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只是个替身——公子乐

“我这不是想你么！”小替身蹭蹭鼻子，发现自己流鼻涕了，趁着美攻不注意，赶紧蹭美攻车座上了。

“呸，你丫就知道心疼他！”

小替身抽抽鼻子，嘿嘿一笑：“我不想心疼他也不成呀！我叫他来他来么？”美攻一听这个也不再说话，闷头开车去了。小替身觉着自己把气氛弄尴尬了，挺不好意思，笑眯眯地说道：“再说了，你这车底盘儿高不怕水，丫那破车都快趴地了，他来接我肯定还没到地方呢就给浯水里了。”

美攻冷冷回一句：“你那牧马人不在他家楼下呢么！”

一说这个，小替身不说话了，乖乖地坐在副驾上抽着鼻子。

美攻专心开车也没太注意，等开了一会儿觉得太过安静，这才发现小替身正低头抽着鼻子。美攻急了，也不管路况危险，扬手就给了小替身后脑勺一巴掌，骂道：“哭他妈什么哭！老子这不是接你来了么！要不是老D让我接你来，我他妈才不来呢！”

“我没哭……”

“那你丫抽抽搭搭的干嘛呢？”

小替身这回更委屈了，低声道：“大下雨天儿的，还不许人着凉呀……”

美攻伸手从后座儿上捞了件绒绒的长袖衬衫扔给小替身：“穿上，别回头让丫说我冻坏他小老婆！”

“你才小老婆呢！你全家都小老婆！”小替身笑骂着穿上衣服。

等到楼下的时候，小替身招呼美攻上家里坐坐，等天亮了再回去。

美攻佯作害怕地捂住胸口：“这不好吧！”

“那你就在车里睡一宿吧……”小替身边说边指指黑漆漆的天空，又要下雨了。

美攻一看这架势，也不装样子了，蹦下车就跟着小替身上楼。

电梯里美攻问小替身：“叔叔阿姨呢？”

“我爸被叫回队里了，我妈今儿本来就值班儿。”小替身看到对面儿一脸坏笑的美攻，顿了一下：“所以你有地方睡。”

“哎呦，小东西，我还以为你要以身相许呢！”

小替身踩了美攻一脚，骂他：“朋友妻不可欺！”刚说完又觉得不对，补上一句：“艹，反正你丫敢碰我，我就阉了你！”

“傻东西！我又不是臭流氓！”

“你流的还少呀！”

伴随着笑骂，已经湿身的美攻和小替身进了小替身那空无一人的家。

第六章：说说呗，怎么搞上的

美攻倚在小替身常躺的那个罗汉床上，笑眯眯地问他：“你睡得着么？”

小替身看看窗外的雨，说：“过了困劲儿了，要不给你来点儿茶。咱也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一下儿？”

“滚吧！别跟我拽文！”美攻轻车熟路地跑茶海边上搬来小炕桌放在床上。“我不爱喝茶，给来点儿咖啡？”

小替身回头看着美攻挑挑眉毛，手里还捏着一小撮儿茶叶，似是不可置信地问道：“咖啡？你不是也爱喝茶么？”

五年前，他和美攻打得火热的时候，美攻曾经拉着他手说：“我可爱喝茶了，宝贝儿你爱喝什么呀？”当时小替身回答他的是：“狮峰和阿里山乌龙。”美攻表示分外欣赏，一直夸小替身有品位，没随大流儿喜欢铁观音和西湖龙井。

美攻边拿毛巾擦脚边说：“那时候我是为了追你！现在你都成老D家的了，我还装什么蒜？赶紧给我弄杯咖啡！”等他脱完袜子靠在罗汉床上的时候，发现小替身仍旧拿着茶壶盯着他，一脸茫然。美攻撇撇嘴问他：“你家不会没有咖啡吧？”

“昂……”小替身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要不我给你热杯牛奶吧。”

美攻跳起来光着脚丫子站罗汉床上，指着小替身问他：“你丫是现代人么！”

