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几乎是调动了体内所有的内力才稳定住墨筝炀的伤势。
等到黑鹰收功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天一夜已经过去了,而此时的太阳也高高的挂在了天上。
黑鹰摸了摸墨筝炀的脉象,黑鹰松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又摸了摸自己饿的瘪瘪的肚子,黑鹰暴躁磨了磨牙。
门口处,一个小小的人影,引起了黑鹰的注意,黑鹰错了错身子才看清楚了那人影,原来是被他的阵法挡在外边的白羽。
“白羽,你怎么来了”
“大人,我想,我想……”白羽脸色苍白的扭了扭衣服,拿眼睛偷偷的瞄了一眼黑鹰,没敢说话。
“哦”黑鹰怎么能不知道这孩子的想法,怕是担心那个臭小子吧!黑鹰轻笑一下,揉了揉肚子委屈道:“好久没吃饭了,好饿啊!”
“大人,这里有吃的”白羽也是个聪明的,赶紧拿出一个食盒递到黑鹰的面前,外带一个大大的讨好的笑脸。
黑鹰点了一下头,拿起食盒很不客气的吃了起来,一边走一边吃,嘴里还叨念着“好吃,好吃”
白羽见黑鹰的身影渐渐远去,咬了咬牙,小心的迈步走了进去,走了挺远的黑鹰突然转头,看向小心翼翼的白羽,摇了摇头,贼笑一声“这小子倒是好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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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内,墨筝炀苍白着脸躺在石床之上,毫无生气。
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睫毛随着平缓的呼吸一颤一颤的,本是红润的唇,因为受伤而变的苍白。
白羽来到床边,慢慢的蹲了下去。
“主子”白羽眼圈一红,轻声叫了一句。
这一次要不是因为救那个十一,凭着主子的能力,怎么受伤。
白羽看着此时憔悴的躺在床上,什么也干不了的主子,此刻他不在是他看的那个强势耀眼的人,他现在正脆弱的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他只是一个人,并不是神这一刻。白羽的心这一刻很不平静,他好想挡在主子的面前,替他挡住所有的危险。
白羽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想要抚上墨筝炀苍白的脸颊。
‘唔……’疼痛叫墨筝炀忍不住呻吟一声,白羽吓的猛的站起来,睁大双眼看着石床上的见墨筝炀,见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才放下心来,不过随之而来就是担心。
墨筝炀的头上因为疼痛直冒冷汗,白羽赶紧拿起边上的帕子擦拭墨筝炀额头上的汗水。
白羽半伏在石床上,看着墨筝炀从来没有过的脆弱,水雾在眼底晃动,就是这个人曾经救他于魔爪之中,给了他应该有的生活,教给他武功,知识。
他原来以为自己也就那个样子过完这一生了,却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个惊起大浪的人,叫他本是死水一般的生活多了色彩,主子,如果可以,白羽愿意替你受这罪,主子你千万不要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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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筝炀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突然感觉到身边人影晃动,长久的警惕叫他心下一惊,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白羽乌黑的眼圈。
“白羽,唔……” 这孩子怎么在这里,墨筝炀皱眉,就想要撑起身子,奈何浑身筋脉尽伤,每动一下都是彻骨的痛,墨筝炀闷哼一声,冷汗顺着额角就流了下来。
“主子你不要动”白羽看着清醒过来的墨筝炀,惊喜的把手里的盆扔在地上,赶紧走上前,扶住墨筝炀,不叫他乱动。
“这是哪里?”墨筝炀扶着白羽坐了起来,看了一眼陌生的四周。
“哦,这里是黑鹰大人的练功室,主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白羽一边给墨筝炀整理衣服一边担心道。
“白羽,你……”墨筝炀转眸看向脸色很不好的白羽,这个孩子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这样子怕是又是没休息好吧!
“主子,白羽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白羽所有的学习都不会耽搁的,主子,我…….”白羽打断墨筝炀要说的话,有些的紧张看着墨筝炀道。
墨筝炀看着白羽担忧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暖意道“白羽,我昏迷了多久?”
有这个人在真好,在他受伤的时候,还有这样一个人直陪着自己。
“三天…….”白羽见墨筝炀没有要训斥他的意思,把心放了放,不过还是很紧张的看着墨筝炀,就怕他突然叫自己离开。
三天,已经三天了吗?墨筝炀脸色一沉,该死,他的内力造成的样子怕是早被查清楚了吧!
“白羽,黑鹰呢!”墨筝炀的语气有些急,这些事情可不能叫别人知道,他现在可没有那个能力对付那些人。
“喂,好歹我也是你师父呀,不要叫大名了吧!”黑鹰一进屋就听见墨筝炀的话,有些郁闷的嚷嚷道,他是这小子的师父啊,怎么可以被叫大名?
