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拍档——绯叶

作者:绯叶  录入:04-30

女人缓缓抬头,双眸被一层迷雾蒙上。

楼下,肖扬一支接着一支抽烟,直到最后烟盒空空如也。按下电动车窗,向黑魆魆的大楼望去,夜风拂过,居然莫名觉得一阵

冷嗖嗖。低骂一句怪事,推车门想到对面买包烟,高诚回来了。依然是那副德行,飘飘荡荡,落在前挡风玻璃上扭来扭去。

“快进来。知不知道,你的屁股难看死了。”

高诚笑嘻嘻,“我的难看,那么陈家明的很好看是不是。好,等一会我问问他,怎么能长出一个漂亮的屁股。”

“靠,服你了。快进来!”肖扬气急败坏,拧钥匙发动车子。

“喂,开车的时候,别发脾气,容易出事。我可不想,我还没走,你又追了上来。”

肖扬撇眼副驾驶座的那只难缠的鬼,恶狠狠说,“追上你也好,也省得我一天到晚的内疚。顺便成了同类,我他妈就能想怎么

扁你就怎么扁你!”

“真暴力!”鬼嗤笑了声。

一路上,也许为了松弛下绷了一天的神经,肖扬没有马上问高诚楼上一趟的结果。笑笑骂骂,就这么跑了一路,警局大门出现

在视线中时,高诚愣了。

“不回家吗?”

肖扬叹气,“进去看看。陈家明说不定还没有走,法医组这次遇到麻烦了。”

高诚了然,嘴里却没有一句好听的,“喂,你过去,是劝小白痴早早收工回家呢,还是落井下石呢?”

肖扬狠狠瞪过去,“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小气鬼!”

抬头向三层望去,果然,医技楼那边亮着灯。嘴里咕哝,小声骂句什么,肖扬大步上楼。很显然,他的出现,大出法医的意料

“头儿,很晚了,你怎么……”

肖扬冷冷打断,“你怎么还在这里。”

陈家明从来不知自己面对肖扬那种畏惧感由何而来,总是被对方的气势压倒。莫名的紧张充斥着全身每一根神经,“头儿,我

……”

见他怕成那个样子,肖扬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是吃你,至于么?但是有火又舍不得冲他发,一眼看见身边那只鬼捂嘴偷笑,眉

头深锁。打算到电脑前看看图像,又见法医怯怯的神情,心火徒然又起。刚想问,你到底怕我什么,就觉脚下绊了什么东西。

扑通!

咚!

肖扬歪了两歪,最终没能掌握住平衡,倒下时撞了陈家明的桌子,不知什么东西被撞掉地上。

“头儿,你没事吧。”陈家明呆了有一秒钟,反应还算快,慌忙蹲下来扶人。

“我没事,咦,按着什么了?”等看清了,肖扬嗬的惊叫了声,手按着的,正是那只漆黑的头骨。手像触电了样抽搐下,人紧

跟着弹了起来,“糟了,家明,快看看,这东西有没有损坏!”

陈家明从地上捧起头骨,仔细检查了三遍,摇头说:“头儿,别担心,没事。”

肖扬手撑桌子大口喘气,心里早就骂个不停。回警局,就像回到自己家,居然也能玩黑夜惊魂。

“头儿,你先坐下休息,我给你冲咖啡。”先把肖扬扶到边上座椅上,法医这才转身,拿起电水壶。

肖扬抬手拦他,“算啦,不要辛苦了。不早了,我看你还是收拾下,下班吧。”

陈家明眨张嘴还要说什么,肖扬劈手夺过水壶旁边桌子一放,听着对方诶诶了两声后,把人推进隔壁换衣间。

“我记得嘱咐过你,你忘了没关系,还好我记得。”

“头儿……”陈家明郁闷地脱下白大褂,就这样被肖扬强制下班。

送回陈家明后,返回家中,已经快午夜。

开门时,肖扬忽然说:“阿诚,你说,最近应该不会再出事吧?”

高诚跟着他进门,直接扑进自己的房间,头不回甩了句,“有你出面,可以安静一段时间。”

肖扬追进来,“阿诚,别赖了,出来我们谈谈。”

高诚挤了下眼睛,“明天不行吗,已经很晚了。”

“阿诚,我们是警察。”

“警察也是人。你把陈家明送回家的时候,有想过自己吗?”

肖扬愕然,自己?

高诚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缓缓飘到天花板,渐渐缩成一团,伏在磨砂玻璃灯罩上合了眼睛。这个地方,他才不信,肖扬会夜里

蹬着椅子,不顾扰民的来揪他。

肖扬:“……”

事情是第二天早上,在肖扬急不可耐的追问下,高诚才说的。肖扬没有表示出很震惊,只嘟囔句,你认为是谋杀吗?

高诚一面躺在雨伞里装死,一面说:“你好像忘了,我们现在是在另一条路上寻找线索,争取破案。既然能选择相信崔福茂,

为什么不能相信她?”

