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野菊不要采——木小叽

五娘双眼放光，忙答：“好好好……”

第十一章

良禾赶到小野菊的房间时，那惟恐日子太过安宁的小东西被一群人围着正大吵大闹地攀上窗台去。良禾吓得心肝都要跳

出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把他拉下来。

小野菊立刻缠紧良禾，大哭道：“你为什么留我自己一个？”

良禾无奈地安抚他：“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呀，不做事我会挨骂，被扣工钱的。”

小野菊哽咽道：“我害怕只有自己一个。”他在京城里可是真正的无依无靠，既找不到皇甫君庆，又不能完全指望莫灯

，这么大的都城，却没有他的容身之所。孤独让他惊恐茫然。

良禾一边哄他一边让那些被小野菊折腾得头晕的可怜人离开。小野菊乖顺地贴在他胸前磨蹭，像一只最温顺的小动物。

“我去帮你叫那位公子来吧。”良禾抚摸小家伙丝绸一样的长发，因为他这毫无保留的信赖而感到心酸。

小野菊哼了一声，愤恨道：“不要他。”他这话说得很没底气，心里分明是希望有值得依稀的人在身边。

门轻轻一响，脸色不怎么好的莫灯沉声道：“我已经来了，你打算怎么办？”他之前在千里之外就感应到小野菊被困住

，但哥哥中了剧毒，正是最关键的时刻，他一时分身乏术。再急忙赶来的时候，小野菊已经在挨打，叫他暴怒得想要灭

城。

虽然后来把小家伙受伤的痛楚转嫁到自己身上，但那笨蛋才不会知道。莫灯暗暗咬牙，他绝不会让那个可恶的李公子好

过，他要让他生不如死。

小野菊不知道莫灯的思绪转了百遍，藏进良禾的怀里偷偷看莫灯，道：“你滚出去。”

莫灯手上又出现光，强大的吸力把小野菊带到他身边。小野菊反射性的又要挣扎并大骂，可一望过去，莫灯又露出那种

很伤心的表情，使他到了嘴边的骂都变成了一句疑惑而真挚的询问：“你怎么了？”

莫灯把那打不得骂不得的小混账纳入怀里，低声道：“我哥哥生了很重的病，我是迫不得已才离开你。”他生气小野菊

这样蠢钝，一顿饭就给别人骗了走，但始终不忍心：“以后不会了。”

小野菊不全相信他的话，也退让道：“你把我送回君庆那，我就不生你的气。”

莫灯恍若未闻，把小野菊放下地，道：“我还有事情，你暂且留在这里，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你安心等我回来。”他不

等小野菊表态，又对良禾道：“你一个人照顾他就够，多余的事情不用理会，他若少一根毫毛，我杀了你。”

良禾连声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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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禾开始了全责照顾小野菊的生涯，他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小家伙的名字，结果被告知了很奇怪的一个名字，叫“小野菊

”。

莫灯只出现过一次，这让小野菊十分气恼。每日都要花半个时辰以上的时间去骂莫灯一顿，要是累了便瘫在床上睡觉，

醒了再吃饭。他吃的用的全是上品，寻常小倌哪能这般享受。良禾不知道莫灯给了五娘多少银两，才换了小野菊这样安

逸，这样奢侈的生活。

小野菊让良禾去外面打听有没有人在找人的消息，良禾说除了一次官府来大规模搜索逃犯，暂时还没有任何寻人通告张

贴出来。城里有点紧张，别说找人，百姓都不会轻易在街上逗留太久。

小野菊在不安和对皇甫君庆的思念中变得更加焦躁，动不动就发脾气。有时候饭菜不合口味也会忽然扔掉碗筷扑到床上

去哭，只要别人稍微无礼，他立刻就会暴怒起来。良禾对他的无理取闹感到头疼，生气归生气，还是十分心疼这么反常

的小野菊，完全硬不起心教训他。

除了在反复的漫长的思念中忍受煎熬，小野菊束手无策，只能更加暴躁。良禾带他去醉春色的后院散步，小野菊的心情

似乎好了一点，快乐地奔跑，追逐蝴蝶蜻蜓，向鸟儿问好，在花丛里无忧无虑地打滚。

良禾在树下歇息，打算去给他拿茶水。院门后忽然传来惨叫，小野菊吓得跳起来，想也没想就循着声源找过去。那后面

就是调教新人用的小屋，良禾拦不住他，已经听到他没头没脑地在逞英雄：“你们做什么！快放开他！”

