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物语（三）——夜之蔓

每一样都很好玩，很有趣的样子，施明煊早就乐昏了头忘了顾子煜的存在。直往前冲，突然他停下脚来，移不开脚步，这个夏蒙蒙一定喜欢。

乐颠颠的施明煊连大脑都没有过一遍就回头喊。“蒙蒙，快来看这个……”刚喊完他就觉得那里不对劲，回头一看却是挤过人群进来的顾子煜。

两个人尴尬的笑笑。

顾子煜才发现施明煊并不像表面那样……心早就在另一个人心上，只是自己还不自觉。

正想说点什么来化解这一尴尬时，施明煊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像是在看什么节目，他好奇的上前。哇——人不是一般的多，他们在干什么。好奇心的驱使下，施明煊移向大群。

“哇啊——前面很热闹，子煜你快点——”向前挤的施明煊扭头跳着对着隔着好几个人的顾子煜大喊。

落后的顾子煜也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奋力向前。

而中心的两个人物，易天昕正在阻止尚一轩脱掉衣服，两人在混杂的人群中央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及名字。两人对望一眼：不会这么巧吧。

奋力向前挤的施明煊凭借着打篮球的经验，很快便冲到了最前的位置。只见四周的人都围着两个穿着民族服装的两个人，而那两个人好像起了争执。搞了半天是有人打架，他还以为是什么好看的节目。

“切——真没劲，大过年的打什么架。”

“明煊……”好不容易也挤进来的顾子煜拉着施明煊。“就叫你别挤，好不容易挤进来却什么看了也没有。”

中央的两个人顺着声音看过去，果然……是他们。

“明煊，子煜——”

施明煊和顾子煜抬头看过去，也惊讶这世界真小。“天昕？一轩？”

在这种情况下相遇还真不是什么好事，施明煊上前看着两个看着民族服装的人，一时间还真没认出来，他仔细一看却是自己的朋友。

“你们两个怎么这身打扮？还打架。”上下打量着易天昕和尚一轩两个人，你还别说这个民族服装还真是讲究，金是金，银是银的。

“我们不是打架，是一轩他……哎，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想办法先离开，我们被包围了，出不去。”易天昕看到施明煊和顾子煜两个人仿佛看到了希望。

用余光扫了一圈，顾子煜为难的说。“要出去恐怕很难，我和明煊可是挤了好半天才进来，而且，周围的人还在增加。”

这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尚一轩再也受不了了，才出门不过几十分钟而已就构成了交通堵塞，这都拜爷爷所至，今天看他笑得很诡异的表情就知道不会有好事发生。果不出所料，现在这个场面就充分说明他的计谋得逞了。

“算了，还是要把这身衣服脱掉才行。”说着尚一轩又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就是因为这套衣服才会引起骚动。

身为族长家的孙子在没经过一翻仪式是不能轻易的穿这套衣服，虽然易天昕对这个民族的族规不是很清楚，但他也知道脱下衣服是对神明的不敬会遭到神的惩罚。这样说也许很迷信，但这座小镇几百年来都是这样信奉过来的，所以易天昕又再次阻栏尚一轩。

“一轩，不可以，这是对神明的不敬，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顾子煜和易天昕都阻止着尚一轩。

围在外面的人看着四个人拉拉扯扯，像发生了什么矛盾。但手中的照相机并没有停止，他们的各种表情都尽收在相机内。四个风格各异的帅气少年更引来许多女性的青睐，比起刚才人都增加了不少。

就在他们为之烦恼的时候，放明煊眼睛一亮及时想出了对策。“等等，我有办法。”

“明煊快说什么办法。”四个人围在一起小声的讨论。

“不过，要委屈一下一轩了，让你装装样子，制造点混乱，我们趁乱的时候溜走。一轩，你这衣服看上去好看却很麻烦，天昕、子煜你护着一轩先走，我就断后。”他们交头接耳的商量着逃跑的路线。

但……尚一轩的衣服太过惹眼，又不能脱下，就只能用其它的东西暂时挡一挡。四个人决定了以后就开始了演戏。

“一轩，一轩，你怎么了？”施明煊立马变了脸扶着尚一轩大叫。

“肯定是这衣服太重，而这里又这么多人，缺氧造成的。”易天昕也极度配合着施明煊的话，然后把人多和缺氧故意说得很大声，继而面色难看的扶着尚一轩惊呼。“遭了，我忘了他有哮喘，怎么办？”

接过易天昕的话，尚一轩也跟着做起了戏来，装得绞痛无比，喘不过气。面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围观的人听到他们这么一说也都面露焦急，这里本就狭窄，空气稀薄。而那位身穿华丽衣着的少年十分痛苦的弯起了身子，原本红润的脸蛋也如雪花般惨白，都纷纷后退。让出多余的空间让华服少年呼吸更多的新鲜空气。

见起了些效果顾子煜又加大力度，施明煊扶着尚一轩往外走。

“天昕，一会儿有机会就快离开，子煜交给你了。”压低声间边交待边把尚一轩交到顾子煜手中，他便在一旁给周围的人。“拜托大家让让，我朋友很不舒服，让他到空气好的地方休息休息……谢谢……”

