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左转,一百二十五米,右转,过马路,直走,二十米,左手边警察局,你去那里问去。”
“好!我去去就来!热着茶给我!”
赵桓夕怒气冲冲,掳起袖子就往外走,林炎辰马上抓住了他的衣袖。
“别去了,他已经受到制裁了。”
赵桓夕鼓鼓嘴,想了想,已经忘记了警察局怎么走了,所以最后还是没有意气用事。他坐在林炎辰身边,被□的画面一
幕幕在脑海里放映,耻辱像火一样烧着他全身,脸上火辣辣的。
“呜!”赵桓夕突然抱紧身体,不住颤抖着歪倒在林炎辰身上,“可恶!可恶!”他咬牙切齿地低声吼着。
林炎辰的手掌摸上赵桓夕的头,“乖,乖,别自责。另外说一句,受苦最多的是我。”
“嗯?”赵桓夕微微抬头来看皱着眉休息的男人,男人眼下黑色的阴影告示着他至少一个晚上没有睡。
“我,绝对的良民,因为你首次被罚款了,这个不说,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也没有吃饭,对健康极大损害;今天又请假一
天,我们班的成绩要是往下掉了,全都是你的责任。”
“冤死了我……”
林炎辰闭上眼不出声了,赵桓夕心里却因他说的话窃喜起来,“喂,你真的因为照顾我没吃没睡?”
林炎辰不耐烦地摆手,“放了我吧,王爷。”
赵桓夕怀念起林炎辰在梦中那种温柔的样子来,他小心地抱着自己的感觉,还有轻柔拍打自己后背安慰自己的柔情。
接着,八王爷想起了自己晕倒前在林炎辰怀中放荡求爱的样子,脸上立即烧起来,“啊!我我我……居然做这种事!”
赵桓夕用手捂住额头小声说,一头栽在了床上。
赵桓夕突然发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他……他是不是变态啊?居然会对一个陌生而且猥琐的男人起反应!
耻辱!对正宗皇家血脉的玷污!
正当皇族赵桓夕苦恼万分的时候,门铃突然大作,林炎辰十分恼怒地用被子盖住脑袋,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赵桓夕连忙靠近林炎辰,对着疑似他头部的地方道:“你好好睡,我去开。”接着蹑手蹑脚地去开了门。
“桓夕!你没事就好,呜呜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推门进来的王海晖一把抱住了赵桓夕,眼泪鼻涕都蹭在了
赵桓夕的睡衣上。
“又不是你被脱光了,你哭个什么劲啊……”赵桓夕感觉到肩膀传来湿漉漉的感觉,一阵郁闷。
“桓夕,我觉得一定要来跟你赔礼道歉,你是不知道,我差点就连活着见你的机会都没有了,呜……”
“原来你是因为你差点就没命了而哭……”
“嗯……啊!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的很内疚的,但是我一想起林……还是不要说他的名字,一想起那个魔鬼的样子,
我就……怕得要和小咪一起睡。”
赵桓夕冷眼看着眼前这个性格大变的男人,嘴角抽了抽,“他有什么好怕的,又不吃人。”
“桓夕,你知道他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别人叫他什么吗?”王海晖像回自己家一样走进屋子,在沙发上坐下,摆出一副
要开始讲故事的老人的样子。
“丑八怪,乡巴佬,傻大个之类的?”
“咳……他在你眼里就是那种形象?不是的,我们都叫他……魔刹,主要原因就是他太可怕了。”王海晖靠在沙发上,
回忆起青葱岁月,眼睛望向很远的地方。
“他曾经因为把一个猥琐女老师的学生打成了半身不遂而坐过牢,他曾经拆了一家做黑生意的棋牌馆,他曾经以一挑十
打退了围攻一个穷学生的小混混集团,他曾经……”
“停停停……打住!这些光辉历史掠过,这有什么的,本王生擒过老虎呢。后来呢?怎么改邪归正了?”
“后来嘛,因为他在外面惹的人太多,最后闹到家里来了。炎辰他和雨辰很早就离开了家,自己出来住了,你知道吧?
”
赵桓夕确实不知道,这让他有种不安的感觉,“哎?哦,嗯。”
“那些受过炎辰教训的混球们实在拿他没办法,就绑架了雨辰来要挟他。”
“原来混混们也是懂战术的,虽然卑鄙了点。要是我,就一定不会有这么低级的失误,作为一个将领,连手下的人都保
护不了怎么行。”
王海晖苦涩地笑笑,“这不是炎辰的错,他是受害者,他被他最好的朋友背叛了,他的朋友被混混集团收买了,将雨辰
骗了出来。”
赵桓夕也笑起来,自嘲地,“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人所共有的弱点所在,只要想要减轻寂寞的情感,就要承受可能被
背叛的后果,所谓代价。如果想避免受到背叛,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相信任何人,就像原来的我一样。”
“所以从那以后,炎辰就不再接受任何人进入他的世界里去了,他所有生活的中心都围绕着雨辰,他是在偿还弟弟。但
是……现在却有点不一样了。”王海晖凝视着赵桓夕,冲他微微一笑。
“不一样?怎么不一样了?从弟控转变为虐弟控了?”