屋里正是新来的一个小男孩，被三个壮汉围住，不知在对他做什么，惨叫声不断。

小野菊上前推其中一个壮汉，被重重踢开。良禾赶紧去扶他，看他有没有受伤。那壮汉认识良禾，脾气没有立刻发作，

啐了一口道：“哪弄来的小娃娃，没事就滚，别妨碍老子开心。”

良禾道：“新来的小倌，五娘宝贝得紧，要是伤了，你们都不用活了。”

那壮汉哼了哼，道：“赶紧走。”

小野菊哪肯走，铁了心要锄强扶弱，怒道：“你们不能这样欺负人。”

良禾只是劝他了，心想要是这能让小野菊开心一点倒也不错，便道：“把这孩子给我吧，五娘那里等我去交代，这里有

点小钱，你们去喝点酒，听支小曲也好……”

壮汉们面面相觑，良禾已经把钱塞给他们，自己动手去抱那个男孩子。小野菊赶忙拉着他们，三人一起快快地回到房间

。小野菊浸湿帕子给男孩擦脸，良禾给他检查身上的伤。

那男孩子缓了缓，脸色好了些，对小野菊和良禾千恩万谢，跪在地上直磕头。小野菊扶了他几次，他都重新跪下，小野

菊便干脆拉他一起坐在地毯上。

“他们为什么欺负你？你也是被五娘用食物骗来的么？”

良禾在心里吐血，心道你以为个个都像你这么笨么。那男孩缓缓地摇头，脸色羞红道：“我姓夏名秋，今年十四，是京

城人氏。家中赤贫，因为父亲欠了债，所以把我卖到这里来。我既没有样貌也没有才华，管事的觉得我不能接好的客人

，就随便把我、把我给那些护院去……糟蹋。”

小野菊欢快道：“我有个朋友叫做洛秋，你也有个秋字，真好。”又想了想，随即道：“但他比你好，他有个父亲似的

好主子。”

夏秋快乐不起来，羞涩地笑了笑。小野菊握住他的手，诚恳道：“他们都是坏蛋，但是不怕，你在我这里他们不敢来为

难你。”他也被人“糟蹋”过，心里不知道多厌恶那些人。

夏秋受宠若惊地看着他，结巴道：“多、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夏秋愿意……为、为牛为马，任公子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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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菊要走一个新人的事很快传到何五娘的耳朵里，管事的说：“那小家伙一直都用最好的衣食供着，真是越来越大胆

了。”

何五娘道：“不知道那包下他的贵人是谁，出手这样阔绰，可不能轻易得罪了。但好好的一棵摇钱树，岂有放着不用之

理。”她摸了摸腕上的镯子，道：“再等几天，若那贵人还不来，就是他愿意我也让他去接客。”

管事的道：“那李公子之后确实有很多人指名要那小孩儿……”

何五娘眼中精光一闪，道：“跟那些公子说，两日后，新花魁一夜春宵竞投，价高者得。”

第十二章

何五娘很快把竞投会准备好，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有钱无处挥霍的公子哥儿，多亏了李公子宣传那个新来的小倌有多销

