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头发又黑又长的男的?”亚历山大皱眉,“我很讨厌他。”
“呜呜呜呜呜呜呜……”安德烈咬着被角哭得泪流成河,“该死的教皇每次都跟我抢红雀!!!气死我了!!!呜呜呜呜呜……”
“少爷……别哭了少爷……”站在一旁的管家满头大汗。
“像他这种人,除了能用来做玩具,难道还有一点可以值得信任的地方吗?”沙莫认真地问。
亚历山大眨眨眼,一时无法反驳。
“不过,”沙莫搂着亚历山大的手臂收紧了些,语气也变得温婉,“你既然看不惯,从明天开始就不关他了。”
“真的?”
“嗯。”沙莫灿烂一笑,“现在,你可以跟我‘睡’了吗?”
亚历山大突然很想装掉线。
晨曦透过窗帘缝钻进房间,耀得空气中的微小尘埃起舞纷飞。
亚历山大转醒,却不愿睁开眼。
沙莫正从背后搂着他的腰,胸膛的温暖一如昨晚令他安心。平稳的心跳声,喷在脖颈的温热气息,还有耳边低沉仿佛带着催眠魔力的“不许乱动,快睡”,无不令亚历山大睡神附身,眼皮一塌就没了意识。
亚历山大微微睁开眼。
“醒了?”
脑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喃把亚历山大吓了一跳。他转过头,目光刚好对上沙莫的眼睛,冰蓝瞳孔被晨光耀得发亮。
心跳有些加速,亚历山大掩饰地挠挠头,支撑着坐起来,还犯着迷糊:“金刚呢……?”
沙莫也坐起来开始穿衣服:“金刚在教堂,中午我把它带回来。”
亚历山大摇摇头:“它不会跟别人走的,要不你带我去教堂吧。”
沙莫扣好衣襟:“上午我有两个契约要办,你乖乖待家里,下午我带你去找金刚。”
“嗯!”亚历山大逆着晨光,微笑的脸庞轮廓迷人,身上还套着沙莫的衣服,露出半个肩头和锁骨,性感诱惑。沙莫没忍住,揽住他的肩膀,在额角落下轻柔一吻。
亚历山大愣了两秒,脸颊飞红。
“洗洗一会儿下去吃饭。”沙莫拍拍亚历山大的脑袋。
大概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睡得这么踏实,亚历山大满脑子还是沙莫温暖的怀抱和床上软软的感觉,他迷糊着洗漱完毕,一步一个脚印地下楼,呆呆地吃早饭。
吃完了他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的约定,揪住正准备离家的沙莫的衣袖:“说好的呢!”
“什么?”沙莫疑惑。
亚历山大急了:“你答应我放伊莱出来的!”
伊莱听到有人喊他名字,抬起头望向门口。
“钥匙就在边上,你自己放吧,我先走了。”沙莫朝亚历山大温柔一笑,便转身离去,侍者将门轻轻关上。
亚历山大咚咚咚跑到笼子边,刚想开笼子,突然想起什么又飞奔上楼。伊莱看着跑个不停地亚历山大,眨眨眼睛。
亚历山大抱着件衣服从十来层阶梯上一跃而下,嘭地一声,吓得侍者们频频回头。
“伊莱伊莱,你醒了没?!”亚历山大笑容灿烂,用钥匙转开笼门,“快出来!”
伊莱犹豫了一下,俯下身子慢慢爬出来。亚历山大把衣服递给他:“你先穿他的衣服,回头我想想办法去店里给你搞几件合身的。”
“……不用了……”伊莱跪坐在地上把衣服塞回给他,“我怕主人不高兴……”
亚历山大撑着脑袋想了想:“这样吧,你先穿上,到中午再脱,他上午忙着呢,不会突然回来的。”
亚历山大的热情伊莱无从推拒,便穿上衣服。
望着浅色发丝下漂亮的脸庞,亚历山大怎么都无法把这个美人儿和“背叛”“杀人”之类的词语连结起来。
亚历山大说:“我跟他说好了,以后不准关你。”
伊莱似乎并不在意这个,浅浅一笑:“谢谢。”顿了一下他又说:“主人这两天比较忙,没空管我,其实他平时对我还是挺好的。”
亚历山大对这句话深表怀疑:“他这样对你你还护着他?”
