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赶我出国,现在直接把我推开!你就这么讨厌我?!”
“不是,刚才……”在他想好措辞准备回答时,少年直接打断他。
“爸爸你到底想怎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他没能忍着不哭出来,泪水划过他的脸颊直接滴在了男人准备把他
扶起来的手背上。
那温度简直是让人无法承受,男人的手轻轻颤了颤。
林宸抬手胡乱抹了把眼泪,不是他软弱,而是他唯一信赖与依恋的人深深伤害了他,他无法接受那人会这么对他,他无法接受被
所爱的抛弃这个事实。
他不顾腿上的疼痛强行站了起来,太过用力甚至又一次扯伤了打了石膏的左脚。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我的错。”林景沂把手伸向他却被他打开,不知道是他用的力太大,还是刚才那烫人的泪水曾滴到他的手上过,他竟觉得些
疼痛难以承受。
“我走!我走得远远的不再让你烦心!”他说着,撑着拐棍快步离开,林景沂想伸手去拉他,却在快碰到的那一瞬间停住了,他
收回手,沉默的看着少年的背影。
这一刻少年肯定是恨他的,他知道,可他解释不了什么,推开他的真相太过惊悚,他清楚自己根本做不到若无其事的当他的父亲
,和他一起相处。
如果真要选择,他另愿少年恨他,也不愿意看到少年怕他,避他如蛇蝎,厌恶他。
难以启齿的爱,过不去的血缘,求不到的结果,没有明天的未来。
他到底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他还能拿这个孩子怎么办?
他为什么会是自己的孩子?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孩子该多好,他可以对他说出“我爱你”,他能把他抱在怀里,他能在他生气时说
一堆好话哄他开心,他不会推开他,他不会看着他落泪,他更不会无力的让他离开。
不像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沉默的看着少年的离开。
“阿宸呢?”
“先生,少爷刚才离开,看样子是不打算回来用晚餐了。”
林景沂一言不发的锁紧眉头,他能去哪里?受了伤的他能去哪里?刚才这一折腾,他才想是他腿上的伤大概又扯到了。
林景沂查了少年的位置,迟疑了一会,没有去找他回来。
“找几个人跟着他吧,看着他些。”
“是。”
少年头上有一层细细的冷汗,他现在才注意到本来已经不疼了的左脚踝被刚才那一摔,疼痛比刚受伤那一会更疼了。
他一手扶着扶手一手撑着拐杖准备下楼梯,他要到对面的马路,从马路上根本过不去,这里没按红绿灯或者斑马线。
从这里过去在转一个弯有一家医院,他要去的就是哪里。
上楼梯的时候比较吃力,却不算有危险,上山容易下山难,看着下去的几十阶楼梯,他眉头一皱。
犹豫了几分钟,他决定还是自己独立下去,他在自己家下楼时也是没问题的。
“宝宝,要走中间,看着了再走,才不会摔了……诶!宝宝你别着急啊!要好好看着楼梯。”
少年回过头,不远处是一个做妈妈不久的年轻女子在教她三岁左右的孩子自己独立下楼梯,年轻的妈妈专注自己的孩子,没有注
意他的目光。
他一时间看得呆了,他想起来曾经也有这样一个温柔的声音如此教他,教他说话,走路,写字……最后再把他交给另外一个女人
的女人。
这是第一次,他被所爱的抛弃。
今天是第二次,他又一次被所爱的抛弃。
他看得眼睛有些刺痛,他回过头,下楼梯时的步伐不是很稳,甚至有些急促。
他本来腿就不方便,走得又急,一不小心便踩空了。
Old Days XXXVIII
“先生,少爷在医院。”
在林景沂要手下去跟着林宸后不到两小时,就接到了他们来报告特殊情况。
“在天桥下楼梯不小心摔了下来,现在正在做手术,XX医院。”
“我知道了,情况怎么样?”
“少爷摔下来的楼梯距离地面有八米,身上多处轻微骨折……”
他眉头一皱,司机见他脸色不好,急忙加速朝着那家医院开去。
——这孩子一生富贵,却……却一生曲折多难。
——虽说这一生曲折多难,却有贵人相陪,与性命无忧。
当年算命的老头为林宸预言的两句话,如今都已经变成了事实。
林景沂不由得怀疑自家些小孩是不是倒霉体质,从小到大大大小小的事情除过多次,被绑架,被人打,被调戏……别人家小孩一
辈子都遇不到几次的事情,他才这么大就碰到这么多。
这还不算他不知道的,比如小时候林宸被刀学程从桥上推下来差点淹死的事情,以及还有一次刀学程把他领到街上故意丢下他恰
好那时候有警察在不远处,把他领到警察局等了两天后终于被丁红玲接了回去,虽然这件事之后刀学程都一再强调是意外,他不
是故意的。
站在走着路也能摔下来,根据手下说,他们与林宸保持一定距离,前面走得时候还好,后来突然就开始急促,然后才摔了下来。
“那个时候看到了什么?”
