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物语（三）——夜之蔓

“这我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程然的情况。”虽然夏蒙蒙目睹过程然释放大量外激素的情况，然而现在处于昏迷状态下的程然是什么模样谁也不知道。

由于释放了大量的外激素，此时的程然处于轻度昏迷状态。长长的睫毛覆盖着乌黑的眼珠，没有了眼镜的遮挡，程然也算是一个可爱的美少年。斑驳的树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投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勾勒着他瘦小的身躯，泛些金灿灿的光晕，恍若来自天堂的使者般圣洁而美丽。

这样的程然是魅惑的……却又迷人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不要看——”一双温暖的手挡在易天昕迷离的眼睛。

当易天昕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沉浸入程然并走近。

他恍恍惚惚的回头。“凌……凌宸？”

第158话「就是你」

“不要看……”一双带着温暖的手覆盖在易天昕的迷离的双眼前，幻彩的世界一下子变得黑暗，混钝的脑子也清醒过来。

易天昕的手覆在凌宸的手上，慢慢的拉下，易天昕回头看到凌宸焦急而惊慌的深蓝色眼眸。

“凌……凌宸？”易天昕为自己一时的迷惑而感到很无措，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关心程然而已，却被他奇特的味道所蛊惑，试想那些直视程然的人又会是怎样的遭遇。

“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然然在这种状态下很不稳定，就连接近他的子煜也很难控制，不要总因为好奇心而不顾后果，这样很危险。”知道易天昕并非好事才去看程然，而是出于关心，但凌宸还是很担心。

作事很严厉的凌宸，对易天昕的事却总是很温柔，易天昕听到凌宸的话，心里仿佛开出花似的笑了。这就是所谓的心花怒放吧，易天昕如是想。

可满心担忧的凌宸在看到易天昕的笑容后，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

“还笑，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略带责备语气的凌宸怒瞪着怀中的人。

心里带着高兴的易天昕也不忘给狐狸一颗定心丸。“我知道啦，不会再看然然的眼睛了。咦？你的衣服怎么变成了这样？”这时，易天昕才看到凌宸出门前完好的衣服变得十分的不堪，外套不易而飞，而衬衣上的纽扣也被拉扯得所剩无几，古铜色的肌肤敞露在外。

凌宸的脸部抽搐了几下，松开易天昕没有作回答把脸撇向周昀和施明煊的方向。

疑惑的易天昕顺着凌宸所看的方向看去，周昀和施明煊也好不到那儿去，身上的衣服也歪七竖八的耷拉在身上，和之前的光鲜相比，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你们这是……？”他们三人一副像被打劫的模样令易天昕等人更为好奇。

“昀，你不是断后吗，怎么搞得像被打劫了一样。”据齐小繁所知一向一丝不苟的周昀可从来没有你今天这么狼狈过。而且……就算有人真的打劫周昀，那也未必能得手。因为就周昀那脾气发作起来，比起凌宸有过无之及。

齐小繁的话让周昀作了凌宸一样的动作。

夏蒙蒙帮坐在长椅上的施明煊作了简单的整理，看起来似乎比凌宸和周昀好那么一些。他悻悻的接下齐小繁的问话，嘴里极其厌恶的大声说道。“打劫！这比打劫更夸张，我们三个人差点就葬身人肉阵里。今天我算是领教了‘女人是老虎’这句话的深意！哼，要不是我们三个人利索，恐怕到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

听施明煊这话里的意思，易天昕知道了原因。

肯定是那些恢复了理智的女生，在程然身上无果又转而投向了他们。他们为了拖延更多的时间给程然，就牺牲了自己。

“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招惹女生了。”施明煊最后很有感触的总结。

“昀，你也被女生抢了？啊，有没有那里被摸到，那些女生怎么这么不自重，亏我还担心她们会被你们怎么样，不行，我要去找她们说清楚。”看着周昀全身上下的衣服都不成形了，齐小繁就能想像到那场面。自己都没有摸过的周昀也不知道被她们摸了多少，想到这些，齐小繁把以前对他好的女生都统统归入了危险名单中。

一般人应该关心的不是被摸吧，再说了身为一个男生，被女生摸不是自己占便宜吗，为什么听齐小繁的语气像是周昀吃了多大亏似的。

“回来——，我们好不容易甩掉她们，你还想把她们招惹回来？”虽说周昀很嫌恶被那些女生摸来摸去，但因为这个可以换来齐小繁的小醋意，倒令他很开心。

“我……”

“这些没影的事就不要管了，还是看看然然怎么样了。子煜，然然醒了吗？”稍作整理，凌宸看向躺在长椅上程然问顾子煜。

“凌宸——”见凌宸要上前，易天昕条件反射的拉住他。他怕凌宸会像自己一样身不由已的被程然所散发出来的外激素所迷惑。

“味道淡了许多，这说明然然已经平静了下来。不会有问题的。”看出易天昕所担心的问题，凌宸轻柔他的头秀以示安慰。

顾子煜面色凝重，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的看着昏睡中的程然。仿佛他漏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这次比以往释放得都要多，体力也消耗不少。我也不确定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你们还是不要太接近，以免……”

