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说些什么?」
慕容灼低吼斥道,自己一片好心好意,真让他当成了狼心狗肺就是。
「虚伪。」
岳子安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看着慕容灼控制不住的发怒模样,心中竟有几分报复得逞的快意。
「够了,我……」
慕容灼简直是要气炸心肺,没想到自己一分心意会被曲解成这般,想要出口澄清,却又说不出什么,难道要他表白自己爱意?就
算是说了,这人又怎么会相信?
岳子安把鱼丢到火里,说道:「难道不是?你羞辱了我几年,现今又何必要来做这些讨好对待?」
慕容灼看着自己专为他烤上的鱼,就这样被糟蹋成灰,就像把心丢在地上践踏不屑一般,眼里满是黯然,酸楚苦涩齐搅于心,像
是要破了般的疼,再望他一眼,那痛恨着自己的模样,几乎要刺伤了眼,转身不想再面对岳子安,一个人出了洞穴离去。
岳子安坐在火边,等着贴身衣物乾透,心想能这样冒犯慕容灼,真是说不出的痛快,像是出了这几年的胸中怨气一样。
过了大半个时辰,他才穿戴打理完毕,带上包袱及随身物品,出去寻找慕容灼。
慕容灼其实走得并不远,就算是生气难受极了,也没丧失理智地在林中乱走,他很明白自己还是需要岳子安的随行护卫,毕竟这
回国的路途遥远,是否还有其他变数,也是难说得很。
自己虽然也学过武艺,却没有岳子安这几年的勤练,招式虽有,但与人对战却不俐落,真要遇上什么,不见得能够自保。
他回头望着洞口,期待岳子安的出现,不禁又想着,过去那些不得不为,真是形成再也不能弥补的伤痕吗?
这些年来,夜里相伴共眠,是彼此最亲近的枕边人,暧昧不清的情愫,透过肌肤相亲,纠缠成不知名的在意,他不相信岳子安对
此一无所觉。
他叹上一口气,想着刚才岳子安的咄咄逼人,养了这些年,第一次见他这般使性子,再也不是戴着柔顺的假面具来对待自己。
或许……这样比较好吧?
若真是一昧屈从,自己永远窥不见他的心。
洞口终于出现了岳子安的身影,查探着地上足迹,很快地就找到慕容灼,走到他面前,躬身说道:「殿下请立即启程,别耽搁了
回国日程。」
慕容灼点头应允,便跟着岳子安西行,离开这片密林。
燕王封地于西焰的南边国界,一面与东霖接壤,境内物产丰厚,自有得天独厚之势,再加上燕王治理得当,人民安居乐业,商贾
自然云集成众,府城之内,青石铺就宽大街道,人群熙熙攘攘,自成一地富庶盛世之景。
夏日天光,暑气自是蒸腾,偶尔吹来一阵清风,也解不去这夏里的热,但燕王府里,却是一片肃杀冷然的气息。
新皇登基,燕王世子收到诏令,说燕王有意夺位,要世子领着一家大小入京请罪,宣誓效忠。
他安顿过宣旨令使,让夫人去安抚家中大小,又吩咐管家策办遣走仆役姬妾等事,便一个人默默地进了书房沉思。
望着手中文书,怎么也不明白,父王苦心谋划十年,怎么可能会栽在慕容灼的手里呢?
据眼线所报,慕容灼分明是被东霖所擒,虽是逃脱出鹿鸣城,但也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日内,归国即位。
他又翻开桌上密件,京中探子回报,燕王要他万事小心,六年前谋害太子之事,似有泄露之迹,要他备好后路,伺机开脱此罪。
六年前,父王买通慕容灼身边心腹,伺机于冬狩猎场行刺,刺客回报太子心口中了一刀,必定伤重不治,但十日之后,却见太子
出现在庙堂之上,笑言冬狩时不慎跌伤,如今已无大碍。
日后移出东宫,在京城别馆居住,培养心腹侍卫,守得低水不露,父王万分扼腕,却苦无机会,再下杀手。
那年冬至,父王与他吃过了汤圆,备上温酒在此谈心,父王抿了口酒,要他细想,太子是否当真无事?