施明煊在前面开路，顾子煜和易天昕则扶着尚一轩在后面。

“要我们帮忙吗？有没有谁是医生的……快来帮帮忙……”人群中不知是谁好心的关心，并冲人群中叫喊。

人群的人才醒悟过来，他们怎么忘了这一点，找到医生事情就好解决了。

听到这个声音，四们少年暗叫不好，施明煊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先走，接到迅速的易天昕和顾子煜趁大家不注意赶忙加快脚下的步子，而施明煊则做好了断后的准备。

“不……不用找医生了，我朋友休息一下就行，谢谢……”

把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里的施明煊，看到快逃出去的尚一轩他们心里松了一口气，依然和他们周旋着。

好不容易在施明煊的帮助下，他们逃出了人群，幸好有把尚一轩那一身华服档住，不然在他们逃离的过程中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人围上来。

这一次，尚一轩真的受够了，非找到爷爷算账不可。

“明煊不会有事吧！”逃到一个还算辟静的地方，易天昕探了探头把担扰的看着前方。

“不会有事，这点小事他能轻松搞定。”顾子煜对施明煊的这点自信还是有了，一点也不担心施明煊反倒困惑的看着尚一轩。“一轩，你还好吧！”

心里窝着火的尚一轩那能好得了，一大早就被爷爷吵起来不说，还威逼着穿这重得要命的衣服，还说什么想好了办法让父亲不送他出国，这分明就是赤裸祼的恶整。实在忍不住的尚一轩吼了出来。

“爷爷——，你这个大白痴……”

第122话「仪式服」

尚爷爷和外婆他们找到易天昕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尚爷还以为尚一轩受不了掉头回去了，幸好有易天昕在，这小子才忍住没有回去。

的确，尚一轩今天的服饰比往年都要沉重，虽然这个点子会让尚一轩不太可能接受，但是这是目前为止唯一能解决不让他出国的问题。说到底，这里面多多少少掺杂着自己的私心。

当然，这可是他一手拉拔大的孩子，怎么可能让自为是的儿子草率的把自己宝贝的孙子送出国去。什么都听他的，那要他这个老子来做什么。

可一心为孙子着想的爷爷却落得个“白痴”的下场。

“臭小子，你骂谁白痴，有种再说一遍。”气急败坏的爷爷劈头就是一阵怒吼，声如宏钟，完全不像年过花甲的老子发出的声音。

易天昕抬头迎上一脸怒目的尚爷爷，外婆和外公也在尚爷爷后面，刚从人阵中逃出来，又被尚爷爷逮着个正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看爷孙俩怒目的眼神在空中碰撞出嗞嗞的火花声……

“骂的就是你，白痴……非要给我整这套奇怪的衣服，不仅让人围观，还差点成了博物馆的展览，你不是白痴还有谁是……真是……”尚一轩这两天都窝着火，说话也没大没小。也顾不得什么尊老爱幼了。

“你说什么？居然敢这么跟长辈说话，有娘生没爹养的孩子——”

气急的尚爷爷也没顾及到话的严重性，当话出口他就后悔了。就算再生气，也不应该把这句话说出口，避讳了十几年没说过的话却在此时脱口而出。

天啊——他犯了个多大的错误！

糟糕！易天昕的心敲起了警钟，他要及时的拉住尚一轩才行，不然他会爆走。易天昕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小学那会儿，有顽皮的同学骂尚一轩是个没妈的孩子。结果，那个同学被他打得住进了医院，此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对他那样说话。

尚一轩倏地站起来，眼神冷漠的看着眼前跟他相依为命的他爷。手紧握着拳头，冰冷而绝决的吼着。“我是有娘生没爹养的孩子，谁让你管我了，你是谁啊，不要以为你养了我，我就得乖乖的听你的摆布，臭老头……你去……”

在易天昕还没来得及阻止时，“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声音让空气中凝结着清冷的气息，谁也没有说话。

声音虽响但外婆并没用多大的力。

这是尚一轩从小到大以来第二次被打。一直疼爱他的爷爷在前两天出手打了他一巴掌，是让他记住什么话都别说得那么绝决，而第二巴掌也是从小看到他长大的易天昕外婆，这是告诉他永远不要对长辈不敬，尤其是对自己的亲人，因为他们所做的事都是为孩子着想。或许里面有些不尽人意，但本意是好的。

“一轩，外婆从小到大都没打过你，因为你从来都懂得什么是对你最重要的，不要逞一时口快而做后悔的事，这一巴掌时提醒你，以后不要再说那样过分的话，快给爷爷道歉。”外婆语重轻长的对尚一轩教诲。

低着头的尚一轩早在话出口前就后悔了，他不应该把气洒在最亲的人身上。紧握着拳头，尚一轩没有开口道歉也没有作声。

尚爷爷的心痛的看着自己的孙子，你知道自己不该犯这样的错误。

看到如此的场面顾子煜也感触良多，虽然生活在优渥的家庭环境却并没有带给他多少的快乐，相反的却很陌生。不是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么僵，而是太过冷淡的态度以及见面就跟陌生人一样。

