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物语（三）——夜之蔓

“这台钢琴是我爸爸的……”抚摸着琴身，凌宸悠悠的开口。略带沙哑的都声音在空中轻颤，幽蓝如海的眼眸尤如深不见底的黑潭。

这次凌宸主动提及自己的家人，易天昕内心很不安。他很奇怪为什么钢琴不留在家里而是在这个地方。回想起那偌大的别墅里既没有照片也没有凌宸最爱的钢琴，在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根本算不上一个完整的“家”。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爸爸是钢琴家，可这台钢琴为什么会在这里？”无论是钢琴本身还是保留完好的表面都能看出这台钢琴有经常用，特别是琴键上有些地方很光亮。

凌宸没有正面回应易天昕的问题而是像讲述故事一样，缓缓的开口。“记得很小的时候，爸爸就经常把我放在他的膝盖上教我弹钢琴，而妈妈刚在旁边温柔的笑着看着我们。那时候无论多忙，他都会在我临睡前给我弹一首摇篮曲。每当听到温柔如流水的声音，我的心里就很温暖。可是……”

坐在钢琴前，凌宸轻扶着上面每个钢琴键，仿佛那样就能回到小时候的自己。

“可是……？”讲到可是后，凌宸就停了下来，易天昕轻喃着。

起身，凌宸走向那屋子里装满乐谱的柜子里，里面全是各国钢琴大师的呕心沥作。从乐谱的翻阅程度的破损和粘补来看，每一本乐谱也充满了凌宸爸爸对钢琴的热爱。如此热爱钢琴的人，有机会的话他真的好想见他一面。

纤长的手指在乐谱间来回，凝重的表情在看到那本古老泛黄得很厉害的乐谱时嘴角上不自觉的上扬。

这本正是易天昕第一次来这里无意中看到的德彪西《月光》乐谱的手抄本，这本乐谱不仅珍贵，至今完好的保存突出了主人对他的喜爱之情。

拿着这本乐谱，凌宸小心翼翼的翻开。

“这本乐谱是爸爸最喜欢的……每次来这里都会看看。”凌宸悠悠的开口说道。

易天昕记得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是一个贵气优雅的女士和两个笑得天真可爱的小孩。

抽出那张照片，凌宸喃喃自语。“没想到还在？”

“这照片上的人是……？”看着那张泛黄照片中的女士，易天昕猜想也许是凌宸的母亲。

“这是枫的母亲，也就是我的阿姨。我记得当时我只有六岁，枫是五岁。”指着照片上的两个小孩凌宸给易天昕说着那一个是自己，那一个是枫。看到这张照片易天昕也终于明白运动会那次为什么凌枫会看到这张照片后对他发怒了。

但奇怪的时，那个地方怎么也会有这张照片呢？

“那时候枫谁也不理，跟谁也不说话。也难怪……虽然那时候年纪小，但我还记得当时阿姨带着枫来求爷爷收留他们，可固执的爷爷根本不打算留下他们。最后，还是爸爸跟阿姨求的情爷爷才勉强同意让枫认祖归宗，但……条件就是枫必需姓凌……”提到凌爷爷，凌宸的眼里对他是全然的冷漠。

面对凌宸这样的话，易天昕真不知道应该作什么回答，凌宸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对爷爷的冷漠和人情淡薄有着如此深刻的记忆，可想而知……当时是多么的令人心痛的画面。

小小的心灵在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在外公面前肯求、哭泣，而严穆的爷爷却无动于衷。在对自己的亲人面前都如此，那就更别提是外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易天昕心莫明的揪紧想起那颗“愿望珠”还有在校长室跟凌爷爷说的话。……难道……这一切……

翻看着珍贵的手抄本乐谱的凌宸并没有发现易天昕脸上异样的表情。

“对了，你跟我分开时也是六岁，那时候我哭闹着拉着怎么也肯放你走。现在想起来真的很丢脸……”易天昕也想小时候和凌宸分开的时候，自己哭得浠沥哗啦死皮赖脸不肯让他走。“第一年我还有收到你给我寄的信，可后来为什么……？”

突然，凌宸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比寒冬还要冰冷，深邃如海的幽蓝眼眸里充满着淡漠与忧伤，漠然的令人害怕，冰冽的压迫感充斥着整个身体。

良久，凌宸还着凝重的表情对易天昕说道。“今天，我会告诉你有关我的一切，天昕……你会听的……是吗？”

“嗯……”易天昕坚定的点点头。

看着那台黑色钢琴，时空仿佛拉回了到了凌宸爸爸的那个年代。

在那时，凌家就已经很有成就了，凌宸的爸爸也是作为下一代继承人培养。可偏偏爱好音乐的凌爸爸对经商类完全不感兴趣。

凌爷爷为了让凌爸爸能如他期望的那样将来继承家业，并送他出国留学。凌爸爸就是在出国留学的那段时间里偷偷学了钢琴，并考取的钢琴家的资格。也因此认识了凌妈妈，两个人的邂逅也是在一场德彪西的钢琴演奏会上。两个人很投缘，同样也对音乐很热爱，很快，他们便确认了恋爱关系。

