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丹余

作者:丹余  录入:04-21

姚翠花不搭理郝主管,大眼直瞪着我,嗖嗖的冒怒火,要是立马拿火柴点上指定砰的就着,呼呼的火苗能燎了她半脑瓜子的头发。心里扑扑乱跳地看着这位姐,我没得罪你吧,我都不认识你。

“听说你昨儿跟乔总干上了。”大嘴一张一合,和茱莉亚罗伯茨的嘴可以PK一下。

“不敢,这不我正接受批评教育呢”

“我告你,张浩,你是赶上我昨儿没在,算你幸运,要不你这张整皮留不到今天,我非叫你支离破碎满地找牙。”

“那什么……翠花姐,咱上无冤,下无仇,难不成是一千年前咱祖辈留下的恩怨轮到今日算到咱俩头上,这个咱不能冤冤相报……”

“报你个头,你再敢跟乔总造次,别怪我翠花翻脸变成孙二娘。”满眼的怒火又变成利箭嗖嗖的向我射来,我躲还不行吗!紧忙躲到郝主管的身后,让郝主管当我的盾牌,只见那利箭嗖嗖的射在盾牌上,瞬间扎满盾牌又噼里啪啦的弹掉了一地,这个险啊!

小心翼翼的推了一下郝主管的后背,看他还活着没,还好,还有气儿。还在哼哼的冷笑,斜着脑袋不动嘴巴只从鼻腔里含混不清的挤出一句:“小子,看到了吧,不用我报复,自有人就要做了你,你已经引起公愤了。”

我也不动嘴巴从鼻腔里含混不清的挤出一句:“她为什么这么恨我?”

“那是因为你动了她的奶酪,乔总是她的心中偶像,梦中情人,你动了她心慕之人她还能饶得了你吗!”

原来如此!

“那什么,翠花姐,”紧忙从盾牌后站出身,“我以后就是乔总的贴身保镖,保镖你懂吧,就是要以生命的代价维护乔总的安全和利益,嘿嘿,我和你绝对有共识,咱俩愿望不冲突,你就把心放肚里,有我在绝不再让你操这份心。”

“算你有点儿自知之明,再有第二回我孙二娘就把你做成人肉包子。”说完姚翠花扭着大屁股走人了。

郝主管盯着那个大屁股贪婪的看:“你说挺好的一个大姑娘非要死心塌地的盯着乔总不放,世上男人多了去了,眼么前儿就有一位,你怎么就不看看呢!”

合着这有一位自作多情的。人啊,都是贱种。

这一上午竟评头论足的评判我了。

“这小子指定有暴力倾向,还是躲远点儿好。”

“听说还悲观厌世呢,没事自个开车往树上撞,刚好被咱们乔总瞧见了,苦口婆心的给劝了回来,还给他了两千元打发他回家好好过日子,这乔总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不咋的,乔总人多好啊,却赶上这么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还上杆子找上门来闹,不通人情啊!”

“这年月好人难做啊,下回遇到这种事咱可离远点儿。”

“乔总还真好人做到底,生生的还就给了他份工作,可能是怕他再寻短见吧。”

“八不成这小子有毛病,别心里偏执有心理疾病,瞧见没,他还往咱这头望呢……”

“你听说没,东城区有个专门在夜里拿着铁锤敲人脑袋的,据说就是有心理疾病的,你说这心里有病后果不堪设想啊!”

“说的是啊!可得注意了。”……

操!还要不要人活了,我……我还真想拿铁锤把你们的脑袋各个的都给敲了,我这名声算是毁在乔立山的手中了。

几个人聚堆儿的议论我,那眼神就差开个批斗会了,恨不能往我脖颈子上挂个反革命大牌子当街游行示众,直到徐姐嚷了声:“行了,都散了,都给我干活去。”这才鸟兽散去各就各位。

被众人这样评论是我张浩生平来最沉痛的打击,我把这一腔愤怒全都加注在乔立山身上,咬着牙:别急,乔立山,咱慢慢来!

