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想过去,但是那口却被堵得死死地,我趴在地上听那边的声音,他们好像和什么东西打起来了,这到底怎会回事,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
“白翊飞,把门上那个铃铛打掉!”又是遥哥儿的声音,虽然比上一次更急,但是气力明显比上次差了很多。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东西突袭了他们,也不知道是他们俩谁堵得口,死死的,我怎么推也推不开,出不去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靠声音来判断,简直要我急死了!
“铛”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应该还是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我耳朵被震得嗡一声,但是随着耳鸣的消失,刚才那种刺耳的声音也消失了,又过了一会儿,打斗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堵着那道口的东西也被拿开了。
我赶紧往外爬,但是脑袋刚出去就撞到了什么的东西,我还没来得及辨认是什么,就听遥哥儿的声音,“别急,慢慢来,这边没事了。”
五十三、溶洞
虽然他说已经没事了,但我哪能放心,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一个劲的往外爬,等我半个身子都出去后,遥哥儿正捂着头站在那等我,见我出来了,就搭了把手,把我拽了出来。
我站稳了之后看到白翊飞正靠在一边休息,没受什么伤,我看遥哥儿还捂着自己的头就问:“你头怎么了?”
他笑了一下,把手拿了下来改摸我的头,“你头是不是铁做的?”
我一看他这反应,想起刚才钻洞时撞到了什么东西,估计就是他的头了,我拍掉他的手,“你正经点,刚才怎么回事?你们俩谁堵得洞?”
他赶紧指着白翊飞,“他堵得,不关我事,不过正合我意。”
看他还有精神和我开玩笑,应该是没添什么新伤,不过应该也消耗了不少体力,就把他推到白翊飞身边,“赶紧坐下吧,你们俩谁给我说说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遥哥儿指了指我们刚才站的地方,“你没看见地上有东西?”
我刚才出来的急,再加上只顾着他们有没有受伤,哪有功夫注意脚底下,这会儿他一说我才注意到,那里确实有东西,我走过去,地上有几团黑乎乎的东西,我用脚踢了踢,好像是蝙蝠,我转头问他:“怎么突然有蝙蝠攻击你们?”
遥哥儿朝我招了招手让我回去,我在他身边坐好后他说:“这石门上有个铜铃,石门只要一动,他就会响,发出的声音很刺耳,不知道你刚才听见没有,这种声音人听着受不了,但是这些蝙蝠好像会被吸引过来。幸亏他不是在我还没出来的时候过来,要不然我卡在那肯定招架不住。”
“难怪,我原来就奇怪那条巨蟒根本不可能钻出那个洞,怎么找的食物,原来真是有东西自己送上门来。”那些蝙蝠比普通的大了好几倍,攻击能力肯定不低,刚才也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应付的,我拿蜡烛照了照四周,但是光线能到达的范围有限,看不出我们所处的环境,只是这里的温度很低,坐了一分钟不到我就感觉到冷,“还有没有蝙蝠了?”
“怎么没有,顶上全是,不过只要不惊动它们,它们不会随便攻击人。”
“那是,好歹咱也算它们救命恩人,要不它们早晚都得自投罗网死在那巨蟒口里。”白翊飞突然插了一句,我晃了一下神,笑着回他:“那也是自愿的,不过人可没自愿当你刀下鬼。”
听他这种说话的语气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以前在研究所的时候,我每次去找老头,他都在,老头不在的时候他就跟我插科打诨,偶尔还带我出去瞎转,逮着个地摊还得喝上几杯,那时觉得他这人特能装,在老头那就是好学生,人人都夸,到了我这却根本没个正型,和研究所那个白翊飞简直判若两人,但是这样一个人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讨厌,虽然他和我说的话十句里有九句半都是假的,但我有什么话还是爱和他说。自从来了这,除了我说要认他当哥那会儿他不着调了一回,其他时候他说话似乎都带着几分谨慎,也许那才是他本来的样子,他刚才那句话,语气却轻松了很多,就像以前和我开玩笑一样。
我正出神的功夫,遥哥儿把一块压缩饼干塞进了我手里,“吃点东西吧,这里没什么危险,我们歇一会儿再走。”
我们带的干粮并不多,只要几块压缩饼干和牛肉干,好在这些东西都是能扛得住饿的,不至于吃了一会儿就饿了。遥哥儿把东西分完之后自己却站了起来,我抬头不解的问:“你要上哪?”
