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铃了然地点了点头,又看了流醉几眼,他总觉得小醉他变得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可是左看右看还是那张脸,某不是他太过
敏感了?
流醉又看了眼外面的夜空,站起身来对花铃说道:“我先回去了,父皇他怕是要生气了,我会跟父皇商议此事的。”
明日也不知道能不能走成,想起他父皇的脾气,流醉就有叹气的冲动。先前他们也曾讨论过这个问题,只是谁都不想分离,却
又不得不分离,如今也不知道会如何了。
望着流醉的身影消扶在茫茫夜色中,花铃终于无助地趴在了桌子上,他没有跟流醉说起的是,钰绝他也跟自己说了那最大的幕
后黑手会是他们一直都崇敬的神。
本以为这只是钰绝自己的推测,一点依据都没有,几个看似点到点子上的情节也不过是巧合而已,如今听到流醉的话,他是想
不信都不可能了。
事已至此,早就不是他们凭着个人能够解决的事了,跟神斗,与天争,虽然没有做出这么轰轰烈烈的伟绩来,花铃却也不承认
将来自己也一事无成!眼底闪烁着锋芒,他不管是不是神犯下了这些错,他一定要让木弥回到自己的身边!
流醉并没有去那个举行宴会的宫殿,如今的天色早就过了什么国宴的时辰,宫里静悄悄的,这个时辰没就寝的才不对劲了。
脚下不停,流醉飞快地在路上奔驰,转眼间就到了“苍澜宫”宫门口,跟别处不同,这里确实一片灯火通明的。
心头一紧,流醉知道他父皇这是在等他呢,先前他离开时的脸色那么不好,又甩掉了那个暗卫,他父皇要是不担心倒也奇怪了
。
深吸了一口气,流醉在侍卫们惊喜的目光中挺胸抬头地走了进去,强给自己打出来的底气在看到坐在外殿里的男人时立刻跑得
无影无踪了。
澜零已经沐浴过了,如今身上随意地披着一件睡袍,还是他钟爱的银灰色,柔滑的料子,衣带也没系,十分慵懒地倒躺在软榻
上翻书。
流醉几乎不敢将目光在他父皇身上停留半分,努力压下自己心头那点火,出声唤道:“父皇……”明显的心虚的语气。
澜零抬了抬眼,像是刚刚看到他似的,语气清淡地说道:“醉儿回来了……”
流醉点了点头,正要说点什么来给自己辩解一下,却见男人根本没有再多言的意思,再一次低下头去,继续翻着那本书卷。
看来他父皇还真是气得不轻呢!流醉心底无比委屈地想着,要知道刚刚花铃的状态那么差,他也不能坐视不理啊!
“父皇……你生气了?”上前两步走到软榻边上,流醉小心翼翼地问道。
澜零抬头看了他一眼,“生气?为何?”
你也知道我会生气!当时看他面色大变地冲出去,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要不是负责看守禁地的侍卫传回来消息,他早就将这
个皇宫给掀过来了!
流醉哑口无言了,让他自己说因为他跑出去这么久还甩掉了暗卫?他的脸皮还没厚到这般地步,忽然想到他准备要跟澜零说的
事,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父皇不必生气了,流醉打算明日就离开了,所以……”
“你说什么?!”本来还表现地无比慵懒的澜零忽然暴喝一声,人影一闪站到了流醉跟前,手臂紧紧地锁住流醉的腰身,面色
无比狰狞。
流醉叹了口气,对于他腰部的疼痛不以为意,“父皇想必也知道花铃回来了,流醉已经将我们所疑之事跟他说过了。那个神怕
是早就盯上我们了,如今越早加强修为境界越有胜算,流醉不想成为父皇的累赘和包袱。”
澜零皱了皱眉,“什么累赘包袱,醉儿现在的实力怕是父皇都比不上了,要保护父皇都可能了,怎么会是包袱呢?!”对于流
醉自眨的话十分不赞同,勒紧那腰身的手臂已经放松了许多。
流醉微笑着摇头,“父皇一直都在保护流醉,即使是流醉的修为比父皇高了,父皇怕是也不会改变,所以流醉只能再强大一点
,才能不让父皇受累啊。”
他也想,保护这个男人啊……
澜零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他知道流醉已经做好了打算,自己也拦不住他,甚至他已经不想去拦了。
这个少年的成长空间还很大,他的际遇虽然不说是注定的,可是比起普通人来说是幸运中又带着风险,自己还是希望他能变得
无比强大,足以自保就好了,他已经不求其他了。
要知道他们可能真的是在跟一个神较量啊!