伊莱无奈地微笑,摇摇头。
“对了,”亚历山大突然想起,“你还没吃早饭吧,我叫他们做给你吃。”
“不用,”伊莱拉住他,“我不吃。”
“不饿吗?”
伊莱眼中闪过一丝隐痛:“习惯就好了。自从和主人定下契约,我就没再吃过东西,只要七天内能吃一点主人的……精液……就死不了……这样能让主人……用得更舒服……还省得自己……浣肠……”边说着,伊莱的脸泛起红晕。
亚历山大完全追不上伊莱的思路,他拉起伊莱的手:“好好好随你。反正也无聊,我们去沙莫书房玩玩,我刚看到几本好像能看懂……”
不由分说,亚历山大拉着伊莱上楼,站起来的时候他发现伊莱个子也不矮。
“我就不明白,为啥他不能看点儿正常的书!”亚历山大望着满书架的看不懂的文字,懊恼抱怨,他瞥了一眼伊莱手中的书,发现他竟然能看懂。
“诶?!”亚历山大跑过去挨到他身边。
伊莱微笑:“嗯,要我念给你听吗?”
亚历山大想了想:“不如你教我吧。”
“其实这种文字语法上和普通的没区别,只要脑内转换一下词组就行了。”伊莱合上书,走到书架前浏览着书脊,“我找找看有没有词典。”
一整个上午,亚历山大都在跟这个陌生文字较劲儿,伊莱说使用这种文字因为用途很少,只有公文存档或者和“艾露恩神石”有关的着作才会用到,所以只有那种大贵族世家子弟或者研习文学的人才会去学。
奋斗了半天,亚历山大总算记住了几个词组,累得快没气儿了:“是不是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我好饿……”
伊莱望了一下窗外:“时间差不多了,我回楼下,你去叫他们做中饭。”
“不要!”亚历山大揪住伊莱的衣袖,“他们做的猪食难吃死了。”
“嗯?”伊莱微笑,不知亚历山大想说什么。
“伊莱你会烧饭不?”亚历山大突然问。
伊莱愣了:“会……”
“那你做给我吃!”亚历山大拉着伊莱就往楼下跑。
处理完两个契约,已是到了中午,沙莫把帽子搁在桌上,脱下厚重繁缛的衣袍。
“喵……”金刚醒了,用爪子挠挠脸,发现黑狼犬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身边,还把呼着热气的鼻子搁在它尾巴上,生气地拍了拍狗脸。
沙莫把厚重的契约译文全本放回书架上,换上风衣外套。
不知道亚历山大在家有没有乖乖的,设定飞行路线的时候沙莫想。
回到家,沙莫进门就看见亚历山大和伊莱攒在饭桌边不知在干什么,沙莫脱下外套走了过去。
见沙莫回来了,亚历山大嘴边还沾着饭粒,乐呵呵地说:“沙莫,你也来尝尝,伊莱的手艺好棒喔!”
伊莱却有些紧张,站在一边微垂着头:“主人。”
沙莫看了看桌上的两碟两碟香色俱全的菜,又看了看亚历山大乐开花儿的脸庞,突然一扬手把桌布掀了,饭菜全部顺着滑落的桌布摔在地上,噼噼啪啪瓷器粉碎汤汁飞溅。
亚历山大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沙莫揪住伊莱的衣襟把他狠狠掼在墙上!