肖扬叹气,“不是我不相信,是担心其他警员不相信。”

高诚反驳,“如果可以破案,为什么不去尝试。至少,可以几条路同时走。”

“好。我会让陈家明把手头的事情暂时停一下,先把疑似犯罪嫌疑人的头像粗绘出来。”

车子缓缓驶进警局,速度放慢,与低头行走的陈家明齐头并进。

“家明,昨晚休息好了吗?”

陈家明抬头,略显苍白的脸上绽出一脸灿烂笑容,“睡的很好,谢谢头儿。”

“别谢了,一会和拉拉姐说一声,你的遗骨头像复原先暂停,帮我个忙。应该不会耽误你很久,小火箭他们负责看守遗骨,不

会有问题。”

陈家明知道应该是有案子,不假思索就答应,“明白!”

带着雨伞走近法医实验室,拉拉迎出来,努嘴,“肖警官,最里面,比较安静。”

肖扬愣了愣,很快明白过来,感激般的笑笑,“谢谢拉拉姐。”看得出,女法医有点憔悴,应该是因为遗骨提取DNA数据那件事

而烦恼。

暂时没时间去问拉拉具体细节,肖扬大步朝里走。

陈家明已经做好准备,只等肖扬安排工作,肖扬说:“有个案子,比较特殊。在不确定犯罪嫌疑人的情况下,根据被害人的描

述,绘制嫌疑人的头像,没什么问题吧?”

陈家明刚要带医用橡胶手套,听肖扬一说,马上又放下,不是很确定,但还是说:“我尽量。这种绘制头像的事情,在国外其

实很普遍,相应的素材数据库也全。不过没有关系,东方人和西方人的差异比较大,我这边有亚洲的素材数据库。”

“很好,看你的了。”

根据肖扬口述,陈家明首先调出一个相似的脸型,又按照要求,把颧骨部分的线条调整了下。

高诚闭眼回忆,“吴佳慧说,徐自力的左边眉毛眼角处较粗,整个眉形弧度较大……”

肖扬慢慢重复高诚的叙述,与陈家明盯着电脑上的图形。

“这个人的眉毛,应该是美容里说的,倒长了。”

肖扬摇头,示意自己听不明白。陈家明不多说,仔细修饰图像中的眉毛形状。

肖扬的座椅,不着痕迹的,一点点向陈家明靠拢……

第十七章:绘图锁疑

法医组最里面的那一间,是办公室。拉拉带人在外面忙碌,把地方留给2个人,当然,还有一只鬼。

根据肖扬的转述,陈家明开始修复屏幕上那个轮廓看起来有点像鸭蛋的图形。鸭蛋表面已经绘制了五官,这时所做的,是根据

具体描述,修改细节。眉毛已经更换了几种,但还是会按照肖扬说的,把眉毛的弧度调大,加粗了眼角上方的尾部。颧骨稍稍

上调,嘴唇的唇线向两侧平伸了一点点……

肖扬的注意力,一半集中在屏幕上,一半留在陈家明瘦削的侧脸上。尽管,现在他们挨的很近,为了不打扰法医的工作,肖扬

只暗暗享受着偶尔碰触到他留下的温暖。

随着图像的雏形初步完成,陈家明眯起布满疑惑的眼睛。他不大肯定的,问:“头儿,是这样吗?”

肖扬也不确定,雨伞里的家伙同样不确定。于是,只好说,“打印出来,拿给被害人看看。只有她说的,才具有说服力。”

“好的。给被害人看过,如果哪里需要修改,随时找我。”

“OK!”肖扬看看手表,吓的一声,“糟糕。”

“怎么了,头儿?”陈家明正在保存文件,被他吓了一跳。

“已经下午4点半了,居然没有人通知我们吃午饭。靠,宝叔在干什么?”

陈家明经他一提醒,这时也觉得肚子唱起空城计,神色古怪的用眼角撇了撇玻璃门外。

一个助理推门进来,解释说,“宝叔早就把午餐送过来,但是看到你们全神贯注作图,不好打扰,放下便当走了。”叹口气又

说:“但是这会便当肯定冷了,拉拉姐建议你们出去吃一点。”

陈家明一看助理无精打采的神色,就知道拉拉那边不顺利,谨慎中带着一丝试探,问:“拉拉姐那边,还是——”

“失败了。”助理闭了闭眼睛,摇头,“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了,不成啊!拉拉姐很沮丧,中午也没吃什么,宝叔留下来劝了很

久。”

“我去看看。”陈家明起来准备出去,肖扬拦住。

“别过去,你去了,她更难过。走吧,既然她都开口了,我们外面吃点东西,我请客。”

“……头儿?”陈家明愣了。

肖扬:“别愣着,走啊!”

助理也帮忙催促,“快去吧。”

陈家明这回无话可说了。

“为什么?”等上菜的空隙,陈家明问。

肖扬眨眼,“什么为什么?”

陈家明叹气,用一种你明知故问的无奈语气,说:“为什么不让我劝劝她。刚才出来时,我觉得她的眼睛有点红。”

肖扬鼓起眼珠反问:“兄弟,你比她小几岁?”

