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求婚是男人对自己没信心的藉口,不过……」张玄瞅瞅聂行风,微笑说:「为了给你增强一点信心,我就勉为其难答
应你好了。」
充满了优越感的说辞,聂行风脸有些黑,被求婚,这家伙明明都开心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遗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钻戒你想要哪一种啊,太华丽的就不用了,戒指比较适合男性。」
张玄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还是兴致勃勃地翻阅起首饰杂志,看著他弯起的眉眼,聂行风心里某处柔软下来,探身过去抱住他
,吻著他耳垂说:「我也是这样对罗枫说的,他已经回来了,改天去拜访一下,看他设计的怎么样,如果不好,再另换。」
「难怪你今天一直盯著电视看,原来是在看戒指啊。」张玄恍然大悟。
「我可以把这看成是吃醋吗?」 聂行风继续吮吻著说。
「一点点啦。」
被吻得有些痒,张玄撤身,聂行风却不肯放,亦步步跟上,从耳垂流连到他的唇角,慢慢舔舐,问:「只那么一点点?」
张玄回应民聂行风的热情,随即一个扑身,将他扑倒在床上,两人吻到一起,张玄笑问:「你感冒好像还没好,这么热情,也
许会传染给我喔。」
话虽这么说,动作却半点没见消停,反而将那个吻燃烧得更加激烈,修长身躯很快纠缠在一起,紧紧抱住张玄,聂行风说:「
那就跟我祸福与共吧,张天师。」
一夜春宵的后果是,第二天早上起来聂行风的感冒症状又严重了些。早起时聂行风脸色很难看,张玄有些后悔昨晚的不知节制
,跑去给他熬汤,聂行风喝了汤,也吃了药,不过对张玄的喝符水提议却毫不犹豫地否决。
「你这样绝情,很伤人心的,董事长。」
聂行风无礼了张玄的哀怨,在这个原则问题上,他绝对寸土不让。
他吃了药,又在家里休息了一天,症状略见好转。张玄陪他下跳棋消磨时间,下午顺便打电话询问杜薇薇的眼疾,她说似乎好
了许多,张玄想带走汉堡在某种程度上多少缓解了她周围的阴气,再加上符咒加持,她应该很快就会恢复过来。阴瞳体质只是
暂时的,终于不用娶凶女人过门了,张玄长长松了口气。
霍离也没去炸鸡店,傍晚开始忙著给大家张罗晚饭。周末聚餐,富然要在丰盛些,闲杂人等都去厨房帮忙,只有张玄以照顾董
事长为由明目强胆地偷懒。
就在晚餐准备就绪时,外面传来门铃声,张玄正在跟聂行风对弈,生怕他趁自己离开偷换棋子,大叫:「小蝙蝠去开门。」
「我在忙耶,长空去。」
若叶也在忙,于是让小白去,小白推霍离,一家人正互相推著,门已经开了,有人大踏步走进来,属于魏正义的大嗓门传了过
来。
「大家都在,怎么没人开门?」
众人闻声跑到客厅,都齐齐愣住了。
魏正义出现不奇怪,他没事就跑来蹭饭吃,奇怪的是他身旁……,不,精确地说是他身前的人——乔,正立在他们面前,一身
笔挺西装,透著黑帮少主的精明干练,金黄秀发在灯下泛著天然光泽,略微缓和了应有的狠戾,银瞳柔和,不顾锋芒,却又让
人心生敬畏;魏正义跟在乔身后,古惑仔打扮换成了原本的正统装束,手里拿了一个大盒子,正跟他横眉冷对。
众人了然了,乔有这里的钥匙,进门不需要按门铃,刚才纯粹是出于礼貌。
霍离很同心:「乔你回来了?正好赶上吃晚饭。」
乔微笑跟大家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张玄问:「怎么回来得这么突然?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去接机。」
「师父不用担心,我去接机了。」魏正义在旁边闷闷地说。不仅接机,还被人当菲佣使唤,上一天班回来还要伺候这位小祖宗