魂多妖娆，这一竞投会绝对是座无虚席。

傍晚时分，小野菊正在舒服地泡热水。夏秋搬椅子坐在浴桶旁边，一边津津有味地看良禾给他们带来的小人书，一边和

小野菊漫漫聊天。

小野菊趴在桶沿上，两条雪白的胳膊叠在一起垫在下巴下面，肩膀露出水面，沾了几瓣月季花的花瓣。见夏秋的注意力

不在他身上，便恶意地伸出湿漉漉的手去捏夏秋的脸，用里向两边扯。夏秋痛叫了一声，立刻用小人书砸小野菊。

“给我加点花瓣。”小野菊随手把书丢出去，在水下轻轻摆动双腿。

夏秋气恼地去拿了花篮，抓起花瓣洒了小野菊一头一脸。他现在和小野菊熟悉了，最初还把主仆关系分得清清楚楚，后

来被捉弄了几次，吓唬了几次，终于认清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子，不过是个小混蛋，而且小野菊也不需要他太尊

敬。

小野菊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把发冠摘下去，摇晃脑袋，花瓣顺着他散开的黑亮长发滑进水里。夏秋拿手把他的脸往两

边扯，小野菊自己按着鼻头往上提，嘿嘿地怪笑。夏秋被他逗得绷不住严肃的脸，笑道：“混蛋猪头。”

小野菊厚脸皮地抱住他的一条手臂，头发在水里浸湿，随着主人摇摆的时候撩动花瓣。夏秋叹了口气，像是要安慰自己

：“真是个混蛋。”

“今天晚上吃什么？哥哥也来么？”小野菊眨巴着水汪汪的眼。

夏秋道：“良禾哥哥大概是不来了，我刚才看见很多人在大堂忙上忙下，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野菊失望地啊了一声，悄悄潜进水里去，咕噜咕噜地吐气。他在这里可以信赖依靠的只有良禾和夏秋，真希望三个可

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但很快他就从水下浮起来，浸得湿润的睫毛根根分明，水汪汪的黑眼睛像一个波光粼粼的湖。夏秋

一看他眼里闪烁的贼光就知道他又在打坏主意。

小野菊道：“不知道有什么这样热闹，我们偷偷出去看好不好？”

夏秋当即摇头：“不行，要是出什么事了，良禾哥哥要剥我一层皮的。”

小野菊讨好道：“我晚上帮你捶背。”夏秋扭过头不理他，小野菊忙道：“糖豆子全部给你。”夏秋有点动心，但还是

不答话，小野菊咬咬牙，道：“晚上帮你弄一次。”

夏秋终于点头。小野菊被他占了大便宜，心里直骂夏秋奸诈，但依然是开心的，在浴桶里划来划去，哼着小曲。

“快起来吧，水都凉了。”夏秋拿布巾给小野菊擦干身上的水，又挑了桃红色的深衣给他换上。绣在领子上的荷花更衬

得他面若芙蓉，美妙可人。他在花妖里算是很不起眼的平庸品种，但在人类里面已经是少有的美丽少年。

浴桶才抬出去不久，又有人进来了。小野菊看他们个个手里都拿着东西，又是新衣服、新鞋子，又是脂粉盒，奇怪道：

“为什么又给我这些东西？我这里还有很多，不要了。”

领头的那个人道：“今晚的竞投会，你是主角，五娘吩咐下来，要为你梳妆打扮。”

夏秋惊道：“我们公子是给包下来的，不接别的客人。”

那人摇头表示不清楚，只道：“我不清楚，我们也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还请公子不要为难我们。”

小野菊偷偷扯了扯夏秋的衣服，问：“什么叫竞投会？”夏秋的脸色变得很差，他来这里几天了，也听人家说过竞投会

的事，但没想到被竞投的居然是小野菊。

“小秋？”小野菊提高了声音。

夏秋道：“会不会是弄错了，我们公子他……”

