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王伯就开始让萧澜帮忙试菜,听听他的意见,萧澜却之不恭,尽心尽力的帮忙。
王伯在翼庄做事有些年了,形形色色的人见的多,就在这翼庄,或多或少的,都是有写小心思的人,可是一眼就看的出那孩子眼神纯净,心思单纯,不禁生出喜爱之心。
而且萧澜的厨艺也不错,王伯自然是欣赏无比,便揪住他来,试试菜色,提提意见,看看还有那些需要完善的地方。
三天后,就是大婚之日。
庄里一切准备待续,就等着他们的庄主娶得那江湖中第一美女素漪珂过门,到时候,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可都是上门祝贺,宴席自然是要做到独特而精致,不能丢了翼庄的面子。
萧澜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可是,当看到长长的桌上满满当当的菜肴,萧澜也愣了,不会都要他吃吧……
王伯慈爱的笑着冲他点点头,萧澜脸都绿了。
脸绿归绿,菜还是要试的,萧澜发现桌上有好些据说很名贵的菜都是自己在慕谣宫里吃过的,他味觉上十分灵敏,尝过后,凭映像提了几点意见,王伯和他一起试吃,将他说的都一一记下,不时的点头。
萧澜光吃菜都吃饱了,也不想吃饭了,就决定在内院晃晃,消化消化。
期间,有人想叫萧澜帮忙,却被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呵止了。
那个侍女被训了几句后,灰溜溜的跑了,而那人看也没看萧澜一眼,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去,离开了。
萧澜失笑,摇摇头,不明所以。
缓步走到院中荷花池边一处隐蔽的地方,靠着石块坐下来。
午饭后,有小段休息的时间,萧澜不用担心,可以享受一下不那么忙碌的清闲时刻。
第十一章
身体靠着冰冷的石头,萧澜眨眼,对着一湖冰冷的水出神。
空气异常寒冷,萧澜裹着棉衣,却还是被湖面冰冷的风吹的直打寒颤,可是只有在这边安静一点,其他的地方都太吵闹,而他现在需要安静一点的环境。
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萧澜用手轻轻的摩挲着,嘴角挂着浅淡的笑。
感觉到玉佩传来的暖意,萧澜将玉佩凑到唇边,轻轻的吻上去,脸颊上泛起红晕,嘴里喃喃的低低叫着,倾寒,倾寒……
这几天,萧澜得知了一个消息。
一个让庄里的人都轰动的消息。
------慕谣宫宫主,要来参加庄主的婚宴。
那个神一般的,传说一样的人,要来翼庄。
下人们都兴奋着,激动着,因为庄主成亲那天就可以见到那个人。
慕谣宫宫主,慕倾寒。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慕倾寒已经成了心中神一般的人,即使只能远远的见到一面,便足以让他们回忆整个人生,这样每个人都异常的期待。
而萧澜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懵了,大脑闷闷的不能思考。
反应过来时,心脏已经像是不受控制般的鼓动起来,心里只有一个认知,他要来了,他要来了,倾寒要来了……
到了今天,还剩三天,三天……
短短的三天,现在对他来说,分秒难熬。
倾寒……
萧澜将头埋在膝盖间,还要等这三天,就可以见到他了,可以见到他了……
他真的很开心,想起那人的温柔的神情,嘴角的笑不自觉的扬起,真想这三天快点过去……
萧澜将玉握紧紧的捏在手心里,直到冰凉的手微微汗湿,才将东西收好,放进怀里。
出了会神,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萧澜刚准备起身回去,咚的一声------
什么东西从空中落入水中,溅起一阵水花。
萧澜没来得及躲开,脸上,衣服上被水溅湿了,冰凉刺骨的水刺激的萧澜身体一颤,抹干净脸上的水,看着湖面重新浮起的空酒坛,萧澜气鼓鼓的抬头。
“谁乱扔东西??”萧澜这才发现湖边的树干上斜斜的躺着一个人。
白色衣衫薄薄的,长长的衣尾处搭在细细的树干上,衣袂随风摆动着。
一头浅褐色的发丝如瀑布般,不羁的散落,微微侧着脸,萧澜只能看到那人扬起的下巴,弧线很完美。
树干上的人身体晃动着,萧澜听到树枝发出嘎嘎的响声。
顾不上指责了,萧澜有些心惊,那树虽高,干枝确是细细的,怎么承受得起一个人的重量,而且那个家伙还在不安分的乱晃。
搞不好,就晃着晃着,到水里去了……
“哎!喂!”
萧澜站起身,对着那人叫,那人依旧晃着,褐色的发丝被风吹的舞动着,没理他。
萧澜声音大了一些:“喂!树上的!”
那人头侧了侧,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对着他爱理不理的,随即又将头仰着看着天空。
白色的衣衫长长的流曳而下,随着他上下晃悠而动着。
褐色的长长的发丝有着柔和的光泽,被风吹的微微凌乱,发丝飘扬着。
萧澜听见那树枝的嘎嘎声,心都揪紧了,连忙叫他:“喂!你下来好不好?你这样很危险的!要是树枝断了你就要掉水里去啦!……喂喂!!”
