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森林 下——朝月美姬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好遥远，路易士甩甩头，可是刚刚才达到高潮的东西，一受到刺激就在瞬间将他拉回了现实。那是一种已经不能用舒服和快感来形容的感觉了。
“请……请放了我……请你……荷顿先生……”
路易士颤动着身子，泪眼婆娑。
这个男人是爱德华·荷顿，洁拉尔的父亲。喜欢利用闲暇时间从事运动的爱德华，虽然已经过了五十岁，但健壮的身躯却没有一丝丝的老态。他扬言自己是第一次拥抱男孩子，可是或许是打从年轻时就花名在外吧?他三两下的工夫就让路易士声泪俱下了。
在艾尔佛烈德和洁拉尔结婚前来到洛灵顿拜访的爱德华为路易士的美貌所惊，向艾尔佛烈德要求与路易土过一夜。从此，爱德华就经常到洛灵顿来侵犯路易士。
“啊，不要!"
路易士每感的部位被爱得华毫不客气地挑弄着，不禁发出叫声，在爱德华的膝盖上跃动着。
“怎么不要?你瞧你把我抱得像要撕裂我一样，这不就证明你很快乐吗?”
爱德华挑弄的手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请……请放过我……请……原谅……”
路易士唯一的感觉就是痛。为了忍住痛，他在身体里注进了力道，那绝对不是一种快感。
然而，痛苦很快就被快感取代了。
“请原谅……原谅……”
路易士念诵咒文似地低语着，呼吸慢慢地紊乱了，最后终于两脚缠住了爱德华的腰。爱德花仿佛早就等着路易士似地，就着抱住路易士的姿势，将路易士压到床上去。
“我还不会输给那些年轻人的，我会让你尝尝直上天堂的滋味。今天晚上你想上几次天堂啊?”
爱德华很愉快似地说着，慢慢地将腰一抬，一口气往前突进。路易士发出不知是欢喜还是痛苦的惨叫声。这是一次又一次的苦难的开始。
在同一个时候，艾尔佛烈德正在洁拉尔的床上伸长了腿，倒着酒。
“父亲又来了呀?”
洁拉尔坐在床边，一边用梳子梳着头，一边用惊愕的语气问道。
夜深时分回到洛灵顿的洁拉尔，从管家那边听到了这个消息。
“一个人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到底有什么了玩的?不可能是在为我担心吧?"
洁拉尔从小就我行我素，她的父母也从不多加干涉。尤其是父亲爱德华一直忙着和朋友交际以及在外寻花问柳，根本就很少回家。
这样的父亲怎么可能因为担心女儿结婚之后的生活而特地前来一探究竟?
“喂，艾尔佛，我父亲真的在客房捶觉吗?我不相信我那个经常彻夜冶游的父亲会在这个时候就上床睡觉。难不成他抢了这附近农家的女孩?”
艾尔佛烈德笑着把喝光了酒的杯子递给洁拉尔。
“你父亲大概是累了吧?他是为了享受一下宁静的生活才来的。没有女人进出啦!”
“我不相信，我父亲哪懂什么叫累?”
洁拉尔在艾尔佛烈德的杯子里倒子酒，也将自己的杯子斟满，喝了一口酒之后继续说道：
“我结婚的时候母亲还对我发牢骚，说我父亲大概又跟哪个女人勾搭上了。这种事情已经多得难以计数了，我母亲从他的态度就可以马上看出来了。”
“可是，她也没有确认过，不是吗?"
“我母亲说我父亲是一个没办法一个人睡觉的人。只有在求爱的过程中，他才会晚上一个人睡觉。”
“这怎么说呢?他说要独处，所以对他下午之后的行动我就不了解了。”
洁拉尔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真希望他不要在洛灵顿的领地里搞什么恋情。我父亲那种人，想要什么就非到手不可。回想起来，我从结婚到现在的二个月中，他总是往这儿跑。希望他赶快死心，如果连力气和金钱都耗光了的话……。光想就让我感到害怕。我这个做女儿的可是领主夫人耶，而且也会造成你的困扰。”
“你太多虑了，令尊只是想轻松一下而已。”
艾尔佛烈德一口气喝光了酒，伸手把杯放倒桌面上。
“睡觉吧!你也累了吧?”
