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吃。”
我心里忽然一动,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查出陈文修在哪?所以你才和我讲这些大道理。”
赵谦抿起嘴,表情好像被拆穿了恶作剧的小孩子,他在我具有压迫感的视线下,开始感到不自在,“我……我是知道了
。但是不能告诉你。为了你好。”
“他现在在哪里?”我手下无意识地用力,一次性筷子咔嚓一声碎成两半。陈文修。这个名字我每日都会咬牙切齿地念
过一次。他像是狐狸一样笑起来时上勾的眉眼从我脑海中闪过。愤怒像是海浪一样卷卷而上。我抓上赵谦的手腕,咬着
牙齿说道,“告诉我。”
赵谦反而镇定了下来,他秀气的眉毛因为疼痛而微锁着,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毫无怯意,他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
不是苏秦,我没有理由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他说的一点不错。赵谦并不欠我什么,没有道理为我做事。就好像我对林冬的态度,自从我停止喜欢他之后,我会对为
他做出的任何帮助都斤斤计较。
“算了……你不告诉我,我总还是会知道。”我松开他的手腕,若无其事地说道。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查找陈文修
的资料,如果我去找三叔,请他帮我查陈文修的去向,或许会引起他的疑心。现在想起来,好在我当时问得是赵谦,而
不是三叔,不然现在他们可能会把我送到什么科学研究室去进行研究解剖。
“别。我并不是说不会告诉你。”赵谦见我兴致缺缺的样子,反倒急切了起来。看来这招欲擒故纵很奏效。我看着他被
染上了一层黯淡光晕的纤长眼睫毛,不动声色地微笑,“哦。那是有条件了?”
赵谦眨了一下眼,平静地说道,“我们当情人怎么样?”
我怀疑我的耳朵出了问题,不禁挑眉看他,“……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们当情人怎么样?”赵谦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如果说我刚刚耳朵出故障了,没道理我现在还能听到同样
的一句话。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好像只是在发呆,其实在脑中已经把厉害关系都权衡了一番。
“情人?”我甚至没有眨眼,“好啊。”
“……你说什么?”这次换赵谦无法置信了。他一定是没有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干脆,甚至还用着‘你怎么可以答应啊
?!’的眼神瞄我。
“你没听错。我答应了。现在可以告诉我陈文修在哪了。”
赵谦先是疑惑,然后像是想通了什么,重新露出自信的微笑,“你当我是白痴吗?口头上答应说当我的情人,结果一转
身就把我丢开。我可是刚从失恋的打击里恢复过来啊,经不起你的双重打击。”
我把掰成两半的筷子扔到一边,重新抽出了一双筷子,慢腾腾地夹菜。赵谦明明很紧张却装出很自负的样子,让我莫名
地想笑。我漫不经心地吃菜,赵谦则小心翼翼地打量我,见我不再提起陈文修的事后,他似乎松了口气,还自圆其说地
替我回答道,“所以,你是不会和我当情人的。”
我含了一口茶水,漱了漱口。我和赵谦坐在不太显眼的角落,除了推着小车的服务员外,没有人会光顾我们这一桌。而
服务员此刻似乎也去厨房补充菜式了。天时地利人和,加上我的恶趣味,此时不做些什么似乎有点对不起自己。
我快速地向赵谦的身子靠了过去,用双手扳过他的肩膀,在他错愕和茫然的眼神下,吻上他的嘴唇。他的嘴不是很厚,
唇齿间没有吸烟者的异味,反而有薄荷糖的清香。我的吻技不算低,前世睡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一百,只不过我一般都
不是主动的那个。
赵谦开始挣扎,我左手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腰后,右手则埋在他的发中,把他压在墙上深吻。他身上的味道我很喜欢,头
发也软得不可思议。我的上嘴唇抵着他的下嘴唇,手指轻轻摩擦着他的头皮,含糊地说道,“张嘴啊。”
赵谦眼中一片水光,湿漉漉,带着失控和□的眸子里,依稀能看到我的倒影,随着我的动作沉浮。我热爱这样的感觉,
能操控他人的情绪,感受……
“嗯……唔……不要,这样。”赵谦断断续地拒绝着,只是他眼中没有丝毫的拒绝的意思,反而燃起了漫天的烈火。我
惩罚般地轻咬过他的嘴唇,惹得他小声呻吟,随即迅速地启开他的唇齿,将他多余的话一并吞了下去。
他终于不再挣扎,开始闭上眼睛感受我的舌尖在他口中滑过,试探着,占领着,甚至开始迎合我。他的呼吸急促,前额
的头发凌乱,衬衫的扣子也开了两个,领带松垮垮地斜在胸前,秀色可餐。
我斜眼看到推着小车的服务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这才有些遗憾地从他口中撤离,并用餐巾纸帮他擦了擦嘴角的水丝。
他像是精致的布偶,倚在墙上,睫毛弯曲,双眼因为茫然而显得又圆又大。
算起来,我也有将近半年没有和任何人接吻,现在竟然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赵谦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我就开口问道,“现在,我们是情人了吧?”
