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无关。”律冷冷的回答,从床上起来。
“律。”秦湛的声音很无奈,但是心里的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会在律的面前显露他的痛苦。
律瞥了秦湛一样,眼神不由停留在了秦湛的眉心,眼神一沉,他没想到秦湛会被随机选中。
“怎么了?”注意到律的神色有些不对,秦湛关切的问道,其中的一丝紧张律却没有注意到。律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律怎么可能告诉秦湛究竟是什么事。
“我没想到你还有开锁的本事。”言下之意就是秦湛有做贼的天赋。
“你的门没锁。”秦湛知道律是不想说,不过也配合着律转移话题,因为他心虚,律没发现什么就好。
第二十四章
没锁门。那是不可能的,律很清楚,他锁了门的,而且还用了特殊的方式锁门,一般人就算用钥匙也别想打开,想起秦湛提到了巴贝雷特,具体原因不需要弄清楚,律自然的将凶手的罪名放在巴贝雷特身上,其实这也真的没有冤枉巴贝雷特。
律自身到没觉得这个房间有什么不对,他不是喜欢这种装饰,也不特意而为,只是单纯的不想做多余的装修,因为他并不觉得这里是一个家,这里不过是一个落脚的地方,他最终会离开的,不让人想进来也不过是因为讨厌属于自己的地方沾染上人味。这样随意的结果让房间变成了这样,在不知觉中也透露出了他心底的哀寂。
不理秦湛,也不想多说些什么,律来到了内置的衣柜旁,刷拉一声来开衣柜,和单调的白色房间不同,衣柜里面的衣服色彩比起来就丰富的多,拉开的衣柜也让房间染上了一点生机。
集权势和财富于一体的闻人家,作为主要的几位成员,闻人律并不需要像一般人那样逛商场和购物,每隔一季,都会有专门的裁缝来为律量身制作衣服,从不曾为衣服样式和色彩烦过心的律衣柜里堆得满满的,也亏得闻人家每个人的房间都够大,就连一个衣柜也是一个二十来平米的小房间。
随意从中抽了一身,律打开浴室的门,准备梳洗一番,进去之后,门就被关上了。
秦湛并未就此离开,因为他知道律马上就会出来,面对律的质问,秦湛有心理准备,尽管那会让自己的痛到无法呼吸,自己也要面对。错误是不能逃避的,只有面对,才能弥补,才能改正。
不到十秒,门又打开了,律靠着浴室的门柱上,看着站在房内的秦湛,脸上是似笑非笑的嘲讽。
浴室一进去,就有一面镜子,为了漱口洗脸方便,律解开了上衣扣子,然后脖子上醒目的红痕就暴露了出来,那个痕迹是手印,鲜明的如此狰狞,是有人置他于死地啊。巴贝雷特将他送回来,中途绝对没有人可以向他下手,唯一有可能的只有外面的秦湛。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拉开门,靠着门,看着秦湛。
“这是你做的。”指着敞开衣服下脖子上的痕迹,律说得肯定,语气中听不出喜怒的平静。
就算心里有准备,再看那狰狞的罪证时,秦湛的脸上还是暗淡了下来,那融合着愧疚的表情让律知道真的是秦湛的做的,何况秦湛本人也坦白了,“是。”他做了,后悔,但是他不会否认,而是他不想让律误会。“可是我……”
律低低的笑声打断了秦湛的解释。
“我都没看出来,原来你这么恨我,恨到想要杀了我。”要说他对秦湛是没什么好脸色,喜欢找秦湛的麻烦,但是真的说起来,他做的事情有什么值得让秦湛下杀心的,他还真想不出来,不过看看自己脖子上的痕迹,秦湛是真的恨了。
“不是的,律,我……”解释,要怎么解释,说他爱着律,又恨着律。
“想说不是故意的,这个伤痕表达的可不是这个意思,就算你说是,我也不信。”律的脸上是满满的嘲笑,都已经有了这个伤口,还说不是故意,谎言太过明显了吧。“我很好奇,我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憎恨我的事情?”刻意将手指放在脖子上的伤口上,那刺目的痕迹让秦湛只能露出一脸的痛苦悔恨。