,连关点私人时间都没有,最後还被强制迁移,想想就有够郁闷。
「徒弟你真体贴啊。」张玄拍拍魏正义的肩膀,又笑嘻嘻问乔:「这次回来准备住多久?就住魏正义那好了,比住饭店方便,大
家师兄弟,不用兄外。」
魏正义哼了一声,斜眼瞥乔,乔只当看不到,向张玄微笑说:「师父,其实我想住在这里。」
张玄神情一僵,见乔满脸含笑,眼神不断看向一旁的聂行风,他就忍不住腹诽这个不知道尊师重道的阿斗仔徒弟,不过表面上
不能显得太小气,笑眯眯说:「好啊,不过不会住太久吧?意大利那边的生意没人照看,会不会被黑吃黑?」
「我这次回来是准备长住。」乔走到沙发前坐下,说:「敖剑把许多生意都移了过来,就是看中这里有许多可供开发的资源,
没理由有钱让他一个赚,至于意大利那边,有人帮忙照看,想黑吃黑,也得看能不能吃下去。我想好了,在这边做生意,又能
赚钱,又可以学法术,一石多鸟,所以,师父,收留我吧。」
张玄现在没心情帮乔纠正成语,只想把这个碍眼的家伙一脚踹出去。
他当然不是担心乔会破坏到他跟董事长的感情,不过没人希望家里总有个电灯泡晃啊晃,尤其这个灯泡对他家董事长还别有居
心。
「这也是你的家,如果想住,就住下来吧。」聂行风代替张玄作了回复。
「住下吧住下吧。」没办法,董事长大人发了话,张玄只好附和。
乔满意地看著雨人的互动,噗哧一笑:「我跟你们开玩笑的,我怎么会不识趣地来打扰师父和聂的两人世界?其实我是卖下了你
们隔壁的别墅,从今后大家就是邻居了,请多关照。」
他把魏正义手里的点心盒拿过来放到桌上,算是见面礼。
「原来要搬进来的新邻居是你喔。」霍离很惊喜地说:「那今后还请多阴照啦,想吃意大利菜就过来好了。」
「这一点不用提醒。」魏正义在旁边嘟囔。
这次他成功引起了乔的注意,银蓝眼眸扫过他,封大家说:「确切地说,新邻居不是我,而是我们,魏那边的房子太小了,所
以跟我一起搬过来。」
「两百坪的房子你嫌小?」终于忍不住了,魏正义吼他:「我从来没觉得那房子小过!」
「那你还不是一样搬出来?还很快乐地跑前跑后布置新家?」
那是因为你一句话不说就把房子卖了,而且卖房子的钱在哪他都不知道,不一起搬过来让他住哪里?他哪有快乐地布置新家?可
是碰上这么个凡事动口不动手的黑道头子,他不做,难道让那些保镖做吗?他可不想同流合清汙。
魏正义觉得自己不可以跟乔一般见识,否则气死没话说,于是堆起微笑,重新对大家说:「请多关照。」
其实说起来魏正义也是富家子弟,父母都是高官要员,要不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在繁华区买下那么大一栋房子,不过跟乔的家世
比起来,那就不知道差了多少个档
次。
张玄看看自己这个被欺负得一点脾气都没有的大弟子,突然有些愧疚,吃饭的时候拍著魏正义的肩膀,安慰:「辛苦了,如果
实在合不来,过段时间再搬出去好了。」
「那倒不用。」
虽然知的颐指气使有时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但魏正义多少知道一些他以前的经历。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过日子,身边没个人照料,是件很辛苦的事,乔的那些手下随徒魏正义从没认为他们是朋友,平时吵闹归吵
闹,真让他撒手不管他做不到,再说,跟乔一起住也不错,至少可以监督他尽量少做坏事,就像刚才乔说的一石多鸟,想想也
不错。
听魏正义这么说,张玄便没再劝,魏正义的个性他知道,认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看他那模样,正义火苗正在噌噌噌的
燃烧,那么,就慢慢去自燃吧。
晚餐时,汉堡一只鸟在墙角对著盛在碟子里的菜用力闻,作为阴鹰,他不用吃饭,最多闻闻香味,张玄怕桌上的菜肴被他闻过