“那边有水声,我去找找看有没有能喝的水。”
“我跟你一起去。”我把压缩饼干放回袋里,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图准备跟他走,可一想留白翊飞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安全,就有对白翊飞说:“要不一起去吧。”
白翊飞没说什么,把食物都收了收,就站起来对我们说:“走吧。”
我们三个慢慢的循着水声找水源,没多远,从上空落下一滴水把蜡烛浇灭了,等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遥哥儿又重新点燃了蜡烛,我抬头去看,头顶上有许多石钟乳,看来这里是一个天然的溶洞了,越往前走,洞顶就越矮,石钟乳越来越多,偶尔也有石笋出现,等我们找到水源的时候,已经有的石钟乳和石笋连在一起了。
这里空气的湿度很大,但是温度却很低,我打了一个冷战之后跟着遥哥儿到了这洞里的一条小溪边,那条小溪不深,但很清澈,我们找了个相对干一点的地方落脚,我把东西放好就跑到小溪边洗了把脸,然后撩起一捧水喝了一口,谁有点硬,但是在野外能找到这种水已经很难得了,遥哥儿跟了过来,喝了一口水后,我跟他开玩笑:“怎么样?这水好喝吧,这可是纯天然矿物质水,含钙量高着呢!看着那边那钟乳石没,凿下来能当钙片吃。”
白翊飞一听扑哧笑了,遥哥儿倒是没笑,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咱们三个里就你伤了骨头,要补钙也得你补,要不我给你弄下来一块吃?”
我这典型的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他这人嘴毒着呢,就不该惹他,我赶紧摆手,“可别,我用不着。”
他这才笑了,又撩水洗脸,我扭头对白翊飞说:“这溶洞少说也得有几万年了吧?看这石钟乳长的多好,我要是学地质的到了这得乐疯了。”
白翊飞眼睛弯了一下,我总觉得他这笑不怀好意,“按一米一万年算,也得有个两三万年了,我说小念,你那会追地质的系花不是跟着听了一学期的课,你应该比我清楚啊!”
他话一说完,我嘴里那口水就喷了出去,边咳嗽边看遥哥儿,他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拍着我后背说:“急什么。”
我顺了口气,“那个……没追成,她后来和生物那学生会主席好了。”
“那不是你又看上物理的学姐,人才和生物的主席双宿双飞了吗?”白翊飞笑着看我,伸出手来,慢慢的数着:“这之后还有化学的学妹,数学的……”
白翊飞在那没完没了的揭我老底,在这么下去我形象彻底就毁在他手里了,我怒了,冲他吼:“白翊飞!”
白翊飞兴致未尽的收回手,“得,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我赶紧跟遥哥儿解释:“你别听他胡说,没那么多,不是,一个都没有,我根本没谈过女朋友。”
遥哥儿笑了笑,“不用解释,没关系。”
“你……不在意?”
他还是笑,却有了几分苦涩感觉,“夏念,你说我凭什么在意?”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以为他会在意的,可好像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我们之间,似乎总隔着什么东西,没有人把它拿开,有些事就怎么都说不开,我是想把那东西拿开,但关键在于我跟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拿走。
五十四、水深火热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他不说话,我又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只能看着他蹲在小溪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撩着水。撩着撩着,他忽然跳了下去,水虽然不深,只到他膝盖,但是他身上有伤口,我怕会感染,就招呼他上来,可他就像没听见似的,竟又弯下腰把双手探到水下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摸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太黑了看不清,就扭头对我说:“夏念,把蜡烛给我。”
我一想他这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就燃了一支蜡烛,本来想递给他,但是又一想他举着蜡烛找东西会更麻烦,索性脱了鞋跟着跳了下去,站在他旁边给他照亮,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弯着腰找东西,我也朝水里看,但是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
他摸了半天终于直起了腰,我赶紧问:“找到什么了?”
他把手掌摊开,里面躺着一枚很小的金色纽扣,这里突然出现这东西,根本不在我预料之内,我盯着他手心发愣,他却把手掌合上了,“这里不是下游,应该不是从别的地方冲来的。”
我把他的话消化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有人来过?”
他点了点头,又拿起那枚纽扣在蜡烛下看了好半天,忽的笑了,他这一笑,我晃了一下神,心脏也跟着漏跳了一拍,等我静下心来细想,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好像知道这纽扣的来历。他的注意力现在都在那枚纽扣上,我把蜡烛吹熄他也没看我一眼,只是小心翼翼的把那枚纽扣收了起来。
这更证实了我的想法,如果是陌生人的纽扣,他不可能这么上心,看来他认识这枚纽扣的主人,我托着下巴看着他问:“你知道这纽扣是谁的?”
