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之灾?”赤炎熙低头喃喃,“他召唤了什么?朱奴是不可能被他施蛊的,朱奴都有我赤家的血印,除了炽阳谁都
无法操纵他们,就连尸体也不可能!”
“他可能什么也没有召唤,只是唤了一个不太平的晚上而已。”
“什么意思?”
“他要杀你!估计已经是放弃活捉你的念头,而是直接把你解决了!”
“……”
“朱奴自然无法操纵,那就利用他们或是你自己杀了你!”
“你是说……”
“恐怕他是要这里所有的人,看到幻相了!估计就跟中了毒差不多!”
“呃?不可能吧!看到幻相?我没有什么感觉啊!”
“呵,你是没有感觉了!”苍溪起身走近赤炎熙,拍拍他的头。“不过外面已经乱了!”
“什么?”赤炎熙这才发现外面一片吵闹嘈杂。“怎么回事?”赤炎熙迅速往门口冲。却一把被苍溪拦住了。
“你不能出去!你一出去,就会看到幻象!”
“怎么会?那怎么办?”无法掌握外面的情况,只觉得外面拳打脚踢声,兵刃相交声,让脑子一片混乱。“我是他们的
主人,我有义务保护他们!”赤炎熙对苍溪说道,“就算是会看到幻象,我也要制止他们互相残杀!”
苍溪温柔一笑,心下觉得眼前的孩子的确善良温柔,只是还不成熟,有些冲动。于是,拍拍他,让他放松些,“放心吧
!我来处理!你只要乖乖呆在这不出去就好!”
“可是你就……”
“没有可是,我马上就回来!你绝对不可以出去!”不容拒绝的语气让赤炎熙点头。
苍溪对他笑了笑,便转身出了门。
关上门,将最后的结界封好。苍溪便下了楼。
苍溪的房间被风包围着,形成一个强大的无形的屏障,令外界的所弥漫的诡异气氛无法渗入。
赤炎熙焦躁地在房里走来走去,他很担心,不仅是担心朱奴的安危,他更担心苍溪的安危。
他出去会看都幻象,那苍溪就不会了么?
他要是中了巫蛊,被朱奴所伤。那他该怎么办?
而另一边,苍溪一边不紧不慢的穿过那群互相撕斗的人,避开种种攻击,一边向客栈外走去。
从客栈门口看向里面,实在是十分血腥。
地下躺着的尸体,却是店小二和掌柜。朱奴们嘶喊拼杀,双眼赤红,一个个都是不相上下,遍体鳞伤。
苍溪在门口蹲了下来,咬破了手指,随后在地下画了一个简单的符号,随后用手掌盖住那符号,轻轻一按,口中还嗤嗤
的念着什么,随后一阵低吼。
“风——”
一时间,只见狂风四起,风云变幻,电闪雷鸣,天空下起大雨。
雨水打在客栈,就有一股雾气被蒸发。
不多久,客栈便是被烟雾围绕在中间,一股土地草地的泥香散发开来,打斗中的朱奴们渐渐停了下来,两眼呆滞,像是
无力般的垂下了手,武器也随之滑落。然后又过了一会儿,本是空洞的双眼就恢复了一些神采。
苍溪看着周围的雾气慢慢消退,雨水渐渐变小,嘴角勾起。一阵风从掌心传向大厅内。
朱奴们终于清醒过来,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自己和伙伴全身都是伤,疼痛不已。
苍溪这才重新踏进客栈,走回自己的房间。
……
……
赤炎熙看着窗外突如其来的雨,很是不解,更不解的是这雨居然一会就停了,刚刚明明下得如此猛烈还电光交错,这一
会又平静的跟什么也没发生似地。就在疑惑之际,就听见了门声。
“苍溪!”
看见苍溪平安无事,赤炎熙立刻冲过去扑到他怀里。“你没事吧!外面如何?好像没刚刚那么吵了!”
“恩,已经没事了!”
“真的?怎么可能,中了巫蛊,怎么可能会没事!”
“我说没事就是没事了,不信的话自己去看看。”苍溪笑了笑。
赤炎熙并没有离开身前的温暖,“怎么会?难道,你杀了慕容司?”
“没有,那个慕容司现在怎么样我不清楚,不过朱奴们受伤的很多!”
“是么?那你如何解开这巫蛊的?”