“你……”赵谦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声音闷闷的,“就因为这种原因,你可以随便去亲别人?如果今天开出这种条件
的人不是我,是其他人,你也能毫不犹豫地吻下去,是吗?”
“或许。”赵谦问得问题,连我自己都不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或许我对赵谦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唯一能确定的是,
如果坐在我身边的人是个女人的话,那我说什么也不会亲下去。我伸出手,想帮赵谦系好衬衫的扣子,他却把我的手狠
狠推开。
“情人不是这样的……”赵谦皱眉看我,“你不知道,你根本就没被人爱过是不是?”
我的笑容在一秒内定格、僵硬。
他没有说错。我的确从来没有被人爱过。蓝老爷子爱的不是我,是他的孙子,只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他的孙子,他才对我
那么好。而陈文修,从头到尾都在利用这我。林冬就更不要提了,他在知道我喜欢他后,可能巴不得我消失在这个世界
上。
但即使他说得很对,也没有任何恶意,我还是无法抑制地恼羞成怒起来,“是吗?那么或许你被人爱过?如果我没猜错
的话,苏秦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你吧?你有什么资格评论我?”
赵谦的身子小幅度地颤抖了起来,好像有人用锋利地剪刀在他的胸口划上了一道痕迹。我知道我的话让他很难受,让他
无法反驳。可我是个极其自私的人,自己难过时就想拉着一个人陪自己一起难受。
赵谦没再说什么,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修整起自己的领带,嘴唇上还有我牙齿的印迹,“看来今天来找你说话是个错
误的决定。闻玖,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恶劣多了。”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拉住他的手,急急地说道,“你把我当做苏秦来看。你开出这样的条件不就是为了满足苏
秦在世时从没和你在一起过的愿望吗?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
赵谦沉默地看着我的眼睛,透明的眸子已经快要失去焦距。我听到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可是我喜欢的是苏秦,不是
你。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把我当作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本人不介意。”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争着抢着要去当苏秦的替身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套出陈文修的行踪吗?我有必要为此而做出这样的牺牲吗?
我用手撑起赵谦的下巴,声音中带着盅惑,“你看,这是苏秦的眼睛,苏秦的鼻子,苏秦眉毛。我只是比苏秦更实际一
点。所以你相信我,我不比苏秦差的。”
“……”赵谦长叹了一口气,他的表情隐隐郁郁,像是清晨吹不散的雾气,平板的口气却让我听出了其中淡淡的哀伤,
“我知道你是为了陈文修才这样说的,你还真是不择手段……好,我给你个机会。我和你在一起,什么时候你达到我情
人的标准了,我就把陈文修的消息告诉你。”
“我怎么知道你的标准在哪里?”听他答应下来后,我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好了起来。真的是莫名其妙,这种事情有什么
值得开心的……
“你不相信我?”赵谦挑高下巴看我,高挑眉角书写着骄傲,像是一只高贵的波斯猫。我忽然间想起我养过的唯一的宠
物――它们是不是还被关在蓝家的华丽鸟笼里,等待着别人的饲养?
“那么,希望你守信。”我懒洋洋地说道。
16.祸端
“你都是我的情人了,是不是该替我开车门?”赵谦站在,摆出了一个很大爷的姿势。也就是双手抱胸,身子侧靠在路
边的电线杆上,脸上的笑容勉强可以用邪魅来形容。虽然以他的娃娃脸做出来,效果更偏向可爱。
我在原地怔了一会,然后觉得格外新奇。以前从没有谈过一场正常的恋爱,不知道情人和性伴侣有什么区别。可能前者
见面后光说爱却不做,后者见面后只做却不说爱。
赵谦在坐上车后,还不忘对我抱怨道,“你笨手笨脚的,反映又这么慢,再这样下去我很快就会厌烦你的。”
“知道了。下次一定改进。”我好脾气地回答他道。他故意想把我气走,我反而觉得有趣。事实证明,人果然很贱。
“我送你回去。”赵谦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一路上他都面无血色。我想他应该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该用什么方法把我甩掉
。在车子行驶到我公寓的后院前时,赵谦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似乎是有了一个摆脱掉我的好主意。
他对我伸出了拳头,每说一条就伸出一根手指。
“一,以后我找你时你要随叫随到。”
“二,早晚十二点要给我打电话,大声说‘I LOVE YOU HONEY’。”
“三,不管什么节日都要给我送贺卡,晚上要亲自下厨为我做烛光晚餐。”
“四。不许随便碰我!
