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看金算盘这几年走过来的路,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和当年创办之初相比,真是经历了一番大换血。”阚乃臻深
有感触地道。
“哪家公司都一样。来来去去的有好处也有坏处,新鲜血液有利于创新,留不住人才增加了内耗成本。”楚跃小嘬了一
口酒道。
“世清啊,你在金算盘现在可算是元老了,我倒是希望你能当这所长,这样的话,金算盘才能越盘越活。”阚乃臻叹道
。
“嗯?”一直埋头吃菜的南世清抬头道,“得了吧,我哪有那能耐。”
“金算盘哪个客户不是冲着你的面子来,你一张脸就是金算盘的金字招牌,形象代言,有你这‘神算子’当所长,业务
量肯定会提高几倍。”阚乃臻笑道。
“好似我在金算盘就是出卖色相的。”南世清开玩笑道,“我就是想当所长,也付不起那对价呀,隆所长可是30%的股
份。”
“隆兴书报价了么?”楚跃问阚乃臻。
“3600万。”阚乃臻答道。
“呵,我就是抢银行也搬不来这么多钱呀,老股东中应该有意愿要买的吧。”南世清对阚乃臻笑道。
“这价按你们金算盘的潜力和当前的状况来看,也是值的。”楚跃不动声色地道。
三人吃完饭,楚跃知道他们两人中午只会在公司休息一下,也不方便再打扰,便直接回了家。回到家,发现有段时间没
见面的大儿子竟然在家。
“为公司的事烦吧?”楚跃问道。
“年节积下的一大堆事务总算理顺了。”楚怀亮揉了揉头发说。
“系龙桩那工程进度怎么样?”
“没日没夜的赶工,工程进度比预想中的快。”
“那就好,但越是赶工越要注意安全,千万别再出什么乱子。这么久没回家,想儿子了吧。”楚跃笑道。
“嗯?嗯。”楚怀亮双手搓搓眼睛说,“顺便有件要跟你说下。”
“什么事?”
“小弟想换套房子,说是南世清同意跟他住在一起了,”楚怀亮皱着眉说,“可把他乐得。”
“他要换就换吧,那臭小子舍不得出钱吧,我来。”
“一个房子要多少钱,兄弟间的和他扯这干嘛,我不是怕你不知道这事么,跟你说一下。”
“你对那不成器的家伙这么讲兄弟情谊我很高兴,住一起就住一起吧,随他们去。”楚跃寿眉抖了抖说,“老大,你知
不知道小庹她姑父要出国的事?”
“你说金算盘的隆兴书啊,知道,他已经办好了移民手续,说是定居澳大利亚。”楚怀亮说,“你要为他送行么?”
“哼,这要是换在以前那就是叛国罪了,为他送什么行。”楚跃嗤鼻道。
“时代早变了,多少人出国啊,你老倒活回去了,一把年纪当什么愤青。”楚怀亮笑道,“人家有那个能力,想找个自
由点的、环境美点的地儿安安身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是凭自己能力赚的钱,又不是贪了国家财物的贪官。”
“他们这些人啊,都是受了那些个所谓上流社会人的毒,总有些不事五谷稼穑,不识四时节气的家伙仗着自己父辈有俩
臭钱,在外面别的没学到,总喜欢以自己陋浅的目光来大肆宣传西方国家环境好、法治好,这也好那也好,老以此作标
尺来衡量我们国家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殊不知他们看到的未必就是全部,人家国家的缺陷就选择性失明。我们国家家大
业大,人口负担重,再大的蛋糕也不够分不是。”
“人家出个国换换活法,你老却好似恨不得把他抓来枪毙了,你提他不会就是为了发发这牢骚吧?”楚怀亮笑道。
“他金算盘的股份不是要转让么,我想购过来。”
“跃美的事你老都不愿理,现在怎么有兴趣掺合金算盘了,眼红人家赚了不少钱?”楚怀亮对他老爸的想法很是意外。
“我哪有那精力,我是想帮世清,他有当所长的能力,只是手头上没那么多的资金,3600万呢。”
“他那人我非常清楚,肯定不会同意的,你还是省省吧。”
“先不告诉他,让阚乃臻出面,我直接跟隆兴书联系,今天阚乃臻旁敲侧击的,目的也是想让我帮帮世清。想不到,他
那个人精对世清倒是赤诚得很。”
“呵,那当然,没我那学弟,金算盘哪有今天这样子。”
“说的也是。”
“爸,3600万可不是小数目,要不要公司先挪点垫垫?”