说完，艾尔佛烈德就躺了下来。洁拉尔有点不满似地歪了歪嘴角，可是看到艾尔佛烈德已经闭上了眼睛，只好轻轻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然后，她熄掉房间里的灯火，钻进艾尔佛烈德的身边。
疲累已极而睡着了的路易士在爱德华起床前睁开了眼睛，可是却没办法翻身起床。
“你继续睡。”
爱德华也了解状况，在路易士脸上亲了一下就下床去了。路易士又闭上了眼睛。
他可以听到雨声。一想到今天不能出去散步就让他感到悲哀。虽然一整天里有大半的时间都跟艾尔佛烈德在一起，但是路易士还是最喜欢散步的那段时间。对路易士来说，现在雨水变成了他的敌人了。
——希望雨中午会停……
路易士心里想着。
英格兰的天气多变化，常常上午大晴天，一到下午就飘起雨来，到了傍晚却又出太阳，这样的天气变化并不稀奇。
——一定会停的，为我而停——
路易士在心中祈祷着，但是深度的疲劳让他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第二次让路易士醒过来的是嘈杂的人声。他听出是艾尔佛烈德的声音，因此整个人马上都清醒了过来。
连接寝室和起居室的门是洞开着的，因此路易士可清楚地听到艾尔佛烈德那不常有的充满惊愕之情的声音。
“您说什么?您……想要路易士?”
躺在床上的路易士顿时僵住了。他听到了爱德华的笑声。
“你应该很清楚嘛!我这把年纪了，从来没有想过要搞什么同性恋，可是路易士实在让我着迷。不过，路易士是汤姆士的孩子，如果只把他当爱人看，那太对不起汤姆士了。将来我会把财产分给他，让他跟家世良好的千金小姐结婚，我会帮他办理认养手续。”
“可是……岳父大人经有几个儿子了，把路易士认领去当养子未免太不自然了吧?你也看得出来，路易士长得就像个少女一样。就算以认领养为名目，也瞒不过别人的眼睛的。”
“我并不想掩人耳目。我倒想让大家开开眼界，我想，大家一定都很后悔的。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当汤姆士得到梅亚莉的爱时，所有的朋友有多羡慕他。梅亚莉真是那么地美丽而惹人怜爱。她当汤姆士的侍女时才十五岁，是一个娇嫩欲滴的少女。每次大家到洛灵顿来时，总想说服梅亚莉。可是，梅亚莉却把初恋献给了汤姆士，像少女谈恋爱一般地盲目而热情。路易士跟当时的梅亚莉简直是一模一样。而他身为男儿身根本就不是个问题。那些为梅亚莉痴狂的朋友看到路易士，一定会捶胸顿足，懊恼不已。”
爱德华的一言一语好像当着路易土的面说出来一样清楚地传进路易士耳里。路易士浑身打着颤。
——我……是老主人的孩子?妈妈……爱老主人?
路易士紧紧地闭上眼睛摇着头。
——骗人的!我是妈妈跟某个人相爱而生下来的孩子。我怎么会是跟艾尔佛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骗人!我听错了。嗯，我一定是还在做梦——
路易士急急地否定自己的听觉，这时爱德华的声音又响起。
“你不是也因为不知道如何处理路易士而感到棘手吗?艾尔佛烈德。他是汤姆士唯一的爱人所生下来的孩子，让他当一辈子的下人就太对不起你父亲了。可是，现在你又不能对外宣称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虽然这件事大家早已经知道了。所以，如果我认领路易士为养子，你就不用觉得愧对你父亲了。我答应保障路易士的将来，我会留给他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的财物。我以我的名誉发誓。就让我认领路易士吧!”