“呵,老天有眼吧!这场雨下得及时……”苍溪略有深意的笑了笑。
赤炎熙自是不明白的,不过他知道苍溪可能是不太想跟他说明如何解开巫蛊,也没有多问,看了他一会,就离开了那怀
抱,下了楼。
苍溪转身坐下,微风在耳边呼啸……
“禀报祖上,在山庄内的所有东西都已细查,并无可疑之物,只是玟楼除了祖上以外,谁也无法进入,所以不知如何。
对于岁贡,大祭司来回话说准备妥当,可以放心,皇帝最近在准备祭天,一切准备进行中,溪烨已派人去暗中保护,炽
阳也准备妥当,炽阳现主赤烈说决定继位人为赤炎熙,等他一回京,便传授炽阳心诀第九式。近水楼台水无月已从雪国
出发,近半月能抵达京城。请祖上下命。”耳边回荡着溪烨的声音和轻轻地风声。
苍溪思考着,于是低喃,随后清风便飘向了窗外。
……
赤炎熙检查了朱奴们的伤势和周围的情况,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
随后就上了二楼,来到慕容司的房前,没有敲门就径直走了进去。
慕容司本是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见赤炎熙进来,勉勉强强起来行礼。
赤炎熙摆摆手,示意他躺回去,慕容司也不客气,就又躺下了。
赤炎熙走到床前,“慕容大人脸色不太好啊!是有哪里不适?”
“承蒙四少爷关心,在下只是旅途劳累而已,并无大碍!”
“是么?”赤炎熙走到窗前,“今晚的天气真是怪啊,一会晴一会雨,现在月亮也出来了,变化莫测啊!”
“四少爷可是有话要说?”慕容司看着赤炎熙的背影,眼光阴翳。
“我哪里有话说。”赤炎熙冷冷一笑,“我只是觉得慕容大人真有本事!”
“在下不解……”话还没说完,就咽了下去,赤炎熙只是眨眼的功夫,就移到了慕容司的身边,利剑就离动脉一指之距
,稍稍一动,便会丧命。
炽阳心诀,不出则已,一鸣惊人……
慕容司脑中浮现这句话,心想,这赤炎熙虽然才十六岁,脾气性格都稚嫩得很,平时武功内力也是平平,一旦动用炽阳
心诀,这天底下又有几个能是对手?刚刚的瞬影幻步只是眨眼的功夫还无声无息。可见赤炎熙炽阳心诀已经练到七八成
了。之前自己是太小瞧他了,如今今晚的计划也不知怎么被这小鬼给化解的,看来要禀报主上小心堤防他才是!
“呵,四少爷这是何意?”慕容司悠哉的问道,他很清楚,赤炎绝对不会动他。
赤炎熙冷冷一笑,他是真的动怒了,今晚令所有的巫蛊受了重伤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之人,但大局为重,还不能动他。
“慕容大人,你只要老老实实呆着就好,我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别再给我耍什么小动作!否则……”
说着,将利剑又向前送了几分。
慕容司并没有说话,刚刚是真有些被赤炎熙的怒气给吓到了些,那一瞬间,在身边的就如同全身散发着火焰,两眼冰冷
的火麒麟。只要一不小心,就可能万念俱灰,成为那猛兽的口下亡魂!
赤炎熙放开了慕容司,冷哼一声。将剑送回剑鞘,便离开了。
朱成朱利两人只是随便处理了身上的伤,就回来继续看守慕容司。
赤炎熙令两人回去休息,叫来了两个伤势略轻的朱奴看守慕容司,便回去了自己的房中。
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苍溪究竟是如何将那巫蛊化解的?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结论!巫蛊是只有月影才能解开的巫
术。莫非?苍溪是月影山庄的人?
可是……不可能吧!
就这样想着,又考虑慕容司的种种问题,渐渐就入睡了。
而隔壁的苍溪,则是一直与风对话着。
送走是最后一缕清风,终于在嘴边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形状。
万事俱备……
第二天,依旧是早起就赶路了。
一路人马比之前要行进的慢很多。主要是所有的朱奴都多少受了些伤。赤炎熙骑着墨雪走在最前面。
整个人都绷着个神经。十分警惕。
苍溪坐在马车上看着前方那个有着优美身姿的红衣少年。若有所思的一笑。
人啊!果然是会因为要保护什么而变得强大的。只是一夜的功夫,他觉得赤炎熙好像成长了一些。
不过……今天要发生的事。你会如何应对?
……
赤炎熙一直打量着周围,并将一部分注意力紧紧地跟着慕容司的马车。
他觉得今天有什么不对,好像要发生什么似地。周围的一草一木,还有风声,都隐隐约约的隐藏着一种危险的气息。他
越是前行,这种感觉越是强烈。
周围的一切好像猛兽般要将他吞噬,这是什么感觉?
“都停下来!”大吼一声,整个队伍便停住了。
朱奴们面面相觑,不知他们的主子是怎么了,神色严肃,警惕的看向周围。
慕容司打开窗户,看见赤炎熙一脸紧张的样子也是十分莫名。他看向四周,只觉得今天微风袭人,舒适的很,并无奇怪
之处……
苍溪则是赞赏的看向赤炎熙!这个小鬼,能注意到,还真是不简单!
赤炎熙停了半天,严肃的面容逐渐转化为冷冽。
他缓缓下马。大声的说道:“周围的朋友跟了这么久,一路辛苦,不如现身小憩休息片刻如何?”