“这种痛苦的样子,是后悔。”对于秦湛的后悔,律好像很愉快的样子。
“律。”秦湛的声音泄露了脆弱。律,可不可以不要用这样的神态,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让我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你对我有多厌恶的事实,我的痛苦竟然会让你觉得愉快。
“也没想到你可以瞒过巴贝雷特,让巴贝雷特放心的把我交给你。”对于秦湛的脆弱,律一点都不同情,抱怨起巴贝雷特。他和巴贝雷特的关系特殊,相互之间虽然互相讥讽,但是感情也有几分,他信任巴贝雷特,不是出于感情,而是因为彼此的身份,巴贝雷特不会伤害他,更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因为他是祭司。
曾经冒犯过他人都被巴贝雷特解决了,如果秦湛对他心存恶意,巴贝雷特绝对不会将自己交给秦湛。不过就算再放心,在他苏醒过来前,巴贝雷特都会留意,也就是说巴贝雷特旁观了一切。
也不知道巴贝雷特对自己看走眼这件事情是什么想法。完全不知道秦湛心情的律按照自己的想法想着,也不知道巴贝雷特看戏的想法,只是认为秦湛的伪装够厉害,连巴贝雷特都以为秦湛对他没有恶意,如果没有脖子上的淤痕,还是有几分可信度,将伤痕留着,一会去奚落巴贝雷特的识人不清。
很不恰当的,律此时提起巴贝雷特,秦湛依然无法克制自己心里的嫉妒。
“为什么你就那么肯定巴贝雷特不会对你不利?”秦湛沉声问道,阳光正好来到了秦湛的背后,背光的位置阴暗了秦湛的轮廓,看不清此时秦湛的表情。
“他不会。”
律看不到秦湛的表情,但是秦湛却将律脸上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那是绝对的自信,也是对巴贝雷特的信任,虽然这件事确实是他所为,他也承认自己错了,可是看到律对巴贝雷特那样的信任,完全没有怀疑,甚至在一开始质问的时候都是肯定断定是他所为。对于律此时的表情,秦湛的心里充斥着一种负面的情绪,如果不是因为长久以来处事习惯,秦湛真的会爆发出来。
“巴贝雷特想要杀我,不会用这种手段,他只会将刀刺入我的心脏。”律指了指心脏位置,干脆利落简洁了当的方式,那是属于战斗的光明正大杀法,“而这种方式,”律指了指自己的咽喉上伤口,“只有憎恨会让人使用这种手法。”如果不是恨得极致,又怎么会失控到用手紧紧的卡住别人的脖子,让人痛苦的窒息而死。
秦湛心里翻腾的嫉妒消失无踪,面对律脖子上的伤口,秦湛心里只有满满的自责和悔恨。
“让你憎恨我的原因是什么呢?”律偏了下头,避开了背光的位置,看着秦湛,“又是什么让你失控到对我下手?”以他对秦湛的了解,秦湛不是有勇无谋的人,就算要杀人也不会用如此明显的让人一查就知道谁是凶手的时机和手法,除非是秦湛失去了理智。
能够让秦湛失去理智的恨意,他承认自己很好奇,要知道在昏迷中的他可做不出什么让秦湛憎恨的事情,回想和秦湛的相处,秦湛也没有暴露出异常,可是这样强烈的憎恨,怎么会没有一点显示。或许,秦湛比他估计的还要会隐藏自己。
秦湛没有回答。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好奇是有,但是对秦湛追根究底,律没那种心情,秦湛恨不恨他,他根本无所谓。“不过你的心机倒是挺让人欣赏的,在平时表现出一副对我很关心的样子,其实心里恨死了我,你的演技真是不错,我周围的人偏偏都被你骗过了,就连我都没想到你对我会有这么深的恨意。就算真的杀了我,以你平时的表现,谁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律赞叹的说道。
“律,不是……”痛苦和几乎软弱的声音是被曲解的痛苦。