“一对母子,母亲在教孩子下楼梯,少爷当时看他们看了好久。”
男人叹了口气,他这是又触景生情想到了什么?
少年从来没有想过要死,他比很多人都知道生命的可贵,他经历过很多次差点死去的事情,所以他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
他小时候被下桥,水很冰也很深,他无助的挣扎,却只能感受水漫过头顶,他想呼救,还没说出一个字水流灌进了他的口中……
十分的痛苦与折磨,他慢慢没了力气……
他就这样死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醒来,看到很多人,还有人惊喜的欢呼:“没事了没事了,孩子醒了!”
他之后才知道在桥下打鱼的老人看到他掉下来,连忙划着他的小船过来再跳下来把他救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他于死神擦肩而过。
第二次是他和钟瑾一起被绑架的时候,他们杀了他的母亲后,也想把他一块杀了,刀子已经对着他了,林家的人赶到,为了逃走
,他们不杀他了,他们拿他当人质好逃走。
几番波折,他终于被林景沂救了回来,刀子架在他脖颈上的感觉现在他也能清楚的记得。
这是第二次,他再一次的与死神擦肩而过。
这样子的经历,都让他知道了生命的珍贵。
他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情而想不开做些傻事,会衰下来纯属意外。
“我没事,你们可以回去了。”做好手术脸上贴着几张纱布,额头上也圈着绷带,右手和左脚都打了石膏的少年淡淡的和送他来
医院,就算他不认识也知道是他们家的属下的人说道。
就您这样还没事呢!都快成为木乃伊的亲戚了!有人在心里狂吐槽,不想这个吐槽已经把他们老板骂了进去。他们没人听他的话
乖乖离开。
“医生说了我没事了,你们也不准再跟着我。”他们想什么林宸当然知道,他皱起眉头:“就算我有事也不关我爸爸的事。”
为首的一个男人苦笑这道:“少爷,您就别难为我们了。”
“不是我难为你们而是你们在难为我。”林宸道,他猜得不错林景沂很快就来到了,他还来做什么?做戏给外人看吗?才他们两
人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也不顾他的伤而推开他,即使他走的时候也没有说出一句话。他既然这样讨厌他干嘛还找人跟着他?干
嘛还要关心他?他这样又是要做戏给什么人看!
属下门看了看他,选择了离开病房守在门口,林宸的病房在一楼,属下怕他又做一次傻事来一次跳楼刺激他们。
“你去外面窗子旁守着,别让少爷从窗子那跑了,也看着他别让他做些刺激人的事情。”
“他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跑?”
“他不想见到先生,知道了我们已经告诉先生了,肯定会跑的。”
那人无奈,只好到外面守着,刚到外面发现还真和之前那人说的一样,少年已经挣扎着撑着拐棍到了窗子旁。
他苦笑着到:“少爷,您就别再折腾我们了,我们得到这么一份工作也不容易。”
林宸神色冷淡的看着他,突然伸手把窗户关了锁起来,又拉过窗帘把窗户全部遮住。
属下:“……”
他连忙跑进来说了刚才的情况,气氛一阵沉默,从窗外已经看不到里面怎么样了,他们又无法透过门上那扇只有装饰作用的小窗
子看到里面的情况,正在犹豫要不要硬着头皮进去呆着。
就在这时候,他们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终于松了口气,林景沂终于来到了。
“这是怎么了?”
“先生,少爷不想见到我们。”
林景沂微微蹙眉,和他预想的一样,这孩子不想见他,连带着他的人也不想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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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了情况,在得知没什么大碍后,转身就走。
手下们各自在风中凌乱,刚才跑到外面窗子旁的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很小的嘀咕了一句:“少爷抽了就算
了,怎么先生也跟着抽?这是闹什么别扭呢?”
谁知道这话竟然被走得不远的林景沂听到了,他回头瞥了一眼对方,淡淡的道:“今年的奖金没了。”
其他人略显同情的看着他,快年底了却被老板扣了今年的奖金,任谁都得崩溃。
在林景沂彻底走后,刚才一副被雷劈到的男人终于回神向其他人哭诉:“我说错了吗?我说错了吗?我明明就是一针见血了!”
其他人符合的点点头:“所以你才被他扣了奖金,谁让你讲真话的时候让他听到了?”
“你们说少爷是故意摔下来的,还是不小心摔下来的?”过了一会,那人问道,顿了顿又说:“我听说恋父情节属于心理障碍的
一种,像我们家少爷,他会不会是因为反抗父亲再婚而采取这种过激的手段?”
“少爷还在里面,你这么说真不怕他听到?”