小替身嘿嘿笑了，抓起脖子上擦头发的毛巾一角掩住脸，娇滴滴地回他一句：“妾身乃从东土大唐而来！”

“我呸！我还从花果山来呢！”

“错了。”小替身把开水注入茶壶，笑着答他：“你是从高老庄来的。”

美攻全不顾形象，坐在床上指天骂地，顺带问候小替身他大爷，末了来一句：“宝贝儿你被老D教坏了！”

小替身拎着茶壶坐到床边儿，把茶壶放炕桌上，问道：“你到底喝不喝牛奶？”

“不喝，你当谁都跟你似的没断奶呐！给我来瓶啤酒！”美攻拍着桌子说完，抬起头看看小替身，轻声问一句：“这个有吧？”

小替身点点头，跑阳台给美攻拽了个箱子过来，美攻低头一看，笑了：“呦，还是嘉士伯呀！来来来，喝两口！”

“我不喝酒的，你自己喝。”小替身说着就把鞋脱了，盘腿儿坐到了美攻对面，拿着茶壶自斟自饮。

美攻也不谦让，拿起一瓶啤酒拿牙一咬就打开了，呼噜噜地喝一口，极为爽快。“诶，宝贝儿，给我说说老D怎么跟你搞上的呀？”

小替身斟一杯茶，然后挺不乐意地说：“什么叫搞上的呀！我们那叫情投意合！”

“得！那少爷您给我讲讲，您和咱D大编剧怎么就突然情投意合的呀！”

第七章：欲擒故纵懂么

春节过后的那一次，帝王攻和美攻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并没有多做停留，就连在小替身店里喝杯茶的工夫都没有。当时，小替身因急着关门，也并没有想要久留他们的意思，随着他们一起出了市场，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当天晚上，小替身趴在床上举着手电正在看一块飘紫罗兰的翠牌子，雕工甚佳，料也不错，进价却相当便宜，这令小替身心情大好。

许就是因当日心情大好才会有了后面的事，若是他当时心情没那么好，恐怕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电话突至，小替身瞥了一眼，见是帝王攻，也懒的多想便拿了起来：“喂，怎么了？”

“朕今日见到爱妃龙心甚悦，故来电问候一下。”

小替身听着帝王攻带着调笑意味的话语，嘴角抽搐，恨恨地回他一句：“滚！再叫我爱妃我弄死你！”

“哈哈，好好好！爱妃傲娇了！朕不叫了，不叫了！”帝王攻笑的异常爽朗。“今儿谢谢你昂！”

小替身在床上打了滚，左手拿着电话，右手举高翠牌子就着灯光看，心不在焉地答他：“嗨，没事儿，今儿也没帮上什么忙儿！”

帝王攻他们去买龙猫的时候，小替身也跟去了，本打算着跟卖龙猫的说是一市场的让给便宜点儿。那卖龙猫的倒是买了小替身一份面子，不单便宜了，还送了笼子和浴砂，可那价格也和小替身心里想的相差甚远。帝王攻倒是觉得挺便宜，搂着小替身肩膀说可比他们在女人街看的便宜多了，小替身一听这个，也就没多说。

帝王攻笑笑，说：“没少帮忙。”

而后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小替身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好。

后来，美攻听完了小替身给他讲的这些后，问起帝王攻当天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帝王攻笑了笑，反问他：“欲擒故纵懂么？”

“然后呢？”美攻迫不及待地问他，他很想知道那阵尴尬的沉默后他们说了什么。

小替身笑笑，靠在身后的床栏杆上，往后仰了仰脖子：“他说那就这样吧，然后就挂了呀。”

美攻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问他：“这就完啦？”

“对呀，完了。”小替身眯着眼睛看美攻，反问他：“你还想有什么？”

“你也没问问他干嘛呢？没和他扯扯？”