不理他,继续晃。
萧澜觉得自己肯定没眼花,那人晃的更起劲了。
萧澜觉得下一刻,树枝肯定会断掉,然后那人会掉到水里去,水很冰,很冰,真的很冰的……
萧澜挫败的叹了一口气,眼珠转了转,对着上面的人喊道:“喂!树上的,我告诉你!你快下来!这颗树可是庄主从外邦运来的酯琼树!是庄主最喜欢的,特地派我来照料,你要是弄坏了,看庄主不罚你!”
树上的人停止了晃动。
瞥向萧澜,浅褐色的眸子似琉璃光华流转着,美不胜收。
萧澜眼一动,清清嗓子,跟树上的人继续瞎扯:“所以,你现在快点下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庄主那里我也不会告状的,你放心好了。”
那人轻笑出声,却是没继续晃了。
萧澜刚准备坚持不懈继续劝说,树上的人忽然一个翻身,整个人向下直直落下。
白色的衣衫和浅褐色的发丝在风中交缠成一片,异常的妖异,萧澜看的清楚,那个人在笑。
他惊恐睁大眼睛,件反射的伸出手想接住他,可是知道只是徒然。
白色的衣带舞动着,那人忽一个跃起将腿蹬在树干上,借力飞身向前,一把抓住了已经伸着手呆掉的萧澜,运着功,脚尖在水中轻踮几下,很快飞掠过冰冷的湖面,萧澜反应过来时,头都晕掉了。
空气冷冰冰的,灌进喉间,萧澜不适的咳了两声,待到再次反应过来时,萧澜发现自己站在了屋顶上,脚不禁有些发软。
旁边的人稳稳的站在屋顶,如雪色的衣带翻飞,长至膝盖的褐色发丝飘扬着,有着精致而张扬的容貌。
此时,那人褐色的眸子正意味不明的对着他看。
萧澜微微笑笑,不敢太大的动作,缓缓的蹲下,然后坐了下来,两手撑在身侧,僵硬的不敢乱动。
寒风飕飕的,在高处犹显冷清,萧澜冻的牙关都开始打颤了。
“我什么时候让你去照料……酯琼树了?”
嗯嗯?萧澜反应过来是在问他,点点头,舔舔冰凉的唇,萧澜准备继续掰:“是啊,庄主说了,这是他从外邦运回来的酯琼树,珍贵无比,特此吩咐我……”
萧澜像背书一样顺溜的话戛然而止,猛的瞪大眼睛,萧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刚才说什么?!
“哦?是我从外邦运回来的树么?”
萧澜猛的一咳,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故作疑惑的声音清亮悦耳:“难道本庄主已经连自己最喜好的树都忘记了?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回事?”
“这个……唔唔……嗯……”
萧澜支支吾吾,眼神游移,身体僵硬。
忽然,耳边一热,萧澜一惊,猛的侧头,身体由于动作太猛,向后仰倒,嘴巴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就被人拉回来,身体被带到那人怀里,唇也被一个热热湿湿的东西堵住。
“唔唔唔……!!!”
萧澜眼睛瞪的圆圆的,伸手就将他推开,也不管自己还在屋顶上。
那人看着他,褐色的眼眸似水晶般,蕴着光华亮彩,很迷人。
萧澜推开他,他将手松开,任由他身体颤着,支撑不住的从屋顶掉落而下。
萧澜紧紧的闭上眼睛,耳边呼呼的风声,绝望的等待落地的那一刻。
腰忽然被搂住。
鼻尖似嗅到一阵清凉的薄荷香味,幽幽浅浅的。
一阵眩晕之后,萧澜感觉自己落地了,这才颤颤的睁开了眼睛。
刚睁开眼睛,唇上被狠狠的亲了一下。
萧澜被那人搂在怀里,愣的不知道做何反应了。
第十二章
那人给了他一个理由:“你的唇好软,我喜欢,你让我亲亲。”
“放……唔唔唔。”
萧澜不可置信!哪有这样的!
那人居然又吻上来,含住了他的唇,亲了两下,萧澜拳打脚踢,却奈何不了他,脸被憋的红通通的。
那人唇离开一会,萧澜什么也不管了,大喊:“混……”蛋放开……
话又被堵住了。
萧澜眼睛都红了,那人居然趁着他张嘴,将舌头伸进去了,腰被扣的死死的,萧澜将他的舌头往外抵,却被那人卷趁机卷住了,含着他的不断的舔吮着。
萧澜低鸣一声,闭上眼睛,只能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澜被放开了。
还在喘着气的他第一反应是,一脚狠狠踹在那人的腿上,这样做实在是有些小气,可是,萧澜现在的神经基本已经处于抓狂的状态,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也拦不住。
萧澜踹的用劲,那人似乎也没有料到他这么大胆,雪白的衣衫上映上了灰灰的脚印,很是显眼。
萧澜用手蹭着唇,怒瞪他一眼,转身欲走。
被拦住了,那个纤尘不染,一身白衣的人忽然就飘在他面前,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
“……”
“你的味道不错,我很喜欢。”
“……”
“唇好柔软,气息很纯净,再让我亲一下。”
啾。
来不及防备的萧澜又被吻了一下。
“我叫翼辰,你叫我辰,你的声音很好听,叫我。”
“……”萧澜脑袋闷闷的疼,眼中有着郁闷的神色。
“叫啊。”
“……辰。”
“真好听。”
萧澜闪躲不及,又被亲了一下,这下吻在颊上。
翼辰浅褐色的眸子流转着迷人的色彩,褐色的发丝长至膝盖,雪白色的衣带翻飞,他抚上萧澜的脸颊,又缓缓说了一句:“就是……黑了点。”
萧澜被烫到一般,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庄主,我要回去做事,先告退了。”
“你在那个院子里?”
