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子还不回来,难道还要本宫去请不成?”
浅怜魅听后,呆了,回神来,风晢曛已走了,浅怜魅回头便见窗外有一身影晃过,不会儿,楼下传来道,有人求见,浅
怜魅下了楼,来人是一女子,一身湘色衣裳,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小嘴,很是好看。
那女子道:“奴家是残大人家的家眷,近日来是为了告知我家大人生病了,暂时不能随您们回京了。”
那女子神情高傲,不似下人,说话间不时抬头瞟楼梯间的风晢曛,浅怜魅有些头痛。好在那女子说完便走了,似乎有些
不把风晢曛这当朝太子放在眼里似的。那风晢曛也没怒,只是听后转身上了楼罢了。浅怜魅看着那风晢曛的背影,暗叹
了口气。
这日一吃完早饭,风晢曛一行人便上了路,不顾那比武尚未结束就回京去了。
一路上那风晢曛都坐在马车内,拿着本书,喝着香茶,好不惬意啊,只可惜马车内的太子却心不在此。
那头醉月教内,醉月阁上,房间内,那醉月教主立在窗前,一身白衣似雪却显得衣下那身子的单薄,此时吟郁走了进来
,将手中的药放在桌上,走到衣架上伸手去过一件外衣,到教主身旁,踮起脚为他披上,才道:“大护法回来了,那药
是大护法开的,教主喝了罢。”
教主听后,收回视线,坐到桌前,一口气喝了药道,“他人了”
“走了。”吟郁答道。
“恩”
吟郁见教主脸色未变,仗着这,继续道,将今日发生在风晢曛住处发生的一事告知了,教主听后还是那副与我无关的样
子,吟郁还欲说,看着教主那心不在焉的,最后还是住了嘴,出了房间还顺带将房门也关上了,待那抹湘色消逝于房间
内,教主那挺直的腰杆瞬间塌了,伸手倒了杯茶,举到嘴边,轻轻一抿,茶是冷的,是乌龙茗茶,轻抿那凉茶微微的苦
涩味在嘴内散开了,直至心里……
那边马车内,风晢曛望着那天边的白云,似乎那云呈现出残月那容颜,笑时,寂寥时,温柔时,得意时……
风晢曛摇摇头,却还是无法将他赶出脑海,索性不看马车外,低头看书,刚好翻到那页上写道: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执子之手,与子共着,
执子之手,与子同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风晢曛一愣,良久,才举杯喝了口茶,一早便准备好的乌龙已凉了,风晢曛怔了会,还是喝了,凉了的茶有些苦涩,在
嘴里漫开,直至心里……
风晢曛再次抬头见窗外的浮云,却想起那夜在屋顶时和残月一同喝酒,自己醉了,是残月将自己抱回房间,忆起那夜,
自己迷迷糊糊时,有人轻轻吻了自己的唇,很是短,如蜻蜓点水一般。
那唇离开时,听到有个好听的声音道:“有人道,爱就是比喜欢多一些。那么……我想我爱上你了……
执子之手,与子共着,
执子之手,与子同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你能让我执你的手吗?”
说完那人离去了。
风晢曛想起了醉月教主那个有双和残月一样桃花眼的神秘男子,风晢曛想起那双含笑眼,那双满是宠溺的眼,那双有痛
楚的眼,那双眼和残月的眼重合了……
风晢曛闭上眼,伸手拿过那已凉了的茶,再抿……
第33章
原本要半月的,硬是被风晢曛要求的快马加鞭的七日赶了回来。
一路上风尘仆仆的风晢曛一回太子府就唤了周总管进书房,半响过后,周总管才一脸凝重的从书房中出来,安排了下人
烧水为太子沐浴后,便出了府。
没过多久,下人来道已放好热水在太子的寝房里,风晢曛听后,放下手中的笔,出了书房回了寝房,沐浴。
风晢曛将下人都打发出去了,自己一人坐在浴桶里不知在想什么。
半个时辰过去了,浴桶里德水已冷了,风晢曛才回神,就这冷水胡乱洗了个澡,出房间时,外头已是黄昏了,天边那橘
红色的太阳停在帝都西方的君阳山的山腰处,余晖洒在国相寺,那方闪闪。
风晢曛有些失神,看着天边落日旁的浮云又想起了那张倾城容颜,一愣,晃了晃头,暗笑自己从认识他至今不过几个月
罢了,却被他迷个神魂颠倒了。风晢曛低头暗骂自己没出息,再次抬头时,脸色不再是回来时的一脸疲倦和失落,而是
精神奕奕、风采依旧,那曾经高傲的太子殿下回来了~!
风晢曛转身向府外走去,将那漫天云彩遗在脑后……
这厢,残月乘着马车正在望帝都赶。
这几日,太子殿下相传看上了朝中某位大臣的千金,以至家中有千金的大臣们纷纷回府询问自家女儿最近有无见着太子
殿下,女儿们的答案都是一致的:是
大臣们听后大喜过望,殊不知他人家也是如此。
这日又传太子殿下欲立太子妃,家中有千金的大臣们是喜上眉梢。
这几日风晢曛一回府便沐浴睡了,而周总管也夜夜晚归。
次日,两人纷纷一早出门。
少卿大人连夜会帝都,次日上早朝,就听朝中大臣暗示太子应立妃了。
残月一愣,转眼望向风晢曛,只见风晢曛一脸微笑,未语
龙椅上的风晢沐陌将残月一脸的受伤看在眼里,问道:“残爱卿,认为如何呢~!”