“师父”墨筝炀黑线,他怎么每次都能这样及时。
白羽很有眼色的对着黑鹰行礼“大人”
“唉,得了得了”黑鹰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嘴里小声的嘟囔“难倒我打搅你们沟通感情了,火气这么大”
白羽尴尬的站在那里是回话也不是,不回话也不是,整张脸都涨的通红。
“白羽,你先出去,我和师父有些话说。”墨筝炀瞪了一眼乱说话的黑鹰一眼,解了白羽的尴尬。
白羽听到墨筝炀的话,红着脸,飞也似的逃了出去。惹得黑鹰无良的大笑,墨筝炀扶额,这师父他还能说啥。
第三十一章
石室内,师徒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墨筝炀想的是那个地方的痕迹该怎么办,黑鹰想的却是这个小子是什么时候学的如此高深的武功。
“你和师父说实话,你的武功到底是和谁学得”黑鹰最终忍不住打破沉默问道,这件事情不得不叫他好奇,这孩子才多大的年纪,当他看到那内力造成的破坏时,就是他都忍不住的吸了口冷气,那得是多强的内力才能造成,就是他也没是有把握做到。
墨筝炀沉默,黑鹰给他的他根本就没有学,他当年离开魅影就学了比较高深的武功,这种低级的武功他自然不会学,当场的情景已经叫黑鹰起了疑心,那么那些人看到了呢!
墨筝炀皱眉,他想的太不周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害到非寰。
“你和我说呀,别给我想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黑鹰见墨筝炀就低着头不说话,有些急了,这事情可大可小,他这徒弟挺聪明的人,怎么在这个时候犯傻。
上一世的武功是墨筝炀费了不少心思才得到了,可是这话可不能乱说,怪力乱神,在什么时候都是个大忌。
“我说,我是不是你师父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然是父亲,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知不知道,那个场景被别人看到会怎么样”黑鹰急了,这臭小子这股子阴沉劲,着实叫人讨厌。
“师父,我……”墨筝炀张了张嘴,有些话咽在喉咙,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黑鹰看着墨筝炀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小子肯定瞒着他一个大事,不然才不会这样难以开口的架势呢!
“算了,既然你不想说,为师也不逼你,好了就这样吧!至于那件事情,你不用担心,为师会帮你办好”黑鹰是个很有进退的人,对人好,那就是从心里好,墨筝炀不想说,他不逼,如果他想说了,自然就告诉他了。至于九邪,他黑鹰的徒弟岂是别人能欺辱的。
“谢谢你,师父”墨筝炀抬起头,很认真的说道,对于这个师父,墨筝炀是从心里信任的,不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前一世这个师父是唯一一个不计回报的帮助的人,不管他做的是对是错。
“婆妈,你休息吧!我叫那小子来。”黑鹰翻了个白眼,嘀咕一声。
墨筝炀又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被允许下地。
虽然他很担心楼沧月的伤势,但是听黑鹰说他的师父回来了,墨筝炀也就放心了。
三天后,墨筝炀下床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叫黑鹰带他去看楼沧月。
楼沧月住的地方离黑鹰的练功室并不远。
推开门,墨筝炀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儿。
“非寰”墨筝炀叫了一声那个人,就再也说不下去了,那个人此刻苍白的几欲透明的面容叫他恨不得扇子一个耳刮子,他还是连累了他。
“唉!你看着他吧!毒清理的很干净,不用担心”跟着墨筝炀身后的黑鹰无奈的拍了怕墨筝炀的肩膀。
“谢谢你,师父”
“说什么呢!我是你师父吗?应该的,哈哈!”黑鹰被墨筝炀的道谢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讪笑一声。
“对了,你不用担心那个事情,师父不会叫你有事的,至于那个人,师父也不会放过他的”黑鹰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第一次露出那掩不住的森冷。
“不,师父,这个仇,徒儿自己报”墨筝炀冷笑,这仇他会慢慢的来报,看他们能跳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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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沧月脑子里混混沌沌,只是感觉整个身体都涩涩的酸软无力,费力的睁开像是压了巨石的眼皮,眼前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似有一层纱蒙在眼前,想动一动身子,却像不是自己的一般,用不上一点力气。
混沌的脑子渐渐清醒过来,玄蛇,对了,他被玄蛇咬了,然后呢!身下是柔软的被褥,他回道暗影了?
他出来了吗?被救吗?被谁救的?
墨筝炀呢!他怎么样了,那么多的玄蛇,会不会……
想到那种可能,楼沧月也不管这身体的不对劲,猛的一用力……
‘碰’……
身体跌落在地,痛,楼沧月呲着牙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在此时,门被人推开,接着熟悉的有些焦急的声音传来“非寰,你怎么样了,摔疼了吗?”
楼沧月感觉到自己被抱在一个温软的怀抱里,眼前朦胧,有一个人影在晃动,身子被温柔的放在了床上,感觉到那温暖要离开,楼沧月突然伸手抓住那人的衣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此时清醒过来的楼沧月恨不得钻到地洞里面去,他刚才鬼迷心窍了才会伸手抓住了他呀!真是丢脸死了。
“我去给你拿药,不走”低缓的声音,带着安抚拍了拍楼沧月的手。
楼沧月的手由于过分用力有些发白,听了墨筝炀的话,本是苍白的脸猛的窜起一股红晕,像是被烫着了一般的迅速松开了手。
墨筝炀看到楼沧月别扭的样子,轻笑一声,转身去拿药。
听到墨筝炀的笑,楼沧月的脸更烫了,他这是怎么了,他连他是谁都忘记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没有骨气,想到那个时候他说的话,楼沧月心底猛的窜上一股怨气。
墨筝炀自然是不知道楼沧月心底的想法,把药端到楼沧月的面前,吹了吹,温柔道“温度正好,来,张嘴!”
