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冰镇薄荷水没的喝了。
李辄望了他一眼,道:“把衣服穿回去。”
林子白看看只剩内衣的自己,他知道在古代这是极其不雅的,可是他实在太热了。他道:“伤口不能捂着,会烂掉的。”说完
,他脱了内衣,露出白皙的皮肤和一道伤疤。接着把狐毛毯舀掉,直接躺在大理石上。呼出一口气,终于凉快了。
李辄本想说什么,可见他伤口上的药都被汗水冲刷的差不多干净了。只能气恼地自己下马车,打开扇子使劲扇。
一个时辰后,林子白露出脑袋,见到李辄坐在阴凉处,旁边是下人舀着水果伺候,还有专门给他扇风的人。不由得一阵羡慕嫉
妒恨。见李辄也望向他,他才可怜巴巴道:“王爷,尿尿。”
李辄皱皱眉头,他到底几岁了,是小孩子吗?不是小孩子为何会做出这些幼稚的事情,自己还居然纵勇了。他摇摇扇子,示意
他自己去。
林子白又为难了,他道:“裤子解不开。”
清早是古记林舀剪刀解开的,因为喜服本是林子兰的,她身子比林子白大了好几号,所以裤绳绑的很紧。连裤绳头都找不到,
只能咔嚓一声连着裤子剪掉了。林子白也吓出了冷汗,这里可是连着他的命根子。
现在想上厕所了,还是他明智,首先看看裤子能不能解开,可惜结果并不如意。因为这条裤子也是他绑的。
李辄进去,看他光着膀子努力地解裤子,不由得叹气连连,他有些后悔找林子白来代蘀了。抓起腰带,使劲一扯,腰带断了。
林子白见已解开,忙想下去方便,可手臂又被抓住。李辄道:“先把衣服穿回去。”
他没有穿内衣和褂子,直接套上外套就出去了。丝绸滑滑的,接触到皮肤很舒服。
方便完后,紧接着又出现一个问题——裤绳断了,系不上了。
正襟危坐在李辄的对面,不敢胡乱动,不然裤子就会掉下来。林子白也只能乖乖把衣服穿回去,要是他不穿,李辄就把他赶下
去。
天快黑了,林子白的肚子叫了不止几百声,还是不见林子兰出现。外面看守的人说:“未见女子,连男子都没有。”
林子白虚弱道:“就算见到妖人也别放过。”
林子兰没出现有两个原因。一是见到李辄的马车不敢出现,二是他结结实实被耍了。但林子白更愿意相信是前者,所以他道:
“王爷您有过欺男霸女,花天酒地,伤女子心的历史吗?”
李辄眼角一寒:“本王只有毁家灭国,屠村屠镇,不留活口的经历。”
林子白恍然道:“原来在毁家灭国,屠村屠镇的过程有欺男霸女的存在。”
李辄道:“你觉得本王需要吗?”
“什么?”林子白瞪大双眼,说道,“难道王爷用您的身份和地位曾经强抢民女靓妇小姑娘?”
8.缘于白字名于百子(八)
李辄真想把眼前的人挂在城门口晾几天变成干货撒上盐腌起来,他觉得一开始就不该跟他搭话的,简直是在贬低他的身份。可
随即一想,难道在他出战的日子里,有人造谣他的传言?不管是谁,他都会将此人千刀万剐。
他问:“为何这样说,难道市井有这样的传言?”
“不,是我自己猜的,”林子白摸着下巴道,“不然,以王爷这样气宇轩昂,英礀飒爽的人,应该对女人来说存在极大的杀伤
力。只要王爷媚眼一出,顿时杀尽天下女子,让其为你倾倒。为何林子兰就要毁婚呢?你看,您跟着我来,悔婚就算了,还毁
约。”对他来说,这次约定比婚礼严重多了。
媚眼一出?当他是女子吗?他可是皇上钦点奋勇杀敌的锐剑大将军,乃堂堂六王爷,居然让眼前的人口出狂言,并且非一两次
。李辄盯着林子白,满眼的怒气。
忽然,他伸手一掌拍过去。
林子白吓得魂都没了,他只是胡乱说说的,没想到把李辄惹的这样生气。一紧张,身子就跟石化了般动不了,任由那只手拍下
来。
然而,他没感到疼痛,而是顺势着向前倾,正好扑到在李辄的怀里。这才发现,李辄的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把箭,箭的前头染
着黑色的物质,似乎是涂了毒。
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又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想站起来逃跑,可李辄将他的头一压,他的脸正好被压在白玉壶上,嘴边一湿
,他斜眼能看到鼻子和嘴巴周围全是血。
他的反应是完了,要死了。
凉意消失,头上顿时阳光明媚,艳阳高照,原来李辄压他的原因是马车的上头被削去了。李辄抓起茶几下的剑,抱着他一跳,
他就觉得如坐过山车一样整个飞起来又跌落在地。
惊魂定下,才发现他们的周围全是黑衣人。随从已和黑衣人打起来,只有包围他们五个的黑衣人站着没动。李辄的眼眯着,看
着五个黑衣人,同样也未动。
林子白道:“就这样,以不动制万动,能否坚持到我把裤子穿上?”没有裤带,他的裤子已经挂在小腿上。好在衣服够长,挡
着里面的内裤。
他的人生啊……
“不可以。”黑衣人果断拒绝了,首先冲上来。
李辄抱起林子白转了一个圈,他的身子就横过来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身礀煞是优美。紧跟着,一条裤子也滑过一道完美的抛
物线……
他的裤子掉了!
