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影重重(第七部 百花妒 出书版)BY 康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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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自己抱紧何生的一瞬,萧慎言意识到,他只是一个旁观者,正在旁观一段属于方淑美的记忆。

这一切只怕都是猫仔的读心术在作怪。小家伙一手抓着方淑美,一手抓着萧慎言,结果不经意间将方淑美的记忆,全部

传输到了萧慎言脑中。

“他们死了!他们都死了!”搂着丈夫的脖子,方淑美痛苦地倾诉自己的恐惧,“那只妖怪杀了他们!它杀了他们!”

“淑美……”

“逃走吧!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个国家!哪里都好,只要让它找不到就行!”

“淑美!”

打断了妻子疯狂的喊叫,何生拉着她,一起坐到了沙发上。柔软的座椅没能让方淑美放松下来,但何生严肃的表情在一

定程度上抑制了她的恐慌。

“我不能走。”

让人失望的答案,一下子逼出了方淑美的眼泪,“为什么?”

“无论我走到哪里,它总是有办法让我回去的。”

“可是它刚才差点杀了我!它一定知道我们的计划了,”

“它伤到你了?”

“没、没有。它开始想用花瓣活理我,但最后又放过了我。”

“既然它放过了你,那就代表它不知情。你被攻击,很可能只是因为它还在生气。”捧住方淑美的脸,为她擦去眼泪,

何生不容反驳地说:“唯一摆脱它的方法,就是杀死它。我们不能退缩,也无处可退。“

第一次近距离观看何生的脸,萧慎言不得不说,他其实还挺英俊的,只是糟糕的气色和过分的削瘦彤响了他。

他的眼窝整个凹陷,眼圈黑黄,黑眼珠上还蒙了一层不太明显的蓝绿色。如果不是离得够近,萧慎言根本不可能拨现这

点。而这蓝绿色,让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可我们根本杀不死它呀!”方淑美的绝望非常明显,“你没看见何振阳和何昆的尸体,他们……他们死得太惨了……

他们……呜呜呜呜……”

抱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妻子,何生无言以对。

“呜……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暗示他们那株牡丹很值钱。如果不是我,他们根本不会想到要去偷花还债。”

“不,这不是你的错,他们是被自己的贪婪害死的。”

“不是的……不是的……虽然他们很贪心,但罪不至死啊!如果我们没有利用这一点,他们根本不会走上绝路。都是我

的错,都是我的错……”

“淑美!”

“是我害死了他们,阿生,是我们害死了他们!”

“我们没有!没有!”

对方淑美自认凶手的行为,何生有一点恼火。但他还是在尽为安慰妻子,不让她掉进自我谴责的泥潭。

“是那只妖怪杀死了何振阳和何昆,不是我们。虽然我们利用了他们的贪婪,但偷花的决定是他们自己做出来的,又没

人强迫他们。

“还记得三年前我向他们求助时,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吗?何振昭和何昆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就像是没长牙的吸血

鬼,完全不值得同情!”

何生给出的理由在萧慎言听来十分牵强,但脆弱的方淑美却全盘接受了。因为如果不接受,她根本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话是这么说……”

再次拥紧妻子,何生轻轻地拍她的后背,充满慈悲地说:“你放心,等过一段时间,我会补偿他们的家人。”

萧慎言觉得很不舒服。一部分是因为被何生抱住,一部分是因为何生的说词。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何振阳和何昆想愉取那株价值连城的牡丹为自己还债,何生夫妇则想利用他们除去那株牡丹。结果

妖怪占了上风,两个人惨死,方淑美也差点被一堆花瓣活埋,而幕后第一人何生,却优哉游哉地躺在酒店里。

所有人都像牵线木偶一般,直接或间接地受到了他的摆布。现在出事了,他就丢下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将责任推脱得一

干二净。

混蛋!

“那现在怎么办?他们尸体还在家里。”方淑美已经筋疲力尽,却仍无法安心。

“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下我们一起回去……”

“不能!”方淑美激动地拒绝了提议:“那东西没死之前,我不准你回去!”

“淑美……”

“它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你要我怎么放心让你再回去?”

“我还撑得住。如果我不回去,它会起疑的。”

“我不管!我不能让你回去!”

“那你想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方淑美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一次滑了下来。

何生摇摇头,轻声说:“现在死了两个人,我们必须回去报警。不然被别人发现的话,员警会以为人是我们杀的。”

“我一个人回去报警就行了,你不用去。”

“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我可以的!”方淑美拍胸脯保证,随即又露出迷茫的表情,“只是,员警未了我该说什么?”

“什么都不要说,让他们去查好了。”

“行得通吗?”

