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胸口闷痛,心都要揪碎了。他推开鸦,把他按回到床上。
脑袋接触枕头的瞬间,鸦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觉得生命即将在此终结……然而下一秒,安德烈俯身凑了上来,轻柔地噙住他的唇。
舌尖入侵口腔,带着淡淡腥咸气味,鸦一怔,本能地吮吸起来,血液从舌尖的伤口混合唾液滑进胃中,如同甘泉般带给鸦无限的生命力。然而鸦却没有一丝喜悦,巨大的痛楚加倍反噬着心脏,鼻头一酸,不禁泪珠滑落。
鸦的哭泣仿佛戳进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安德烈皱眉,疼惜地抹去鸦的泪迹,却止不住泪水不断溢出。
“小鸦……别哭了……”安德烈嘴角划过一丝淡淡的血红,却没觉着疼。
鸦用手背挡着眼,小声哽咽道:“……对不起……”
安德烈将他的手拿开,对视上那双含着泪光的清澈双眸,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似乎回到几年前他们在矫正所门口分别的刹那,仿佛再多苦难也无法将感情阻隔。
心意相通只有一秒,鸦便垂下眼帘不再与安德烈对视。
“伤怎么样了?”安德烈柔声问,尽量忽略心底那一丝失落。
鸦沉默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垂头机械地说:“感谢主人恩赐。”
安德烈气得嘴角抽抽:“我问你伤怎么样了?!”
鸦突然噗嗤笑了,轻松、不带任何其他情绪的纯粹笑容,把安德烈看傻了。
“等出院,我想回家看看。”他说。
之后,安德烈再忙每天都会过来陪他一会儿,什么也不说,只是倚在床头搂着鸦小憩。
在安德烈温暖的臂弯中,鸦的伤逐渐愈合。
出院那天,安德烈给了他飞行机乘票,让他回家。
鸦买了些礼物,拎着走了半天,终于到了家门口。
犹豫了一下,他敲敲门。自从和安德烈走后,他再也没回矫正所里的家门钥匙拿回来。
妹妹开了门,神情一愣:“哥?”
鸦微笑:“安吉娜,爸妈都在吗?”
安吉娜眨眨眼,点了下头,让鸦进了门。
“爸,妈,我回来了。”鸦把礼物放在桌上。
坐在沙发上拿着报纸的爸抬头看了眼鸦,面无表情地继续看报纸。
“小鸦,回来啦~”妈擒着勺子隔着厨房窗户朝鸦微微一笑,“坐啊,饭一会儿就好了,一起吃。”
“好。”鸦显得十分拘谨,坐在离他们远远的椅子上,仿佛这里不是他的家。
饭菜很快上了桌,鸦和他们一起围桌而坐。
才吃了没几口,一直沉默的爸突然拿叉子指着鸦说:“下次不要回来了。”
鸦动作一顿,埋着头把饭塞进口中。
妈没反驳,只是笑着打圆场:“那个……小鸦,工作还顺利吗?”
爸猛地把叉子一扔,吓了所有人一跳:“工作个屁!!还不都是你惯的!!这下好了,你满意了?!全家人的脸都被他给丢光了!!!”
妈没想到他会直接把矛头指向自己,顿时愣了:“你!……我们生活能改善这么多,还不是小鸦的功劳?!”
爸气得头发倒竖:“这种钱,我用来擦屁股都嫌脏!!”说完拂袖离去!
妈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转向鸦:“小鸦……你别听他胡扯……”
鸦垂着头静默了许久,把餐具缓缓放下,站起来倾尽全力挤出一丝苦涩笑容:“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了。”
鸦出了门没走几步,突然袖口被扯住。
鸦扭头愣住:“安吉娜?”
安吉娜垂着头沉默了几秒,喃喃地来了句:“哥……我想你。”
鸦身躯微颤,压抑的情绪差点就决堤而出。他俯身捧住妹妹的肩膀,微笑道:“我还会回来看你的,好吗?”
