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姚景程既然不计较,我们也就不方便说什么了。
电视节目一如既往的无聊。两个人却谁都没有开小声音的意思。喧哗吵闹的声音,构筑了小小的堡垒,让两人含笑对视的时候不至于太过不好意思。
北风从小门缝里挤进来,屋子里温度不高,于是两个人几乎就抱成一团。
不久以后,这拥抱就变了质,越来越具有旖旎的风情。
只是,两个人好像还是有点放不开手脚。手里动作着,眼神却还在四处乱瞟。
衬衣的扣子解开了……
“啊啊!你知道吗,这次的商业赛居然有很了不起的业余棋……”惊喘声突然出现,打断了话的尾音。
然后是漠然的一板一眼的回答“听说过,那个棋王……”
依旧是没有说完,后面的话消失在一片淫靡的水渍声里。
皮带扣打开的时候,出了点小麻烦
“好像,压到什么东西了。先,先停一下好吗?”不知是故意找茬还是事实,声音听起来有点怯生生。
“……”面无表情的人用行动回答了他,咬牙切齿:“你说呢?!”
尖叫声中,火一下子烧了起来。
整个房间瞬间春意融融。
激烈的纠缠,温柔的啃噬,互相撕咬着,恨不得把对方揉到自己体内。
在狭窄的沙发之上,两具身体纠缠着。
电视里的本山大叔正在忽悠着卖拐……
新年爆裂的鞭炮声响起来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平静了下来。
浑身汗津津的,赤裸的搂抱了在一起。
用来御寒的毛毯,已经纠缠成了干抹布。但是这并妨碍某两个邋遢人用他裹着御寒。
炉火“噼噼啪啪”的烧着,天花板上摇曳出了红色妖媚的影子。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远远仅仅的爆竹声,内心一片祥和。
这一年,又要过去了。
新的一年,也还是要在一起。
未来的很多年,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等着听旧年的最后一声炮竹,等着看新年的第一缕阳光,等着一起慢慢变老……
良久,姚景程终于回过神来,开始在沙发上四下摸索。
林振玄不解,只是含笑看着他。
“我就说有东西咯着啦!你不听……”半真半假的抱怨着,姚景程从毯子里摸出一本书来。
书面上当然已经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了。
看都不好意思多看一眼,他几乎要立刻毁尸灭迹。却被林振玄拦下了:“喂,好像是本古谱啊!别轻易损毁……”
姚景程白他一眼,丢给他:“那你慢慢处理吧!”
看着书皮上的印记,即使是花岗石脸的林振玄,也禁不住红了脸。然而,他还是坚持着把书拿了起来,轻轻的辨认著名字:“《幽玄探微》,延明居士作于熙宁十四年……”
“熙宁,十四年……?”姚景程突然“扑哧”一笑:“你从哪里搞来的西贝货?”
林振玄摇摇头:“这个笔迹,像是小曾……”
姚景程来了精神,一把抢过来,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仔细的翻阅起来。一边翻一边摇头,一边笑。翻到了最后一页,看看封底,然后笑不可遏:“果然如此!这个坏小子……”
“诶?”林振玄有些不解。
“肯定又是小曾那坏小子编了来骗诚熏那傻小子的。诚熏那孩子,挣钱快,花起来也完全没个计较。小曾三天两头的就琢磨着怎么从他那里骗钱了……”
林振玄有些不赞成的摇头:“这孩子。这么做,可真的是……”
“诶!这孩子妙就妙在这里。你自己仔细看看,那里边的那些谱,倒真的都是好多年来他收集到的珍惜古谱残本。有几张还是四处翻来,然后两下里对照,自己补全的呢!他要是老老实实和诚熏说,未必卖的钱比造假低多少。可他偏偏要来这一手。骗来的钱花来比较舒服吗?”
林振玄忍不住也笑起来:“我看他是项庄舞剑,要找的别人的晦气,又不舍得太亏了诚熏……”
“诶!不管怎么样吧!现在怎么办?估计是走的时候兵荒马乱诚熏拉下了,回头可怎么还?”