“不过可惜了,你这次么没能成功,下一次记得想好用什么方式,不要再顾虑犹豫些什么,因为能够杀我的机会可不多哦。”律笑了笑,鼓励着秦湛下一次的努力。
“律。”秦湛的声音大了点,因为律不爱惜自己生命的念头。只是面对律似笑非笑的表情,秦湛意识到自己没有资格这么说,因为他动过杀律的想法,也动了手。
“请你出去。”一脸的傲慢嘲讽,也是不想见到秦湛虚伪面孔上的担忧表现。律也没等秦湛老实出去,站直了身子,背过身,关门。
秦湛看着那关闭上的门,走到浴室门口。
“律,对不起。”不管律有没有听到,秦湛就在门口说着。在已经发生过的事实面前,什么解释都显得虚假,他只能抱歉,这是他的错,他会反省,会在心里悔恨自己的罪,会弥补,但是却无法以不是有意的来做借口。
浴室里只有哗啦啦的水声回应着秦湛的道歉。
默默的在门口站了一会,秦湛离开了律的房间。
秦湛走下楼的时候,遇到了闻人凛。闻人凛向秦湛到了一声早,顺便邀请秦湛一起吃早饭。
“不了,我要去做检查。”秦湛拒绝,也终于想起自己要去做检查这件事情。现在律也不想见到自己吧。秦湛的脸上露出苦楚。
“出了什么事?”闻人凛原本就是一张冰山脸,此时却显露出担忧,没什么特殊事情,谁会去做检查。
“要检查过了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秦湛也不清楚。
闻人凛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看着秦湛的背影,闻人凛轻轻一叹,秦湛方才的表情,是和哥之间又闹了吧。对于秦湛的感情,闻人也很无奈,很多时候他都想告诉哥,秦湛对他的好不是虚假的,秦湛对他的感情多么深刻,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可以,因为他哥不会同情秦湛,对于爱情,他哥只会是嘲弄吧。
那件事受到影响的不单是哥,他和父亲也一样。父亲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了笑容,变得冰冷沉默,身边的女人都是用来纾解,他看得出来父亲眼中对女人的不信任,而他呢,也差不多吧。
巴贝雷特关闭看着秦湛的水镜,今天就到此为此,“秦湛。”危险的叫着秦湛的名字,现在暂时放过你,在一切正式开始后,也暂时不杀你,但是也不会让你好过,如果你无法让我们承认,那么我一定要你死得很惨。对祭司起杀心,这边可是有很多人恨不得将你撕碎了。
第二十五章
关掉浴室的花洒,律将淋湿的前额发丝往后一带,俊美超凡的脸上整个显露出来,被水滴滋润过后平添了几分魅惑的色彩,拉过一条毛巾,随意的擦拭自己的身体。
消瘦的肩膀,窄窄的腰身,修长的双腿,绝对模特级别的漂亮比例,柔亮的肌肤可以让女人嫉妒,可是这样完美的体型上却有着狰狞的伤痕。
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在平时被衣服遮挡绝对不会被人看到的位置,那是有心为之的结果。
镜子里倒影出律的身影,那看了十多年的伤口,律早就麻木,他可以将伤痕消除的,但是他没有。最开始的时候,是带着恨意,后来是为了警告自己,现在,已经是无所谓了吧。时间,有时候想一下,它才是世间最可怕的力量。
擦拭完身子,拿起放在一边的衣服穿戴起来,薄薄的针织浅灰色圆领毛衣长到臀部,一条黑色休闲裤将修长的腿部包裹起来,看着镜中的人,脖子上的痕迹还是不要见人的好,倒是不维护秦湛,而是为了自己避免麻烦。
换下来的衣服,淡蓝色的火焰随着律的手指一晃,凭空出现,落在了衣服上,将它们重新变为最纯净的元素,回归自然的怀抱。
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一边走出浴室,来到衣柜那里,随意挑选了一条围巾,在脖子上缠了一圈,就将脖子上的痕迹盖住了,在挑出一件外衣穿在身上,将毛巾丢了,蓝色的火焰仿佛具有了灵性,适时的出现,在毛巾落地之前,就将毛巾化为最纯净的元素。