陈家明不知道年龄和刚才的问题有什么联系,于是老实回答,“好像,8岁吧。”

“这就是咯。你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弟。你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她眼里,就是问题严重。女人的自尊心啊,抵

不过男人的厚脸皮,懂不懂?其实,我们只是给文物部门帮忙,成功了,那就最好,失败了,只要是尽力了,也不会怎么样。

你说1千多年前的遗骨,又被汞严重腐蚀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雨伞里,一直不吭声的高诚忽然说:“好意思说吗?男人的厚脸皮,你怎么不去和他表白,就知道让我整天替你着急。喂,现

在的机会也不错,说啊!”

肖扬的脸色顿时五花八门起来。

好一阵沉默,菜都上齐了,陈家明也没有说一句话。

肖扬给他盛好汤,叹气,“先吃吧。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幸好台风过去了,有时候真担心,怕不到三级风,你就海上漂流

了。”

陈家明咧嘴,嘴里的耗油汁顺着嘴角滑下来,法医忙抽了纸巾擦拭。喝口汤,皱起眉来。

“怎么了?”肖扬一怔,“我的话说重了?”

法医摇头,用小的比蚊蚋的声音说:“是觉得汤,没有你做的好喝。”

噗。肖扬一口汤差点喷出来,连连摆手,“先让我吃完。”

陈家明很不理解,“是实话啊。明明说是清汤,为什么要放动物油呢,我觉得腻。”

肖扬一听,含口汤,嘴里细细甄别,是有动物的腥气。不过,应该是牛骨汤。心里暗骂这小子嘴挺叼,把汤咽了,轻笑,“算

了,你要是喝不习惯,哪天去我家,我再给你做。外面嘛,人家当然有他们的做法,和我们生活中的做法必然有很大差别。”

嗯,陈家明想也没想,随意答应着。很快,又暗暗后悔,但是,反悔恐怕是不可能了,就头儿那脾气……

高诚眼睛突然瞪的溜圆,这个算——主动答应了?

肖扬也是大感意外,但同时又浮现一丝得意,征服一个男人,首先征服他的胃,你懂什么?

接下来,肖扬当着法医的面,指出,其实人家的汤的味道还是不错的。之所以他喝着会觉得腻,是因为他的饮食不规律,整天

零食泡面招呼,胃哪有不受伤的道理。外带经常加夜班,又不及时补充维生素,不然,怎么会喝了点酒,吹点风就吹出个风疹

呢?被肖扬关心中夹着责备的语气一路说下来,陈家明惭愧的真想学老鼠,找个地洞钻进去。

“行了,都是同事,我比你也大,没事多去我家玩,我给你改善伙食。”肖扬坏坏笑道。

陈家明忽然发现每天走过不知多少遍的台阶忽然变高了一截,一脚没迈上前,趔趄了下。身边的大手伸过来,把他稳稳扶进一

层大厅。

“谢谢头儿。”陈家明狼狈地躲着同事好奇的目光,不忘赶紧道谢。

“行了,去休息会,今天辛苦了。”肖扬晚上还要带着高诚去红鼎大厦,这会没法把心思放在法医身上。但是,他发现,陈家

明临上楼时,最后看了看他手中打印好的画像,眼中似乎闪过什么。

“这小子,不会对自己的专业水平没有信心吧?”

高诚大吼,“少废话,赶紧去收拾!”

肖扬:“……”真是麻烦鬼。

路口等红灯时,肖扬百无聊赖,正要点烟,高诚忽然让他看右边。顺着声音看过去,愣了。与自己齐头并排停着一辆白色跑车

,驾驶位坐的,正是拉拉。真巧!肖扬换上一副笑脸,主动打招呼,“好巧啊,拉拉姐,下班了?”

拉拉大概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熟人,惊诧之余看过来,嘴角不自然的动了动,“肖警官。”

“嘿,拉拉姐。下班了,不回家吗?”

拉拉耸耸肩,“最近压力太大,约了朋友,唱歌。”

“是个放松的好办法。不过,家明说游泳也不错。绿灯了,我还有事要办,走了,拜拜!”

电梯在10层停了,肖扬打发走安保,冲高诚默契地点点头。人停在警戒线前,把头像取出来,在手中抖开。高诚伸手,似乎引

着谁,最终停在自己面前。听听见他说:“小姐,你过来确认下。哪里绘的不合适,我们回去请同事改。”

肖扬看不见的‘人’感激地看眼高诚,停在头像前,仔细看起来。

半个小时候,肖扬收拾好了随身携带的文件夹下楼……

第二天,在肖扬准备去法医组前,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警员浩然拿着资料过来了。

“头儿,你让我调查的线索,都在这里。青山区东湖红鼎大厦没有发生命案的案底,但是几年前,有个叫吴佳慧的女人自杀了

。从10层跳了下去,当场死亡。出事的观景窗,就是电梯间东面那个。”

肖扬:“……”与高诚交换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浩然:“头儿,你让小螃蟹查的东西,我也拿来了。”

肖扬歪脑袋,“怎么让你拿过来,他人呢?”

浩然摊手,“小螃蟹的爸爸打电话过来,家里出了点状况,刚才匆匆走了,看样子不是小事。”

推书 20234-05-01 :爱的方程式+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