“这钱我还是出得了,你管着一大摊子事,资金链万不能有什么意外了,这挪不得的。忙你的吧,这事我自己办就行。
”楚跃道,“老大,去医院看你弟了么?”
“去过了,顺便把房子的事给他说了一下。听蓝院长说,过个半个月小弟就可以出院了,要不要到时大家庆祝一下。”
“等等吧,等那文仁强痊愈了再说。”
几天之后,南世清接到楚跃电话,说在楚怀瑜那,让他去医院一趟,也没具体说什么事。南世清以为楚怀瑜又出了什么
差错,吓得不轻,赶紧叫戚勇华送他过去。
等到了医院,南世清一看都好好的,尤其楚怀瑜春风得意,红光满面,才知道虚惊一场。
“楚怀瑜,没出什么事吧?”南世清问。
“没有,是我找你有点事要说。”楚跃望了望他身后道。南世清背后的戚勇华听了,便借口去找来水旺退了出去。
等戚勇华把门关上后,楚跃拿起一份文件递给南世清,笑道:“你签个字吧。什么也别说,说了我这老脸就不好下了。
”
南世清接过来一看,惊得差点拿不住,原来是三份股权转让书,隆兴书已经在上面签了名:“这……,这……”。南世
清明白楚跃的意思,一向镇定自若的冷面菩萨这时终于显出手足无措的一面,不知如何处理。
“我知道这么做有点显摆,怎么看都会让人感觉是在仗钱势,但你我相处也有段时日,按理说也了解我的为人,我这么
做的心意你应该是明白的。”楚跃宽慰他道,“你就签了吧,公司的其他股东阚乃臻都已经通知到了,按我对阚乃臻的
了解,应该这时候你公司上下都知道现在的所长是你了。这钱吧,算我先借你的,到时金算盘每年分红慢慢还我吧,很
快就会回来的。我也是商人,知道这不是赔本的买卖。”
“啊!”南世清怎么想怎么感觉是钻进了阚乃臻和楚跃设的套,只不过这个套是拉他上天堂而非下地狱。
“就是的,清清啊,签吧,自己当老板总比给人家当员工好,再说,你这百年难遇的旷世奇才,给人打下手不是埋没了
你么。”楚怀瑜坐在床上兴奋地说。
“不是……,这钱可不是一万二万,这么一大笔金额我可是几辈子赚不来的。”南世清脸憋得通红。3600万对南世清来
说真是个天文数字,虽然他除了对自己的衣着比较讲究之外花不了什么钱,但平时寄给他妈的是大部分,加上以前被阚
乃臻怂恿买了公司7%的股份,虽然那时的一股没现在这么有价值却还是花去了自己几年的积蓄,后来晏家安结婚又被借
去20多万,现在手头上拿不出两个钱。
“说什么傻话,凭你的作为这点钱哪用几辈子,一辈子就能赚他个几倍。”楚跃缓解气氛地说。
“楚老过奖了。”南世清难得一副腼腆神情。
“傻孩子,我又不是没受过穷,多穷的日子都过过,现在住得好吃得好,还有什么不能看得开的。这人啊不能给钱当奴
隶,要把钱当奴才来使唤,该花就花,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阎王爷又不认识人民币,等老了的时候又不需要它去阎王
爷那买户口。”
南世清听楚跃这么一说,倒被逗笑了,也就不再说什么,拿起笔就一份一份签了。心下也知道,从楚怀瑜挨的两次打来
说,楚家上下算是明白了,他南世清就成了楚怀瑜的身家性命,说什么也是分不开了,这帮他的用意其实也很明显,不
说这就把南世清给拴牢了,但多少总能对南世清施加点影响,心里也安慰些。
