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憧未来（FZ）——悠悠九歌

“——我们，试试吧。”

祁秦轻声问他：“不恶心？”

林宸有些犹豫，顿了顿他才说：“没感觉。”

“因为你并不喜欢我。”祁秦叹了一口气，伸手在林宸头上揉了揉，事实上他内心的只是有些惊讶，其他也并没有多大感觉，他

或许喜欢林宸，但并非是这种喜欢。

“或许吧。”

“那么沈栖呢？”祁秦记得那个女孩子，纵使她和林宸间争吵不断，分手却并没有被提出。

“拜某个人所赐。”林宸淡淡的开口：“让她知道了能说会道，会哄她开心的男生才值得喜欢。”

祁秦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我觉得你也挺能能说会道，只是有时说得挺刻薄的，听到林宸话后，祁秦微微一愣：“某个人？

”

“没事，你不认识的。”

“哦，后来你和景沂叔之间呢？”

“没什么……我爸误会我和某人之间有点关系……当时我生气他会来gay吧，也没解释什么就这样让他误会了。”

“是吗……那么沈栖的事情呢？”

“我是最近才知道的，以前的朋友告诉我她给我带了绿帽子。”林宸的声音还是这样，淡淡的，却含着些许无奈与苦涩。

“也不能怪她，我们不在一所学校，联系也渐渐淡了。”

“提出分手，也只是时间问题，迟早的事。”他的神色冷淡，微微叹气。

Old Days XXVI

对于祁家这对双胞胎，几乎没有人不夸的，白净漂亮，多才多艺，谦和有礼。

常有人说，老祁，你家孩子真是懂事，我家这要是有你家的一半，就该谢天谢地了。

祁彦每每听到这里，只能笑而不语，祁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律，女孩贵着养，男孩穷着养，不能宠更不能惯，明明是同时出生的两

个孩子，生活却有着天壤之别。

钢琴，小提琴，语言，礼仪……这些两个孩子都得学，学的一样，享受却不一样。

大一些的时候，祁秦被送到了乡下爷爷哪里学习吃苦耐劳。

祁秦的爷爷祁铭诲自己执着要回到他的故乡，远离都市，归隐田居。

这个老头子固执得很，他不要任何人和他一起回去，佣人也只带了一个打扫做饭，其他都不要，他决定了，谁劝都不听。在那边

呆了几年，摔了，把腿给摔断了，余下的日子只肯坐轮椅了。

老人本来就不是很喜欢这个孙子，又在男孩穷着养的规律下，刚回去的时候，小祁秦在他手中吃了很多苦，无论再苦，他再怎么

哭都不会有人来安慰他，从那以后他不再哭泣，再苦再累也咬牙坚持着。

他家屋子很大，总有一些小孩子跑来，祁秦透过窗户看着他们，一样的孩子，他们可以自由的玩，开开心心的做自己，自己却只

能在屋子里弹永远弹不完的去找，学永远也学不完的外语……叛逆的心理在这种情况下开始蔓延。

很大的屋子，爷爷却只要一个岁数很大的佣人在身边，祁秦就是看到了这点后经常偷偷跑出去，两个老人要在这么大的屋子里找

到一个小孩子是不容易的。

日子久了，老头直接吩咐唯一的佣人把祁秦关下，不让他乱跑，只是祁秦这孩子精明得很，关也关不住，他总是有帮忙跑出去。

起初，村里的孩子们看他是外地人而欺负他，很快就再也没有人再敢欺负这个孩子，祁秦要学的还有格斗，虽然打大人打不过，

但打同龄的孩子们，那是绰绰有余的。

村里的孩子有些野得很，祁秦和他们混在一起，很快就被他们感染了，他的不公平的待遇让他比普通孩子更加叛逆，他比那些孩

子还野，会玩，会闹，很快就成了那群孩子中的孩子王。

这个孩子又是聪明的，他不像普通孩子那般粗鲁，大人看到的他，言语谦和，举止有礼，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大人都喜欢他，

不会把他和闹事闯祸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他的爷爷发现这个孩子本质时，早已经晚了，那孩子已经一脸微笑的和自己说再见了。

同样的孩子，在同样的条件下受了不同的对比，或多或少会出现一些嫉妒的心理，祁秦就是这样，导致了他很不喜欢祁怡。

回来后的祁秦又学得野了，他们兄妹两经常发生争执，常常弄得祁彦一个头两个大。

到了后来，林景沂领着一个五岁的孩子回来，他的小孩个性有些内向孤僻，林景沂希望能让这个孩子开心些，想帮他找着玩伴。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祁秦和祁怡关系不好，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很喜欢林家的那位叔叔。

祁彦和他们说时，两个孩子第一次意见一样。

“小秦、怡怡，他比你们小，你们要照顾他，知道吗？”

“会的，爸爸。”第一次，两孩子异口同声的道。

祁秦那个时候的微笑，就像他现在他面对祁怡时，挑不出毛病。

祁秦记不得当时祁彦他们聚会的地方叫什么了，只是记得他们经常带着孩子到哪里。

林景沂抱着林宸去的时候，杨佩桡的父亲杨云辉笑着说：“林四，这是你的孩子吗？终于见到了，几岁了？”