王海晖笑得很放肆,“我说你啊,说起人生观这么老成,怎么在这方面就这么迟钝呢?”
“啊?哪方面?怎么,现在兴说话只说一半么?”
“咳,那个桓夕啊,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你就行行好满足了我吧。”
“看情况。”
“我只是想小小地八卦一下,我那个药效……怎么样?最后怎么解决的?”
“药?什么药?”赵桓夕摸不着头脑。
王海晖严肃起来,“你不记得了?你被人灌了……类似春药的东西。”
赵桓夕回忆起自己身体的反常,脸色由蓝变绿,再从青变紫,“春药!老子我剁了那个狗娘养的!”
王海晖连忙抱住撒腿往外跑的赵桓夕,将他按回座位上,“冷静……冷静!你可千万别去,那小子本来就被打得奄奄一
息了,你再去他可能死了连父母都认不出来了。桓夕,你不记得后来的事了?”
赵桓夕被好不容易压制住了,勉强顺回了气息,“后来没意识了,不知道。”
王海晖脸色变了变,正色道:“桓夕,现在请认真严肃地回答我的问题,你无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话将成为呈堂证
供。你有没有感觉某个尴尬的部位有异常的疼痛感?”
赵桓夕摇了摇头。
“有没有腰酸背痛的感觉?”
赵桓夕继续摇头。
“有没有闹肚子的感觉?”
赵桓夕还没来得及摇头,就听见一个危险的声音响起,“你在怀疑我侵犯成年男子么,王医生。”
王海晖明显地抖了一下,连忙看向林炎辰的方向,“炎辰!不是的……我只是在做问卷调查……”
“你知道你们的高分贝正在打搅一个二十六小时没有睡眠的良民睡觉么?”
王海晖站起来,向赵桓夕做了一个鬼脸,从地上拿起一个纸袋,“好啦炎辰,我马上走了,不打扰你们继续二人世界了
,这个是赔礼的帮助睡眠的补品,还有补肾壮阳的……炎辰你打我做什么!还有这个,是我改良后的麻醉媚药,你们用
了好,小咪用了也好……呜我错了嘛,别打了!”
林炎辰夺过王海晖手上颜色诡异的药水瓶,随手一扔,药瓶在空中画了一个曲线从窗口飞出去了。
“小海,祝小咪早生贵子,不送。”
王海晖对林炎辰的脾气早就习以为常,被驱逐出门后向林炎辰身后的赵桓夕挥挥手,笑着说:“桓夕,故事好听的话,
我以后还讲给你听……”王海晖的声音被木门阻隔在了外面。
林炎辰转过身,对赵桓夕道:“妈妈没有教你有奇怪的大叔敲门不要开门么。”
赵桓夕突然一把拉住林炎辰的手,眼睛盯着林炎辰的眼,认真道:“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林炎辰不由得笑了笑,“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表情像英勇就义的敢死队?”
赵桓夕垂下头,内心挣扎,表情却很坚定,“难怪你今天这么累……放心吧,我赵桓夕以我大将军的名义发誓,一定会
对你负责的!虽然是难以接受了一点,但我绝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赵桓夕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炎辰一掌拍在了
头上。
“你发什么病了?我没有趁火打劫你就该偷笑了,八王爷。”
“但是……我明明……”
“我帮你解决了,用不会出事的办法。”林炎辰轻描淡写地说。
赵桓夕懵了,好奇心和另一种奇怪的激动心情占据了他所有的情绪。
“什、什么办法?”
林炎辰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翘成不羁的角度,他抬起手,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嘴唇。赵桓夕一瞬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
在往下涌,他不可抑制地幻想着自己昏迷时所发生的事情。
林炎辰在赵桓夕脑门上弹了一下,赵桓夕连忙捂住脑袋怒瞪之。
“想什么老少咸宜的事呢?脸都红了。”
赵桓夕赶紧用手捂住脸,看见林炎辰得逞地笑容后,他有些恼怒地跟在林炎辰身后,“喂,你是不是开玩笑啊,你骗我
的吧?喂!”
第16章:被小混混缠住时请拨110
林炎辰这天很郁闷。
一天一夜看着似乎在说“快来上我吧”的秀美男孩躺在自己面前,能看不能碰的感觉很是折磨人,林炎辰是精神上累得
直想倒头呼呼大睡,但生理上却亢奋得要命,害他一天里洗了七八次冷水澡。现在这个磨死人的罪魁祸首正睁着一双充
满求知欲的大眼睛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林炎辰认命地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书,“你又听那个大叔说什么了?一副饿猫的样子。”
赵桓夕水汪汪的眼睛努力地睁了半天,总算收到了成效,他揉一揉泛酸的眼睛,贴到林炎辰身边,“喂,听说你以前被
骗得很惨,真的么?有多惨?比那个被你打得半死现在躺在警察局里那个家伙还惨么?”