收拾妥当,随即下了楼,在餐厅的时候,看到了正坐吃早饭的闻人凛。
闻人家的几位主人因为工作繁忙,时间宝贵,不会为了特意等谁一起吃饭而浪费时间,也没有规定某个时间段吃饭,毕竟他们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的时间,这也造成了应该是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吃饭的情况在闻人家很少出现。每个人都是按照步调生活。
这个时候,闻人家的老爷子和律的父亲没出现在餐桌上,也是正常的。昨天为了参加宋老夫人的葬礼,闻人老爷子已经将工作放了一段时间,昨晚不加班怎么行,应该是住在那边了,没有回来。背负着一个国家的重任,生活可不会是悠哉的。在享受权势的同时也要支付代价和义务。
至于律的父亲闻人征,大概昨晚工作得到很晚,这个时候要嘛还在睡,要嘛就是正要起来。
来到餐厅的律,看着闻人凛,以前都是一扫而过的眼神,今天却在闻人凛身上多停留了一会,这一会也让闻人凛感觉到自己大哥在看着自己。这可是很少有的事情,难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闻人凛用专业的技巧,让一般人觉得察觉不到异常的行为检查一下,但是没有什么不对啊。
一个秦湛,现在又有了一个闻人凛。随机,换言之也是一种缘和命运。他都已经可以想到当一切揭开时,秦湛和闻人凛难以置信的嘴脸。律移开眼,一声哼笑,是对所谓的命运的嘲讽。
就算和他有关系,在他和巴贝雷特的游戏中,也不过是两枚棋子,他们的命运由他和巴贝雷特支配。
律遵循闻人家的好传统,也不会等着其他人一起吃饭,让仆人送上一份早餐,打开电视。
在闻人家的餐厅有着一台画面巨大,功能先进的电视,毕竟家里有政治家,有商人,还有部队里的人,就算再忙也要关注时事,电视就是一个途径,所以吃饭的时候看电视这种不符合礼仪要求的事情,在每个权势家庭都是被特例许可的。
电视上的新闻都是些国家时事,律就按着遥控器,换着台,然后在看到某个新闻的时候停下,那并非是权威电视台发布的新闻,而是一个娱乐类型的栏目,靠着人类对奇异事情的好奇争取着收视率,对于空虚的现代人来说,这个栏目还很受欢迎,据说有不少人早起就是为了第一时间看到这个节目。
新闻里漂亮的主持人用甜美轻松的声音说着,“在今天之前,我无数次的抱怨,为什么栏目要开得那么早,让我不能多睡一点美容觉,每天按下闹钟,我无数次想炸掉单位。”女主人带着笑容抱怨着,相信所有人都会觉得女主持人说的是实话,因为一般人都会有如此的抱怨,也是因为这样的抱怨,才会让观众对于主持人产生认同感,因为她是一个和他们一样的凡人,会烦恼,会生气,会有暴力的想法。
“咳咳咳。”电视中想起不合时宜的咳嗽声,然后是一个牌子一样的东西在在镜头前闪过。
女主持人看到那个牌子,露出夸张的惊吓样子,来不及收拢的表情带着生硬而又讨好的笑容,“这是玩笑,真的,这不是我真实的想法。”那种辩解的可怜样,让观众们浮现连篇,在牌子上究竟写了什么,是领导的威胁,还是注意事项,总之人们的心痒痒的,注意力也被女主持人带去。
“今天一早,我带着快乐的心情,”这样的话语虚假明显的一听就听出来,但是观众也会发出会心的一笑,体谅女主持人违心的用词。
“没想到竟然会看到奇景,没能和我一样早起享受清新空气的观众们,你们实在是应该觉得遗憾,能够亲眼目睹那样奇幻的美丽,实在是太可惜了。这次我可没有开玩笑,那个景色实在是太美了。”女主持人一脸梦幻的说道。“什么流星雨,和这个比起来简直不值得一提。”
“究竟是什么样的美景了?很好奇吧,等着,”就在栏目中,女主人翻出了她的照相机,“幸亏是做这一行的,便携式相机随身携带,”一边摆弄,女主持人一边嘀咕着。“锵锵,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