残月收回视线,挺直了腰杆道:“这时太子的家事,臣无言以论。”
此话一出,殿上大臣纷纷一阵唏嘘,风晢曛还是一脸微笑,只是眼里褪去了温度。
风晢沐陌不明意味的一笑,接道:“众卿还有事上奏,诺无事便退朝。”
殿上众臣应道:“恭送吾皇。”
下朝后,残月一人先行离去,风晢曛的视线随着残月离去的背影移走,此时家中有千金的大臣们已齐齐围上太子,向太
子介绍自家千金,风晢曛也好脾气的一一应下,还许诺今后拜访……
夜,风晢曛刚从兵部尚书府中出来,一人走在无人的街道,寂寥之感席卷而来,路过芦鸯楼,风晢曛停了会,看着酒楼
已打烊了,那空旷的大厅,不觉心也是一样空空的。上前拦住正欲关门的小二,道:“小哥还有酒卖不。”
那小二见来人衣裳华丽,就应道还有,便跑进大厅取了一壶桃花影,风晢曛付了酒钱,继续走,最终停在天堑楼下,喝
了一口桃花影,甜甜的液体带着酒味入了喉,到心里却是苦涩……
风晢曛一人独坐在天堑楼下喝闷酒,喝完后,便晃晃悠悠的回了太子府。
天堑楼另一双眼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
第34章(完结)
次日风晢曛拖着沉重的身子上了早朝,无外乎是一些大臣暗示自己该娶亲了最好是娶自家的女儿。
风晢曛还是一脸的无所谓。
下了朝,风晢曛这日还是一如既往地好脾气地听几位大臣讲自家的女儿。
残月这日看着风晢曛那有些消瘦的身子失了神,回神时,浅怜魅已立在自己身旁,对他一笑,便离去了。
再过几日便是七夕了,往年宫中在七夕总是寂寥的,今年皇上却宴请群臣御花园赏月。
这日是初六,风晢曛进了宫,其实他自己也不为什么就溜进了皇宫,几既然来了就去给父皇请个安,夜里德风有些凉,
风晢曛裹了裹衣裳,向乾沐宫走去,沿途未见一个宫人,风晢曛有些疑惑,走到乾沐宫前,忽的一阵风刮过,乾沐宫的
一扇窗户被刮开了,风晢曛想去关上,走到窗前,身子一怔,心里冰冰的,转身跑出了乾沐宫。
风晢曛没有出宫,只是去了御花园,看着满园的风晢花,泪不觉涌了出来,回想起一切,暗骂自己是个白痴,转眼见着
园里深处的莲池,心中不甘更深了,莲池是曾经父皇为母后挖的,里头种满了墨荷,风拂过,水波荡荡,墨荷摇曳,很
美,但是再怎么美,也比不过父皇眼中的风晢花的一分一毫。
风晢曛愈想愈不甘,伸手折断了一朵风晢花,拂袖离去。
风晢曛回府,唤了周总管,两人在书房中说了会,周总管便出了府,风晢曛沐浴睡下了。
次日是七夕了,年年安静的宫中今年确实热闹非凡,风晢曛早早进了宫,看着宫人们忙碌的身影,嫌恶之意不由得更深
了。
风晢曛那一日都在宫中御花园深处的莲池度过。
是夜,七夕夜,众臣陆陆续续进了宫,在御花园里闲谈,一早就来的太子此刻却不知去了哪。
没多久,人员已齐,皇上才姗姗来迟,一入座便四处寻觅残月的身影,直至见着了,才安心,还唤了宫人将其座位安排
在自己身旁。
残月未加推脱,就坐在了风晢沐陌身旁,风晢沐陌似乎很是高兴还一个劲地为残月夹菜,正巧风晢曛一到便见着这幅情
景:他那不苟言笑的父皇正满眼的宠溺为残月夹菜。
风晢曛一愣,随后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眼睛死死盯着这两人,随手拿一杯子,一饮而尽,没料到那是酒,一下呛着了,
自己在一旁咳嗽,可那厢,残月无动于衷,依旧吃着父皇给他剥的虾。
风晢曛咳得眼睛都红了,浅怜魅递过杯水,风晢曛有些不爽的接过,一口喝尽,哪知喝的太急,又呛着了,此时一双手
抚上自己的背,风晢曛一怔,抬头一看,那是浅怜魅,于是又自暴自弃的咳着,浅怜魅轻轻地为他抚着背,再次递上一
杯水,这会儿,浅怜魅没让他接过,而是自己喂他喝,风晢曛愣了会,顺从地喝了水,浅怜魅放下杯子,从火锅中,夹
出四喜丸子替他放入事先准备好的清汤中,后而夹出放在风晢曛的碗里。
这会子,众臣再次暗自唏嘘,这皇上对残月也忒好了点吧~!有几位老臣见此,无不叹息~!