“船到桥头自然直。”何生对将来的事也没什么把握,只能做些肤浅的安慰。

方淑美不禁满脸忧郁,“员警那边可以随他们慢慢查,可我们不能再等了,一定要想办法早点杀了那妖怪才行。”

“何振阳和何昆两个人都没有成功,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杀它。”

两夫妻倚在一起,紧握对方的双手,开始商讨除妖大计。

萧慎言在一旁看着,只想叹气,被妖怪缠住不是什么好事,没有任何经验却想除妖,更是坏事中的坏事。

“它怕火吗?植物都怕火,也许我们可以烧了它。”方淑美说。

“不能用火。要是烧不死它,却把房子烧了,我们的麻烦会更大。”

“为什么?”

“那个……”何生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面对方淑美困惑的眼神,他还是道出了原委,“那只妖怪曾经告诉过我,有

道士在我家的房子上施了法,所以它才会被困在里面。

如果把房子烧掉了,它就能跑出来,到时,我想找地方喘口气都不行了。“

这本是无奈的事情,方淑美却像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是什么道士?他既然有本事困住那只妖精,我们为什么不请他

来杀了它?”

“你以为我不想吗?”何生摇头苦笑,“按嫣红的说法,那是我曾爷爷在世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要是那个道士还活着,

至少得有二百岁了。你觉得这可能吗?”

“嫣红?”丈夫的无心之语,引发了方淑美的警惕。

“花妖说它的名字叫婿红。”

气氛陡然尴尬起来。方淑美望着丈夫,忧心忡忡,“你不会被它迷住了吧?”

“你在说什么呀!”何生有些生气,“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那只妖怪都快把我榨干了!我怎么可能再被它迷住?”

说得也是,方淑美连忙道歉:“对不起,我……”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连累你了。”

“不要这么说。我们是夫妻呀!夫妻就该有难同当,我们一定能熬过这一关。”

何生没再说话,只是搂住妻子的肩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沉重的气氛徘徊在两人之间,挥之不去。

萧慎言突然觉得有些头疼,眼中的景象开始扭由变形,就像有人在挤压他的眼球。

第七章:百花妒

一切都变了。

无数画面就像嵌在火车车窗上,高速从萧慎言的眼前驶过。他看不清细节,被各种各样的颜色弄得头昏眼花。

过了一会儿,“火车”总算停了。萧慎言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先前的酒店,再一次站在了何家的房子前。

身上还是女装,萧慎言不禁有些沮丧,因为这说明他还在用方淑美的眼睛看世界。

天已经黑了,无星无月,唯一的光线来自隔壁的何正义家。可那幽幽的黄色光芒,相对无边无际的黑暗,简直可以忽略

不计。

方淑美的心跳突然开始加速,连累萧慎言都觉得喘不过气来。她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门前转了无数个圈子,终于鼓起勇气

朝门边走去。

在她开门的瞬间,萧慎言才注意到手里有些沉。他低头一看,原来方淑美正提着一个玻璃瓶,瓶子里装着满满的液体。

不用打开它,萧慎言也能猜到那到底是什么。他还知道方淑美下一步准备做什么,更加知道那么做会有什么可怕后果。

不要进去!不!

萧慎言的呐喊完全起不到作用。不过,就算方淑美能听见他的声音,也不见得会停下脚步。她急于求成,已经将所有恐

惧和理智抛诸脑后。

进屋之后,方淑美没有开灯。她在自己家里闭着眼走都不会迷路,但不开灯并不是因为这个。

她不想惊醒那只怪物,所以一进门就脱了鞋子,以防走路发出声音。她小心开门,以确保门板及门轴的磨擦温柔而安静

。她早早地戴上手套,将带来的玻璃瓶抱在怀里。

这一切,都是在为最后一刻做准备。

她要烧死那只妖精!

何生担心放火会适得其反,所以方淑美选择了硫酸。她怀里那瓶清澈透明的液体,看上去像水一样无害,其实杀伤力完

全不逊于火焰。

花房很冷,不是那种冬季低温的寒冷,而是一种钻入骨头、让人刺痛难忍的冰寒。

方淑美咬紧牙关,以杜绝上下牙冷得打架的可能。

当她快步走近那座大理石花台,躲在云后的月亮正好探出半颗脑袋。零碎的月光穿过屋顶的玻璃,洒在了她的头上,也

洒在了那株没叶没花的植物上。

植物很安静,似乎对大祸临头一无所知。

方淑美加快速度,拔下瓶盖,将里面的硫酸倒向植物的根部。

效果立竿见影,花台里立刻传出“嘶嘶”的声响。有东西正在被迅速“烧”毁。

玻璃瓶的口子不到硬币大小,硫酸要从里面流出来,并不像方淑美预期的那么顺畅。情急之中,她忍不住开始无谓的催

促。

“快、快、快、快!”

虽然声音被刻意压低,还有“水”声相伴,但在这个安静的夜晚,还是如鸟叫虫呜一样明显。

萧慎言看着都觉得急。为什么方淑美不把硫酸瓶直接摔碎在花台里呢?