安吉娜虽然不相信,还是点了点头,眼中闪着泪花。
从家出来,鸦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街上车水马龙的喧闹挤不进他孤寂的世界。
走到一处桥洞,他停了下来,倚着墙壁滑坐在地。压抑许久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泪珠大颗大颗滚落脸颊。他咬着牙,用手背抹着泪水,沾湿衣襟。
直到进矫正所之前,鸦还天真地相信安德烈能找到一种两全其美的方式,既成全他们的恋情,又能解决他家里的贫困现状。
在矫正所受到那些非人待遇以后,他才恍悟——自己在安德烈心中是怎样卑、贱的存在。
出了矫正所,鸦直接被送入拍卖场。在拍卖场,他裸露身体,撅着屁股好让调教师将巨大的男形塞入后穴,向前来买雀的贵族们展示。一切的一切,都令他耻辱得想一死了之。
虽然最终安德烈赶到,买下了他,但他却已心如死灰,欢颜不再。
鸦的抗拒和无条件顺从令安德烈抓狂,一怒之下在他脸上烙下曼陀罗花印记。那一夜,脸颊的剧痛令鸦头一次有了反应,他无法说话,只能用泪水哀求。
然而无论安德烈做什么,他们之间出了主奴契约和每个月定时到账的打量金钱回报,再也没有任何爱恋可言。
鸦还在不停的哭泣,安德烈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站定在鸦身边心疼地望着他,眼神悲哀。
哭了很久也无法宣泄心中的痛苦,鸦终于控制不住,小声咬牙切齿道:“……都……怪你……”
安德烈听见了,神情顿时变得无比自责,他半跪在鸦身边,语气认真地说:“你揍我吧,如果能让你好受点……”话音刚落,鸦转头暴怒地盯着安德烈,揪着他的衣襟一拳揍了过去!安德烈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是一记狠拳把他揍得偏过头去!
“都怪你!!!”鸦怒吼,死死拽着安德烈的衣襟,“我恨死你了!!……”泪珠一颗颗不受控制地往外溢,鸦脱力地用脑袋顶着安德烈的胸膛,嚎啕大哭起来。
安德烈紧紧抱住鸦,力道大得仿佛要揉碎,嘴角划出鲜红血丝:“……对不起……”
听见安德烈的道歉,鸦双眼失神地望向天空,漆黑瞳仁被泪水浸泡,闪着哀伤的碎光。
感觉鸦平静了一些,安德烈松开怀抱,灼灼地盯着他:“小鸦……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鸦胸口一痛,他蓦然想起安德烈给他烙下印记时那双冰冷眼神,和犹言在耳的话语:‘小鸦,你知道曼陀罗的花语是什么吗?——诈情。’
到底是谁骗了谁的感情?这么长时间以来,鸦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现在,这个成为了他主人的男人乞求他再次相信,那份在矫正所中戛然而止的爱情,还能否继续?
鸦眯起眼,晶莹泪珠滑落。他在安德烈耳边,轻轻地嗯了一声。
亚历山大主持完契约仪式,换好衣服从教堂出来,见沙莫坐在飞行机里等着他,不禁心中一动。
“辛苦你了。”沙莫微笑道。
亚历山大傻乎乎一笑:“下午我想去回去看卡萝大婶。”
“我陪你去。”沙莫启动飞行机,设定好路线。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亚历山大笑道。
吃完中饭亚历山大就早早出了门。
经过横跨半个国家的旅程,飞行机在东西区交界处停下。
亚历山大下了飞行机,抬头仰望了一下湛蓝天空,用手背挡着刺目的阳光。
时隔小半年,再次回来,不知道卡萝大婶是否还会留着热气腾腾的面包等着他回来?
“喵!”金刚坐在亚历山大肩上叫了一声。
亚历山大挠挠金刚的下巴,笑道:“等回去给你吃曲奇噢。”
金刚眯着眼舔舔爪子。
东区一如既往破败穷困。亚历山大庆幸他穿了以前的衣服过来,否则他都不好意思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街上。
亚历山大哼着小曲,朝面包房走去,经过一处小巷时,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亚历山大猛地把他拽进巷子里!他刚想惊呼就被捂住了嘴!