将流醉的头拥靠在胸前,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纠结不舍和脆弱,“醉儿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就放手去做吧。父皇,等着
我们再相聚的那一天……”
那一天,醉儿想必已经是这大陆上的第一人了吧……
听着澜零的话,流醉只觉得心底酸酸的,眼睛也是有些酸涩起来,“流醉同样期待跟父皇快意天下的那一天!”这是他的承诺
,他决不允许自己的命运被他人掌握!
澜零勾唇浅笑,无比幸福的模样,不管将来如何,最起码他现在是真的满足了。他的醉儿啊,你可知父皇同样在期待着……
第二百五十八章:碧野之行
离别在即,所有的不舍和焦躁全都化成了对彼此的火热渴望,不需言语,即便只是一个眼神,都能感受到对方暗藏的灼热。
澜零将流醉打横抱起,步履沉稳却又难掩急切地往里面的寝殿行去,口中还出声调笑着,“醉儿明天就要离开了,那么今晚可
不能浪费了……”
流醉任由他动作,双臂微抬揽住澜零的脖颈,脸上微现红晕,虽然赫然却没有挣脱澜零的怀抱。
早已尝尽鱼水之欢,已不再是冷冰冰的地府判官了,流醉从来不觉得顺应自己心底的渴望行事有什么可耻的。再者他们如今都
是凡尘中人,断去七情六欲的天条都无法将他们束缚,若是还拘泥于什么人理伦常,流醉也就不是那跳入轮回的涟扬了。
夜还长得很,他们还有不少时间来互诉离别之殇,不知道还要分开多长时间,他们能好好把握的也只有今晚这一夜了。
那天晚上两人究竟纠缠地有多激烈,除了他们自己,谁都不知道,不过跟流醉同坐一辆马车的花铃在那少年三天都没走下马车
一步的时候,就猜到了其中的奥妙了。
离殇国宴的第二天,一辆外表看起来非常不起眼的马车没有惊动任何人的从秘密的通道离开了离殇皇宫,里面载着最受离殇旁
宠爱的七皇子离殇流醉和木系精灵花铃。
趴卧在马车里厚厚的兽毛毯子上,流醉顺着花铃掀开的车窗帘子,看着不断后退的离殇皇宫的宫墙,心中无比复杂。
曾以为抓住了那个男人的手,他就不会再放开,如今却又因为这复杂的局势和潜在的危险,不得不放开彼此。
父皇,等我回来……
花铃担忧地看了一眼流醉,看他虽然一脸苍白略见疲色,却又遮不住的春。情萌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又看了眼流醉的腰
部,一抹坏笑出现在嘴角。
终于,马车车窗外面换成了一片光亮,热闹的叫卖声传进耳中,流醉恍惚地以为这还是他三岁之时跟随花铃离开时的情景,只
不过身边少了榕浪,说起来他似乎好久都没见到那个对他忠心耿耿的护卫了。
流醉转过头来看向花铃,“花铃,你知不知道榕浪最近都做什么去了?”真要算起来,榕浪还是他的贴身侍卫,自从他跟澜零
在梧州相遇后,就被一堆事绊住。主也不像主,仆也不像仆了。
流醉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榕浪还是那天夜里他们陪着流歌去御书房见他父皇,然后就再在宫里见过他了吧……
花铃听到那个名字,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难看起来,皱紧的眉头摆明了他对榕浪有很深的敌意,身上散发出来的抵触气息实在
太地明显,流醉就是想忽略都不行了。
“花铃?”流醉不解地看着花铃,以前他也觉得花铃对榕浪有敌意,只不过在一起生活了十三年,两人之间的不对也被他习惯
性的忽略了。
花铃闻言晃过神来,“什么?”