温柔的话语叫楼沧月的脸迅速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尬尴,楼沧月一把夺过药碗,一仰头就灌了下去,却没有想到,药太苦,呛了自己一下,满嘴的苦涩叫楼沧月忍不住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扯着楼沧月的胸腔一抽一抽的痛了起来,双眼水润的像是氤氲着雾气一般叫人移不开眼睛。
墨筝炀费力的移开视线,有些无奈的一手接过药碗,一手在楼沧月的背后顺了顺,“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可是好不容易把你给救活了”
“不想救,你可以不救”听着墨筝炀的话,楼沧月不知怎的,开口呛了一句。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了,楼沧月恼怒的把头一扭,不敢去想墨筝炀的脸色。
墨筝炀却是真真的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太迟钝了些,这别扭的性子,怎么看怎么都像在和他抱怨?在和他撒娇?
“非寰”墨筝炀试探的叫了一声。
听到墨筝炀的叫他,楼沧月头扭的更厉害,也不说话,只是心底却是苦涩一片,不要这样温柔,他会忍不住的陷进去的,既然你忘了就彻底忘了就好,为什么还要如此的温柔。
墨筝炀失笑,他有些明白了,伸出手把楼沧月的肩膀搬了过来,一张苍白的脸映入了墨筝炀的瞳孔内。
楼沧月的眼底来不及掩住的黯然猛的撞进墨筝炀的眼睛,那双本是璀璨的星眸此时失了颜色。
“非寰”墨筝炀英挺的眉微微皱起,看着楼沧月的眼底有些异样。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迅速划过,快到墨筝炀来不及抓想就失去了踪影。
第三十二章
墨筝炀因为前世的事情对楼沧月多加信任依赖,只是他们的立场叫他又不得不远离楼沧月,就算是他对楼沧月有些不同,他也不能表现出来,一边想要亲近又怕这人会背叛他,很是矛盾,所以这事情墨筝炀便一拖再拖,并没有表现出来。虽然忍不住楼沧月好,但是这好是建立在有条件的基础上的,其实他明明已经动心了不是吗?
他不是傻子,这楼沧月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就似有似无的想要和他亲近,可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的记忆力里似乎没有和这楼家公子相识的过往?所以他怀疑了,所以他退却了,却没有想到居然伤到了他。
他自己的心他自己知道,刚开始也许是因为前世,但是这些天接触下来,他才真的发现他是真的动了心,不是说好要好好对这个人吗?他为什么要如此的顾忌?
楼沧月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墨筝炀皱起的眉头,苦笑的敛下眼睛,遮住里面的悲伤,为什么不记得我了呢!明明你说过的会保护我的。
墨筝炀见楼沧月低下的头,英挺的眉皱得更紧,“非寰,我们是不是认识?”墨筝炀忍不住试探的问了一句。
楼沧月的身体一颤,接着像是自暴自弃一般,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倔强的不肯落下眼眶内蓄着的泪水,苦笑道“你都忘记了,是呀,我算什么呢!你是墨家的人,你高高在上,我呢!我只是一个尚书的儿子,可是”楼沧月突然用很认真很认真的眼神看着墨筝炀,坚定道“可是我记得我们当初的话,除非我死,否者我不会忘记,哪怕你忘记了,哪怕你的记忆里从来不曾有过我的影子,可是,你为什么要忘记,你记得所有的事情,却唯独……忘记了……我”楼沧月说着说着居然有些嘤噎。
墨筝炀眼底闪过一抹暗光,记忆,为什么他没有这段记忆,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都没有,有些事情渐渐的露出头角。或许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前一世楼沧月在那样明明是对立的情况下还会那样的帮助自己,为什么他会在最后宁可自己死也要护他周全,这一切他都没有过分的细想,他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屋内,楼沧月说完就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之中。
楼沧月看着陷入沉思的墨筝炀,嘴角一勾,泻出一抹苦笑,推开墨筝炀握住他的手,故作坚强道“你不用介意的,我不在乎的!”
只是任谁都能听出楼沧月声音里的黯然。
墨筝炀手比脑子反应快,快速伸手抓住楼沧月的胳膊,想了想,很谨慎道“非寰,我是真的不记得了,但是我不会逃避,我说过的话我一定会做到。只是,非寰,你还会相信我吗?”
楼沧月怎么会拒绝墨筝炀呢,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他想他这一辈子都无法拒绝他吧!
即使那记忆并不好,但是即然他忘记了,他就告诉他,叫他记起来。
楼沧月的声音低低的慢慢的回忆,低着头带着少年特有的清脆嗓音,墨筝炀此刻看不到楼沧月的表情,只是墨筝炀却是知道的,这个比他大了一岁的孩子,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墨筝炀伸出手,握住楼沧月苍白的手指,心底泛出一阵阵的疼“非寰,不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