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醒悟 上——林擎霄

我把他喜欢的菜夹到他碗里，看着他吃的精光，心里也很舒服，“陈姨跟我家很久了，是我妈专门叫她过来照顾我的。”

他愣了一下，“是吗，你很少说你家呢。”

我对他温柔的笑，“就那点事儿，也没什么好说。谁不是一个爸一个妈生的，你想知道，哪天我再告诉你。”

明致放下筷子，一时间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勉强笑了笑。“楚……算了吧，这种事……”

这种事什么，是这种事不要提，还是这种事无所谓……

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沉默着吃菜。我不喜欢他这个样子，不安不确定多过对我信任。

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都很少提及以后，这是默认的规定。但我现在不想这样下去。

我心一动，握住他的手，“明致，我真的想和你一辈子这么下去。真的。”

他没说话，只是抬起头来看我。

我知道我这样说突兀了，可我也认真考虑我们的以后的，父母从来不是我介意的对象。我有信心给我时间，我就会给明致一个美好的将来。

第5章

我热情高涨的找人去西藏那里弄羊毛毯子，几日后的一个晚上，秘书小万哀怨的给我打电话：“董事长，你要的羊毛毯子，不过还没除味，放在我家好熏人……”

我嗯了声，挺淡定的吩咐他去买包除臭的炭。小万在电话那头几乎要哭了，他一个单身男人哪里会搞这乱七八糟的，我想了想，大度的放过他，决定第二天让陈姨过去帮忙。

明致坐在我身边，靠着我懒洋洋的眯着眼睛，他表面上似乎正在看电视里面的晚间新闻，实际正竖着耳朵偷听。我放下话筒后，看他那副样子，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又翘又软屁股。

他立刻像个刺猬一样跳起来，“你……”

我舔了舔唇，忽然有些口干舌燥。手不老实的摸上去，明致红着脸和我打闹，两个人在床上摸了半天，我猛地把他压在身下。伸手关了电源总开关，于是整个房间只能看见门外走廊一盏淡蓝色的小夜灯。

就这么点灯光，只能看见明致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星辰那样瞩目。

我几乎是痴迷的亲他，他长得正好看，就算现在黑乎乎的，抚摸他这双脸我也仿佛‘看’见了他。他搂着我的脖子，热情的把整个人都打开给我。

这次做完，我的东西还在他身体里面，我就这么抱着他，把他放在怀里。明致不算瘦弱，但比起我还是矮了半个头。我抱着他，他的呼吸就在我颈边。

“楚……快到你生日了。”他忽然说。

我亲了亲他湿漉漉的额头，“嗯，记得挺牢嘛。这个星期五。”

他在我怀里动了动，伸手主动的握住我的手。“我想，你大概又要回去和你爸爸母亲过，那周五早上我给你煮长寿面吃？”

“……你想不想我不走。”我皱着眉头，如果他想，也不是不可以。顶多有些难办罢了。

但明致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在黑暗中，他似乎轻笑了一声。

“你家每年都要为你举办生日派对，作为主角，可以不去吗？以前你每次在那里都在那里睡觉的。”

“如果宝贝儿想，冲冠一怒为红颜又怎样……”我笑道，略略低下头，看见他那双一直以来注视着我的眼睛，情难自禁的凑上去，“也没什么，露个脸而已，来，再给老公一个吻。”

他用手肘没好气的打了我一下。

我郁闷的摸摸我自己的肋骨，愈发觉得，自从我重生以来，明致就变坏了，常常对我又踢又打的，虽然不是很重，但也挺火辣的。

明致又道，“不过，楚，我还是第一个对你说生日快乐的人。”

他的声音很快乐，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忽然有些酸意，于是把他抱得紧了点。“明致，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明致喃喃的说，伸手抱住我的背“生日，和家人在一起是很正常的。”

“你就是我家人。”我郑重的说，“明致，再给我点时间……”总有一天，我能让你名正言顺的站在我身边。

他不说话，冲着我无声的笑，半响，闭上了眼睛。

而我睡不着，抱着明致，我在思考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昨天，父亲给我打了电话，对我一些事的安排觉得满意，又问了我银行贷款有没有风险。我在电话里向他简单的汇报了下情况，最后他说出了来电的目的，让我在生日那天回去……相亲。

我还记得，我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了我未来的妻子的，不过那个时候我的父母还没有确定好给我的联姻对象，仅仅带我认识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罢了。但想起我的妻子，我又想起我那个娇宠着长大的女儿。心里有点难过。

这辈子，我的女儿是不是要做别人的女儿了呢。

我很爱我的孩子，但自从我打定主意和明致在一起，我想我这辈子可能和女儿无缘了。她原本是我亲手带大的宝贝，小时候每次都爸爸爸爸的扑上来抱我，长大了也很亲密，出去必然要挽着我的手……可这样一个孩子，存在的可能，被我亲手扼杀了。