小替身嘿嘿一笑，道：“当时我正想跟我哥们显摆我那翠牌子呢，跟他说他也不懂，巴不得赶紧挂呢。”

第八章：都说楚王爱细腰

雨势渐渐变小，美攻又抄起一瓶酒，咬开后咕咚咚地灌下去，然后说：“我还以为那天他得和你表白呢？”

“呵。”小替身笑着去踹美攻的腿。“你当谁都和你似的那么不要脸呐？”

“他就比我要脸啦？那天我们走了以后他在车上一直说你腰又细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小替身淡淡一笑，原来是楚王爱细腰，也难怪，听说正牌受从国外回来以后胖了不少，皮肤也变差了。正是因为这些，才会还留着他的吧？

那天晚上小替身和美攻聊天的时候并不曾把他和帝王攻的故事全盘托出。

比如将其帝王攻握着小替身手说完喜欢后，又补上的那句他已经结婚了，小替身没说。

比如和小替身在一起时，帝王攻总会有意无意地提起正牌受，甚至会问及小替身会不会和正牌受打架。

正牌受脾气暴，这点小替身知道。

小替身答他：“不会，打起来你一定是帮着他的。我又不傻，不干这事儿。”

这些他都不会和美攻提起，他至拣好的、幸福的、快乐的说，他虽乖顺，却也有自己的坚持。他不乐意将自己的痛苦暴露在人前，那会让他有种被人扒光了衣裳看的感觉，况且他讨厌别人怜悯的眼神。

即便只是个替身，他也有他的坚持，他的骄傲。

当美攻喝下第七瓶酒的时候，天色最暗，正是黎明前的宁静。已经微醺的美攻对他说：“你和老D家里那个倒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小替身按捺不住好奇脱口而出，说完了扇自己俩大嘴巴的心都有了，可话已出口，收是收不回来的，索性还是听着吧。他记得有人说过‘幸福的人都沉默’，正牌受想必也是如此吧？只有他才会像那可怜又可悲的阿庆嫂那样，一遍遍念及帝王攻的长处，好像不这样的话，他就没有力气再坚持下去一般。

美攻的答案与小替身所想大相径庭：“他从不说老D的好，当着我们就跟老D吵架。你也知道老D那人，真是一点儿面儿也不给老D留。”

“是吗？我没和他吵过架。”小替身低头喝茶，想象着争吵中的帝王攻会是什么样的。

他想象不出，却想起了帝王攻形容正牌受的话‘刁蛮任性，古灵精怪’，也是当年形容赵敏的话。一直以来，小替身觉得这八个字用来形容一个男人太过奇怪，今天想来，若不是古灵精怪分外讨喜，想必帝王攻也不会带着正牌受去外国结婚。

小替身安静地听完美攻细数正牌受的坏毛病后，发表了总结性发言：“一言以记之曰，被偏爱的永远有恃无恐。”

“对！丫就是仗着老D喜欢他！”美攻激动地一拍床板，像是遇到了知音一般，全然忘记了小替身的位置如此尴尬。

小替身揉揉有点儿发酸的鼻子，想来是因为着凉才会如此的。

他拼命地自我安慰，去忽略掉正牌受才是被偏爱的那一个，拼命地想要忽视掉这个他早已知晓的事实，这个早在帝王攻将他拐上床的时候他就知道的事实。

第九章：咱弄个情侣的呗

小替身给美攻身上盖了一条空调被后，热了杯奶喝过之后就出门了。

昨天的人字拖已经报废不能再穿了，他平日里是匡威的忠实拥护者，最怕的便是这种雨季，穿着趟回水就要报废一双鞋。小替身看看自己停在楼下的小迷你无奈地摇摇头，想着是不是该给帝王攻打个电话，让他把牧马人给他送过来了。可又一想今儿是星期日，正牌受不上班想必就是和帝王攻在一起了，这个电话他不能打。