后背吃痛,伊莱咬住牙没发出一丝呻吟。
沙莫漆黑发丝下的冰蓝瞳孔闪烁怒意:“我不关你,你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伊莱垂下眼帘:“不敢。”
“你干嘛?!!”亚历山大跳过地上的狼藉,怒气冲冲地拽住沙莫的手臂,“不许欺负他!!”
闻言,沙莫转过头狠狠瞪了一眼亚历山大,瞳孔中深重的愤怒和无奈把亚历山大吓了一跳。
“上楼。”沙莫道了一句,松开伊莱,抓起亚历山大的手就往楼上走。不太跟得上沙莫的步子,亚历山大几次差点摔倒。
听着他们上楼的声音,伊莱的头发挡住脸,看不清表情。过了一会儿,他蹲下身子,徒手收拾起地上的残渣来。
认定会沙莫会大发雷霆,亚历山大心生畏惧,上楼的时候各种瞎想,甚至连逃生路线都想好了。
结果房门一关,沙莫竟转身紧紧抱住他,两人顺势倒在床上。
沙莫英俊的脸近在咫尺,能感受到喷出的温热气息,凌乱黑发在亚历山大的脸颊扫动引起瘙痒,姿势更是暧昧得令人脸红心跳。
亚历山大紧张得大脑停转,四肢僵硬。沙莫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盯得他浑身发毛。
没有任何预兆的,沙莫突然凑上来封住了亚历山大的唇。
亚历山大瞳孔骤然收缩,大脑一片空白!!沙莫却毫不在意地撬开他的牙关,将舌头攻了进去。
“呜!……”亚历山大本能地抗拒,猛地推开沙莫,偏开头。
沙莫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盯着喘个不停的亚历山大,略带一丝邪恶地微笑:“不行吗……?我以为你已经被文森特调教得很好用了呢……”
脸蓦地通红!亚历山大捂着嘴,却掩饰不了内心翻涌的羞耻感。他还没来得及发飙,就被沙莫捏住下巴,嗓音仿佛魔音灌耳:“再来。”
“……”双手被沙莫死死按在床上无法动弹,亚历山大眼看着沙莫的脸在眼前放大,双唇再次被沙莫含住,舌尖如同游蛇般侵占口中每一处柔软,气势霸道不容反抗。
亚历山大被沙莫娴熟得吻技搞得心脏怦怦乱跳,脸更是红到了脖儿根。
吻够了,沙莫放开亚历山大,望着他动情的小脸儿,水雾弥漫的双眼以及红嫩润泽的唇,沙莫产生了想要扒光衣服强奸他的冲动。
“小亚,”沙莫捉起亚历山大的右手,亲吻烙印其上的青色纹路,低垂的睫毛下,眼底一片温柔,“小亚,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吗?”
亚历山大还没从初吻被夺的刺激中出来,一时反应迟钝。
沙莫轻柔地抚摸他的脸庞,手掌透露着暖意令人心安,亚历山大渐渐回过神来,盯着那双冰蓝瞳孔,木讷地问了一句:“多重要?”
沙莫柔和一笑,把脸埋入他的脖颈,用充满魔性的嗓音在他耳畔说:“很重要,和生命一样重要。”
耳膜酥痒,亚历山大有种被蛊惑的感觉:“因为契约?”
“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七日后我也不能独活。”沙莫一字一句地说,“所以,我一定会保护你。”
即使沙莫是因为契约而说下这番话,亚历山大依然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沙莫抬起头,认真地说:“以后,做任何事都要经过我的允许,知道吗?”