“唔……”程然纤长的睫毛随着眼珠颤动着，嘴里轻吟。

“然然……然然……”程然轻微的动作都牵动着顾子煜的心弦，他不知道程然醒过来后会是什么反应，他不想让程然再次受到伤害。

天生带着奇特的身体也不是程然的错。

迷糊中，程然听到顾子煜焦急的呼喊声，他想睁开眼却很沉重，疲惫的身体仿如铅球般往下坠，身体里的能量像被掏空，浑身乏力。

他这是怎么了？记忆中自己第一次会这样，是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同学们顽皮的拿掉他们的眼镜后，都着迷的围着他，黑压压的人令他害怕极了，他想逃却被人禁锢住，任由他们对自己的身体予给予求。

等醒来后身体比任何时候都要累，从那之后，同学们都远离他，觉得他是怪物。

是啊，正常人都不会有这样的体质吧。至到他见到他自己一样拥有一样体质的程瑾时，程然才从心里觉得自己不是孤单一人。

虽然堂哥会很温柔的对他，但是，他们始终不可能一直在一起。每当面对那些对他示好的同学，程然都会自动的远离。

然而，顾子煜却是一个不管他怎么样对待，都会跟会陪他说话，把他当作朋友以及重视的人对待，这让程然从心底里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程然在内心里祈祷他们之间的友谊一直长存下去，不要发现他藏在内心自卑的秘密。事事总是那么难以预料，在一次活动中程然又遭遇了小学时同样的对待，他以为顾子煜在看到那样的他以后，会像别人一样远离他，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

当程然内心恐慌的时候，顾子煜不但没有远离他，反正成了他的保护者。从那刻起在程然的心里就烙下了深深的印记，也许顾子煜不会记得，但在程然的心底早已把他当成了最特别的人。

所以……这次，他又令顾子煜失望了吧。

也许，也许这次以后顾子煜就会和其它人一样讨厌他，甚至离开他。

可是……

可是……他的心里好难过，难过得快不能呼吸了。

“然然……然然……！”

程然的睫毛颤动着，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流淌。顾子煜着急的叫着程然的名字，晶莹的泪水让顾子煜的心揪紧，他自责自己并没有保护好程然。而他的泪水就如同一把税利的刀生生的插在他的心口，喘不过气。

“然然……你醒醒，我是子煜……”顾子煜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湿润如玉的声音中夹杂着焦急和不安。

程然终于在顾子煜一遍又一遍的呼喊声中睁开朦胧的眼，呆滞的看着洒下来的金黄光芒。“我……这是怎么了？”记忆变得迷糊不清。

“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顾子煜抱住程然，心里无比的激动。程然每释放一次外激素对他的身体消耗都很大。

被勒得快喘不过气的程然愣愣的任由顾子煜抱，也没有反应。

“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那里痛？”紧接着顾子煜像是没了主意的小孩对程然追问并查看，也不知道在被围的那个时间里，有没有对程然下狠手。

“对不起。”垂下眼敛，程然离开顾子煜的怀抱不敢直视关心自己的人，他很担心这只是顾子煜对他的“责任”而并非出自……，已经有过一次惨痛经历，他不想再有第二次，尤其是面对顾子煜的时候。

“对不起，又让你看到这么丢脸的事。哈啊……这种身体还真是讨厌。”自我厌恶的程然颤动的低语。

这如同媚药般的身体还真是让人讨厌啊！程然在心中自嘲。

自责的程然抱紧膝盖埋着头，身体微微的颤动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子煜，我又做了让你讨厌的事，你明明就告诉过我不要拿眼镜下来，可我还是没有听你的话。我……”

颤抖的声音听起来像悲伤的哭声般令人心痛，埋进膝盖的黑色脑袋越来越深。

顾子煜怜惜的抚上因害怕而颤抖的程然，他怎么可能会责怪程然呢。他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他，还有什么资格让程然道歉。

“子……子煜！……我真的……真的很讨厌这样的体质，可是……拜托……拜托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这近乎哀求的颤抖声音听得顾子煜心都裂开了。

顾子煜捧起埋在膝盖里的毛茸茸的脑袋，湿润深情的看着瑟瑟发抖的人。

“不要——不要看，我不要连子煜也变成那样！”死死的闭着眼，程然不让顾子煜看他的眼睛。

“别开玩笑了，我喜欢的人是你，我不看你，你让我去看谁。”顾子煜大声的喝道，“然然——你看着我！不管是平日又笨又呆的你，还是摘掉眼镜后充满魅惑的你，我都喜欢。因为然然就是然然，永远都不会改变。”