后来这事被凌爷爷知道了大发雷霆，不仅让凌爸爸放弃凌妈妈，也要他放弃最钟爱的钢琴。凌爸爸受不了爷爷的逼迫就跟凌妈妈私奔了。

两个私奔没多久就被凌爷爷找到，凌爷爷说什么也要把凌爸爸带回去。但凌爸爸舍不得凌妈妈就求爷爷看在凌妈妈怀着凌宸的份上，让凌妈妈跟他一起回去。

可凌爷爷说什么也不肯，最后承认并同意凌妈妈时开出一个条件就是：凌爸爸必需放弃钢琴，接管公司，否则凌爷爷就不认凌妈妈这个儿媳妇。就这样，凌爸爸为了凌妈妈放弃了钢琴，但平时累的时候和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弹。

所以当得知自己的女儿也走上凌爸爸老路的时候，凌爷爷非常生气以至于后来根本不想认这个女儿以及外孙。

站在凌爷爷角度是能理解他，要撑起这个大的公司也实属不易，但是易天昕怎么也接受不了，凌爷爷为什么要对凌宸他们这么残忍。就算他把自己的儿孙留在了身边，他们也不会快乐，更会在心里记恨他。

“那……那后来呢？”讲到这里，凌宸声音暗哑颤抖。

爷爷对自己的苛刻是来自于父亲，他不想自己有一天走父亲一样的路。可是……爷爷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他，非要让它接管家业呢。

“后来……后来，公司里出现了危机，我爸爸和妈妈忙着处理，整天都加班到很晚。终于等到他们解决了，在回家的途中……出车祸，当场就……”一想到爸爸妈妈躺在医院冰冷的床上，凌宸整个身体颤抖得十分厉害，他不愿回想那段痛苦的回忆。

“要不是爷爷总逼着爸爸，爸爸和妈妈也不会……，枫也不会……。天昕……我怕……我怕有一天，爷爷也会这样对你……你知道吗？我……”

易天昕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得如婴儿般的凌宸，外表冷漠的他不愿意和身边的人有太大的关联，是因为他害怕有一天面对分离。如果注定要分离，他宁可不要拥有。

凌宸痛苦的表情令易天昕很心痛，他上前抱住身心都倍受煎熬的人。用平身最坚定语气。“不会的——我们一定会脱服爷爷，不论怎么样我们都会像现在一样，为了理想，为了音乐在一起，就算爷爷赶我，我也不走——”

凌宸没有说话，只怔怔的看着易天昕。忧伤的幽蓝如海眸子渐渐温和，眼底里充满了暖意。他相信易天昕！他也相信自己！不管什么样的暴风雨也冲不散他们。

他们会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被凌宸灼热的目光看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易天昕眨巴着眼睛轻声问。“我是不是太厚脸皮了？”

移开视线，凌宸把乐谱放在钢琴上，转头一本正经的回答易天昕的问题。“嗯。的确很厚脸皮。”

“哎……你怎么这样，我可是为了……唔……”

反驳着的易天昕因凌宸的一句话羞愤，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凌宸放大的英俊面容给拦住，接着堵住了他的嘴，温柔的浅吻如珍爱宝物般轻柔触碰。

只蜻蜓点水般的浅吻后，凌宸恢复了以往的表情，幽蓝的眼眸里写满了温情。

“每次都这样——”易天昕小声的嘀咕，每次都搞突然袭击，他的心病可受不了。“下次吻之前可不可以先告诉我啊——至少让我也有点心里准备，每次都搞突然袭击……”

“那有接吻的时候还问的，你懂不懂什么是情调啊——”

“什么啊……，说得我好像土鳖一样。”

“你本来就是……而且还是一只又笨又爱瞎操心的土鳖，哈哈……”

“凌宸——”气得易天昕伸手上前直接掐住凌宸的脖子。“你再说，你再说我就掐断你的脖子——”

“好了，好了，我认输行了吧。”凌宸笑着投降，“我们一起来弹吧——”

握住易天昕的手拉过来放在钢琴上，凌宸和易天昕两双手在黑白的钢琴键欢快的舞动，跳动的音符从他们的指尖溢出，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的约定，婉转的优雅的音乐如一缕缕薄如纱的绸段将他们两个人紧紧的缠在一起。边弹边传心意的两人沉浸在无限的音乐之中。

他们坚定的信仰一定能胜过一切……

第142话「初夜1」

在凌宸的讲述下易天昕终于理解了他们家人的关系。凌宸会变得如此冷漠是在他父母车祸去世之后，心里还一直对爷爷的恨才会令他对别人都冷酷，甚至无情的地步。

能让凌宸渐渐的走出内心的阴影，易天昕感到很高兴……至少让他认识到自己对凌宸来说很重要。

可是……

可是……现在的情况，他很难解释！

战战兢兢僵站着的易天昕直勾勾的看着对面正在脱衣服的凌宸。妈啊——接下来真的要……要“那个”吗？可是……可是……总觉得快羞愧而死了。

凌宸只不过是脱个衣服而已，为什么易天昕却像个少女怀春的直盯着凌宸不放，还觉得他看起来特别的勾魂、性感！妈妈啊——他真是没救了！易天昕自我唾弃的骂道：易天昕是堂堂男子汉别一副少女怀春样，脑袋里都装些什么，他有的你也有！不要看！不要看！