“爸,清清这下子算是金算盘最大的股东了,现在应该要叫南董事长,跟你一个级别了吧。”楚怀瑜呵呵笑道。
“加上世清原来7%的,现在有37%的股份了,比阚乃臻原来35%的是要多,但有个股东和隆兴书关联较大,隆兴书一走,
他也把自己的股份卖给阚乃臻了,阚乃臻现在是40%的股份,我们下次还是叫南所长吧。”楚跃笑道。
第八十六章
第二天,南世清上班时其他员工是没有来,但那打扫卫生的终红梅和阮爱英两位阿姨见面就喊他南所长,让南世清甚是
不自然。
等大家都来上班了,南世清习惯性地下楼去大厅巡视,没想到员工见面就恭喜,南所长长南所长短的叫个不停,天知道
,想当年这冷面菩萨可是众人可远视不可近观的,没想到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有亲和力了,心下诧异不已。正感
觉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么大的热情场面时,阚乃臻来叫他了,说是有事相商,南世清趁机会赶紧的上了楼。
明宏楠也想上楼被鲜于丽萍给叫住了:“明经理,给我们大家透露下内幕消息,那隆兴书的股份卖了多少钱啊?”
“怎么的,你也想买?”明宏楠笑道。
“咱想买也没那实力不是,纯属好奇,问问不行啊。”
“3600万。”明宏楠用重重的语气说。
“哇……,人民币还是日元?”鲜于丽萍白痴地问。
“废话,你以为是当年日寇统治下的台湾,还日元呢。”明宏楠给了个白眼。
“真看不出来,那白脸包公心黑得很啊,狮子大开口,叫价这么高,也太离谱了吧。”鲜于丽萍大声嚷嚷。
“真是人一走,茶就凉啊,这领导刚走,骂声就起。”明宏楠开玩笑道。
“南所长不会是被富婆包了吧,这么有钱啊。”那飘荡在大厅的一缕幽魂虞蓉思不知好歹地道。
明宏楠和鲜于丽萍同时盯向她,看得虞蓉思心里直发毛:“我就这么随便一说,有没有幽默感,开开玩笑不行啊。”
“要包也是你这个花瓶被大款包,没本事别眼馋人家的能力。南所长哪样不利害,又不像我们中的那些个臭男人有这些
那些的不良嗜好,当然钱就积得快了。”鲜于丽萍大嘴巴一张,得罪一大片。
“是,我是花瓶,你利害,利害得都快成老姑婆了。”虞蓉思话完便扭着屁股上楼了,还好鲜于丽萍这次没跟她计较。
阚乃臻办公室。阚乃臻对南世清道:“你搬上来办公吧,隆兴书的办公室昨天就跟你准备好了。”
“这么快啊。”
“你也知道,隆兴书多长时间没来上班了,早已没什么清理的东西了,昨天叫终姐和阮姐加了个班,你等会儿直接把要
用的搬上来就行,你那办公室就让竹庆华、睢瑛和明宏楠一起用吧。”竹庆华已被阚乃臻升了职务,大厅副经理,协助
明宏楠工作。
“行,等下叫他们帮下忙就是。”
阚乃臻盯着南世清看,那双狐狸眼一眨不眨的,久久不说话,看得南世清直发蒙,那目光阚乃臻自视是一个长辈对晚辈
的宠爱,但南世清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大灰狼在看小白兔,活脱脱一介屠户盯着案板上死猪肉的眼神。见南世清神色不自
然,阚乃臻感慨万千般的笑道:“现在你可是我们的所长了,可千万别像隆兴书那老花花公子一样啊,时常神龙见首不
见尾的,把我累得都老了上十岁了。”