自己寻思答道,帝王将相之家,多有影卫替身之人,或许被刺的不见得是太子本人。
父王沉默不语,半天后竟是说道:「太子出生之际,有宫中谣传,帝有双星,国之不祥……」
但自己想起府报记载,说道:「但国师有言,太子生就仁德之相,必成一代名君。」
「名君?对个出生不满周岁的婴孩,如何断言名君?不过是讨好我那皇兄的说词罢了。」
他不禁想着父王的睿智,百思不得其解,那慕容灼究竟是如何在这段时日归国即位的呢?
脑中忽然一亮,闪过灵思片断……
帝有双星,国之不详……
西焰一向以双生子称其不祥,认为会为家庭宗族带来灾祸,皇室宗世更是如此,通常产下双子之后,会一并溺杀,称其死胎,或
是择一留下,掩盖出生之实,绝对不会存活两人,避免日后夺权叛变之事,使朝廷国政陷于混乱之中。
莫非……太子非为一人,实为两人吗?
一人身在东霖领兵,一人隐身于西焰,静待父王入网?
他捏紧了手中密件,终于明白父王是中了偷天换日之计,才会让慕容灼捉住机会,冠上夺位之名。
听闻那不祥的双生兄弟,手足亲情备于常人,若真是如此,那殿上的新皇必定肯用父王及燕府十几口的性命,换回自家兄弟一命
。
他立即唤来府中的亲兵统领,要他秘密地带领人马,前往东霖,捉拿面貌相似于慕容灼之人。
第16章:马贼
出了丘陵密林,眼前便是一片草原,风吹过膝长的草,带来温润的青绿气息。
青翠的草原四散着综色鹿影,刚出生的小鹿跟在母鹿旁吃奶,远处还有长着巨大鹿角的公鹿在漫步吃草。
鹿野平原,以鹿群众多为名,也是养牧良马的所在之地,附近的山川河流,甚至是近城,都跟鹿脱不了关系。
居住于此地善牧的马族,就靠着这片平原上的鹿与马群,赚取温饱。
岳子安走在一片绿毯之上,处处生机无限,简直令人忘了几个月前,这里才发生过一场大战,死伤无数,一壶烈酒,祭不尽无数
英灵。
日近中午,两人找了个浓荫处歇息,在树下遇上了正巧放牧的马商。
马族生性热情亲切,将草原上的一切过客,都当成客人来招待,当场立即招呼了他们一同坐下,喝喝自家特制的马奶酒。
岳子安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心想若有马匹代步,着实方便不少,趁着酒酣耳热之际,说道:「看大哥的模样,该是在这一带做
买卖马匹的生意,不知道是否方便卖几匹马给我们二人代步呢?」
那汉子大笑,说道:「要马有什么难的?我这儿可多着,随你们俩挑去,不过你俩哥们是要往哪里去?看是往鹿鸣城出来的。」
「正是,打算往西焰的方向走,到边关去探望故人。」
大汉皱起眉头,说道:「要去边关?往那一带的路可不平静,听说有群马贼出没?」
「马贼?」
慕容灼坐近,插嘴问道。
「是呀!这仗才刚打过,地界都不安宁的很,窜出批马贼,也不希奇的。」
「多谢大哥提醒,我们二人会小心行事。」
岳子安接口说道,慕容灼却是默默沉思起来。
酒足饭饱后,两人便跟着大汉挑了两匹好马,买了辔头鞍绳,付了些银钱,与马商分手上路。
策马骑行了几天,已过鹿野平原大半,越来越靠近边界的山城隘口,牧民们的踪影少了许多,倒是抬头可见山腰上错落的猎户小
屋。
日正当中,两人也就打算找个凉处歇息,吃点乾粮,却没想到远方一处人马打乱了所有的设想。
二十几个男人结成一队,在马背上高声呼叫,正往他们这儿奔来,为首一人举着腰刀,大喝追赶起来,两人互看一眼,心想该不
会遇上马商所说的马贼吧?立即策马狂奔,意图甩开他们。
可那马贼却是越追越紧,前前后后将他们团团围住,那领队更是一声令下,要活捉慕容灼一人。
岳子安拔剑横劈,逼退自己身旁一人,慕容灼双手一扬,顺风放倒右侧一人,后方立即有人补上,对着他的右手,狠下一刀杀招
,岳子安见他危险,策马骑得极近,侧身低腰,右手横过他后腰挡下刀剑,左边却立刻又有人攻上,瞬时险象环生。