暂且先装回老实,不动声色老实巴交的猫在角落里待着。

一早上也没见乔立山的影子,直到下午,乔立山大摆着走了进来,双手插着裤兜,神情威谨严肃,目不斜视旁若无人的穿过办公大厅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那摸样还真有点儿总的气势,我拉拉衣服,捋了捋头发,大踏步的跟了上去。

第九章

当当敲门,屋里传来乔立山的声音:“进来。”

推门而进,没瞧见乔立山,空荡荡的老板桌上新放了一盆兰花,淡紫的花蕾正要开放,在深黑色的老板桌上很是扎眼。

人呢?乔立山人呢?抬眼望去,人正在窗户前儿背对我摆弄一盆发财树,认真劲儿莫过于那树正结满金元宝,他正在那儿一个一个的往下摘。头都不回一边摘一边说:“昨个让你摧了一盆我最喜欢的花。”

这家伙眼睛长在后脑勺呢。

“那花盆不是我摧的,是它自己掉下来的。”

“是吗,你说这花盆也忒不长眼睛了,它怎么就没砸你脑袋上呢?”仍旧没回头背对着我摆弄那盆发财树,“真想让它撂你脑袋上,让你像条花猫狗一样的晕菜,然后拖出去扔大街上,让扫马路的大爷当垃圾把你搓垃圾桶里去。”

真够阴的!瞧这慢条斯理的语调,句句带着阴险和狠毒,还把我当花猫狗!那什么……花猫狗是什么动物?

憋不住了,脱口问了句:“乔立山,你是跟我说话吗?”

“这儿还有别人吗?除了我不就你张浩一个人吗?”说着话转过身。

感情后脑勺真的长了双眼睛!

转身过来才看清他手里拿着把一尺多长的大剪刀,剪刀的刃口正闪闪的发着寒光,连带他的冷笑一起向我袭来。

心里一哆嗦,“你……你要干什么?”难不成他这会儿就要立竿见血影!我做好迎战的架势,苦于手里没携带武器,早知道今儿就别把菜刀来和他昏天黑地的血影沙场。

瞪着乔立山,看他拿着宇宙第一大剪刀走到老板桌前对着兰花的败叶卡卡两剪子:“这花不能让它疯长,得时常修剪修剪它才能长出型,开好花。”剪完后又在空气中咔嚓咔嚓的比活了两剪子,这才哐啷一声把剪刀扔到墙边的角落里。

心颤颤巍巍的落了地。

“坐吧。”乔立山说了句。

坐就坐,一屁股坐在老板桌对面的椅子上,乔立山则一屁股坐在老板桌上,一脚悬空一脚着地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这样子哪像个总啊,在我印象里总都坐在黑深宽大的老板椅子里,威谨严肃,不苟言笑,而通常那种老板椅宽大的能坐进去俩大胖子。

可这位乔总正斜着身子耷拉着腿看着我琢磨不清地笑。

“抽烟吗?”抖出一根烟点上又问我。

“我自个有。”说着拿出自己的烟点上。

两人吧嗒吧嗒的吐出烟雾。

“我以为你小子就此颠儿了,从此不见踪影,没曾想你还敢冒头。”

“怎么的,你不是让我来上班的吗?这有什么不敢的,你要是真想干就真枪真刀的摆出架势,别在这旁敲侧击阴阳怪气的使阴招。”我瞪着眼。

乔立山又笑了:“我说你满脑子除了干仗还有别的吗?你就那么想和我干?”

“我名声都让你毁了,我工作也因为你丢了。”

“我怎么毁你名声了?”

“你说我自寻短见,现在满公司人都以为我大脑不正常。”

乔立山哈哈笑,“那你工作没了怎么也怪我身上?把你蹩树上的又不是我,是司机。”

“反正你们是一伙的,穿一条裤子,放一股臭屁,要不是你们违章占道,我能顶树上吗?责任在于你们,没让两车相撞你还不觉得捡大便宜了。”

乔立山哼笑:“真因为这事把工作给丢了?”