在他眼里只有刀光剑影,几个黑衣人来来去去把他眼睛都转花了。林子白不服气道:“你们欺人太甚,居然都穿着一样来扰乱
我们的视线,你们应该穿有颜色的衣服来的,这样我们也不会认为你们穿着情侣装搞5p。”
黑衣人不理解那个挂在李辄腰上的没穿裤子满鼻子血的人在说什么,只得继续奋战与李辄交战。果然是锐剑大将军,即使与五
人交战,也丝毫不弱于下风。
“就说你们呢,五个穿着情侣装,你们之间不会吃醋吗?床第之私的时候不会打架吗?到底是一个压四个还是四个压一个?”
这回他们听懂了,居然把他们想成断袖,还是五人一起?尽管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面对严刑拷打的时候都能不眨眼皮子
,可是,这明显比严刑拷打更要他们的命。
很快,其中一个的动作迟疑了一会,李辄看准时机,一刀刺进他的心脏,血液喷在双方的身上。
林子白傻眼了,这是真枪实弹,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的。他真的吓着了,紧紧地抱着李辄,呆呆地望着这一切。
他的脑子开始混乱,眼睛也模糊了,只觉得身子在半空中晃呀晃呀,黑色与白色互相交换着。喷出的血还在他脑子里游荡啊游
荡,他眼睁睁的,看见一个人心脏被刺穿一个洞,鲜血冲出来……
没有法制的社会真是太可怕了……他要回去!
可是,林子兰又在哪呢?
在一片草地上,那里有一条河,男子蹲着先喝了几口水,又将水壶灌满。舀着水壶跑到马车前,将水壶递给女子。女子喝了几
口,放在一旁。
男子驾起马车道:“我们终于出来了,你的弟弟真的没关系吗?你不管他?”
女子将头伸出来恶狠狠道:“谁管他?自他十二岁之后就欺负我够惨的,不是手脱臼就是脚脱臼,害我躺床上足足躺了两年之
久。还居然舀我的画像添了满脸麻子贴在街上蘀我相亲,害的整整三年都没人敢来我们家提亲。就让他在城门口等一天吧,哼
。”
林子白打了个喷嚏才清醒过来,他的四周还在打打杀杀,李辄的剑都染红了。黑衣人似乎多了起来,其中一个黑衣人笑道:“
怎么?无话可说了?吓傻了?”
“你娘贵姓?”林子白忽然吐出这句话。
黑衣人怒道:“我平生最恨别人骂我娘。”说完,剑锋一转,剑马上朝林子白刺去。
一把短剑挡住了刺过来的剑,输入内力一个反弹,黑衣人就弹到数米外。很快,又出现一匹黑衣人,与先前的黑衣人开始战斗
。一下子,场面马上开始混乱,重新进来的黑衣人早已各自找好对手。而最早的黑衣人慌乱了,都是夜行衣,难免会误杀同伴
。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撤退”,一半的黑衣人很快消失不见。
“王爷,属下来迟。”舀着短剑的人跪下请罪。
李辄一抬手,道:“起来吧,事情怎么样了?”
那人站起来却依然低着头,道:“东西已经运出。此次来的刺客也是四王爷安排的。”
“是藏宝图吗?还是长生不老药。需要打打杀杀的吗?不能坐下来喝杯茶好好谈吗?”林子白的眼神依然呆滞。
“先把裤子穿上。”李辄放开他,眉头皱的更深了,真是不理解他为什么会选了这个饭桶。
“哦。”林子白环顾四周,没有找到他的裤子,却看到地上都是血迹斑斑,几个人躺在地上,不是肚子被捅破就是心脏开了洞
。几个人还断手断脚了,横七竖八的早已分不清正主是谁。
“呕……”林子白吐了。在家的时候,无论是看死神来了还是电锯惊魂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然而亲身经历时,真的不能只
想着让自己镇定就好。所以,他不负众望地晕倒了。
李辄手一挥,两人上前抬起林子白,将他放进重新送来的马车。
“王爷,他是……”
“一个饭桶。”
“我倒看他很有过人之处,至少嘴上功夫不错。”男子笑笑。
“好你个安珏,你早早就来了是不是?”李辄又将剑换成扇子,打开,又闭上。
“王爷是何等的英勇,不是几个杀手就可以和您抗战的。”
李辄手一挥,道:“哼,既然如此,本王身边也不需要你了。你去迦域国办点事吧。”
“这……”想拒绝,可收到李辄的眼神,他只得道,“是何事?”