“……”
“……”
过完年,李诚熏再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那本高价从小曾手里购买的棋谱了。他很是有点郁郁不乐。那上面的精妙对杀,才刚刚看了一半而已。
过了两天,棋圣大人板着一张脸递给他一本书:“我前两天做卫生,在沙发底下发现的。”
“诶?太谢谢了!”李诚熏笑着抢过来,仔细的翻阅。没错,就是它!那些精彩的对局,那古意盎然的装帧,那封面上题的“熙宁十四年”……
只是——
李诚熏有些疑惑的抬头:“可是,林老师,好像字体不太一样啊……”
林振玄咳嗽了一声:“大概是你记错了吧!”
不等他继续发问,快速走开了。
只留下疑惑的李诚熏看着他慌张的背影和通红的耳朵。
番外:爱的私语
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样,恨不得分分秒秒黏在一起,恨不得两个人合在一体,恨不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秀哉轻声的这样问自己。
理所当然,没有任何答案。
唯一能回答他的那个人,此刻,正在沉睡。
凌晨六点起床,奔波于机场和赛场之间,已经彻底榨干了他的精力。所以,现在,夏子常的手搭在秀哉的腰间,以某种独占的姿势,沉沉入眠。
傻瓜!描画着他的眉眼,秀哉低低的笑。
能这样在他的怀里醒来,真的幸福的恍如天堂。
他爱他,他也爱他。
他和他,只不过是世间在普通不过的一对情侣。
他们相濡以沫,他们携手同行。
偶尔,也会吵架。
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因为某一手棋的理解不同。两个人会吵的不可开交。
但是,从来不会过夜。
自然而然的争吵,自然而然的和好。
我,愿意站在这个男人身边,不离不弃。
不论风雨,不论贫困,不论生老病死。
我,永远会保护她,决不会伤害祂。
当初在一起时,彼此许下的诺言,如今淡而无声的渗透在每一个家常的日子里。
平淡的日子,因此也就透出淡淡的甜来。
也还是会有不如意,会有沮丧,会有失败。
然而,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样想着,秀哉微笑起来。
他微微仰头,轻轻的吻子常的眼睑。
“我爱你呀!”他低低的呢喃。
“我也爱你。”
温柔的回答,让秀哉一惊。
抬起眼来,他跌入了一片温柔的大海。
很久以前,在他十七岁的时候,他就一惊沉醉于其间,直到如今,也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所以,他只能定定的凝视着,痴痴的笑。
带着微微的羞怯,脸红。
这样的秀哉,总是让子常心疼。
他低低的叹口气,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温柔的摩挲,轻轻的撕咬。
呼吸交缠,气息交换。
连个人,十指紧握,额头相抵。
某种缠绵的温度,在彼此的心胸间荡漾开来。
情欲,甚至在这一刻都已让位。
那是一种灵魂因为找到另一半后满足的叹息。
是一种完美。
轻而易举的,就会让人流下泪来。
每一次拥抱,每一次触碰,都在加深这种完满。
每一个吻,似乎都是在交换一次誓约。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啊
可以吗?
子常在他耳边轻轻地吹着气。
秀哉没有回答,直接缠绕了上去。
急切地想要眼前的人,要他的一切。
又想立刻把他吞吃入腹,藏起来,再也不给任何人看到!
秀哉往往会被这样激烈的自己吓到。
然而又子常在,如水一样温柔的子常在,秀哉永远不用担心自己不被接纳。
子常是爱着自己的,包括一切的缺点。
这个认知,让他如春天的植物,整个都舒展开来,毫无保留的把自己当做献祭的祭品,呈上给这个男人
一阵酥麻在这个时候传来。
秀哉紧张的绷紧了脚背。子常安抚的吻他,然后,那麻的感觉便如有了生命,沿着袖管爬行,爬向他的四肢百骸。
他忍不住呻吟出声,却在下一刻想要止住的羞耻声音。
子常制止了他。
我们一起
他在他耳边低低的说。
于是纷繁的烟花在这一刻绽放,秀哉觉得自己飞上了从来没有的快乐高峰。
他忍不住尖叫起来
……
那天最后的记忆,是一片朦胧之中,有人在自己耳边,絮絮的说:
我爱你。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