我感觉我的眼眶湿润了，可惜，我还是不会和她母亲结婚的，我和妻子，其实过得相敬如宾，客客气气的，女儿她也察觉到这一点，表面却从来不显露，不叫大人们为难。

她是个好孩子，我却不是个好爸爸。

我叹口气，松开抱着明致的手，他却突然睁开眼睛，凑过来，把他的吻印在我唇上，我们像小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接吻。好半天才分开。

“睡吧。”我怜惜的抚摸着他的背。“明天还要上班呢。”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嗯了声，却又道，“楚，你怎么了。”

“……”我没说话，只是亲亲他的唇。

“我听见你叹气了。”明致说，往我怀里缩了缩，好像不喜欢我是这般的敷衍他。“是公司的事？还是刚才的事？很为难吗，那……”他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又乱想……”我咬了咬他的脸，“你别管，你老公我厉害着呢。”

他没出声。

“明致……”我摸着他的脸，“我唯一为难的，就怕你有一天离开我……”

他笑的十分勉强，“我怎么会，我才害怕你离开我呢。”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明致他永远都不知道，曾经有段时间，我确实离开了他，他也在后来，果断抛弃了我，抛弃了整个世界。

“这可是你说的，永远都不离开我。”

他握着我的手，噗的笑出来，“别说这些娘么兮兮的话……”他凑过来贴着我的耳朵，声音突然变得正式起来，“肖楚，我发誓，除非你自己放弃，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我嘴角忍不住勾起一道弧度，不错，他是绝对不会离开我的。

他是我的。

我的明致。

第6章

陈姨把那几张羊毛毯从小万家带了回来，被我铺在卧室里，那几天我和明致连沙发都不坐，躺在地上，感觉就好像埋在那几堆羊毛里面。

明致开始像陈姨学做饭，原来他也会做饭，就是能吃而已，他说他要学会了，以后做给我吃，我感觉我们就像处在蜜月期的情侣，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黏糊在一起。一听到他这么说，我立刻有一股冲动想在这里办了他。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明致的脸慢慢变红了，过了一会，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挺纠结的问我，“楚，我这样会不会很娘娘腔啊……”

我笑着搂着他的肩膀，不说话。

怎么会呢，男人和女人，都各有各的好处，但对我又没什么影响，他们都不是明致，明致对我来说，总归是特别的。

我也不想说那些诸如‘我爱的就是你这个人’这样的情话，太没意思了。

明致心虽然细腻，却不是扭捏作态的女人，他只是比常人对我感情更深罢了。为了他，我也变得不像自己。他也是如此。

周五早上，明致一早起来煮长寿面，我一向不喜欢北方的面食，嫌面条不够入味，吃起来干得很，但是明致坚持生日要吃长寿面，还给我煎了荷包蛋。他从昨晚就开始煲汤，用的是家养的老母鸡，文火慢炖了好几个小时，我在老远就可以闻到那股诱人的鲜味。

他就坐在椅子上看我吃，嘴角一直含着笑，我想起去年生日，明致才刚刚和我认识，两人还未交往的时候，他对我总是很生疏的样子，现在却坐在我身边，亲手为我煮长寿面，我实在很高兴。

到公司处理了一天的事情，小万把圈定的商业区这项计划又提到议程来，现在的我吃不下这么大的土地，但其利润空间无疑是很大的。我想了想，决定把这件事放一放。

下午比较早就回到家，母亲在大厅那里迎接我，许久不见，她却一样的漂亮，我亲了亲她的面颊，又夸她越看越年轻，把母亲哄得很开心，不过父亲比较严肃，打断我们母子之间的交流，让我快快准备，然后再去他书房一趟。

我回自己房间换过衣服，家里有准备我的衣服，我特意选了颜色比较浅点的西装，然后打电话给小万，让他不要忘记安排去接明致回家的车子。挂掉小万电话，我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还过得去，就去书房见父亲。

父亲在书房看报纸，见到我，摘下眼镜，让我坐到他面前。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年轻人，有冲劲不错，但是万事不要失去谨慎，把自己的老本都压上去。”

我明白他的意思，现在政策还没下来，纵使有人想到将来房地产有着巨大的利润，却也怕我一时失误，连本都赔进去。何况我只有二十几岁，确实难以让人放心。

“不过，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也不要有压力。”父亲对我的平时还是很满意，“失败就失败了，就当做经验教训。下次不要在犯就是了。”