顾子煜意外的告白令程然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对上那双认真凝视着自己的眸子。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丽纯粹的眼眸，眼底全是他。

“真……真的？”程然小心翼翼的确认。

话都说得这么明了，而程然还眨巴着眼看着顾子煜，莹亮的水雾再加上这天生如同媚药的味道所吸引。

“可恶！”顾子煜低吼一声，便旁若无人的吻上那双诱惑他许久的红唇上。

其它人在听到顾子煜大庭广众下的表白已经觉得很羞人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顾子煜却在他们面前事若无睹的吻上了。

“嗯……”

程然轻吟声传至顾子煜耳畔才让他清醒。该死的，他居然是这里就……

“唔啊……”沉浸在幸福中的程然也全然忘却他们所处的环境，当脚离开地面时，惊叫出声。

“我带然然先回去了——”打横将程然以公主抱的姿势跟帮助过的好朋友们告别。

“哇……子煜快放我下来，这样好丢脸。”

“身体不适的人，乖乖听话！”

第159话「换外套」

亲眼目睹了顾子煜深情的三对送走了他们后，都寂静无声，各自想着心事。

虽说齐小繁带他们来的地方属南山公园最为僻静的，但他们几个的出现早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所以顾子煜的那段深情告白和吻也被不少人看到，幸好程然当天的打扮还算中性，人们并没有怀疑，只是感叹。

“啊啊……年轻真好。”一对相恋已久的恋人以过来人的口气感叹，语气中透着羡慕和遗憾。

“呃……”愣愣无语的施明煊终于缓了过来，他一直以为自己跟夏蒙蒙之间的事被偷窥已经算最大极限了，今天却意外的看到顾子煜如此强势的一面。心中不由得佩服，看来今天程然也会向成人跨一大步。

他们这段不被别人认同的恋情让易天昕感动，彼此心意相通的恋爱才称之为爱情。在茫茫的人海中，遇到命运中的那个人，无论对方的身份、地位如何，只要彼此认定对方而拼尽全力，他们没有与别人不同，两颗互相爱慕的灵魂交织在一起。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不论世事如何改变，你和我都始终如一。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凌宸最先开口化解沉静的氛围。

“呃……就我们这个样子要怎么回去？”的确如施明煊所言，凌宸、周昀及施明煊三人很像落难的王子。

“只好去买衣服换好了再回学校，这样子回到学校，校长肯定会过问。”审视着施明煊邋遢的样子，夏蒙蒙后退一步的说。“正好，凌宸，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店。”

“喂，蒙蒙，你应该是跟我说才对吧。”计较起夏蒙蒙嫌恶的目光，以及对凌宸说话。施明煊醋意大发的对夏蒙蒙吼。

“跟谁说都一样，怎么？难道你还吃凌宸的醋不成。”

“谁……谁说我吃醋了……”

明明都表现在脸上了，施明煊还嘴硬的强辩。

程然有顾子煜照顾，易天昕很放心。本想和凌宸有一场小约会的他，先变成四人约会，后变成了解救程然，再后就变成了买衣服。易天昕在心里叹气，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还真应该厚着脸皮直接邀约凌宸。

“那……凌宸，你这个样子没关系吧，要不，我把外套借你——”打量着凌宸的衬衣，易天昕作势要脱掉自己的外套给凌宸。

只扫了一眼易天昕所说的外套，凌宸的脸扭曲了。易天昕今天也是匆匆出门，就随意套了件比较卡通橙色的外套，除了颜色之外，胸前有一只大大的可爱兔子。而偏偏这两样都是凌宸最讨厌的。

事想这件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是个什么效果。

不笑死人才怪！

“不用了，我稍整理下就行。”面对恋人的好意，凌宸实在不忍心拒绝，但一看到那衣服，他立马就宛然拒绝了。

“哦……”易天昕焉焉的回道。

还好凌宸的衣服只是掉了几颗纽扣，但并不影响他整体给人的魅力。平常梳理得很好的头发，略带凌乱，取下无框眼镜后的蓝眸在阳光的折射下更加的璀璨，宛如阳光下闪耀的宝石熠熠生辉，随意的勾起似笑非笑的嘴角上扬。胸前没有几颗纽扣的衬衣让他自然的敞开，露出令人羡慕不已，纹理极好的古铜色肌肤。

只稍作简单的整理，看起来却意外的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野性之美。

直直的看着还中整理中的凌宸，易天昕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那若隐若现的半祼让他联系到他们那天的情事，血液直充脑门。易天昕大脑停止了思考。

袒诚相待后，易天昕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今天却看傻了眼。

感觉到易天昕显然不对劲，凌宸晃到他面前。

“天昕……天昕……”一连叫了好几声易天昕都没有反应，魂早不知道飘到那个天外去了。“易天昕……回神，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