“我总觉得你对榕浪似乎非常不满啊……”流醉轻飘飘地说着,“如果不是知道你跟木弥之前的关系,我还以为是榕浪抛弃了
你呢……”
花铃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这怎么可能,也不想想我们之间相差多少岁……”
流醉摩挲着下巴,“再加上前世今生,上千年的时间足够数个轮回了。”
花铃看着流醉,一脸无奈地想要吐血的表情,“不可能了,我跟木弥之间绝对插不进第三个人的!”这话说得颇有几分咬牙切
齿的感觉了。
流醉古怪地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这个样子,像是在嫉妒呢?”没错,那双眼里燃烧着无名火焰,提到榕浪的时候就恨不得
将人踹出十万八千里的愤恨,绝对是嫉妒无疑!
花铃冷下脸来,争辩道:“嫉妒?我才不会嫉妒他呢!他们榕家没有一个好人,特别是那个叫作榕宸的家伙更加不是好人!!
”
被戳中真实想法以至于暴怒的花铃根本没发现自己愤怒之下说了什么,不是什么复杂难解的话,流醉却是一听就明白了。想起
他和木弥之间的羁绊,不难猜出那个榕宸定是跟木弥有什么瓜葛,所以连带的花铃才对榕家的人极为看不惯了。
这些早就别成了陈年旧事,花铃却仍是记在心底,看来这份记忆十分的不愉快呢,流醉好笑地想着。
等到花铃平静下来,也醒悟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不好意思地看了流醉一眼,见他并没有追问的意思,总算是松了口气。
流醉闭上眼在柔软的兽毛上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好,腰部和好个隐秘地方的酸痛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病弱的弱
不禁风,“我们先去哪里?”
如今他已经融合了三系的灵力,按理来说应该去月齐或者是琼夏了,不过流醉可没有忘记花铃先前去月齐的事,看来他们还是
有必要先到碧野走一趟的。
花铃整了整脸色,略作思索后才回答道:“我实在怕钰绝去碧野找黎梭他们的麻烦,况且我也有话当面问他们,我们就先去碧
野吧。”
知道花铃是想问什么,流醉也不觉得如何疑惑,或许这次出来真的会有不少的收获吧,还有那躲在暗处的敌人,他随时恭候他
们大驾!
“碧野国的帝君还在离殇,我们潜入皇宫也会轻松点。”花铃见流醉实在困乏的厉害,伸手给他拉好锦被,“你还是多休息下
吧,时间还有不少,我们走慢点就是了。”
流醉也实在是困地睁不开眼了,被澜零无度需索了一夜,又大早上的离开,能撑到现在也是不易了,对花铃点了点头,就沉沉
睡去。
比起宁华和离殇之间的距离,碧野确实是远了一些,再加上要照顾流醉的身体,他们足足花了十多天才到达了碧野的国都碧城
。
其实流醉早就没事了,凭着他现在的灵术修为在加上一身法力,恐怕花铃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是花铃怕他难受,这才多费了些
时间。
流醉坐在马车里掀开车窗的帘子看着外面,已经见识过离殇、宁华的都城的繁茂,碧野的与之相比也差不到哪里去。
果然是土系所属的国度,放眼所及之处无论是服饰的色彩,还是周围的装饰,都是朦胧的土灰色,也能看到树木的踪影,虽然
比不上离殇的葱郁,倒也是生机勃勃。
花铃正在整理两人的衣物,待会可要找地方住宿了,这十多天来他们的速度放得极慢有时候都会错过客栈,时常在野外露宿,
也多亏了这辆结实的马车。
将手边上的东西都收了收,花铃也看向外面的景色,眸中露出追忆之色,还记得上一次来碧野的时候,还是几百年前的那次大
战了,想不到时间竟过得这样快,他们已经等到了那个人,接下来更是要破开他们身上的枷锁了!