朱奴们听赤炎熙这么说,马上一个个全副武装,准备应战的样子。
中了埋伏么?可是,他们什么也没感觉到啊……
周围依旧是凉风袭人,舒适异常,并未有什么人现身。
心下疑惑,只见赤炎熙向天空一跃,在空中勾画一个弧度,随后将掌心拍向地面,原地没有任何反应,但周遭的草木却
立刻剧烈的晃动起来,本在树上休息的鸟儿们也被惊吓到成批的重新飞向天空。
眨眼的功夫,本是只有树的周围出现了无数道黑影。
好似他们一直都在那一般,无声无息。而不是从哪里出现的。
所有人都被这阵势吓了一跳。一路行来,完全没有发现周围有何人跟着,如今却被这数百名黑衣人突然包围。后背感觉
到一阵凉意。
这些人怎会跟死尸一般,就如今看见他们,也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赤炎熙冷眼看着周围,“各位壮士跟着我们是有何事?”
那些黑衣人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开始向他们靠近。
朱奴们心中升起莫名的恐慌,下意识的后退。不一会儿,几百个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包围,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赤炎熙沉默看向现状,他知道,朱奴们肯定打不过眼下的几百人,不仅是因为受了伤,还因为眼前的人个个深不可测,
他们这么多人能如此无声无息的跟踪他们这么久不被发现,想必都是绝顶高手。
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不是雪国的人,也不是慕容司背后的人,那么是谁?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
本事,为什么要跟着他们?
思考间,那黑衣人已经不动声色的出手了。
身姿如剑,速度极快,发起的攻势不留一丝的破绽。
朱奴们奋力反抗,可三招之内,几乎所有人都被制住了。
好大的本事!
赤炎熙心里想着,也抽出佩剑开始向黑衣人攻击起来。
不是试探的浅刺,而是如猛兽狠招。剑法精准,每一招都刺向黑衣人的命穴。
可是那也只能拖住几人,而且占上风的也分明不是自己。
三个黑衣人一边躲过赤炎熙的攻击,一边伸手将他压制。
此刻,几乎所有的朱奴都被压制了。其它的黑衣人也将马车开始包围住。
赤炎熙根本与那黑衣人不是对手,寡不敌众,很快也败下阵来。
于是他干脆扔掉手中的剑,开始运功,打算用炽阳心诀来给黑衣人致命的攻击。
而那黑衣人像是看出他的想法,迅速将他手脚压制住,令他无法自由行动。
“可恶!放开我!你们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赤炎熙低吼起来。
无任何回应,几个黑衣人交流了眼神。随后便向后面的岁贡冲去。不一会,马车上的所有的岁贡便被搬光了。
抢劫?
不会吧!这些人,个个都是可以在世间上成一方霸主的人,居然只是强盗?
太匪夷所思了!这些人一个个训练有素,武功深厚。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岁贡?而且强盗的话,为什么不一上来就出手,
而是跟他们这么久?
最最奇怪的是,这些人对朱奴和自己,明显是在手下留情,完全没有要下毒手的意思,只是将他们制住无法动弹,这又
是什么意思?抢劫既不杀人,也不免口?而现在,岁贡被搬光之后,居然还放开了他们,然后就消失了。
是的,消失了。
赤炎熙没有追一方面是因为被这些人的行为实在是给弄懵了,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人速度太快,一眨眼,刚刚还黑压压
的一片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可恶!到底是什么人,这样耍他!
苍溪手撑着下巴,看着赤炎熙的反应,微笑着。
而另一边的慕容司则是邪魅的笑了。
天助他,这个时候让赤炎熙遇到抢劫,真是省了他不少功夫了。
本来他的任务就是让赤炎熙无法将岁贡运入京城,如今有人来抢。而且还是那样的高手,估计赤炎熙是想追回来都难!
只要那些岁贡在除夕之时不在皇宫,就是大局已定。
赤炎熙!老天都不帮你!这下珏国,就是毁在你手里了!
……
……
由于行程被耽误了,队伍无法前行,就原地扎营。
赤炎熙并未下令去找岁贡。这一点让朱奴们很费解。
树林里升起了袅袅炊烟,赤炎熙站在湖边看着这一番景象,心乱如麻。
那些人,到底是谁?为何武功那么高?为何不伤害他们?难道真的只为岁贡?
摇摇头!总觉得这之间有什么阴谋。
可心底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轻松之感,他总觉得这岁贡被那些黑衣人劫走是件好事。又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
至于那些黑衣人,有一个想法浮上脑海——月影骑士!
那些人,是月影骑士!号称天下最强的暗卫。武功深不可测,无人能敌!相比已经是天下高手的朱奴更是不可及。
炽阳有朱奴拥护,月影有骑士守卫。
除了月影骑士,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可是,为什么是月影?他们的目的为何?
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有人轻轻拍片他的肩膀。
“还在想么?吃饭了哦!”
回过身来,那个人就对自己微笑着,眼底透着无比的宠爱,马上就让某人心跳加速,脸部。
不过,心事繁重,很快就令自己平静下来了。
赤炎熙轻轻靠在苍溪的身上。
“苍溪……”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