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间客房的?」
对上张玄投来的奇怪目光,聂行风无法回答,他不太想在张玄面前提起敖剑,还好张玄没多问,继续嗤嗤地笑,被他笑得有些恼了,聂行风佯怒:「你到底在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刚才你进客房时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好像在捉奸耶。」
聂行风脸一黑,很想绷起脸,但看着张玄笑得满面春风,终于忍不住也笑了。
当时真是头脑发热,才会不计后果地冲进去,如果张玄真跟女人在床上,那么,作为仅是朋友身分的他,该以什么理由去阻止?
「不许再笑。」
很显然,这种口吻的喝斥对张玄产生不了任何作用。他依旧笑个不停,一想起平时冷静沉定的招财猫刚才那抓狂的样子,就是忍不住想笑嘛,吃醋的男人看起来有那么点可爱,猜到他为了什么吃醋,那个答案让张玄很开心,促狭地斜眼瞥聂行风。
从未有过的,被人如此在意的感觉,欢欣的、满足的,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
「夏夜的天空好美啊。」背靠车身仰头看星斗璀璨的夜空,张玄叹道。
聂行风和他并肩而立,看着天空:「很美。」
夏风俏皮地拂过,同时扰乱了两人的心绪,误会释清,同时也把一些不与人知的心思牵扯了出来,有些尴尬,也有些雀跃,心思浮浮沉沉,谁也不敢先开口,打破这份宁静。
终于,一阵寂静后,聂行风问:「想看星星吗?」
「我们现在不就在看吗?」
「不是这种,是用望远镜了望。」聂行风说:「我家里有,想去看吗?」
「好啊。」
可以近距离看到美丽的夏夜星辰,张玄二话不说,立刻同意。
第四章
聂行风带张玄回到自己的公寓,先做饭。今晚的酒会两人各有心事,都没吃好,所以他应张玄的要求做了两盘蛋炒饭,张玄则趁机在家里逛了一圈,最后返回餐厅,咂舌:「公寓上下两层,面积还这么大,好气派。」
「我本来住在中层,后来发生了一些事,精神就一直不好,所以睿庭建议我搬到这种视野比较宽广的地方来住。」
顶层内部结构是上下楼,二楼面积颇大,斜面又完全是玻璃设计,视野很好,站在顶楼,既可了望远景,晚上又可以躺在躺椅上看夜空,那架望远镜就是聂行风为了看星星特意买的。
蛋炒饭做好,聂行风把银匙递给张玄,张玄却没接稳,银匙落到了桌上,那一刻,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中了一样,痛得厉害。
「精神不好,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喃喃问。
「出了场车祸,具体就不太记得了。」
没忽略张玄脸上闪过的紧张,聂行风笑了,「不过,都过去了。」
那份不安、惶恐、忐忑的心情都过去了,在认识了张玄之后,他再没有过相同的感觉。
也许,不管多痛苦的经历,时间久了,都会过去,忘不了的,是那份淡淡的相守,就像此刻。
张玄的神情难得的沉定,有种感觉,他现在在想自己的事,在想自己曾经历过什么,这个从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的人,却在意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聂行风喜欢张玄开朗率直的个性,但不可否认,此刻的张玄让他感动。
「吃饭吧。」他轻轻说。
饭后,聂行风又开了瓶红酒,张玄急着去看星星,几口将杯里的酒喝完,让聂行风拿了两罐冰镇啤酒,去了二楼。
了望室一面倾斜的部分是完整的玻璃墙壁,即使不用望远镜,也能清楚看到灿烂的星空,看到张玄惊喜的眼神,聂行风不自禁微笑起来:「如果看到流星雨,你会觉得更美。」
「美是美,不过这墙壁是玻璃的吧?如果陨石砸下来,会不会砸坏?」
聂行风嘴角抽搐了一下,很想告诉张玄,虽然墙壁是玻璃,但绝对跟大理石一样坚硬,那个杞人忧天的可能性不会出现;不过不想破坏现在的温馨气氛,他选择了缄默。
张玄把啤酒放在旁边,开始移动望远镜观赏夜景,聂行风则靠在旁边的躺椅上。冰镇啤酒很解暑,他喝着酒,又看着张玄很快乐地移动镜头,嘴角不由浮出微笑。
为什么以前没发现眺望夜空是件这么惬意的事?