父亲对我一直很爱护，我也很尊敬他。他的话我自然放在心上，只是里面一些隐秘的事情，我不便和他解释清楚罢了。我点点头，说自己明白。

父亲见我心里有数，便不再多说什么，我坐在对面陪他聊了会天，等到晚上快开宴的时候，他又让我下去吃点东西填肚子。

派对这种，虽然有自助餐，但其实根本就不能让人吃饱。我下去吃了厨房送来的点心，之后就回到房间写我的计划书。

晚上，跟着父亲见了他几个朋友，都是叔叔伯伯辈的人物。我对他们的为人谈不上相熟，反而在十几年后，更熟悉的是他们后辈的行事作风。这次借着机会，正好一个个打过招呼。

其中一个身型高瘦，面容神采奕奕的中年男人，见到我眼睛眯了眯，笑着对我父亲说，“你儿子真是越长越俊……品言，如果我有一个女儿，一定嫁给你儿子。”

父亲了然一笑，“阿楚和你儿子卓奕是好朋友，没有女儿，两家儿子还不是好兄弟？”

刚才那个男人——卓文拍着我父亲的肩膀，欣慰道，“正是，正是。”

接着，父亲又对我说，“既然你生日，你就去找找你那几个朋友，不用陪我了。”

卓文也说，“小奕也在，你去了英国回来之后还没见过他吧，年轻人多多交流，别跟着我们这群老头子了。”

几个长辈走后，我却端了一杯酒，站在原地没有动。父亲的用意我明白，是希望让我多认识几个门当户对的姑娘，顺便和从前的朋友套套交情。但我总觉得，里面还有其他我以前不了解的含义。

的确，在我去英国之前，卓奕和我的关系不错，可自我回来起就与他生疏不少，也谈不上是兄弟。更何况，卓氏是家族企业，里面的水很深，父亲不希望我参与其中。

这样思考着，我对卓奕的态度在心里大体有了个章程，卓文的能力不错，只可惜他的亲戚都是鼠目寸光，生生拖垮整个集团。在今年年初，卓家败势已经初显，在与别家企业好几个项目竞争中都吃了暗亏。

我不相信父亲看不出来，毕竟在后来卓氏破产，父亲还一口气拿下他好几个产业。

我想，或许他这是要打算推波助澜一把。

我在大厅寻找卓奕的身影，中途一些人上来和我敬酒，我也不卑不亢的回应过去。不轻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也不显得自己卑谦怯懦，我在后来十几年的处世经验。最后转了一圈，在花坛边上看见卓奕和一个人在那里交谈。

我脚步顿了顿，招来侍者，再端起一杯酒。卓奕倒是和我记忆中的相差不多，而他身边人我也认识，那个是我曾经相处了十几年的妻子，叶柔。

我想了想，还是主动上前对他起打招呼。

卓奕看见我，表现的很惊喜，他本身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我和他的关系只是不错，没有到交好的地步——他太闹腾了，我比较喜欢和冷静沉着的人相处。

我弯起嘴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移开视线，自然而然看向他身边另一个人，“这位是？”

卓奕笑嘻嘻勾住我肩膀，“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叶柔。”

虽然我早知道这次派对有叶柔的存在，但此刻见到她，我的感觉还是很复杂。她现在还顶着卓奕女朋友的身份，却不知道将来也许会是另一种境地。

叶柔也笑着看我，“你好，肖先生。”

“叫我肖楚就可以了。”我对她态度比较温和，“叶小姐真是人如其名，阿奕真是运气，可以交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叶柔对我又是一笑，看起来很是温柔。

卓奕谦虚的道，“哪里哪里。”好像我在夸他自己一样。

我有点走神，看他们的样子，卓奕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把家里的事放在心上，估计后来卓氏破产对他是个不小的打击，那么叶家呢？叶家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又注意起了叶柔的神情，叶柔正望着卓奕，那副神情分明是陷入恋爱中人。

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或许叶家还在观望状态，毕竟卓奕是卓文的独子，而卓文确实很厉害。他们在赌一个他东山复起的可能。

不过我也不会因为叶柔的缘故就放过卓家。虽然我不可能对她全无感情，再这么说，她也是我孩子的母亲，但我同样不能够放弃明致，也不会放弃掉他。如果父亲想要吞并卓家这个历史进程是必然的，我只能在此之前可以多安排我的人手。

大概是我不自觉看着叶柔发了呆，她笑着看我，“肖先生？”

“抱歉。”我移开目光，发现卓奕停住话头，神情有点戒备的看着我。我心里好笑，客套几句就一个人离开了。

第7章

喝了不少酒，也和不少人有了交情，父亲的眼光不错，很多人在将来都有各自的际遇，提前认识他们，对我亦是一种准备。

结束前，父亲在上面讲了话，大意就是我刚接手公司一年，还需各方面多多照顾。这是再给我铺路，我自然不觉得麻烦，相反十分受用，经过今天，以后我托人办事情，别人也会顾及着父亲的颜面。我是没什么自尊心受挫的想法，清风好借力，送我上云霄，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所有人都走了，我自然也要回明致那里，母亲有点不高兴，父亲皱起眉，“今晚怎么不留下来？”

我自然想好了理由，“公司的事情还没做完，我今晚想看些资料，文件都在我房子的保险柜里，这样挪来挪去很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