愈是强行压制自己，眼就愈往凌宸身上瞄。这还是头一次大白天看到凌宸在他面前脱衣服，脱下一件，易天昕心跳就越来越快，连解自己衣服的手都抖得厉害。解了大半天，连一个扭扣都没有解开。

被对面的小白兔一直用色色的眼光看的凌宸也跟着觉得不自在起来，心跳也不规律的燥动起来。这不可不能怪他，是易天昕主动提出来的……咳咳……虽然当时以为是自己的幻听，但是看到易天昕那羞红得宛如粉红苹果脸蛋，凌宸就确定不是自己会错意。

即惊又喜的凌宸当然是不会错过这么难得的机会，狐狸这下可以一次性“吃”个够了。

脱掉外衣后，凌宸转身看到易天昕慢悠悠的解着自己的衣服，半天连一个扭扣也没解开，这未免也太没诚意了，难道……难道笨兔子一下聪明了，开始反悔起来。

这可不行，到手的美味怎么能轻易的放手！

“……搞什么鬼，你故意的吧，我都脱了一大件了，你连一个扭扣都没有解开。是不是……在想什么色情的画面。”凌宸只是开玩笑的说了一句，目的是让别扭的易天昕赶紧脱完衣服。

那曾想易天昕听到这话，原本羞红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和脖子。

紧张的易天昕以为自己的心思被凌宸看穿，羞得连脖子都红完了，解着衣服的手僵在扭扣位置一动也不动。

糟了，糟了，凌宸不会把他定义成色狼吧！每次他都骂凌宸是色狐狸，这次自己倒成了色兔子。

看到易天昕的反应，凌宸忍不住轻笑出声。“……呵呵。”

“你……你笑……什么！？”凌宸的轻笑声传到易天昕的耳里听起来很像讽刺，很刺耳。

是他厚脸皮提出来的，但也用不着这样讥笑他吧。天知道他是搭错了那根神经不小心看到别人说最好的安慰方法就是用身体。要知道这可是易天昕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口，当时连自己都不相信会说出那么不知羞耻的话。虽然用不知羞耻这个词太自嘲了，但易天昕是真真正正的想把自己的身心都完完全全的交给凌宸。

笑声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在否定他这个人的存在一样。

收紧手中的力，紧握着衣服，易天昕觉得心像被针刺般难受。转身向门的方向走去……

“喂，你去那里？”凌宸眼疾手快拉住要转身离开的易天昕，面向自己。“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现在反悔已经晚了。”

说话间，凌宸将易天昕扔到了床上，欺身上来。英俊的面容能迷人众生，嘴角勾勒的优美弧线正表现出他愉快的心情。

“咦？”背靠着软绵绵的床，面前是一张放大的俊逸脸庞。

“咦什么咦，我是不会给你反悔机会的……看你脱衣服那慢吞吞样，还是我帮你吧。”带着邪笑的凌宸说着就付手在易天昕的衣服上开始了脱衣服的动作。就他那迅速，等到明天天亮衣服还好好的呆在他身上。还不如自己来得更快更顺手，顺便还可以提前尝下味道。

“等……等一下！”凌宸脱的速度快得连易天昕思考的机会都没有，眼见衣服一下子就不见一件。而凌宸的手正迅速的摸着里面那件。

想起来易天昕才惊觉，他把自己设定成了女性角色，也就是说，他是在“下面”的那一个。漫画上有写承受方会感觉到快感，可贴吧上小受所说的又不一样，尤其是第一次的人会很痛。

虽然易天昕提出来XXOO也就不会怕什么痛啦！但是……但是让别人脱衣服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等……？到底要不要做——搞得像是我在QJ你一样。”凌宸佯装生气的对易天昕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我也没差。”

“我……我又没说不做，只是……”见凌宸生气，易天昕连忙解释。

“只是……只是什么？”

就连易天昕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别扭的小女生，紧咬下唇像在做什么大解决般一副壮志凌云抬起头。“我自己脱——”

于是三下五除二脱掉了外衣，皮肤突然接触到干冷的空气瞬间令易天昕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虽已春季，但空气中还是有些清冷。

看着易天昕大义凛然的把衣服脱掉后，双手抱着身体打了个冷颤，凌宸真想捧腹大笑。事实上他真这么做了。“噗……哈哈……天昕，你真是……太……太可爱了。”

“绝对是个破坏情调的高手——”

对于这个称赞易天昕可不怎么乐意，他怎么破坏气氛了，要是你脱掉也会跟他一样。“你什么意思——老说我破坏情调，你这样大笑才煞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