风晢曛看着浅怜魅的动作,委屈感一会儿就上来了,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也会这么的为自己做。可是如今这个人再也不
会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忽然一个宫人闯入道:“宫外兵部尚书率军欲攻宫门。”
在场的人这时才发现兵部尚书未到,风晢沐陌听后脸色一暗,道:“太子”
风晢曛连忙出列。
“朕命你率御林军出宫抵制。”
“是。”
风晢曛迅速离去,宴会这会子终止了。
没多久,宫人来报,太子已率御林军和兵部尚书之军向御花园前来。
风晢沐陌听后一愣,他最看重的儿子竟欲逼宫~!
这会子,大臣们都慌了,此时,残月道:“皇上,臣想请命抵制。”
风晢沐陌看残月的眼神多了几分不明所以,最终还是答应恶,将三军之令交予,因为此次宴会只是请了文臣,罢了,只
好信残月了。
这厢风晢曛率大军向御花园前去,正着半路,兵部尚书一声令下,众军纷纷将武器指向风晢曛,风晢曛身子一僵,众军
已攻了上来,无数的弓箭射了过来,风晢曛寡不敌中,被一箭射中了右肩,因此提不起剑去挡,此时一只火箭射来,就
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掳走了风晢曛。
残月这时刚刚赶到,望着风晢曛那远去的背影,心不觉得有股抽痛……
随即残月率众军向御花园走去,众军的旗已换了,上头写着一个“殇”。
风晢沐陌抬头见着那个殇字,一愣,筷子落地。
一夜间,风晢王朝就换了主人,那就是先太子世子——风晢殇。
醉月26年,风晢王朝改国号为遗曛。
——正文完——
番外一
竹楼木窗,
小桥人家,
流水潺潺炊烟绕。
绿水青山,
落日红酣,
余晖脉脉耕田归。
江南,杭州,醉月谷。
小竹楼在山谷中,竹楼旁种着些当季的蔬菜,还有一个鸡圈。一条小溪从竹楼附近流过,铃铃作响,让人听着很舒服。
风拂过,带着风晢花的香,有点甜。
竹楼外,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头躺在摇椅上,脚一晃一晃地,左手握着一本野史,右手端着茶壶有口没口的喝着,好不惬
意。
远处一名青年男子背着竹篓慢慢悠悠地向竹楼走了,快到竹楼了,喊了声:“周叔,我回来了。”
老头一听忙应着,从摇椅上下来,笑眯眯的道:“小曛,今个怎样啊。”
那被唤为小曛的男子,将略带疲惫的身子往摇椅上一丢,应道:“找到了,只是没摘回来。”
“没事,明个周叔跟你一块去。”周叔看着青年疲惫的脸,有些心疼道。
青年只是“嗯”了声,便眯着眼,想睡了。
“洗完澡,吃饭,待会再睡。”
青年不大情愿的起了身子,进屋拿了衣服,就朝离家不远的小溪走去了。
这是个夏夜,微风还有些暑气。
青年脱尽衣物躺在溪中,回想起一年前,还觉得这是一场梦。
一年前,自己还是太子,七夕前夜,他看见父皇手中的那一卷画,就应该明白的,画卷上头画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一双
桃花凤眼,一颗朱砂泪痣,那神韵像极了残月,只不过上头提的词是:月下风晢,醉不在酒。落款:风晢醉月……
自己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那个人夺取了曾经属于他的一切,但那原本应该是属于那个人的……
那个人是当今的天子了,他从父皇手中夺回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自那时,自己想起,自己做了几年相同梦中的那个男子是谁,那是醉月教的教主,也是上届的状元,也是现今的天子—
—风晢殇~!
曾经他说他唤殇,那是夜,满林的桃花纷飞,他笑面如花,却比花更甚。
曾经他说他叫残月,那是太和殿上的新科状元,满朝文武,挡不住他才华横溢。
曾经他说他是先太子风晢醉月之子风晢殇,那是七夕,自己率众军逼宫,却遭背叛,失败,皇位成了他的。
曾经他还说过:
执子之手,与子共着,
执子之手,与子同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曾经他还说过:如果爱就是比喜欢多一些,那么我爱上了你~!
曾经……
那么多的曾经却换不了他现今的放过。
现今风晢王朝都在通缉一个人,那就是曾经的太子——风晢曛。
他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说:就算是翻过整个风晢国,也要将他给我抓回来。
他说……
风晢曛摇了摇头,听道不远周叔在叫他,便随手乱洗了会,出了小溪,穿上干净的衣裳,将脏衣服一手提着,向竹林跑
去。
那时,那火箭就要射中自己,是周总管突然出现掳走了自己,一路逃亡,他都没有抛弃自己,带自己来到杭州,用他的
积蓄为自己治伤。
听自己聊到,想看风晢花,便带自己在这山谷中定下来,平日做做农活,有时随周叔学学医,采采药,为自己疗伤,那
时那箭涂了毒,他想要自己死……
若不再想他,这样的生活其实挺好的。
风晢曛回到竹楼,周叔已经做好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