「董事长,大熊座在哪里?」啤酒喝光了,张玄还没摸到观察的要领,于是转头问聂行风,「我想看北斗星到底在熊的哪个位置上。」
天师不会看北斗星,聂行风很想笑。大熊座其实是比较适合春季观察的星座,不过他没打击张玄的热情,走过去,拉着他的手教他正确的仪器调节方法,告诉他大熊座的α和β就是北斗星的头两颗,张玄听得直点头。
他的心思此刻都放在看星星上,没发现彼此过于亲密的靠近,但聂行风却注意到了,这种手把手的教导很像上次在高尔夫球场的经历,男子淡淡的体香在靠近时不断向他袭来,完美的蛊惑,让他心醉。
「那颗是亮星,镜头再往北些,你会看到伴星ALCOR……」
手抚在张玄腰间,替他纠正站姿,纤细的腰围,握住后就舍不得再放开,反而变成轻轻的抚摸;靠在他耳边告诉他接下来应该移动的方位,心思却早乱了,嗅着他的发香,终于再也忍不住,将吻印在了他耳垂下。
「再往北,那个就是由两颗黄色恒星组成的双星系统,彼此以六十年的周期运行……」
唇抵在张玄耳边,与其说是述说,倒不如说是亲吻。张玄似乎完全沉浸在观赏星座当中,没有任何反抗,这给了聂行风鼓励,帮忙调节焦距的动作早已变了味,手顺着张玄的手臂移到腰间轻轻搓揉,以半搂抱的姿势,一点点舔吻他的耳垂,解释的声音略微嘶哑,带着挑逗的气息。
怀里坚韧的身躯开始僵硬,虽然仍是观察星座的姿势,但很明显张玄感受到了他想传达的心境,聂行风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害怕,怕被推开,怕被拒绝。
原本不想这么快表明自己的心意,可今晚张玄跟麦兰的互动让他感觉到了危机,没法再等待下去了,那样,说不定在某一天,他就会失去对方。
「知道吗?上次在高尔夫球场,我就想这样抱你了。」
张玄的容忍无形中给了聂行风鼓励,手在他身上放肆地摩挲着,感受那躯体的暖意,小心翼翼亲吻他的脸颊,探触着想朝更深切的方向侵略。
「董事长……」
张玄总算把目光从望远镜转到了他身上,盈盈水波,在暗色灯光下炫出奇异的辉彩,他没躲,而是在微微犹豫后,回应了聂行风。带着醇酒芳香的轻触淡吻,是最好的诱惑,下一瞬,便被聂行风搂住抵到了旁边的墙上,四目相对,似乎都想透过对方的眼神探索到那份心境。
「你可知道,有些事,再向前踏一步,就无法再后退。」靠着墙,张玄轻声问。眼波流离,像是醉了,又像,从未有过的郑重。
「即便前面是悬崖,该踏出的依旧要踏出。」毫不犹豫的,聂行风给了他答案。
时间有片刻的停滞,随即两人便重新吻在了一起。说不上是谁先主动,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刻他们拥有着彼此,身形相抵,毫无隔阂地搂抱在一起。
扣住张玄的双手将它背到身后,张玄右腕上的S印记轻轻闪了一下,不过两人都没注意到。吻,缠绵而热切,在两人之间回旋,索取着自己想要的情感,那是种对喜欢的人存在的认可,同时也是确认,确认他在自己身边,确认他不会消失。
亲吻中,聂行风抬手去解张玄衬衫上的钮扣,手轻微颤抖着,半天才将扣子解开,张玄忍不住笑他:「你好紧张,好像第一次做这种事耶。」
作为成年男子,这当然不是聂行风的初次,但正如张玄所说的,他很紧张,紧张到无措的程度。
他有着急切的渴望对张玄进行更深度的触摸,但渴望背后还有几分怕,怕伤着他,怕失去他,那份爱到极致的情感是那么熟悉,熟悉到他无需过多思索,只依凭直觉,就能找到张玄的敏感带,轻易取悦到他。
双手扣在张玄的腰间,那腰围有些纤细,却透着属于男人的强韧,聂行风有些恶意地在腰腹间掐揉,聆听张玄随之传来的低低喘息。
吻渐向下移,轻轻吻咬他的下颔,继而转到颈下锁骨,煽情挑逗的感觉,令张玄忍不住发出一声低浅的呜咽;眼帘微阖,感受着灵活的舌尖在自己身上留下一丝丝温热的痕迹,心脏跳得异常剧烈,有种无法承受的错觉,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在聂行风紧拥的怀抱中。