,香味全失,没法再吃,于是特意把鸟笼挂远。
乔对汉堡很感兴趣,吃完饭,跑过去逗弄他;翡翠绿鹦鹉带足了阴使的傲气,根本不搭理他,不过它很快就发现乔身上的戾气
颇重,这种沾满血腥的气息是它的最爱,于是态度稍见好转,看著乔,眼睛里闪烁著算计的光芒。
「师父,把这只画眉送我吧?」
汉堡的腿趔趄了一下,差点从木杆上掉下来,张玄一脸平静地纠正:「这种鸟叫鹦鹉,不是画眉。」
不过很显然乔关心的不是鸟的种类,而是它的归属权,于是张玄只好说:「现在还不行,等你的法术再练得好一些,也许可以
养。」
「魏会的那些我都会了,你教我别的吧?」
张玄想了想,魏正义会的本来就不多,乔的资质又比他好,魏正义没法术传授也不奇怪,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于是带乔去书
房,把一本笔记给他,让他和魏正义有空一起练习。
乔翻看著笔记,问张玄,「这好像是师父你写的?」
「是啊,为了写这个我熬了好几个通宵,你当我白收你的拜师费啊。」张玄没好气地说。
当初就怕魏正义的传授开天窗,他才很勤快地把一些常用的基本法术口诀汇总记录下来,准备交给乔,不过后来乔回了意大利
,笔记就没用得著,现在总算物尽其用了,张玄又顺便找了几本记载法术的线装古书给乔,让他结合著看,不懂的地方问魏正
义。
乔见笔记记得很详细,许多地方都标了注解,可见张玄非常用心做这份笔记,他说:「谢谢。」
「谢就不用,没钱的话,一切免谈。张玄带乔出了书房,说:「慢慢练,切忌急功近利,反而欲速则不达,呃,你明白这句话
的意思吗?」
「我明白,师父让我的功利心和求胜心别太重。」
「还有复仇心。」张玄看了乔一眼,「有些人值得你去记一辈子,有些人,连一秒都不值得你去掛念,我不想哪天帮你收屁。
」
乔收起了一直掛在嘴角上的微笑。
他孰意回来,归根结底,还是无法忘记那些不堪的经历。
在国内住的那段日子,虽然最初过得很辛苦,恶梦整夜的纠缠他,但后来慢慢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怎样;后来跟魏正义同住,
练功,开始打理家族事务,慢慢将自己的心情调适过来,恶梦便作得少了,不需要药类辅助,也能睡得很安稳,他以为自己已
经痊癒,谁知等回到意大利才知道,那只是心理上的一种催眠,伤痕依旧存在,在他无法看到的角落里。
所以他回来了,强迫魏正义跟自己同住,有些人天生就有种可以让人放松乃至信任的气场,他不需要说什么安慰之词,只要有
他在身边,就会将自己担心恐惧的
感情全部压制住,而毫无疑问,魏正义就是这类人。
「我有分寸。」乔说:「我不会把自己的人生葬送在一个恶棍手里。」
两人回到楼下客厅,见大家正围在一起品茶,霍离问魏正义:「魏大哥你以前那造型满有个性的,为什么要换回来?」
「我最近在办几件大案,那副打扮去找证人,哪会有人说实话?没办法就只好换装了。」
小白有些奇怪:「最近没见新闻有报导什么大案啊。」
「那是因为警方封锁了消息。」对魏正义来说,这里没外人,反而每个都是帮助破案的好帮手,于是放心大胆地透露:「这几
天我们在近郊山外和海区附近接连发现了几具无名屁,上面怕引起恐慌,所以封锁了情报。」
张玄突然有些感兴趣了,跑过去问:「都是些什么人啊?」
「现在还没有线索。死者年龄大都在二十至三十五岁之间,有男有女,身上没有明显的致命伤,屁体被发现时至少已经死亡了
两、三个月,屁体腐烂得很严重,很难从上面找到线索,而且最近又没有失踪人口的报案记录,所以调查陷入瓶颈,不过怀疑
是有目的的连续作案。」
「很奇怪啊,家人失踪怎么没人报案呢?」霍离问。
「我们怀疑凶犯专门找单身者下手,这样被害人死亡后就不会很快被注意到,所以现在我们把目标锁定在单身自由职业者,或
是在夜店工作的人身上,不过暂时没什么头绪。」