“教皇大人。”
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亚历山大一愣,这家伙不是在拍卖场和沙莫抬价的长发变态男么?!他记得沙莫给他说过……好像是叫安德烈。
安德烈微微俯身行礼:“请恕我冒犯。”他挥挥手让小弟放开亚历山大。
“干嘛?”亚历山大觉着来者不善,警觉地盯着他。
“教皇大人,”安德烈看似恭敬,眼神却很冰冷,“我只是想请您过目一些文件。”他拿出几张公文,递给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定睛一看,上头赫然印着他父亲温洛克和母亲艾格妮丝的头像、生平和贵族头衔。
亚历山大瞳孔骤然收缩!
安德烈好整以暇地微笑道:“请您继续往下看,一定有您感兴趣的内容。”
亚历山大着了魔般翻开下一页,上头清晰地写着温洛克和艾格妮丝因为涉嫌“反教会”罪,被处以极刑!
亚历山大大脑一片空白,全身血液逆流!
文件上印着带有沙莫名字的教皇专用印章,如同血迹般触目惊心。这个章他在这几天印了无数个,不会错,这个文件不是伪造的,如果要找,教会里应该会有备份。
亚历山大呼吸停滞,手中的公文飘落在地。
“这个公文是当时教会发给四议会的通告。”安德烈嘴角勾起笑意,他明白不用多说,此刻亚历山大已经什么都听不进了。
亚历山大眼圈发红,他撇开安德烈,朝来时的飞行机站点奔去!
哗啦!档案室里的文件被亚历山大翻得四处散乱。终于在尘封的档案夹中,找到了那份和安德烈给他看的一模一样的文件,其后还有附页,详细记载着处刑的时间地点。
亚历山大的手颤抖得厉害,泪水模糊中,纸页上父母的头像微笑依然,就像离别之夜他们给他的最后微笑一样,令人如沐春风。
亚历山大揪着文件站起来,扶着墙晃晃悠悠出了档案室。
沙莫正坐在床边看书,亚历山大回来了,垂着头缓缓推开门。
沙莫搁下书,微笑问:“见到卡萝了吗?”
亚历山大没回话,揪起皱巴巴的文书展现在沙莫眼前,轻声问:“这是真的么?”
沙莫目光扫过文字,神情一滞。静默许久,他沉声道:“是。”
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亚历山大蹲在地上,失神地呢喃:“……为什么……就因为他们反对教会……你就要处死他们吗……”
“小亚……”沙莫胸口闷痛,眼中闪烁着心疼和担忧。他俯身半跪在地上,抬手抚上亚历山大的发梢,语气极度失落:“你要……与我为敌么……?”
亚历山大猛地打开沙莫的手,抬起泪水遍布的脸颊,眼中迸射失望和怒火!
头一次见亚历山大用这种眼神看自己,沙莫有些不知所措:“小亚,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亚历山大被怒火冲击得没了理智,撇下沙莫冲出房间。
出门的瞬间,他使用埃露恩之力,金色符文环绕身边,顿时凌空腾起。
高处的风吹拂泪痕遍布的脸颊,激起丝丝凉意。
亚历山大望着脚下熙攘的大街,忆起那次沙莫把他从雇佣兵的围追中救出,在他耳畔道“我想你了,主人”,那一刻,心脏仿佛被蛊惑般紊乱跳动。
亚历山大停在空中,抹了抹泪水,却怎么也抹不停。他落回地面,没跑两步突然撞了人,他刚想说抱歉之时,那人朝他欠身行礼:“教皇大人。”
亚历山大狠狠抹去脸上的泪痕,瞪着安德烈:“怎么又是你!”
安德烈恭敬笑道:“您有没有想过,把教会和埃露恩之石,给毁了?”