路易士不能呼吸了。爱德华的声音、爱德华的话在他脑海里砰砰作响。他的心跳加速，心脏好像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一样。
“说的是……或许这样对路易士比较好，总比一直留在洛灵顿要好……”
听到艾尔佛烈德那熟悉的低沉声音时，路易士从床上跳了起来。
路易士跌跌撞撞地从床上滚落时依然全身赤裸。
“不要!艾尔佛!不要!不要把我赶到别的地方去!”
路易士一边叫着，一边摇摇晃晃地闯进起居室，和脸上尽是惊愕色彩的艾尔佛烈德目光相交。路易士扑到艾尔佛烈德脚边。
“求求你，艾尔佛，不要把我赶走!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不想到别的地方去!"
路易士紧抓着艾尔佛烈德的脚乞求着。
“求求你，艾尔佛，我爱你，我好爱你!让我留在你身边。”
原本僵在当场的艾尔佛烈德顿时清醒了过来，冷冷地推开路易士的手。
“你都听到了?你是父亲的儿子，是我的弟弟!”
路易士倒在厚厚的绒毯上，抬头看着艾尔佛烈德大叫。
“我不管!我喜欢艾尔佛!我要留在你身边!”
可是，艾尔佛烈德却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荷顿公爵甚至愿意认领你当养子，你就满心感激地接受吧!”
顿时路易士的眼前一片黑暗。
“你喜欢被男人拥抱，这件事正好合你心意。你不是一直努力想获得宠爱吗?”
艾尔佛烈德的字字句句都像刀子一般刺进路易士的心坎里。
路易士抬起头来猛烈地摇头。
“不要!不要!我要留在艾尔佛身边!我不要别的地方去!我死也不去!”
路易士扯开喉咙大叫，然后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路易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爱德华惊得瞪大了眼睛，然而，当路易士飞奔而去之后，他也冷静了下来，用险峻的目光看着艾尔佛烈德。
“原来路易士爱你啊!真是难以想像。所以，当我跟你要路易士时，你才想把他交给我，是吗?”
艾尔佛烈德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一个定点，拳头打着颤,嘴巴紧紧地闭着。爱德华嘴角浮地一抹笑意。
“被同父异母的弟弟爱慕确实是一种困扰。你放心吧!路易士就由我来认领了。你不用担心，他很快就会把你忘记的，他的身体将会完全属于我，我会好好宠爱他，让他再也无法爱你。你就跟洁拉尔好好过幸福的日子吧!”
艾尔佛烈德僵硬地行礼致意，一句话都没说就走向房门。爱德华带着尖锐的视线目送他离去。

第十三章

当艾尔佛烈德踩着蹒跚的步伐走进自己的房间，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之上后，洁拉尔满脸不悦地出现在他面前。
“艾尔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路易士全身赤裸着从屋子里跑了出去，底下的人闹成一片。”
艾尔佛烈德两手捂着脸。
“艾尔佛！”
洁拉尔大吼一声，用力拉开艾尔佛烈德的手。
“发生什么事了?路易士一丝不挂冲下楼，穿过大厅，跑到大雨中了。路易士有裸睡的习惯吗?你昨天晚上是在我床上睡觉的，是早上回房后才把路易士的衣服脱光的吗?或者，你叫醒有裸睡习惯的路易士，对他讲了什么让他没命奔逃的事情?你到底说了什么话?”
或许是为了先让自己镇定下来吧?洁拉尔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道。艾尔佛烈德摇摇头，扭曲着脸，紧紧地抱住洁拉尔。
“我说要把路易士送给你父亲，路易士听到了之后就跑走了。”
“我父亲……”
洁拉尔皱起眉头，随即听出了艾尔佛烈德话中的意思，一把推开艾尔佛烈德。
“你的意思是说，我父亲到洛灵顿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路易士?父亲晚上的性伴侣就是路易士?”