“那还有假!还赔了一万多块呢。”

“这不是我又给了你一份工作吗!不就一万多吗,好好干,几个月就挣回来了。”

这还像个人话,但不知是真诚的还是暗藏阴毒等待杀机,想起郝主管说的把我当小鸡儿拔毛抽骨,还是防备点儿好,别到时弄个措手不及。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还拧不过神儿,还带着劲儿抽猛子要和我干一场啊,我告你我可是正经八百的雇你来上班的。”

“这你放心,我张浩公私分明,决不把私愤强加在公务上。”

乔立山点头:“这就好,做我助理事务繁多,会议执行、后台接待、业务计划、端茶倒水……甚至无聊时帮我解压顺气,最后还要做我随叫随到、不分昼夜、不分早晚、不分节假日、不分南极还是月球你都要带我去的司机。”

“这些个我早八百年前就干过了,别说带你去月球,就是带你去荧惑星的黑洞我也奉陪。”

乔立山呵呵笑:“荧惑星是嘛地界儿?”

“火星啊!这你就外了吧,连火星的古称你都不知道。”

乔立山挠挠头:“行啊,有你这个上知天文下知干仗的人,我就先用了你了。”

“我也丑话说前头,我张浩虽说是头骡子,什么活就禁得住干,但要往骡子身上阴招使坏,骡子也会尥蹶子,到时候蹬腿踢人可别怪他没长眼睛。”

“呵!好一头骡子!”乔立山耷拉的那条腿下了地,抻抻衣服说了句:“走,跟我来,出去遛遛你这头骡子。”

跟着乔立山走出了屋,这家伙一出屋立马变了脸,插着裤兜,面容严肃威谨,摆得跟大爷似的,跟刚才判若两人,要说总就是总,这脸跟变色龙似的说变就变。

半路上跟手下说他要出去办事,我这就开始跟从他办公事了,效率还真快,立马就进入工作程序了。

来到楼下宝马车面前乔立山隔空扔过车钥匙:“你开车。”

我隔空立马接住钥匙,看着这辆宝马这个感慨,想一个月前我差点和它相撞,而一个月后我居然开上了这辆宝马,万事难测啊!摸着锃亮的车体,兴奋啊!恨不能趴它身上睡一觉,俗话说车是男人的情人,暂且当回我的情人,让我搂着你做回春梦,第一次,第一次拥有这么雍容华贵的情人,兴奋的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开始,咱是先来点儿前奏培养培养情绪,还是直接激情的进入动作?

正搂着宝马贴着前身做着春梦,乔立山从车窗里探出脑袋:“你干嘛呢?你楼它干嘛?还不赶紧开车。”

“诶,来了!”答应着上了驾驶座,发动起来冲进街面。

“你刚才干什么呢?我瞅你怎么想啃这车两口呢,别不是把对我的仇又转移到这车身上了吧,我告你张浩我车可没得罪你,有本事你冲我来,别冲没思维的物件撒火。”

“哪……哪能呀,我这是喜欢这车,我恨不能它是我情人。”

乔立山哼哼笑:“你情人!那你抱床上跟它睡去,我看你连地方还没找着就已经被它压死了。”

耳朵根发热,脖颈子发烧——我脸红了,乔立山还在那儿嘟囔:“敢情你选择情人挺奇怪啊,居然饥渴的连车都可以想入非非了,我看你是憋到一定份上头晕目眩、意乱神迷啊!哈哈!”

“那什么,乔总,这只是对心爱之物的比喻,这话你还听不出来吗,你理解力也忒差了。”

“我理解力差?总共你这是第二次见这车,这感情也淤积太快了吧,第二回见就深爱上了?”看着我呵呵的笑:“难不成你是没经历过有情人的待遇吧,哈哈,你说,是不是憋坏了?是不是?……”

这……这哪像个总啊!

“那什么,乔总,你这是去哪办事?”红着脸急忙转移话题。

“办什么事?”