倏地,方淑美领悟到了这个方法,但一切都迟了。

在她将硫酸瓶摔出去的瞬间,一条细长的黑影破空而来,稳稳地将那个瓶子缠住。

下一秒,类似鞭子的东西重重抽在她的脚踝上。她像一个被击中的保龄球瓶,应声而倒。

后脑勺撞在大理石地板上,方淑美立刻昏死过去,但很快又清醒过来。

萧慎言希望自己可以捂住双眼,可是惨剧还是在他面前活生生地上演了。

无数的枝条从那株牡丹上伸展出来,伴随着殷红的光芒,将方淑美缠成了一个粽子。它们在颤抖,如同身处狂风暴雨中

剩下半瓶的硫酸在空中飞来舞去,而后向方淑美迎面扑来。没有任何阻挡的机会,瓶口直入她的嘴巴。

硫酸入喉,带来的剧痛绝对是言语难以形容。

大量的白沫从方淑美的嘴里冒出来,接着便是鲜血。她由挣扎变成抽搐,巨大的力量将紧绑的枝条都扭松了,但是不足

以逃脱。

不再举瓶强灌,诡异的枝条选择了更省力的方式,将硫酸全部浇在方淑美的脸上。

月亮再次躲到云后,不忍心再看这残忍的一幕。

没有叫喊,没有呻吟,满是红光的花房中只有硫酸滴落地面发出的声响。

疼痛噬骨,萧慎言已经无力再思考其他问题,一心只想逃离这里。可身受重创的方淑美根本没能力离开。

硫酸被倒空的一瞬,玻璃瓶也被摔碎了。与此同时,枝条全面松懈,将方淑美用力抛了出去。

在空中飞出一段距离,方淑美重重摔在客厅的茶几上。茶几碎了,碎片扎进她的身体,她却已经没有感觉,因为脸上的

刺痛远远超过这些伤口。

痛感刺激着方淑美,让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她想起花妖不能离开何家,所以只要走出这幢房子,她就能得救。

萧慎言紧张到极点,恨不得代替方淑美逃生,但能做的只有被动体会她的感受。

眼睛严重受伤,方淑美的视力几乎为零,只能依靠记忆摸索出口的位置。

这时,一缕红红的光线穿透残破的眼皮,落在她的眼中。光线的中心是一抹人形的黑影,虽然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但方

淑美可以断定它正在朝自己靠近。

那只妖怪准备痛下杀手了!

方淑美心头一惊,立刻仓皇地爬向与红光相反的方向。

“啊!”

一声突如其来的短促惊叫划破了宁静的夜空。方淑美不敢停留打探它来自何方,但它成功地转移了妖怪的注意力。

方淑美一鼓作气,终于爬出大门。

当夜晚的冷风抚过她残破的身体,支撑她的力量随之消逝。昏迷前最后的意识,是金属在地面拖动的声音,还有一个人

正从她身边跑开。

如果没有看错,那人应该就是何正义了。金属声多半是来自他的锄头。

正是因为目睹了方淑美恐怖的受伤过程,何正义才会不堪承受,进而疯狂。

滴、滴、滴、滴——尖锐的报警声突然响起,将箫慎言拉出那个无边的噩梦。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和猫仔已经被护士赶出了加护病房。

方淑美的伤情恶化了,医生必须对她进行抢拙。

萧慎言从门上的小窗往里看着,一颗心抽痛不已。在一旁的猫仔却不能体会他的心隋,只是大大地打了个呵欠。

十几分钟后,医生出来告知方淑美的情况已经稳定。

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什么也帮不上,萧慎言抱着疲倦的外甥离开了医院。

还没到家,小猫仔就已经睡得人事不知。

萧慎言安顿好他,却怎样都无法舒适入眠。方淑美的遭遇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就这样

睡睡醒醒,直到迎来了黎明的晨光。

家里莫名其妙跑出巧克力的事情还没弄清楚,萧慎言不放心把猫仔一个人留在家里,可带他去上班又不太现实,总不能

一整天都把他锁在车子里。

分析来分析去,萧慎言觉得自己多虑的可能性很高。

谁会这么无聊,千辛万苦找到这里,只为给小孩塞一块巧克力?说不定那只是猫仔在角落里找到了的巧克力残渣。

萧慎言不擅长收拾整理,家里一直是乱七八糟的。他自己就曾在柜子里找到过半个没吃完的面包,都长绿霉了,也不知

道放了多久。

一想,萧慎言更觉得自己紧张过头。在门上多加一把挂锁,他便像往常一样出门。

刚到警局,下属们就轮流向他汇报了调查的进展,因为何生和何正义家离其他居民的房子有一段距离,所以方淑美受伤

那晚,没有其他人听到动静。

此外,在一家销售化学制剂的店铺里,有员工承认事发当天曾私下卖出一瓶硫酸给一个陌生的客人。根据他描述的特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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