在他心中唯一的温暖来自于那个看似呆呆，却很可爱的少年。

良久，都没有人说话。

“小轩，对不起，爷爷不应该说那么重的话。”尚爷爷打破了这片宁静，他的道歉像一道无形的刀划在尚一轩的心上。

在他面前的那个老者，脸上经过无数的岁月洗礼，留下沧桑的皱纹有多少是为自己的担心而留下的呢？以前那个爷爷已经不再高大，而他的肩膀也不再宽广而有力，缩小的身高距离。明明应该是长大的自己保护他，反而还一再惹他生气。

“爷……爷爷……我……”两眼已经糊模，眼眶里溢满了愧久的泪花，声音也颤抖得哽咽。

站在尚一轩身边的易天昕露出欣慰的笑容。

突然，庙会祭祀的钟声响起。

“啊——糟了，时间来不及了。”在这感动的时刻，尚爷爷扫兴的拉着尚一轩往祭祀地方向走去。

“爷爷？什么事？”搞不清楚状况的尚一轩被尚爷爷拖着走。

“这是什么东西？”看了一眼挡着尚一轩衣服的东西，尚爷爷三下五除二扔掉。“快点，今天错过了就没机会了，你不是不想去国外吗？那就得听我的。”

同样在状况外的易天昕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只得跟着尚爷爷后面。

“外婆，尚爷爷这么着急的叫一轩去那里？”一肚子疑惑的易天昕忍不住问外婆。由刚才看来，尚爷爷让尚一轩穿那一身衣服是有特别意义的。

外婆神秘的笑笑，开始故弄玄虚。“呵呵……天昕，你知道一轩的那身衣服为什么会比一般节日的任何服装都要讲究吗？”

那套衣服可以用奢华来形容，不止上面的装饰和绣工，就连小细节的处理都得十分完美，根本找不出任何的瑕疵，完美的像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而这么一套衣服易天昕从未在族里看到有人穿过。

易天昕摇摇头，他不知道外婆说这个话的意思。

“这套衣服是由我们族里最得到忘重的老绣工专门量身订制的，从花样到完工用了足足两年时间。绣完后请族里的长老及巫师作了法事并存封在供殿里。”外婆一路跟易天昕讲说着那套衣服的来历。“天昕，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今天不是除夕吗？”易天昕很奇怪为什么外婆会突然问他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个日子他们每年都会来庙会，然后……“啊……我想起来了，今天是一轩的生日，十八岁的生日！”

真是不够称职，居然把好朋友的生日给忘了。

“可是，这跟他生日有什么关系？”

“那你说我们族里到了十八岁的男孩要做什么仪式？”外婆一次的提问，答案渐渐在易天昕的脑海里形成。

“祭祀会！”

在旁边听着易天昕和外婆的对话，顾子煜听得云里雾里，大致清楚了尚一轩那套衣服的价值，但他还是没有弄懂这跟尚一轩要出国有什么关系。

“天昕，祭祀会是什么？”

易天昕这时才发现他差点把顾子煜忘在一边了。“祭祀会是我们民族的传统节日，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到了十八岁都会在庙会里举办祭祀，以证明他们成年。不过，在族里的身份地位有不同也有所不同。尚爷爷是族长，而一轩是族长的孙子，所以族里的长老们都会来。不过……”

“不过什么？”

“即使一轩举行了祭祀会，也不能避开他国出啊，这是两码事。”易天昕虽有些眉目但还是理不清头绪。

听易天昕这一解释，顾子煜觉得今天的庙会不往此行，要是爱凑热闹的施明煊要是在这儿肯定会十分高兴。

提起施明煊，顾子煜才想起，他们居然把施明煊给忘了。算了，反正依施明煊的个性早就到处玩耍去了，早就无瑕顾及到他们。

“天昕，子煜快点……”前面的外婆冲他们招招手。

此刻的庙会人比先前多了许多，特别是祭祀会，更引来无数人的观看。

第123话「祭祀会」

庙会中最闻名的就是万佛殿，并非说万佛殿中供奉着万尊佛像，而是取自于佛语中的“万佛归一”的意思。万佛殿虽不大，但历史悠久。如有祭祀或重大仪式都会来这里礼佛。

有许多游客也是听说这里的菩萨十分灵验而来。

每年除夕的庙会都有祭祀会供游客们观赏，只是内容有所不同，而这次是空前的盛大，一般的祭祀会族长、长老和巫师们都不会集体参加，除非是十分重大的仪式。

祭祀会还没有开始前就已经围了不少人，历年来都很少有人看到如此大的场面和民族特色。

易天昕很纳闷只是一场普通的成人祭祀会而已，为什么尚爷爷会搞得如此隆重，就算尚一轩作为族长的孙子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享受长老及巫师们的参拜，除非尚一轩要继承族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