“这不好说,也许是他的,等见着了就知道了。”
他口中那个他八成也是个倒斗的,而且跟他关系肯定不错,奇怪了,难道黄历上写着最近宜远行,宜动土,怎么盗墓的,考古的都凑一块来了?不过,遥哥儿口中那个他应该比我们先到了这里,可是在里面怎么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或者他是打算从这里进去,但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放弃了,想到这,我又开始觉得不安,也许这里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安全。
我拽了他一下,“上岸吧,这水怪凉的。”
也没等他反应就踱步往岸边去,哪成想脚下石头太滑,我没站稳就要往后倒去,遥哥儿又把我接了个正着,我谢字还没说出口,他一句话就把我噎了回来,他说:“你要是想让我抱你上岸就直说。”
我脸一热,扭头瞪了他一眼,就去推他的手,哪知他倒不松手了,我挣了一会儿,他却越抱越紧,最后竟用两只手臂把我圈在了怀里,我还想挣,就听他在我耳边说:“别动了,就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这么一说我就不敢在动了,他没忘我后背上的伤,只把头抵在我肩膀上,我觉得他好像很累了似的,而且似乎在发抖,就把手覆在他的手上,他渐渐的恢复了平静,我听到他在小声的念叨着:“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死。”
一听他提到“他”,我心里就怪怪的,就像一团棉花堵在胸口,既拿不出来又压不下去,憋着难受,这个“他”到底是什么人呢?在得知他还活着,竟能让一贯冷静的遥哥儿失态,我真想见见他。
“他是谁?”我没想到自己竟真的问出了口,按说这些事我没权利也不应该过问。
他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这么问,顿了一下之后说:“见着了再告诉你。”
我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他不太愿意说,我也就不好再问,虽然心里对那个“他”的问号又多了几个,但也只好压了下去。
他揽着我的肩朝岸边走,到了岸边真的作势要抱我上去,我赶紧把他推开,自己爬了上去。他倒不像我是用“爬”的,一只手拄着岸边,再向上一跳就上了岸。
我正嫉妒他不用像我一样爬上岸的时候,他就弯腰拧起了我的裤脚,“让你递根蜡烛,你倒好自己跳下来了,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我心说刚才跳下去的时候也没见你推我上岸,现在倒想起来会着凉了,我懒得和他计较,甩了甩裤脚的水,坐在地上穿鞋,“我没事,你管你自己吧。”
他弯下腰开始拧自己裤脚的水,我一看他那双鞋也被水泡了,真是,多大个人了,下水前也不知道先脱鞋,这么泡着脚肯定不舒服,我指着他的鞋说:“要不生个火烤烤吧。”
他坐在我身边把鞋脱了控水,“不行,万一招来什么东西就坏了。”
那双鞋在他手上正遭受着惨无人道的对待,我看着那叫一个揪心,皱着眉问他:“你穿多大鞋?”
“啊?”他没反应过来,看着我发愣。
“啊什么啊,我问你穿多大鞋。”
“42码。”
我一听乐了,把刚穿好的一只鞋又脱了下来,扔到他面前,“你命好,我就这一双鞋42的,平时我都穿41码。”
他还没明白我的意思,疑惑的看着我,我把他一只湿鞋抢了过来,“你还有没有塑料袋什么的?”
“你要干什么?”
“你还说我笨,我看你也没聪明到哪去,当然是套着脚穿鞋呗。” 虽然拿塑料袋套脚再穿鞋也不会舒服到哪去,但总比脚一直泡在湿鞋里强。
“我是说鞋。”
“我鞋是干的,借一只给你穿,你可别惦记我另一只。”我装模作样的护住我另一只鞋,其实我是有心两只都给他穿,不过他肯定不会同意,我又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好想了这么一招,虽然不是什么绝妙的方法,但至少能让他一只脚脱离苦海,我别的用处没有,这些小事能帮就多帮他一点吧。
他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真空袋,我刚想伸手去接,被他挡开了,他抬起我的脚,把真空袋套了上去,我脸上顿时火烧了一般,慌忙扭过头怕被他看见我现在这窘迫的样,他给我穿好鞋之后说:“这份情,我领了。”
等他自己也穿好了鞋,就把我拽了起来,我们俩并排站着,我低头看着脚上的鞋,忍不住笑了,“早知道这么傻就不借你穿了。”
“不舒服?那换回来吧。”我看他有弯腰解鞋带的趋势,赶紧把他拉了起来,“我可没说不舒服,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看了他一眼,冲他笑,“给我忍着。”
他摇头笑,牵起我的手,用力的握了一下,“嗯,一定忍。”
五十五、顿悟
遥哥儿牵着我的手走回到白翊飞那,白翊飞目光在我们交握的手上停留了很久,最后轻声的叹了口气,“我说你们别总当我是死人行吗?”
我脸上有点挂不住,想抽手,可是遥哥儿不松,直接把我拽到白翊飞身边坐了下来,“你自己想当,就别怪没人拦着。”
他们俩之间火药味渐浓,我一看情况不妙,塞了一块饼干到遥哥儿嘴里,他扭头看我,我冲他傻笑,他也就没了再和白翊飞吵下去的意思,低头安静的吃着东西。
灭火成功,我松了一口气,也开始吃东西,白翊飞在我们下水找东西的时候就吃好了,这会儿正躺在地上闭目养神,这地方冷,我怕他冻着,想找东西给他盖,可是看了一圈也没什么东西能用,只好提醒他:“这凉,别睡着了,小心感冒。”
“嗯。”他没睁眼,只轻声的应着我,带着很重的疲倦,其实他累我也知道,打从下来开始,就一直遇到各种状况,越到后来越惊险,我们一直奔波着,为了生存不断地挑战着体能的极限,现在不仅是他,就连一向被我视为非人类的遥哥儿也很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