“五岁。”

那孩子一直低着头搂着他的爸爸，林景沂让他喊人时，他也不吭声。

“诶，林四，之前还猜要是个女孩子，就和我家佩桡定一个娃娃亲来着。”杨云辉惋惜的道。

他们中只有一个女人，她捂着嘴微笑一笑：“老杨，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来包办婚姻这一出？也不怕孩子们将来恨你？”

“不会不会。”杨云辉打哈哈道：“祁彦，要不你家的闺女？”

在一边吃着东西的杨佩桡闻言，急忙跑过来一本正经的说：“我不要。”

“为什么？你祁怡妹妹不好吗？”杨云辉笑着问他。

孩子皱眉一脸严肃：“她很好，但她哥哥不好。”

与他们同岁的王小明也跑过来符合的道：“没错，阿秦是坏蛋。”他是一个混血儿，他的母亲就是这里唯一的女人，他的父亲是

美国人，他的父亲刚学习中国文化就觉得“明”这个字最好，一个字包涵了日月，恰好王小明的母亲姓王，起初给他取名“王明

”，后来觉得不好听，就改成“王小明”。

祁秦委屈：“胡说，玩不过我就说我坏。”

大人们都笑了，祁秦凑到了林景沂面前好奇的看着林宸：“景沂叔，我来带他玩好吗？他叫什么名字？”

“你不和他们玩了？”林景沂伸手摸着祁秦的头发，这个孩子长得讨喜，很让大人们喜欢。

“他们玩游戏输了，不认帐，还说我是坏人。”祁秦撇了撇嘴，一脸不满意。

“你本来就是坏人！”其他三个孩子异口同声。

“我演坏人，他们演警察，他们抓不到我，老说我是真正的坏人。”

Old Days XXVII

“小鬼，你叫什么？我叫杨佩桡。”祁秦把林宸领着出去以后，其他孩子也通通跟着出去。

“你别来吓他，我好不容易才领出来的。”祁秦护着林宸，不太满意杨佩桡对他大吼大叫，他可是花了很多功夫才把林宸领到外

面，虽然大半原因是他爸爸也在一旁哄他跟着自己去玩。

“景沂叔和你说了，我叫祁秦，嗯……祁连山的祁，秦始皇的秦，你知道祁连山和秦始皇吗？”

林宸摇摇头，又点点头。

“祁连山是一座仙人住的山，秦始皇是我们国家的第一个皇帝。”祁秦拿过一根树枝拉着林宸到了水池旁边，用树枝沾着水写在

石块上林宸看：“你看着，我写给你看。”他说着，一笔一画认认真真的写下“祁秦”两个字，他说着，还教林宸怎么读怎么写

。

林宸的注意力在祁秦身上，没有再关注其他的孩子，他之前只和刀学程在一起，可是刀学程对他不好，也不领着他玩，林宸没有

上过幼儿园，自然没有和其他孩子接触的机会。

祁秦是第一个对他很好的孩子，这点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祁秦那时候并不算很喜欢林宸，他带着他玩也只是听从大人的话，留下一个好孩子的印象。

后来他觉得这小孩好像有些喜欢自己了，把自己当成了朋友，而且他很听话很乖巧，不会告自己的状，不会和他吵架，祁秦也就

开始有点喜欢他了。

到了后来，他知道了那小孩家里出了事情，他觉得他可怜，也就乐意对他好了。

同样的孩子，过得比自己好他会觉得不舒服，比如祁怡，到如果遭遇比自己惨，他就乐意去对他好，当然前提是他不讨厌对方。

祁秦思考过他对林宸到底是什么感情。

不是朋友，他们的关系比朋友要亲密，但也不是情侣，他们的关系比情侣要淡些。

他是一个哥哥，但他并没有把哥哥的爱给他的妹妹祁怡，他不喜欢那个女孩子，无法试着去爱她，去尽一个哥哥的义务。

林宸比他小两岁，他不像其他人，他很听话乖巧，不会吵人，不会无理取闹。

祁秦那时候就觉得这小孩漂亮，乖巧，最主要的是听自己的话，比自己那个总是和他对着干的妹妹好得多，后来又觉得他可怜，

所以对他很好。

祁秦在后来和林宸成了好朋友，祁怡那时候也跟着走妈妈走了，大概也是因为他是哥哥，妹妹又离开的原因，祁秦在不知不觉中

把林宸当做自己的弟弟，对他而言少了一个任性的妹妹，多一个听话的弟弟，很划算。

只是长大以后的祁秦，当年的想法也淡了很多。

祁秦叹了口气，他注视着林宸的眼神有些微妙和复杂：“阿宸，你开心吗？”几天下来，他更加确信他喜欢林宸，是哥哥对弟弟

的喜欢，林宸想必也是一样的。

明明都对彼此没有感觉，还要勉强在一起，这对谁都是一种折磨。

林宸抬眸看着祁秦，墨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现在的你，开心吗？阿宸。”