“啊?……大厨房。”总之也瞒不了他,不如说实话。
“好,我知道了,你不用回去了。”
萧澜惊诧的抬眼。
翼辰说:“本庄主派你去照顾我最爱的酯琼树。”
萧澜愣了五秒钟。
翼辰笑了笑,手里拿出一个东西,对着萧澜晃了晃:“照顾不好的话,这个东西本庄主就没收。”
萧澜欲哭无泪,打死不相信的伸进衣内摸了摸,没有……
什么时候被他拿过去的??!那是倾寒送给他的玉佩啊!
“庄主,请你还给我吧,这个玉佩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你放心吧,酯琼树我会照料好的,玉佩就……”
萧澜闭嘴了,眼巴巴的看着翼辰将玉佩收进衣内。
精致的面容,褐色的眼眸,衣色纯白,妖异的神采,翼辰扬唇,对他说:“既然对你很重要,那本庄主帮你保管起来。”
萧澜语塞,反驳的力气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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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风冷,空气冰凉。
“酯琼树啊,酯琼树,你真的叫酯琼树吗?”
树枝被风吹的晃动着。
萧澜抚着树干,失笑:“摇头啊?也对啦,这可是我瞎掰的名字,怎么会对。”
树枝依旧晃动,风吹的他有点冷。
萧澜靠着树干坐着,手中无聊的晃着一根干草,仰头叹一声:“你可得好好的,要是断枝折叶了,我的玉佩就回不来了啊。”
就这样,在翼庄主的吩咐下,为了拿回玉佩,萧澜在湖边守了一下午的树,伴随着若干的自言自语。
“酯琼树,要是有人爬上来,你就把他晃到水里去,记得了吗……”
“特别是穿白衣服的人,使劲点甩开他……”
“你沉默?好吧,当你答应了,一定要记得啊……”
“啊啊啊!我的玉佩啊!”
“翼辰,你混蛋,混蛋,混蛋……”
“还我玉佩,还我玉佩啊……”
“倾寒,澜儿想你,想你……”
“唔唔,好冷好冷……”
“阿嘁---阿嘁---……”
“你很怕冷?”
正当萧澜喷嚏连天,鼻涕横流的时候,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萧澜“啊”的惊叫出来,身子从地上弹起来。
起的猛了,头一不小心撞上了树干,萧澜疼的吸气,前几天额头刚好了,今天又撞到后脑……
翼辰依旧是一身白衣,薄薄的一层衣料,丝毫不觉的冷,衣服换过了,因为萧澜没看到上面的脚印……
翼辰静静的站立在萧澜的面前,浅褐色的眸子似有流彩光华,他笑着,对萧澜伸开双臂:“过来,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萧澜当然是拒绝,可是翼辰也只是对他着陈述而已,哪里容他决绝,伸手就将冻的直哆嗦的萧澜拉到怀里,萧澜还没来得及推,就感觉身体一阵失重感,头晕的不行。
“告诉我你的名字。”
似有些晃动,萧澜缓缓睁开眼睛,这一看不要紧,眼睛差点瞪出来。
他、他、他居然将他抱在树干上坐着,还在不安分的晃动着,正侧着脸认真的等待他的回答,浅褐色的长发散落,让他精致的容貌显得有一丝妖异。
萧澜却顾不上答他,看着树下泛起涟漪的湖面,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酯琼树,要是有人爬上来,你就把他晃到水里去,记得了吗……
特别是穿白衣服的人,使劲点甩开他……
萧澜欲哭无泪,死死的抓着翼辰的衣服,声音抖的不行:“你、你、你让我下去。”
他都听到树枝嘎嘎的响了,再晃,肯定得掉下去了……
“你的名字,告诉我。”
“咳咳……”萧澜被凉风刺激的又是咳嗽,又是吸鼻涕。
半响,口齿不清的说:“萧、萧澜。”
嘴唇上一热,萧澜听着翼辰说:“很好,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没说谎。”
他是没力气去想到要骗他……
“你冷?来,我抱着你。”
萧澜也顾不上了,小心的挪动着身体,钻进他怀里,汲取一点温暖。
又闻道了幽幽淡淡的薄荷味,萧澜缩成一团,将头埋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