很快,衣衫被完全褪了下来,张玄的肌肤在灯下泛着淡淡的光润色泽,像一尊精致釉瓷,却比瓷器多了份温暖,聂行风怜惜地将吻点缀在上面,以触吻激起更大的热情。
吻很快移到了张玄胸前,在碰触到他的心房时,聂行风动作微微一停。
明亮的灯光下,他清楚看到张玄心口正中有一道深深的疤痕,疤痕不长,但从形状来看却绝对刺得很深,深到让人几乎惊叹被这样刺中,居然还可以活下来的程度。
那瞬间,聂行风彻底怔住了,首先感觉到的是心疼,那一刀就好像也刺中了他的心房一样,让他无法控制的心疼;继而是难以遏制的愤怒,不断想那是谁做的,是谁,可以狠心刺下那么深的一刀。
「嗯?」
感觉到聂行风停了下来,张玄睁开眼睛,看他紧盯着自己的胸膛,神情深晦复杂。他有些尴尬,本能地站稳身子,自嘲道:「是不是很难看?」
「这伤疤是……」
「不记得了,在我被左天救了时就有了,最初疤痕更深呢。」张玄笑着看他:「吓到你了?」
聂行风摇头,他是震惊张玄在经受了这么狠厉的一刀后还能坚持活下来,还有就是满满的心疼。也许张玄真是不死之身,但他还是会痛啊,聂行风不敢想象,当被刺下这深深的一刀时,张玄心中是种怎样的感觉。抬手抚在那道疤痕上,不敢太用力,生怕会弄痛他。
「当时一定很痛吧?」
没有回应,半晌,张玄轻轻摇头。
蓝眸霎时黯淡了下来,聂行风突然发觉自己问得很残忍。那一定是刻骨铭心的伤痛,才会让张玄选择遗忘,因为在那一瞬间,他在那对蓝瞳中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哀伤,可能连张玄自己也没觉察到,但眼神出卖了他潜在的情感。
「对不起。」
聂行风勾起张玄的下巴,用吻做安抚。这时候不需要更多的语言,他只要张玄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就好,扯破记忆枷锁对张玄来说本身就是一种伤害,而任何伤害到对方的事,他都不会去做,他要做的是帮张玄重新创造开心的记忆,只属于他们两人的记忆。
吻落下,比之前更加热切,舔吮着张玄胸口的疤痕,想极力抚平疤痕曾对他造成的伤害。胸前的敏感地带被软舌吮吸咬噬,快感很快涌了上来,张玄的身体随着刺激发出轻微颤抖,随即腰间一松,聂行风解开了他的皮带,手顺着他平滑小腹触到下方脆弱的部位。
分身早已兴致高昂,前端溢出的情液将聂行风的手沾湿,浓浓的一片,证明主人现在的兴奋程度,这让聂行风放下心,张玄对他的碰触完全不排斥,相反的,还很依恋,眼眸湛蓝如水,微笑看他,似乎在鼓励他继续。
把坚硬阳物握在手里捋动,挑逗着对方的感觉,分身上的血脉在突突贲跳,像是对他爱抚的回应,很快,张玄的腰身随着他的搓揉频率慢慢摇动起来,双目微阖,享受着那份快感。
「董事长你手法很老练啊,是不是经常替人做这种事?」喘息下,张玄的问话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享受欢爱时的呢哝。
「我可以把这当作是称赞吗?」聂行风凑在他耳边笑问。
「没有节操的招财猫!」张玄不悦地蹙紧眉。
他本来还以为招财猫很纯洁呢,不过怎么想那也是不可能的事,看他调情手法熟练得不得了,似乎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身体,那肯定是长年欢爱积累下的经验,有了这个认知,张玄突然觉得享受瞬间变了味道。
「张玄,我只有你。」感觉到张玄的不快,聂行风抱住他,轻声说:「这种事,只和你做。」这句话像是解释,更像是承诺,承诺在今后的人生中,张玄是自己的唯一。