艾尔佛烈德只是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是这样的吗?艾尔佛?你老实告诉我!我父亲是为了抱路易士而来的?昨天晚上，路易土在我父亲的床上?这三个月来……你一直让我父亲抱路易士?”
艾尔佛烈德痛苦地对着狂吼的洁拉尔点点头。还来不及反应，艾尔佛烈德就吃了洁拉尔一个巴掌。
“你这个混蛋……你明明知道路易士对你的感觉，他爱你呀!他就是爱你，才会回来的，可是你竟然……”
艾尔佛烈德转开脸去。洁拉尔又用力甩了他一个耳光。大概是两个耳光还不足以泄恨吧?洁拉尔握着拳头，不停地打颤。
“去找他!马上去找路易士!他可是一丝不挂地跑出去的呀!
在这么大的雨中……。去找他……把他带回来!”
泪水从洁拉尔的眼睛里流出来。
“可是……我对你父亲说……我要把路易士给他……”
艾尔佛烈德痛苦地抱着头说道，洁拉尔抓住他的肩膀，仿佛要压抑自己的激动情绪似地压低了声音说：
“我父亲那边我会去说。路易士是我的财产，我是洛灵顿的女主人。路易士是我的!我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听着，没有人任何人可以要走他。我绝对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所以，你现在马上去找他，把我的路易士给平安地带回来。将他抱在你怀里，把他带回来。艾尔佛，你听清楚了没有?”
艾尔佛烈德泫然欲泣地回头看洁拉尔，洁拉尔叹着气，轻轻地瞪着艾尔佛烈德。
“你真是傻呀!我不知道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决定让我父亲侵犯路易士，可是，一旦被我父亲那种人咬上就很麻烦了。只要他想要的，一定会想办法得到手的。所以我母亲最后也死了心了，他那种人不是你可以对付的。”
“洁拉尔，我……”
“借口以后再说，我也要找机会好好地数落你一顿。父亲那边就交给我，你马上去找路易士。你听到了没有?你要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回来。如果你没有紧紧地抱着他回来，我不会让你进门的。如果听清楚了我的话就马上去!”
把艾尔佛烈德赶出房间的洁拉尔用力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开这种玩笑。竟然是我的父亲?艾尔佛脑袋有问题呀?父亲也真够瞧的，老是跟女人扯个没完没了，现在一大把年纪了，竟然又开始对男人产生兴趣，而且对象还是路易士?
真希望他懂得节制一点。父亲有这样拈花惹草的性格已经让母亲都死了心，而现在又对年轻的男人情有独钟，真是叫人难以忍受，偏偏还看上了路易士。这种事我绝对不能接受——
洁拉尔抬起头，打开房门，代替艾尔佛烈德去和父亲作战。

跑出宅邸的路易士蹲踞在森林中那块小空地上。平常总是会抚慰路易土心灵的花儿们，被雨水打得低垂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横跨舂夏雨季的沁人鼻息的甜美花香也只剩下一丝丝味道。而从天而降的雨水更是毫不留情地将这仅剩的一点点味道都给冲散了。
“艾尔佛……”
路易士喃喃念着，紧紧地抱住全身裸露的自己。泪水不停地溢出来，然后随着雨水流下。
“不要，艾尔佛……我不要离开你。”
路易士泣不成声地祈求着。他的嘴唇颤抖着，牙都合不拢了，身体也抖得他自己都可以明显感觉出来。
英格兰的夏天里也鲜少有让人觉得闷热的日子。而正值秋意渐浓的这个时期，光着身子任雨水浇打更不是一件聪明的事情。
“妈妈……求求您，救救我……，我要待在艾尔佛身边，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让我留在艾尔佛的身边……。求求您，妈妈，救救我……。如果我能留在艾尔佛的身边……我情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