慕容灼暴喝一声,一掌击出掌风毒雾,逼退岳子安左侧之人,岳子安正坐回马背,以剑格开这接连不断的攻势,偶尔分心为慕容
灼救急。
片刻之后,慕容灼手上的毒粉已尽,只能空手对敌,立刻显得左支右拙,狼狈不堪。
岳子安暗叫不好,挥剑斩落一人首级,低啸震开身旁敌人,拔身而起,脚踏马背,跃往慕容灼的马上,落坐在他身后,形成并坐
一骑,为他挡下所有攻势。
慕容灼得了空闲,立即握紧缰绳,双腿狠狠一夹,催马急奔。
突生变故,那群马贼落后些许,随即却又赶上前来,全力向岳子安进攻。
岳子安虽然挡下一波波的攻势,但久战不停,刀剑相交的硬拼力气,也逐渐让他觉得力不从心,虎口被震得隐隐发疼。
反手又是一剑,刺透左边这人的胸口,剑尚未拔出,右边又是一刀临近,他侧身缩臂,却仍不免被划上一刀,鲜血渗透黑色衣袖
。
慕容灼伸手入怀,抽出防身匕首,使劲一射,刀锋没入那人胸中,登时一声长嚎,落马身亡。
岳子安强忍痛楚,提气再战,又是杀了身旁几人,手上用力透支,让臂膀上的鲜血直流,滴落翠绿草地,形成一道血痕。
缠斗一番,这群马贼只剩十人,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岳子安与慕容灼终于突破重围,绝尘而去。
奔上一个时辰,胯下的马匹似乎也要支持不住,鼻头喷着大气,口中吐着白沫,慕容灼这才停了下来,转身看看岳子安的伤势。
他扶着岳子安下马,撕开衣袖,数寸长的伤口还不停地冒着血,皮开肉绽,再深点或许就要见骨了。
他拿出金创药倒上,为岳子安包扎,心里忽然犯起一阵疼,这心绪陌生地让他有些手抖,差点打不好那固定的结。
岳子安看着后方,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对他说道:「去刺上马臀一剑,让马流血惊走,不能让马贼追查到我们的行踪。」
慕容灼依言而行,然后才领着岳子安往山上的小路走去。
第17章:借宿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慕容灼决定找个民家过夜歇息,再看看岳子安的伤口。
他敲了敲那猎户小屋的门,一个大汉前来应门,他说道:「我们两人出外游赏,却被马贼所伤,兄台这可方便借我们休息借宿一
晚?」
那猎户将他们迎了进来,边向里边说道:「娘,这有外人投宿,您来看看。」
一个年约四五十的老妇出来,跟他们打过招呼,擦擦桌椅,让他们坐下,说道:「这山里简陋,不嫌弃地话,我帮两位做顿粗饭
。」
岳子安出声道谢,那猎户又再说道:「小兄弟,你伤得不轻,老哥我帮你打个水洗洗伤口,再敷上我独门的伤药,保证你好得快
上许多。」
虽然伤口已经被慕容灼处理过,但他也不忍拂这猎户的心意,便是点头说好,慕容灼跟着他到后院内里巡视探看一番。
清理过岳子安的伤口,老妇便端上点野菜山产,让大家充饥饱腹一顿。
慕容灼给了些银钱道谢,又跟猎户要了套粗布衣裳,与岳子安一同入内歇息。
两人躺在炕上,熄灯安睡了不过半个时辰,岳子安便觉得腹中绞痛难忍,不得已醒了过来。
他右手受伤不便,只能用左手取物,拿了药瓶打开,笨拙地倒着药丸,捉拿不住力道,不小心在铺上洒了开来。
慌忙地找着那些颗粒药丸,却惊醒了慕容灼,他捉住了岳子安的手,低声说道:「又是十日毒发了?怎么不唤我?」
岳子安看着他,总是不想的,不到非不得已,自己就是不愿意去求这人,说道:「属下怎敢打扰殿下安歇。」
慕容灼冷哼一声,说道:「现在不敢,待会也是要的。」
岳子安别过头去,沉默不语,慕容灼拿过他手上药瓶,拾起床上几颗药丸放入,叹了口气,说道:「你何必要这样?事事逞强的
。」
看着岳子安手臂上的伤,低声说道:「怎么就不肯多依赖我些?」
岳子安甩开他的手,暗自嘲讽,又不是傻的,才会去亲近这刻薄无情的殿下,哪日还不一样被当条狗给甩开?