手中加快了捋动的速度,热切的刺激一波波传进张玄的大脑,让他没时间再去想别的问题,喘息声中,很快将热情发泄在聂行风的手里。
舒爽的感觉瞬间充盈大脑,张玄眼眸半睁,看着聂行风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分身早已胀得大大的,显然已经忍了很久。
「要我帮你吗?」斜靠在墙壁上,张玄笑得媚眼如丝:「不过我的技术很差就是了。」
「当然要,用你的身体。」
聂行风微笑着,手已探到了他的后庭,柔软的地方突然被异物碰触,张玄身体一颤,眼眸随即睁大。
「我没说你可以对我予取予求。」
「晚了。」
聂行风以吻俯就张玄的唇,趁着他神思混乱,手指已经陷入了他的体内。
「该死的,这种事该是我做!」
张玄很恼火,不是生气聂行风的无礼,而是在气自己,隐私部位突然遭受侵犯,他居然一点不快的感觉都没有,有的只是兴奋和喜悦,对两人可以拥有如此亲密关系的喜悦,当然,潜意识里有想侵占对方的念头,但很显然那不可能,记忆中他能占到招财猫便宜的次数屈指可数。
张玄神智微微一惑,为什么他的记忆中会有跟招财猫亲热的记忆?
疑惑被突如其来的热浪湮灭了,体内某处被聂行风的手指碰到,张玄的身体猛地痉挛起来,发出重重喘息,那么隐秘敏感的地带居然被轻易找到,他嘶声咒骂:「可恶的招财猫,你一定不是第一次!」
「就算不是第一次,跟我做过的人也一定是你。」被骂,聂行风随口反击,吮吻着张玄,微笑说:「在前世。」
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其他理由来解释他这么熟悉张玄身体的原因,那种感觉牵引着他,让他很自然地触摸到张玄的敏感地带,那也许是种本能,也许是种记忆,但不管是哪样,对他们来说,都是最密切的牵系。
敏感部位被恶意地顶触,张玄受不了了,发出低声呜咽,分身很快又兴奋起来;爱液不断流下,带着靡靡情色,随即后庭又是一紧,这次是聂行风的分身。跟手指相比,男人的阳物粗壮多了,进入时带给张玄满满的充盈感,怪异且熟悉的感觉瞬间占据了他所有感官,相比之下,短暂的疼痛倒成了其次。
腰身被轻轻托起,迎接男人激烈的进入,不带丝毫停歇的,猛烈得几乎让他感到窒息的插动,神智摇摇荡荡,享受着聂行风带给他的舒爽感觉,美妙的体验,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他一直认为自己对情事并不热衷,现在突然发现并非那样,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只有聂行风才能带给他的快感。
「董事长……」声线颤颤地,他叫。
「我在。」
聂行风吻着张玄,舌相互激烈的纠缠,努力索求着对方的热情,热切的吮吻声撩拨着寂静空间,销魂缱绻,旋绕在相互拥搂的一刻。
张玄下颔扬起,在被冲撞的同时发出低微呻吟,有种欢悦,在纠缠中慢慢绽放,难以言说的快意喜悦,无比清晰地侵占了他的心房,所有感官在聂行风的爱抚下变得麻木,剩下的只有兴奋和欢喜,因为对方高超的调情技术,也或者,只是因为对方是聂行风。
闭上眼,只凭触觉去感受那份欢愉,激情在冲撞中很快攀越到了高峰,聂行风想抽出分身,张玄阻止了他。
「射在我体内。」
「会不舒服……」
「我喜欢。」
简单朴实的字眼,却比任何调情词汇都来得热切,那是一种认可,认可他可以无所顾忌的占有,聂行风觉得心脏猛地抽紧,不再犹豫,将分身更加猛烈地贯入,他要完完整整拥有这个人,让他承受自己的一切。
很快,放肆的呻吟中,两人同时将热情爆发出来,聂行风抱着张玄,将吻轻点在他脖颈上,作为纵情后的爱抚。情色将张玄的肌肤渲染成淡淡粉红,仿佛古瓷在画工精巧的笔下,被勾勒出美艳的色彩,从而拥有了完整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