林炎辰戏谑地挑了挑眉,有些轻蔑的声音说:“惨啊,惨不忍睹。”
“哥们,把你的惨事说出来听听,让我高兴高兴。”
“想听?想听的话今晚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就告诉你。”林炎辰肚里坏水大起,其中有一半原因是因为自己活受了这么
多罪在恼火
下一秒,林炎辰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印在了枕头上,“滚吧你!你伺候我我还要考虑考虑呢。”
林炎辰不看他,把书放在床头柜上,关了台灯自己倒下睡了,过了许久,突然道:“以后出门带上雨辰,不准自己乱跑
,不准和陌生人说话,知道么。”
赵桓夕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堂堂五尺男儿,居然要一个未成年小屁孩监护着,“本王要去哪你管得着么你……”
林炎辰转过头看他,凌厉的眼神从被月光照得泛出光的眼睛里射出,他的声音有些严厉,“我管不着,下次你被谁□后
碎尸了也别来跟我在这哭。”
林炎辰的语气第一次这么愤怒,每一个字都使空气剧烈地颤抖,但是赵桓夕却感到莫名地愉快,而且一点也不害怕。
“这次是失误嘛,我就不信不用药还有人能打得过我,而且……”赵桓夕话说到一半,将后半句“而且有你来救我”拦
腰斩断了。
林炎辰冷哼一声,“要不是小海叫我今天来拍个片,你今晚就当烈女死了得了。”
“不是烈女,烈士……”赵桓夕小小声更正。
“对了,拍个片到底是什么?昨天忘了问了。”
林炎辰久久没有回答,赵桓夕轻轻地晃了晃他,才发现他的呼吸已经变得深长了。
“你是猪啊?说睡就睡。”赵桓夕不满地嘟囔,也躺下不到一刻钟就睡着了。
赵桓夕在学校里的工作慢慢得心应手了,甚至帮睡懒觉迟到的李渊上过几堂课,效果非同一般。从此,只要是一有李渊
的电话打到办公室,文学科的学生们就开始忙着发布打着“赵桓夕主讲”的传单和抢占前排的座位,更有甚者,一人霸
占几个座位售卖给赵桓夕的忠实仰慕者。赵助教的每堂课都是人满为患,没有座位的站着,没有站位的蹲在讲台边上听
。
赵桓夕于是慢慢忙了起来,其主要原因是李渊发现自己投资的正确,开始习惯性地睡懒觉,把上课的事全权交给他了。
赵桓夕很郁闷,因为他每天从进入办公室开始就被越穿越凉快的女学生围住,连偷懒的机会都没时间找。
但是今天特别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呢?赵桓夕说不清,也许是今天周围的空气格外清新。
“老师,那个人为什么一直盯着你看?好可怕哦,是不是那种变态啊……”一个来送曲奇饼干的女声小声说。
“对啊,看了好久了,吓得她们都回去了,老师,你一定要保护我们啊!”
原来是今天人特别少,所以空气才这么好啊……
赵桓夕身体前倾,果然一眼就锁定了目标。
没办法,目标的外形实在是太显眼,让人没有办法忽视。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是一个虎背熊腰,身高至少有两米的壮汉。
比较要命的是他的脸上有一道从眉角到嘴唇的刀痕,更要命的是此壮汉偏偏穿着一身正儿八经的黑色西装,踢着一对锃
亮的黑皮鞋,脸上挂着的是镜片反光的黑超……怎么看怎么可疑,真奇怪他为什么不会在大街上被便衣警察扭送到警察
局里去。
此人一出,办公室的气场立刻来了个高台落水,此时的气压是低得不能再低。
做为办公室里除了李渊养的那只乌龟外唯一一个能被称作为雄性的生物,赵桓夕被理所当然地推出去赶上了架。
“那位先生,找人请举左手,有事请举右手。”
形似黑社会的男人顿时慌了阵脚,眼神在左右手间游离了一阵,怯怯地举起右手,发现不对劲,又慌忙换了左手。
办公室里的磁性生物无一例外张开了樱桃小嘴。
黑社会男他……他居然脸红了?!
赵桓夕见怪不怪,“找哪位?李渊的话请至少两个小时后再来……”
黑社会缓缓将举着的左手端平,伸出食指指向……
“我?”这次赵桓夕也吃了一惊,在电视上看过黑社会专抓一些娇美少男少女,注射药水使他们痴呆后卖给乡下老男人
当媳妇……
赵桓夕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对药水之类的东西敏感至极,连忙捂住了嘴。
黑社会男走到赵桓夕跟前,怯生生地开口道:“阁下可是林雨辰的兄长林炎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