“阚主任这说的是哪里话,隆先生那应酬多不也是为了公司的发展么。”南世清忍不住笑道。
“是是是,我倒忘了,这要是讲顺了嘴,在公司的大会上这么一说,指不定隆兴书会告我诽谤,讨要名誉损失费呢。”
阚乃臻哈哈笑道,“晚上庆祝一下?明天不正好周六么。”
“好,这次我私人请。”
“什么私人请不请的,这么大个公司一顿二顿还能吃穷了呀,去长香楼。”一看南世清那脸色,忙改口道,“好好好,
去银楼。”
四月初,省政协会召开的时候楚跃被邀请列席,可把这老头高兴欢了,那走路的姿势都打飘,先前一天有大半天是在逗
孙子,现在江美娟整天也见不到老头子身影,孵在郊区农户那倒上瘾了。
这边楚跃老爷子乐得艳阳高照,那边楚怀瑜也出院了,闻了三个多月的药水味,一朝得解放自是喜不可耐,一改往常那
小巴啦叽的样,大张旗鼓大肆宣传大大咧咧呼朋唤友,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胡汉三终于又回来了。把墨格香的
全部员工跃美稍微打过点交道的人金算盘的兄弟姐妹全请到银楼吃庆生饭,觥筹交错,胡吃海喝,吃的还是霸王餐,记
账不付账,全让楚怀亮买单。
楚怀瑜闹腾完了便特意挑了个周末的日子,喜滋滋里和南世清搬进了新房。南世清本来性情淡漠,对住哪无所谓,没想
到楚怀瑜这败家子好好的房子不住非要换个环境,一换还换了水德居这么个好地方。说水德居是个好地方,因为那里居
住环境好,离市中心很近,前依C市的眼睛——伴月湖,背靠C市的眉毛——鞍山,闹中取静,环境优雅,小区内有游泳
池,还有羽毛球、乒乓球、网球、篮球等球场,有大型超市、大型停车场,还有一家贵族幼儿园,住户大都是些私营老
板和C市处级以上的公务员等一类人。
南世清和楚怀瑜住的是小区里最前面一栋的五楼,打开窗子就看到伴月湖。南世清进了玄关就被这房子的装修布置所打
动,其实房子装修得并不繁华,相反简洁素雅,但布置得却是很有古韵。
客厅里是海南花梨木的实木雕花坐椅,坐椅共八件,二把单椅,向北的放的是两张单椅,单椅与单椅之间放着与椅肩同
高的茶几,向南放的是一张大大的鸡翅木罗汉床,靠东墙的是一张长椅,长椅中间还放着一张小茶几,长椅与北向的单
椅和南向的罗汉床之间又各放着一张茶几,茶几上有两个用实木镂空雕花镶玉的花瓶,单椅间的茶几上放着电话,坐椅
围着的是一个四方花梨木的大茶几,上面盖着一层厚玻璃,西墙中间嵌着一台超薄电视,电视柜也是用花梨木打的,上
面放着影碟机和两个大大的音箱,电视周围是用波罗格木围成的一个大博古架,里面放着光碟架和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
的装饰物。餐厅的餐桌却是越南酸枝打的,沉重无比,花梨木做的酒柜旁边是一台双开门的冰箱,餐厅后面是一个用波
罗格木做的圆月洞门,门后是厨房和卫生间。
客厅很大,在靠南的窗户边同样用波罗格木做了一个大的博古架,将客厅分成了大小两个厅,小厅里放着一张紫檀木做
的小方桌,配有四张小官帽椅,方桌上放着一副金丝楠木雕的大茶具,小客厅靠东的墙角落放着一张格木小方桌,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