“五,服从我的一切指令。我就是你的上帝。……你能做到吗?只要你能不犯规,连续做一个月,我就把陈文修的行踪
告诉你。”
“……”我眼角抽了一下,“HONEY?你确定在三八妇女节的时候也要我送贺卡给你吗?”
赵谦忽略了我的吐槽,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苏秦,你可想好了?做我的情人,你都不嫌不丢人吗?”
“如果你不嫌丢人,我又有什么人可丢。”
“好……你等着。我们走着瞧!”赵谦丢下了这句频繁用于电影和电视剧里,反派人物被正派人士欺负得落花流水逃跑
时才用的一句话,
我看着在黑暗中疾驰而去,如流星一样消失在街口的银色轿车,慢慢地说了一句,“HONEY,慢走。”
我和赵谦当时都不知道,这个肉麻的情人游戏,会被我们玩得不亦乐乎。
= =
第二日清晨,我在家里仔细琢磨了一上午,在餐厅的营业方式中添加上洋茶这一元素的可行性。反正这家餐厅的收益已
经没法再走下坡路了,我不妨死马当活马医,把餐馆从头到尾地修改一番。
我把大致的构思记到一张纸上,携着它去餐厅。由于那天是周末,就餐的人比往常要多。厨师满头大汗地守在炉台前,
平均一个厨师要同时顾及两三道菜。我走出厨房时,很清晰地听到坐在一楼大厅中央的人大声地抱怨着上菜的速度。
这原本是人之常情,在餐馆吃饭,上菜慢,我也会忍不住抱怨两句。可这些人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同。他们才刚刚坐下,
点了一道颇费时间的海鲜煲,还没等上三分钟就开始催促服务员上菜。站在他们桌前使劲赔笑的服务员我有点印象,叫
胡玫,她长相虽然普通,但是做事很认真,对待客人的态度也无可挑剔。
我听到她尽心尽力地和那桌人解释,“对不起,我可以帮你们去厨房催一催。因为现在是餐厅就餐的高峰期,所以上菜
的时间会比平时慢了一些。”
而这些人显然不是能讲理的,他们咋咋呼呼地喊着,还不停地拍桌子,“拜托!对面的餐馆比你们这里上菜要快两三倍
诶,你们这里又贵,上菜又慢,我们以后说什么也不会上来吃了!”
离他们桌子不远的客人都急急地吃完饭走人,不敢停歇。我现在已经确定这些人是上门找茬,而并不是为了吃饭的了。
胡玫只能不停地点头认错,那桌的人开始对她毛手毛脚,她无力地推开他们的手臂,我能从她眼中看到委屈和隐忍。
只是过份的忍让只会让别人更加顺理成章地欺负你,这个道理我已经完全理解。于是我当即走到她身边,把她拉到身后
,不卑不亢地说道,“怎么回事?”
“你们上菜怎么这么慢?爷们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对不起。我考虑到你们的心情,但请你们能耐心等待一下。如果实在等不起,你们可以去对面那家上菜很快的餐馆就
餐。”
“诶哟,我在你这儿吃饭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好不好啊?你这怎么做生意的啊,还把客人往外面赶!”他们很有默契地
开始起哄。他们一桌大约坐了五人,五人的袖子都高高地撸到胳膊肘后,一看就是没打算和和气气把这件事解决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也懒得和他们墨迹,“钱天昊,请这几位客人出去。”
“明白!”穿着一身蓝色保安服的钱天昊几乎随叫随到。他挺直着腰板,脸色严肃,只可惜他的个头和那五个撸起袖子
打算大干一场的打手比起来,像是侏儒和巨人的对比。要说强壮的话,估计我比这个钱天昊都能打,但是值得佩服的是
,钱天昊他对着这些比自身条件要壮实很多的痞子面前,丝毫危机感都没有,仍然用公事公办的口气说着,“我们总经
理请你们出去。请跟我来。”
“嘿嘿,我们不走了,又怎么着?”
局面僵持不下。我给胡玫使了个眼神,她趁没人注意便退到前台,默默地拿起前台的电话,拨了三个数字。痞子们忽然
对钱天昊失去了兴趣,目标转移到我身上。或许羞辱我让他们更有成就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苏老板,听说你前一阵被撞进医院了?伤得那么重,居然还活着出来了!啧啧,这可真是王八命。”
我看着他们微笑,“我认识你们吗?”
众痞子有些发懵,我的微笑让他们有点搞不清状况。正常人在这个时候应该暴跳如雷啊,要是以前的苏秦在这儿,说不
定都已经上拳头打人了,他一个大少爷哪经得住这样的羞辱。
“……不认识啊。”终于有人慢腾腾地回答,另一个人连忙使眼色,用手比了一个‘不’,“我们认识苏老板,只是苏
老板不认识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而已。”
开玩笑。我出车祸住院的事,就连酒店的员工都鲜少了解,更多的人都以为我不在的那些日子里,其实是去和女友到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