“你刚才不是和别人说办公事吗?”

“我骗他们呢,我就想出来遛遛,今儿这车就交给你了,你不是喜欢吗,让你过过瘾。”

这还不好说吗,正合我意。

“那……那我们去哪?”我问。

“随便,你就直溜儿的开吧。”

“那好咧,你坐稳了。”

说着话出了弯道进了环路风野般的开起来。

第十章

“乔总,你是要10脉速还是要200脉速?”

“10脉怎样?200脉又如何?”

“10脉我指定让你如坐摇篮,忽忽悠悠就把你摇睡了,让你沉迷不醒,美梦连篇;要是200脉指定让你如穿梭云端直上九霄云月还不让你头晕目眩。”

“呵呵,那200脉、200脉,我想上云端看看九霄云月是什么样。”

嗖的加快了速度,一猛子跑出十好几里路去,也不知道到哪儿了,合着这北京城变化也忒大了,连我这土生土长的老北京都有不认识的地儿了,意识里还根固在深长胡同儿悠远的街景,突然在庞杂林立的建筑面前就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似的,失落、空寂,心也跟着车身虚飘的飞起来没了着落。

“诶,我说张浩,你琢磨什么呢,看不见这车一辆辆的都超过去了,没吃午饭呀?扭捏的跟大姑娘似的,装什么文雅呀,就这车速是个人都能开。”乔立山瞪着眼数落。

从空落中醒过神来,这人毛病还真多,你要快是吗?那好,我就让你尝尝闪电霹雳、风驰电掣、奔逸绝尘、白驹过隙、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让你驷马难追后悔也来不及的速度……

车跟飞起来似的,发出唰唰的声响,觉得耳膜都受到压迫了,看看脉速表180,呵!了不得,多久没开这速度了,转头看乔立山,正张大嘴拍着巴掌叫好:“行,就这速度,张浩啊张浩,我好久都没这么爽过了。”

想爽,你怎么自己不开啊?你是没胆量还是没技术?

车窗都大敞着,满车吹进呼呼的风,两人头发都被吹的根根直立的乱舞,眼睛都被风拉长跟有根绳子拔着眼角吊在后脑勺细眯成一条长长的线,连腮帮子里都鼓着风溜圆,撑的嘴皮子不听使唤的来回颤动,又嗖嗖的钻进鼻孔里,在鼻腔里来回的打旋儿不能呼吸。

乔立山张开鼓风变形的嘴含混不清的叫:“超过……前面那辆沃尔沃。”

小菜儿,风速行进,嗖嗖的转到190脉,从沃尔沃身边电掣般闪过,乔立山这个乐啊,头伸出窗外对着沃尔沃显摆的摇着脑袋,这还不够,还伸出中指做了个鄙视的动作,这还了得,这不引起众怒吗!

果真,沃尔沃急了,公牛发情般直冲了上来,不一会儿就和我们并驾齐驱,扭头看,沃尔沃的司机正怒眼瞪着我们,眼珠子跟牛眼似的聚着红光,要是能发射指定跟雷光炮似的哐哐两声给我俩炸个稀巴烂碎。

乔立山鼓着变形的嘴巴不干了:“不许让他超过去……听见没?”

路标指示器发出:前方限速60脉,你已超速。

“乔总,咱超速了。”

“玩得就是超速。”

“那什么……前方有摄像头……”

“你怕摄像头干嘛!”乔立山大喊。

“扣分罚款呢!”

“也用不着你出罚款,我告你,张浩,沃尔沃要是超了你……我就辞了你。”

怪不得你助理换的跟走马灯似的,原来都打这儿来的,也难怪,有几个司机能玩了命的陪你这么耍啊,怎么跟小孩似的。

得了,又不用我交罚单,我操哪份的心!继续风速前进,闯了两个限速路口,一屁股把沃尔沃甩到紧后面,拐上一个出口结束了战斗,和沃尔沃摆了摆屁股说了声拜拜。

推书 20234-04-21 :棺中天下(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