“不会错，你别为难我们，再耽搁下去就赶不上了。”那人推开夏秋，动手给小野菊擦头发，再梳成髻。有人拿脂粉给

小野菊妆扮，原本就粉嫩粉嫩的脸蛋更是红润得像三月的桃花，饱满的唇印了胭脂，犹如滴血。他本来就美丽，稍作修

饰便足以艳压全场。

小野菊尝了一点唇上的胭脂，有一点甜，不太好吃。夏秋还在和那些人探个究竟，小野菊又被脱下衣服，换上了另一套

更飘逸宽阔，像宫袍一样的华贵服饰。轻轻转身，衣袍下摆如同卷起千层浪，层层叠叠，高贵优雅。鞋子也是新的，绣

了一双鸳鸯，栩栩如生。

“好了，走吧，客人久候了。”

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小野菊就被推了出门。他不适应那长长的衣服，几次都被绊到。越往楼下有，就听见越热闹的人

声，走到通往大堂的那扇门，一撩开珠帘，眼前挤满了一堂的全是人。

“这就是我们今夜的主角儿！”何五娘一把拉过小野菊，把他推到人前。

小野菊不明所以地呆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心灵有些害怕，便悄悄地向后挪。何五娘在后面推着他的背，对台下的人

说：“奴家也不要诸位公子久等，美人儿的一夜春宵，起价是三千两银子……那么，竞价就开始吧。”

众人哗然，三千两的价钱即使是买下几个当红的小倌都绰绰有余，不知道是怎么生的妙人儿，值得何五娘开这样的价。

兴趣倍增的人立刻响应：“三千五百！”“四千！”“五千！”……

小野菊转过头去，害怕道：“五娘，你们又要我做什么？莫灯说包下我，你们不能为难我的。”

何五娘哼了哼，轻声道：“你吃穿都是最好的，还强抢了我一个新人，那位公子留下的钱早就不够了。”

小野菊委屈道：“等他回来我再让他给你钱，我不要给别人看，你让我回去好不好？”

何五娘冷笑：“好，过了今晚，我就让你好好歇息。”

小野菊脊背发凉，马上就想逃。旁边的护院不动声色地制住他，何五娘大声道：“呵呵，小美人已经迫不及待要回房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诸位。”

小野菊左右张望，夏秋和良禾都不在，正要哭，何五娘又低声对他说：“你若不肯听话，我就打死良禾跟夏秋。”

眼泪打了个转又被小野菊憋回去。护院把他带上楼，众人仍在热烈竞价。忽然听见有人大叫：“我出一万五千两。”

何五娘笑成了一朵花，问：“还有人要出更高的价吗？……恭喜这位公子！来人啊，快把公子请到楼上来。”

其他人又羡慕又妒忌地看着那个出价最高的人在小厮的簇拥下上楼，但无奈一万五千两一夜的春宵实在不值得，只好找

别的美人过夜了。

小野菊的心里只剩下“被糟蹋”这三个字，惊慌得一直哆嗦，君庆君庆，你在哪里，快点来救我。胡思乱想之时，一只

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野菊猛地回头，尖叫道：“秋哥哥？……王爷！”

第十三章

长贺要了顶楼包厢，安置好麻烦精小野菊和洛秋之后，自己从窗口无声无息地溜了出去。若不是知道他武功了得，几乎

以为他要自尽。

两个半大的孩子躺在地上又厚又松软的地毯上聊天。洛秋和长贺是今天下午才赶到京城，刚才匆匆吃了点饭菜，现在只

想好好睡一觉。主子不在，洛秋也懒得挪到侧间去睡，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觉。小野菊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都得不

到回应，转过去看的时候洛秋已经快沉到梦乡去了。

“秋哥哥，你别睡呀。”小野菊翻身趴在洛秋胸前，伸手去拨洛秋合下来的睫毛。

洛秋合着眼睛把那捣蛋鬼推下来，呢喃道：“我要累死了，你别闹我。”小野菊围着他团团转，怕会压着他，变成一个

小娃娃又重新扑到洛秋胸前。他不能带着身上的东西一起变化，此刻便是彻底的赤裸。洛秋抱住身上这个香喷喷的小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