“刚才见他在窗台那边不可能听到……”说的这里,男人才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他跑进来说了情况后,先生就来了,他也没有
急着出去,那么少爷现在会不会还在房间内?
“……”
他们面面相觑,最终决定破门而入,由于少爷把窗帘拉上的缘故,病房内光线很暗,也很安静,而当那群男人看清楚病房内的情
况后,都僵硬住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
在他们的眼皮下,让他们看护的人溜走,这是多大的失职,他们不敢想象被男人知道后会怎样。
他们在医院外面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人,那脚都瘸了一只的死小孩是哪来的这种速度?竟会一转眼就没了踪影。
在百般无奈下,他们打电话向林景沂说明了情况,对方听后并没有生气,反而淡淡的说了一句。
“他在我这里。”
“……”
“你闹够了?”他的眼神冷得吓人,他生气这孩子如此不懂得爱护自己,身体是他的,他自己都不爱护,别人又要怎么去爱护他
?
少年忽然生出了一种无法压抑的胆怯,他从那双熟悉的眸子中看到了某种深藏的暗涌,太过复杂让他看不懂,却有了本能的恐惧
,甚至是夺门而出的恐惧。
“闲我麻烦,你大可以不来。”
用来逞强的话,话音却带上了不自觉的颤抖。
“你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很好玩吗?我以为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的声音低沉不悦。
虽然他不是自己有意摔下去的,但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会解释出来:“正是因为我不是小孩子了所以爸爸你才能推开我吗?才
会不管我是否愿意也要送我出国吗?才会总是避开我吗?”
“你不懂……”
他的话被少年打断:“我不懂什么?你什么也不说我要怎么懂?我只能去猜测你到底想怎么样!从小就是这样,你不喜欢我哭闹
,所以我才能在你旁边安安静静的呆上一个下午,你不喜欢我在学校闹腾,所以我从不在学校闹事,你不喜欢我的成绩不好,所
以我才努力去学习,你不喜欢我养宠物,我也送走了……如今你告诉我我不懂,你说的不错,我的确不懂,我不懂我该怎么做了
!”林宸总是会在潜意识里对父亲言计听从,甚至是违心的讨好,这点他自己也知道了,却不知道该怎么改变。
林景沂突然笑了,这一刻他曾经拼命压制不希望它们出现的感情终于爆发了出来,惊愕于他的笑容的少年,不料下一秒他的身子
被重重的撞到车门上。
痛呼还没有出口,他又被蛮横的力道压在了车门上,男人一手捏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抓住他没有受伤左手腕,轻易制住他的挣
扎。
他强迫性的吻着他,力道粗暴得野蛮,林宸只能扬着头,无力的承受他的吻,他从来不知道他的父亲会有这么让他感到恐惧的一
面,强势得让他无力反抗,无力拒绝,甚至是无力思考。
他拼命反抗,前所未有的恐惧让他疯狂的挣扎,他的那点力道却让男人轻松摆平,换来更加粗暴更加毫不留情的对待。
他的技术熟练轻巧的可怕,少年的反抗渐渐小了很多,眼神有些迷离。
“爸……”
他的话还未说出口,嘴唇就再一次被堵住,新一轮的接吻让还没从刚才的缺氧状态中恢复的少年只能无力的摇着头被迫接受。
这是他十五年来,从未有过的惊恐遭遇。
林景沂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了他的脸上,随后才转向啃咬着少年白皙细腻的脖颈。
“唔!”他的力道大得让少年痛呼出声,那孩子随后哭着道:“爸爸……不要!爸爸你别这样……你,你清醒点……!”
“我很清醒。”
满意的看着自己留下的痕迹,林景沂咬着少年的耳朵,感觉身下的人一阵阵的颤抖。
“阿宸,宝宝……你知道我想这么做多久了吗?嗯?”最后一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咬出来的,少年的耳垂被他过重的力道
咬得冒出了几点血珠。
“呜!”林宸痛得缩了缩身子。
“我已经拼命在忍耐,在控制住自己……宝宝……”他说什么林宸根本无法分心去听,林景沂已经不想从他嘴里听到拒绝话了,
他只用一只手就能扣住少年纤细的手腕,他再一次吻住少年,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能模糊的呻_吟。
这孩子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次他看到他,就想把他压在床上,让他无助的哭泣、呻_吟……他只能选择避开他。
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有多痛苦!
林景沂把被他咬破出现的血珠一一舔去,看着那张布满了泪痕与害怕的脸蛋,终究不忍心。
“宝宝,你现在该明白了吧。这就是你的父亲,这才是你的父亲,一直对你怀着这种见不得光的想法的父亲。”
林景沂松开手中的力道,声音沙哑的在少年耳边低笑着说,他的呼吸吹在少年敏感的耳边,让少年止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