不知,只是像一头发了疯的兽一般不断地啃噬他人。
他坐在夜空下,手里拿着一个酒坛子,“挟翼,你在的对不对?我知道你在的!”
“你为什么不出来?为什么?你还不原谅我?”
“你不原谅我,为什么又要屡次救我?在我被人袭击时,那人总是会被定住,我知道是你!”
“挟翼,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挟翼,在你走了之后我才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你啊,真的。”
声音到后面越来越轻,直至听不见。漠北的风永远不会体贴人,永远都是那么暴虐。
“将军,你怎么样?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将军,军医马上就来了,你要撑住啊。”
……
营帐里的人忙得不可开交,但霍去病却对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在乎,多年的征战,再加上心病,他支撑不了多久了,“挟翼…
…”他最后还是没能见到他。
营帐外的一个高坡上,挟翼闭上了眼,却没有泪,然后倒下,掩瞒在了滚滚黄沙中。
******
“这是个悲剧。挟翼太可怜了……”
“不,挟翼还是幸运的。至少霍去病后来是真的爱上了他,只是霍去病他不知道,挟翼也不相信而已。”
“恩,但愿来世希望他们不要再错过。流痕,周末去骑马吧?”
“你会吗?”
“不要小瞧人,我不会,你也可以教我啊。”
“学费很贵的。”
“不用了吧,咱俩谁跟谁啊?”
苏尘还在跟流痕磨,流痕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30、亡灵书
《亡灵书》——这是为死去的人而作的经文。它也叫《死者之书》,它被存放于幽冥之神的雕像下,它的作者据说是宙斯,它
指导灵魂得到安宁亦或是……再度复活。
“一天,两天,三天……”苏尘趴在桌上,无精打采地数日子。
“你在数什么?”流痕终于忍不住问了。
“数日子。”
“数日子做什么?”
“我要清楚地了解到我美好的青春还要浪费多久!”
“你是说你现在在浪费时间?”
“难道不是吗?在这什么事都不做,就发呆。”
“那你觉得怎样才不算浪费你宝贵的青春呢?”
“当然是周游世界,探秘密境,寻找秘宝,智斗恶灵,勇战恶龙,探访古代失落之城,揭露现在不解之谜,研究未来科技之光
。”
“你有这么伟大的志向?我怎么不知道?”子染在一旁嗤之以鼻。
“你怎么会知道呢?像我这样有志青年的宏图大志,你一小小的狐妖怎会知晓?”
“我会不知道?我看你只是想流痕给你放假,让你出去玩吧?”
“你怎么知道?”苏尘话一出口,又马上捂住嘴巴,子染阴笑。
“你想出去?”流痕问道。
“嗯,都快过年了,我还没好好玩过。以往的同学聚会我都因为要工作以及……资金问题都没去。BOSS,看在我平时勤勤恳恳
,为您做牛做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份上,就准我的奏吧。就当圣诞节假期也行,年假也OK。”
“死了就不忠心了?”
“你打算去哪里?”
苏尘无视子染,从流痕的话中看到一丝曙光,“像埃及这种地方肯定去不了,在这附近逛逛可以了。”
“埃及?”
“是啊,前不久听我一个刚从埃及回来的同学描述了一下埃及金字塔、埃及神庙、方尖碑等等的,觉得太雄伟神奇了,就想去
看看。”
“那就去吧。”
“什么?”苏尘以为自己听错了。
“准备行李,叫上梵尔,今天就出发。”
“你是说我们一起去埃及?”
“我说得不够清楚?”
“够了够了,OH,YEAH!BOSS,我爱死你了!”苏尘飞奔回房间整理东西去了。
子染唉声叹气道:“唉,看样子又要我看家了。”
“你想去?”
“即使我不想,你好歹也该问下我啊。哪像对小尘尘,这么好,说去就去。”
子染还在假装抱怨,流痕也自动忽略无尘,喝茶时,嘴角稍稍扬起。
机场上,苏尘三人又再次成为视线焦点,还有不少女生盯着他们,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苏尘还隐约听到“攻”、“受”什么的
。苏尘被他们盯得怕了,快步跟上流痕和梵尔,“BOSS,我们是乘飞机去?”
“嗯。”
“你有护照?”上次去罗马尼亚时,西瑞尔·托瑞多为他们准备的是专机,而这次自己手里拿着的虽然是头等舱,但确实是三
张机票。
“嗯。”
“那你身份证也有?”
“嗯。”
苏尘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问道:“那你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是多少?”
“……”
苏尘清晰地看到流痕的头上出现了黑线,“啊啊啊,我错了!别罚我!”尖叫着跑开。
又有不少女生开始激动,“难道是鬼畜攻?”“不要哇,太虐的我会心疼死。”“到底是一对一还是3P?”……
好不容易上了飞机,苏尘因为跑了几千米就睡下了,梦里还梦到自己在山上飞跑,山上全是被烧焦的树木野草……
苏尘醒来时,眼前竟有两张脸。原本醒来看到人会被吓一跳之外也没什么,可如果那两个人一个人一身黑,一脸的笑意,戴着
“正在捉你”的黑色高帽;一个人一身白,一脸的怒意,带着“你也来了”的白色高帽,手里还都拿着镣铐,你会作何感想?
你想的就是苏尘现在想的。
但好歹在白夜干了没有十年也有快半年了,苏尘淡定地朝他们笑笑,“请问二位可是黑白无常两位大人?”
黑无常笑笑,“你还挺有眼力,居然认得出我们两兄弟。”
白无常冷哼一声。
苏尘心想,长这个样子谁会不认识?但还是说:“不敢不敢,只是两位声名远扬,在下久仰大名了。”
“那你要不要我们的签名啊?”黑无常眉开眼笑。
“好啊好啊。”苏尘心里却暗自叫苦,我都不想见到你们,见到你们就会被勾魂,要了你们的签名会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