亚历山大明白他所指何事,揪着眉头:“我感觉伊莱不坏,他不会害我。”
“他好或坏,我确认后会给你答复。”沙莫支撑着坐起来,“休息一会儿,我带你去教堂。”
“嗯!”亚历山大把刚才初吻被夺的事儿又抛诸脑后了。
等亚历山大睡着,沙莫起身下楼。
伊莱已将地上已经收拾干净,坐在墙角,白皙的手臂搭在膝上,显得有些脆弱无助。听见楼梯间熟悉的脚步声,他转身爬了两步跪在楼梯口俯下身子,浅色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在地面。
沙莫冷冷睥睨了他一眼,靠着墙环抱双手,冷冷道:“去,把颈环带上。”
“是,主人。”伊莱神情顺服得看不出一丝情绪。他站起来,抬手就准备脱掉衣服。
“衣服先穿着。”沙莫似乎并不介意伊莱穿他的衣服。
伊莱没再说话,走到笼子边把颈环拿起,熟练地扣在脖颈上,黑色皮带银扣闪亮,衬得他白皙的肌肤更显妖冶诱惑。
扣好后伊莱复又跪下将链子的那头举过头顶。
沙莫从他手中接过链子,扣在笼子旁边的铁环上,咔哒一声。
见沙莫欲转身离去,伊莱忍不住开口:“主人……”
“什么事?”沙莫问。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伊莱抿了抿唇,仿佛下了重大决心般:“今天……是第六天……”
沙莫盯了几秒伊莱略显紧张的脸庞,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明天再说。”说完上楼了。
伊莱无力地跪坐在地上,浅色长发垂在耳边。
不顾亚历山大的反对,沙莫以“外面风大”为理由,逼迫他穿上那件曾在拍卖场穿过的银色长袍。
一下楼,亚历山大就看到被锁在墙角的伊莱,顿时怒了要找沙莫理论,被沙莫 “再闹不带你去教堂” 一句话给憋了回来。
飞行机上亚历山大不理沙莫,一直望着窗外思量着怎么“救”伊莱。
亚历山大黑漆漆的脸终于在看到金刚的时候,变得更黑了。只见金刚正和那只曾经用大便熏晕过它的黑狼犬扭打在一起,互相咬着对方的尾巴,中间八只毛爪拍打踹踢,速度快得就像攒动的虾脚。
“金刚!!!!”亚历山大大吼。金刚立马跳了起来,踩着狗脑袋飞跃到亚历山大的怀抱。
亚历山大终于笑了,把脸贴在金刚的脖毛上:“我好想你!”“喵喵~”金刚眯着眼蹭蹭它的主人。
黑狼犬原地转了两圈,确认尾巴没被咬掉,便乖乖地跑到沙莫脚边伏下。
“要不要把它一起带回去?”沙莫指指黑狼犬,“别看他们打架挺欢,其实关系还不错。”
亚历山大想了想,给金刚找个伴儿也不错,于是问:“它叫什么名字?”
沙莫回答:“雪球。”
“雪球?”亚历山大皱眉,瞅着狼犬黑得发亮的卷毛,“煤球还差不多。以后就叫煤球了。”
宠物就这样被人改了名字,沙莫一脸黑线。
因为煤球体型过大,沙莫叫人把它单独送到家里去。
从教堂出来,亚历山大说要把矫正所里的自己的衣服拿回来,沙莫只好带着他去找文森特。
飞行机中,亚历山大一直在跟金刚逗乐,不知不觉就飞到了矫正所。
“嗨~!”文森特从大门走出来,笑容灿烂,眼镜反着光,“新婚生活感觉如何?”
沙莫脑门儿冒青筋:“比你想象的还要好!”
文森特指着沙莫,捂着嘴快要忍不住笑。
一行人进了文森特的办公室,他从橱里拎出一兜衣服:“我估摸着你要来拿衣服,没收你东区房产的时候,我叫他们把你的衣服留下了。”
一丝隐痛划过亚历山大的瞳孔,他微垂着头接过衣服:“那房子现在还在吗?”
文森特想了想:“房子还没拆,土地已经进入拍卖列表了。”
亚历山大的沮丧沙莫尽收眼底,冰蓝瞳孔闪着不知名的光芒。
“对了,”亚历山大抬起头,“把伊莱的衣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