身子一移,又坐远了些,似乎是恨不得远远离开才好。
三番两次被拒,自己是有多招人讨厌,要让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甩开不理,心里的难受难言便化为羞恼愤怒,他扳过岳子安的
脸,喂下那颗淫蛊的解药。
腹中的痛楚渐去,但热度却从尾椎缓缓升起,像被点燃的火种,慢慢延烧到全身,他盯视着慕容灼,却没有任何一丝的反抗。
慕容灼放开了他,故作从容地靠在床头,唇边一抹邪笑,瞥了他几眼,像是等待着他的动作。
岳子安垂眸不看,却是知道那人的意思,只能坐近,用左手很不灵活地扯着慕容灼的腰带。
好不容易解了开来,慕容灼依然没有动作,他只好硬着头皮,拨开衣物下摆,隔着亵裤,伸手抚弄那胯下的器物。
慕容灼舒服地吐了口气,继续看着他动作,黑发遮住了岳子安的侧脸,却仍然可见那布在耳尖的薄红,只是……他想不出这人的
心绪,是情欲难耐,还是羞愤难堪?
忍不住拨开那帘幕般的发,轻抚过那片晕红脸颊。
岳子安又靠近了些,偷瞥了他几眼,像是不经意地探看,又专注回手上,慢慢拉下衣裤,用手真真切切地握住那半挺的阳具,仔
细揉搓伺候着。
那眸中的一点晶亮,似乎点燃心底的欲望,他靠近了岳子安,嗅闻着他身上的独特气息,明明是男子的刚烈野性,却又夹杂些说
不清道不明的诱人魅意。
「跪好。」
慕容灼说道,岳子安张开腿,跨跪在他身上,柔顺地像是最听话的男宠一样。
慕容灼伸手解开他的腰带,岳子安挺直腰,让他褪下小裤,脚一踢,那衣物便落在了床尾。
慕容灼伸手抚弄眼前的阳物,看着它一点一点地挺立胀红,指尖抠过前端小孔,带着腥味的体液慢慢泌出,沿着手指缝间,逐渐
沾湿掌心。
岳子安僵直着身体,难堪地闭上眼,感觉灼热手掌在胯间玩弄着,掌握柱身,上下撸动,囊带被捏紧又放开,一波波的快意从腹
下窜起,微微抖颤,前端的体液更是泊泊流泄,在床上留下些许水渍。
「骚货……才摸个几下,就已经湿透了……」
慕容灼看近他的耳边,戏谑般说道,舔咬着他的耳垂,抚摸那硬挺背脊,揉搓浑圆翘臀,湿黏的手指不时地划过隐密后庭,坏心
却是温柔地挑逗。
慕容灼抚摸过的地方,似乎都涌上一股酥麻,身躯忍不住有些瘫软,他伸出左手,像是攀着浮木般地揽住他的肩。
慕容灼放开耳垂,转而低头啮咬起那两处乳尖,刺痛所带来的诡异快感,让岳子安忍不住嘤嘤低叫,身子更加靠近,几乎是要偎
入他的怀里。
看他鬓发已湿,黑色羽睫不住颤动,眉头微蹙,双唇咬得红透,与平时的冷淡倔强截然不同,委曲地像是受了欺负的神情,让慕
容灼忍不住伸手抱紧了他。
「痛……」
岳子安睁开眼睛,伤口似乎被碰出血来,剧烈刺痛地让他龇牙,慕容灼这才惊觉到自己压住了他的伤口,想到那伤痕之深,猛然
地放了开来。
岳子安收回左手,重新跪在他的身前,垂眸不语,态度恭敬地像是后悔刚才的逾矩,又带上几分戒备不安。
看这疏远态度,慕容灼颇有不悦,难道这人以为自己正在折磨着他不成?心底的黑暗恶意滋滋外冒,想要狠狠欺负他,但看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