亚历山大怔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突然脑后嗡一声,接着就失去了意识……亚历山大嘭地摔进安德烈的怀抱。
教皇亚历山大失踪的当天,安德烈的反动势力和政府军开战了。
东区顿时变成火海,杀声震天!安德烈和白炽在境外集结的雇佣兵和反教会的巫师们如泱泱大潮般涌了进来。政府军即使有埃露恩神力护身,也难免被凶恶的外来战斗氏族杀得死伤无数。贵族们伤的伤,逃的逃,有的贵族携儿带女跑到贫民区避难,整个亚特兰蒂斯国乱成一锅粥。
安德烈站在指挥部的高处,望着脚下的战场,眼中闪耀极寒之光。
轰!!金色符文环绕的巨大光柱冲击人群,炸开银蓝光圈!沙莫站在教堂门口,黑色风衣飘扬,冰蓝瞳孔中充斥怒意,气势如同地狱修罗般令人战栗。
巫师扬起木杖,漆黑奥术飞弹嗖地飚了过来,瞬间掠过沙莫身边,朝教堂顶端飞去,却在半途被撞击得飞灰湮灭,七彩流光的巨大法术防护罩在阳光中隐隐氤氲显现,自教堂顶端一直深至地底,严丝合缝地把教堂和神石保护其中。
“上啊!!”一声声怒吼传来,剩下的雇佣兵和巫师再次朝沙莫冲了过去。
轰,耳畔再次响起建筑坍塌的巨响。安德烈眯了眯眼,转过身,朝一直乖乖坐在沙发上的鸦走了过去。
鸦垂着眼帘一言不发。与教会开战以后,安德烈没有派他任务,只是把他软禁在指挥官的房间,一刻也没让他离开过身边。
“小鸦……”安德烈抬起鸦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没有一丝抵抗,鸦动作迟缓地回应着,自从桥下相拥之后,他再也没有反抗过安德烈,如同等待救赎的信徒,虔诚而隐忍。
安德烈的舌尖在口腔中舔弄,充满疼溺温柔,鸦心中不禁泛起暖意。吻了一会儿,察觉到安德烈的兴奋,鸦回想起来,安德烈已经很久没释放过欲望了,便起身滑跪在地,撩开他的衣摆。
安德烈眼中闪过光芒,没有阻止,他顺势坐在沙发上,调整好坐姿。
巨大性器跳出,鸦双手握住它,毫不犹豫伸出舌头。
看着粉红舌尖挨上铃口,安德烈欲火轰然,分身硬挺两下。
鸦用口腔包裹住硕大的顶端,艰难地适应着安德烈的巨大,尽量张开避免牙齿刮擦,努力吮吸吞吐。
安德烈撑着脑袋,懒懒望着努力取悦他的鸦,一丝心疼在心底蔓延。他伸出手抚上鸦汗湿的额角,指尖顺着耳鬓滑下,轻轻摩挲着曼陀罗烙印。
“小鸦,我忘了告诉你,”安德烈怔怔地望着他,眼神迷恋,“我把其他的雀都处死了,以后只疼爱你一个。”
鸦动作一滞,停了只半秒,又继续努力吞吐起来。
安德烈轻轻推开他,俯身凑上去悄声道:“等我把神石破坏掉,契约解除,我一定给你自由……”说完吻上那双润泽的唇。
鸦心跳怦怦跳跃,睫羽翕动间闪耀感动流光,自成为安德烈的雀以后,他头一次伸出双臂搂住安德烈的脖子,伸出舌头动情回应着。
鸦的主动惹得安德烈欲火勃发,他紧紧抱着鸦,两人滚到地上。安德烈疯狂地扒掉他的衣裤,将他按在微凉的地面,狠狠侵犯起来!
细碎呻吟从口中逸出,鸦手指紧紧扒着地面,被安德烈撞得全身律动,小麦肤色覆盖薄汗。
安德烈手掌顺着鸦脊背的凹陷滑到臀瓣,手指在努力吞吐巨物的穴口摩挲着,惹得鸦一阵战栗。“小鸦……你好棒……”安德烈扶着鸦的腰,开始急速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