倒不是帝王攻会怪他。

之前也有过这种事，小替身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也意外赶上过帝王攻正和正牌受在一起。帝王攻会大方的接电话，几乎和平时无异。只是小替身自己心里有鬼，通常是不敢主动打电话过去打扰的，除非是知道此刻正牌受一定没和帝王攻在一起的时候。

帝王攻不会怪他，他却生怕帝王攻怪他。

他从不是被偏爱的那一个，他不敢反驳，不敢发火，甚至连和帝王攻说话都是带着讨好的意味。

小替身把脚塞进美攻的鞋里。“嗨，正合适！”

小替身因占到了便宜很是开心，乐乐呵呵地就上了马路。他家门口的路段上积水已经不多，刚过脚面而已，他又因穿的不是自己的鞋，便兴高采烈地蹚水而行，嬉笑的样子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小替身不知道自己出门后美攻便起来了，他靠在窗边举着手机录下了在楼下玩水的小替身，然后酣然睡去。压根儿没注意到小替身穿的是他的鞋子。

等到了店里小替身看看脚上的鞋子，嘿嘿一笑：“十九块钱一双的是和这没法儿比！”

大致收拾了下店面，小替身拿着扇子坐到了茶海后面，为自己沏一杯熟普，抬眼透过窗户看外面的天空。

今天的天空可谓是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天气晴朗，安逸美好的好像昨天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一样，好像昨天的那场大雨从没有来过一样。

小替身摩挲着手中的竹扇，想起远在城市另一头的帝王攻，他曾在初夏的时候，送过帝王攻一把和他的竹扇外形一样的红木扇，同是素面儿。

当时他并没有想买这把竹扇，他没有想过要和帝王攻拿着一样的东西，来在人前彰显什么。他与帝王攻的事情理应越隐秘越好。

帝王攻似乎不那么想，在小替身送他从寺里请来佛珠的时候，帝王攻一边往手上套一边对小替身说：“你应该也弄一串儿，咱弄个情侣的。”

“好，对机会吧。”

然后这个机会就再也没来过，帝王攻忘记了所以不再提及，小替身记下了也不再提及。他知道那不过是随口说说，没必要再次提及讨嫌。况且自己身上早已带了太多手串佛珠，再没地方和只带两串佛珠的帝王攻搭配一串情侣。

扇子握在手里，似乎能和另一把和它长相相似的扇子感应一般，小替身总觉得抚摸着这把扇子的时候，他也正在抚着帝王攻的手。

那上面，好像带了他的陛下的温度……

第十章：我还嫩着呢

正当小替身悠哉悠哉地喝茶的时候，美攻的电话如期而至。

小替身笑着听美攻气急败坏地指责，等骂完了才肯开口：“骂完了？”

“骂完了。”美攻抓起茶海上已经凉了的茶水，气愤地灌了一大口。

小替身抬头看了看表，说：“别急，你先洗个澡，再过半小时我就回去了。”

“别呀！少爷，我一会儿得去老D那儿！”

“我知道。”小替身揉揉太阳穴，淡淡道：“最近老下雨，我去把牧马人开回来。”

美攻蹲鞋柜前面看着满柜子各式各样的匡威，默默地扭过头对电话说：“你丫还未成年吧？天天穿匡威！”

小替身撇撇嘴，答他：“我才二十三。”

美攻恨恨地咬牙，不想再和小替身探讨这个该死的年龄问题，转而问道：“那老D他知道么？”

“他知道我爱穿匡威呀！”

“我他妈说的是你去取车！”

“奥，我没告诉他。”小替身站起身来拉窗帘，哗啦一声阻挡了外面的阳光。“我去取车而已，不用说了。”

毕竟是小替身和帝王攻之间的事情，美攻也说不上话，只好让小替身快些回来。

进门的时候，小替身颤抖着手指指着对面光着屁股等待晾干自己的美攻：“我妈在家呢！”

美攻也是一惊，心说我这起来半天也没看见你妈呀！只好期期艾艾地答他：“我……我衣服都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