魏正义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证明他这么年轻就晋阶督察也不完全是靠父母的关系,听完他的讲述,张玄愈发感兴趣,笑
嘻嘻问;「要不要我帮忙?酒吧那种地方我最熟,说不定手到擒来,找到凶手。」
「算了吧,师父,你的酬金我可付不起,我自己查就好。」
魏正交对张玄的热情敬谢不敏,酬金是一回事,另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张玄这尊神他可请不起,照他和董事长引鬼捉鬼的强大
磁场,魏正义感觉如果主案子交给他们去做,可能最后报告上又是夜半无声鬼唱歌了。
要求被拒绝,张玄有些无聊,不过看看聂行风的脸色,也就放弃了。招财猫这几天身体不好,他还是安心照顾猫吧,反正如果
案件真的很棘手的话,徒弟自然会巴巴地跑来求救。
听到他们讨论案件,乔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找了个藉口离开,魏正义也被他拖走了。他们走后大家也各自散了,张玄帮聂行风
抓龙时,聂行风问:「你刚才有没有发现乔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没有啊,乔虽然混黑道,但也不至于什么人都杀吧?」张玄老神在在地说:「不过这段时间徒弟可要辛苦了,突然出了好几椿
命案,他的压力一定不小。」
聂行风其实不是怀疑乔杀人,而是他的表情很古怪,似乎在忌讳什么,也许……仍然无法真正从那场梦魔中解脱出来吧。
电话铃声响起,张玄去接电话,对面传来聂睿庭的大嗓门,「看电视,订婚
啦,快看!」
「订婚?」张玄看著话筒发愣,「你怎么知道?」他和董事长的打婚……喔不,结婚,好像还没跟任何人说起过吧?」
「我当然知道,现在所有商界里的人都知道。」
「不是吧,是谁把我们要结婚的事爆出去的?我们是有个人隐私的耶!」
「谁说是你们?我说的是冯晴晴,冯家的千金大小姐!」
「啊!」
聂行风把电视打开,转到娱乐台,里面果然正在播放冯邴成的千金跟傅家独子傅月琦即将订婚的新闻。
傅家经营药材生意,在亚洲地区颇具规模,各地分店更是不计其数。傅月琦刚过而立,相貌普通,个子也不是很高,跟冯晴晴
站在一起在美感上显得稍微差了些,不过他胜在气质不错,而且两人家世相当,否则那些娱乐记者一定会抓住看上对方家世钱
财这种事来做文章。
当看到冯傅两家家长已经兄过面,不日便要举行订婚宴的报导时,张玄很吃惊,「晴晴好像还在上大学吧?怎么就急著嫁人了?
」
电话那头的聂睿庭也回遇神来,问:「张玄,你刚才说什么?你跟大哥要结婚?」
张玄第一时间就把电括扔开了,转头看聂行风,一脸无辜:「董事长,说溜嘴不关我的事。」
聂行风没在意,反正他们结婚的事早晚也是要跟大家说的。他走过去,拿起那个还在不断吵嚷的话简,「你们要结婚啦,恭喜
恭喜,日子定在什么时候?我一定送上一份厚礼,还有啊……」
聂行风打断弟弟的话,很冷静地问:「聂睿庭,我记得你现在应该在意大利,怎么知道晴晴订婚的事?」
一听到大哥的声音,聂睿庭的声量立刻降了八度,嗫嚅:「那个……网路无国界嘛,哈哈,啊,大哥,我还有事,再见……」
电话挂断,不过那没底气的回答证关了聂行风的想法,笨蛋弟弟偷偷跑回来了。想到他在意大利那边也待很久了,聂行风没多
追问,又看了一会儿电视,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于是打电话给爷爷,询问他有关冯傅两家联姻的事。
老爷子反应很平淡,「这件事邴成有跟我提起,我也见过傅家那孩子,还不错,你们最近很忙,我就没提,订婚宴的请柬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