“重要吗？”林宸收回视线，淡淡的道。

祁秦轻声开口：“你喜欢我吗？阿宸。”

林宸皱眉，点了点头：“喜欢。”

“爱吗？”

林宸犹豫了几秒，摇了摇头。

祁秦走到他床边蹲下，他拉着林宸的手，认真的看着他：“我懂，我们的喜欢或许是一种。”

“或许吧……”

祁秦只是笑了笑，林宸对他而言是特别的，他喜欢的重要的朋友兼弟弟。

半个月后。

“这是什么？”林宸一脸诧异的看着怀里这只猫一般大的宠物。

祁秦沉声道：“中文学名：浣熊，拉丁学名：Procyon lotor，别称：食物小偷，原产自北美洲，因其进食前要将食物在水中浣

洗，故名浣熊。其种类繁多，显着特点是有着茂密、带有斑纹的尾巴和黑色的面孔，喜欢居住在池塘和小溪旁树木繁茂的地方，

主要靠触觉感知周围的世界。浣熊为杂食动物，食物有浆果、昆虫、鸟卵和其它小动物。浣熊的交配季节为1或2月，在4或5月产

下幼仔，一胎4~5仔。浣熊并不冬眠，但严寒的冬季会匿藏起来。浣熊一般只能生活几年，野生的已知最长寿命为12年。”

林宸诧异的一直听到祁秦说完，良久才回神：“你学动物专业？”

“金融。”

林宸沉默的看着祁秦，第一点是为了祁秦居然能背出这段话，第二点是因为……祁秦说的，正好就在他怀里。

“我国不能养吧？你是怎么弄来的？”

“偷渡，你别让人看到了。”祁秦叹了口气，眼里有些无奈：“你知道吗？王小明回国了，和我一个大学，我知道他要回来后一

时兴起，拜托他带一只纯种的波斯猫回来养养。谁会知道他竟然给了我这个，难为他了，费这么大功夫弄回国……看到它我就觉

得王小明在报复我。”

“所以你拿给我养？”

“我不是说了吗？它们喜欢居住在池塘和小溪旁树木繁茂的地方，我家不合适，我觉得你家的老宅挺适合的。”

林宸一脸淡定的拿出手机：“动物园的号码是多少？”

“阿宸，你不能害我。”祁秦皱眉：“你看，动物园的人来了，问你哪里来的？你说我给你的，他们问我怎么来的，我说偷渡？

你想让我去坐牢吗？”

祁秦想了想，补充道：“我本来想买迷你猪之类，到我怕买到种类不纯变成大猪就麻烦了。”

“……你越来越有个性了。”林宸不知道还能说他什么，祁秦犯二的水平又升级了，上次是自行车不走寻常路，现在是买宠物也

要买另类的。

这小家伙真的太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得活，他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回篮子里。

“我送你回去吧。”

“嗯。”

“对了，后天你有时间没？”

“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吗？。”

“我要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哦……我看看吧。”

Old Days XXVIII

那小东西起初是不吃的，林宸拿到它鼻子旁晃了好久，小东西才勉强吃了几口，就没了没口。

“生病了？还是因为水土不服？”他抬起头问管家道。

“也是是水土不服吧，少爷。”

“这样啊，我不是很相信能养活得了它。”林宸微微皱眉，他伸手摸了摸小东西的头：“对了，我爸爸呢？”

“先生在书房。”

他走了上去，只走到一半时就停了下来，扶着木制的楼梯扶手发呆，他和林景沂的关系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僵硬了，但离冰释前嫌

还时有一段距离的。

他又折了回来，蹲在小浣熊面前发呆，这小东西不算野，王小明想必也是下了很多功夫才找到这么一只温顺的，不算是在报复祁

秦，只是他的恶趣味比祁秦还严重些。

这小东西不怎么接近人，它总是愿意躲在一旁，也许时害怕生人，也许是缺乏温暖。

林宸恍然好像看到了很久以前的自己，也是这个样子，不爱接近人老是躲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他突然就笑了出来。

林景沂目光沉静的看着楼下，有多久了？没有看到孩子这样纯粹的笑颜。

他抱着一只怯生生还很怕人的小浣熊，笑颜温柔美好，是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少年的笑颜，他看起来的确很开心，看得出来他是喜

欢这只小浣熊的，是郁黎送他的。

而且这孩子，是喜欢小浣熊还是喜欢送他小浣熊的人？

——景沂，为了孩子，你真的决定和我结婚了？

——小四，你太宠这个孩子了。

——四少，真的不需要培养这个孩子做继承人吗？

——林四，在这孩子依赖你的同时，你也在依赖这孩子。

对他而言，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弱小了，也许没了自己，他根本无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相对的，他也是一个善良的，纯洁的好孩子，他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林景沂在带着孩子回家的那一刻，就决定把他最后，也是唯一的温暖给这个孩子，他保护着这个孩子，宠爱着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