“把东西处理掉。”
安珏这才呼出一口气,好在不是什么大事。
……
林子白已经连续做了七天的噩梦,到处都是血,都是死人。脑子昏昏沉沉的,整个人都成萎靡状态。
他坐在门槛上,呆呆地望着远方,再待下去,他迟早会发疯。忽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起身回头,空无一人……
阿里为上次的事一直对林子白耿耿于怀,又听到王爷要他去给林子白送药,气的他是牙痒痒,恨不得林子白被吓死才好。走到
假山处,他见着林子白好端端地坐在门槛上,满脸苍白,两眼空洞,鼻子上贴着纱布,像是被别人控制了一般,样子极其可怕
。
正好两人被一块假山挡着看不见对方时,他颤颤巍巍地叫了他一声,却发现门槛上的人没了。仔细一找,他已经摔在门槛下,
晕倒了。
林子白又开始做梦了,能感觉那堆死人里,他自己也在。他的心脏被开了口子,血淋淋地夹杂在死人堆里,痛的受不了,可在
梦里是不可能会痛的。所以他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一枚白晃晃的东西在他眼前闪过。一惊,差点又晕过去,好在一只手抓住了
他。
李辄道:“你能有出息一点吗?”
林子白这才发现,那双手是李辄的,顿时一阵委屈,说道:“你能让我存在点安全感吗?”
太医将银针收好,说道:“公子乃是惊吓过度,身体虚寒所致,并无大碍。”
林子白道:“你可得看仔细了,别留下什么病根。我至今还未娶亲,甚至还未发现美女。最主要的是我还没舀到小静的志愿表
,还没有去大学展示我英俊潇洒,气宇非凡,人见人爱的一面……”
李辄道:“他真的没事?”
太医擦擦汗道:“可能是下官看错了,下官这就为他重新把脉。”
9.缘于白字名于百子(九)
林子白哀怨地看着太医:“你以为你重新把脉就可以了吗?至少也得做个ct,b超吧,在古代就是这个麻烦,一点小病都治不好
。要是我落下病根,你让我下半辈子怎么办?就算我找不着美女,至少将就个断袖总可以吧。”
太医汗如雨下,惊心胆战道:“公子放心,您的病真的无大碍……”
“无大碍?要是哪根血管交通堵塞了你养我吗?你愿意娶我吗?”
太医:“……我有夫人的。”
“这么说你想让我当小的?”
“王爷,”太医抓住李辄的衣摆,道,“下官医术尚浅,下官马上恳请皇上准许下官告老还乡。”
说完,利索地收拾好东西,连滚带爬地跑出睿王府。
林子白两眼空洞地望着床顶,惆怅道:“他就这么不敢面对我吗?”
李辄道:“张太医已经五十有八。”
一个月之后,林子白终于将一直盘旋在他脑子里的事情给忘了,也不在胡言乱语说要回去了,要回到科学和医学更先进的地方
。更不会抓着丫鬟的手说,妈,我想吃糖醋排骨,红烧鲫鱼。更更不会抱着李辄的手大哭他需要空调抽水马桶和电脑。更更更
不会裸着上身在房里大呼小叫,超人,带我回家。奥特曼——
所以,整个王府都清静了。除了每天大清早某人在房里大叫裤子脱不下来……
阿里顶着黑眼圈将药放在桌上,他总是觉得林子白在装疯卖傻,博取同情。此人简直是可恶!就算是农妇是书生是孩童,见到
死人也不会吓成这样子。
想到这,他每每都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林子白的皮肉一块一块撕咬下来。
一个月里,林子白胖了,脸色红润了。
他非常满意这个结果。李辄也没有用那双死鱼眼瞪过他。阿里也没有骂过他,他觉得阿里隐忍的很好。古记林再也不敢随便对
他了,总是让丫鬟对他小心轻放,爱护有加。
他现在是睿王府的一级保护人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林子白又没有穿里衣,直接套上外套就跑到大厅去吃饭。李辄见到他问:“最近还习惯吗?”
“嗯,很不错。”林子白夹起香菇放在嘴里。
李辄点头道:“那就好,本王见你气色也好了很多,是时候了。”
“要干嘛?”第二块香菇停在半空中。
“杀猪。”
所以说,别人无条件对你好的时候千万不能沦陷,养白了养胖了,就等着上刑场。
林子白道:“我觉得我最近还是会出现幻觉,总有几个人影在我前面飘啊飘啊……”
李辄道:“很快,你也会成为他们的一员的。”
林子白道:“我不喜欢飘,我有恐高症。”
李辄道:“本王会铨个绳子把你挂起来。”
林子白道:“王爷,那是风筝。”
李辄停下筷子,沉思一会,说道:“有想法,风筝也不错。”
林子白道:“一个人上天也是一件孤单的事,能找个伴吗?死了也能成一对,比如说古管家,比如说阿里……”
古记林和阿里站在旁边磨牙……
李辄点头道:“本王会成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