“小醉,准备一下,我们今晚就去碧野皇宫吧。”走了十多天,也不知道钰绝有没有去找黎梭他们的麻烦。
其实他也是不想过早到达碧野的,顾虑流醉的身体只是一个原因,他还是怀揣着一点希望,希望他们的神,并非设下这所有计
谋之人,希望他们,并非沦为他人的棋子,否则所有的悲哀和坚持早就没了存在的理由!
流醉放下手中的帘子回过头来对花铃点了点头,“我们走的官道,一路上却没有碰上碧野国国君他们,不过也过去十多天了,
想来他们也该回来了。”
花铃并不在意是否会被碧野国国君妨碍到,以他们两人的力量,随意穿梭于皇宫大内,早就无人可知了。
流醉抬手给自己倒了醉茶,“各国国君都聚集到了离殇参加国宴,他们的朝政也不知是交给了何人打理了。”
花铃皱了皱眉,流醉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不相干的事来,某不是还有别的变故,“你的意思是?”
流醉将杯中的茶水饮尽,“花铃可是忘了,碧野也有长老殿存在。”
花铃一愣,他确实是忽略了这一层,不过长老殿也是信奉神的神仆,他们怎么会阻拦自己呢?
流醉冷冷一笑,“大长老他们先前早就将离殇发生过的异动之事传书给四国长老殿,可是他们到现在都没有行动,那晚国宴之
上父皇将此事真相说给那四位国君的时候,他们也是浑然未知的样子,如果不是这些个长老殿有心埋住这个消息,也不会是如
今这般境况了。”
花铃思索片刻后说道:“长老殿一直是信奉神的存在,对于神的旨意他们是不敢违背的,依我之见,他们恐怕是不想让百姓们
陷入恐慌吧。”
流醉撇了撇嘴,“这有可能是原因之一,另一个便是他们在等我亲自前去吧。”
花铃微讶,回过头来想想,也觉得流醉分析地极为可能。要知道长老殿里的那些老家伙们,世代传承,早就顽固不化了,如果
不是为了这个原因,恐怕早就为了他们的神,将那刚刚冒头的邪恶势力给铲除了!
“若果真如此的话,他们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就算想要见你再给些考验,也不该在现在纠结,要知道这片大陆早就不干净
了,耽误了时候真要出现什么乱子,他们可担当不起!”
流醉再次恢复成波澜不惊的模样,嘴角甚至噙着一抹笑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流醉从来不是惧怕挑战之人,既然他们想见
我,我就让他们知道将来要操控他们的我,是何种模样!”
花铃眸光深凝,看着眼前的流醉,那张绝美的面庞上满满的锋芒和萧杀,即便是在笑着,也让人有股不寒而栗之感!
小醉他,果真是有所不同了呢。花铃暗自叹息,眼前的少年,尽管身体看起来仍显得有些瘦弱,可是他体内埋下的力量确实无
人能及的。这片大陆上,还有人能同时拥有着三系的灵力呢?何况,很快的,他就要融合完五系灵力了!
两人没再说话,让在半路上雇来的车夫随便找家客栈安顿下来,等着晚上的时候,夜探碧野皇宫禁地!
碧野皇宫的禁地中,四个高大的男人坐在一座随意搭盖的茅草亭子里,似乎都受了些伤,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这四个不是旁人,正是碧野的三个土系精灵和金系精灵钰绝。果然如同花铃所担忧的,得知黎梭他们要对流醉不利的钰绝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