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还是马厩吧?
请注意,无论是牛马,还是羊鹿,这些家畜本质上还是逐草而生的动物,只有临时的休息场所而没有窝巢的概念,所以……它们是绝对都是习惯随地排泄,而不在乎对处所的污染的!!难道还指望它们爱惜装修定点去厕所解决问题吗?!
所以当骆赛走进像大教堂一样庄严肃穆的马厩里,迎面就看到一匹膘肥体壮的公马两条后腿伸展,背部稍稍凹下,“劈劈啪啪”地掉了一地的热乎乎的马粪,医生内心找了一张会议桌来掀。
想起他租的那个小房子,和这个哥特式结构的大马厩,那就是贫民出租屋跟皇宫的区别啊……
骆医生扶了扶眼睛,一脸的冷然和淡定,无视那匹有挑衅嫌疑的公马,直接走了过去。然后在走过一个个养了骏马的小单间之后,在马厩深处的地方终于看到了人。
那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正站在一个小单间里,上身穿着白色的T恤,宽肩窄腰,一头长长的金色卷发,光芒落在那张英俊白皙的侧脸上,就像赞美诗里面阳光又美好的青年。
对方似乎正专心致志地跟一匹漂亮的哈克尼马在说话,似乎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骆赛:“你好!”
“你好!”骆赛介绍了自己,“我是诺亚动物诊所的兽医骆,这位是我的助手特洛斯。”
对方看上去非常高,甚至比特洛斯也还要高上两颗头,所以他看骆赛的时候都是低头的。小伙子跟他友好地打了招呼,可在看到一脸不耐烦地扛着出诊箱的特洛斯时,眼神显出了一丝诧异。
他并没有马上从小单间里出来,只是站在里面双手交叉地搭在小木门上,微笑地对骆赛说:“我叫布伦斯,是这个牧场的主人。让您跑一趟,真是太抱歉了。因为这里不容易找,很多来这里的兽医都会在草场里面迷路,没来到这里就回去了。”
是不好找,骆赛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是跟着一群鹅后面过来的,他扶了扶眼镜,掩饰了眼底流过的情绪:“你在电话并没有提起农场里的动物生了什么病,现在可以说一下吗?”
“是的。”布伦斯有些不好意思,“是关于我的朋友瑞尔。”
虽然他说得像自己的一个人类朋友,可能给马匹打造这样一个华丽的居所,那么他对自己的马匹就像自己的朋友一样的态度也不足为奇。
“他到这里来一趟很不容易,我想尽办法想让他留下子裔,可每次他来的时候却一个姑娘都看不上,甚至不愿意跟她们亲近。也许他曾经受到过伤害,心灵受到了创伤,可这毕竟是必须的行为,要知道他的血统是多么的珍贵,怎么可以不留下孩子呢?”
作为一名兽医,骆赛很快明白小伙子的担心。
世界上至少有三百多个马种,可真正的纯血统也就是数十个,而血统马的价值更是非常的高,一匹阿拉伯马的纯血统马最高成交价可以达到三千万美元,所以纯血统的马匹简直可以称之为马中的皇族。租借优秀的血统种马进行配种也是牧场经常有的事情,可如果那匹马不肯跟母马亲近,绝对是让牧场主头疼到撞墙的事情。
“试过更换一下交配的场所吗?这能让它感到新异的刺激,从而激发公畜的性欲。又或者在做爱的时候让另一匹马在场,也可以引发一点竞争的情况起到刺激的作用。”
布伦斯瞪大了漂亮的眼睛:“哦,天啊,我的朋友可是位相当羞涩的绅士呢!”
“……”
靠,你要这么说的话,在畜栏里交/配那不就成了糜烂的乱/交派对了吗?!你租那匹种马来不就是为了群P吗?!
“如果这些都不行的话,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使用一下道具。”
“道具?!”布伦斯吓得捂住了嘴巴,一副饱受震惊的表情,就像一位心灵纯洁的修道士忽然被他的坏朋友塞了一本火辣辣的花花公子。
“比如说假台畜。”
“那是什么?”
“一种用于采集牧畜精/液的道具。”骆医生扶了扶眼镜,进行了相当类似于斯文败类的皮条客式的畜牧业科学讲解,“按照马匹爬跨高度设置金属架子,脊背表面覆盖有模拟母马背脊的食用橡胶,在两腿之间的位置备有采/精容器,有模拟律动的功能,效果非常的好。”
“是这样吗?我还是初次听说,没想到还有这种方法!”
白皙英俊的脸上一片的潮红,仿佛是听到了什么限制级的话题。
骆赛有点被他害羞得像被他性/骚扰了一样的态度给刺激到了,撇开了视线看了看附近,忽然察觉到刚才经过的时候还只看见个个屁股朝外头的马们现在居然都把脑袋搁在了小单间的栏板上,支起耳朵简直就像在偷听一样的囧囧有神。
“噅——噅噅——”外面忽然响起了高昂的马嘶,“嘀嗒嘀嗒”带着韵律的蹄鸣在靠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骆赛忽然觉得刚才还支棱着耳朵听他说话的马几乎是同时地退入了自己的小单间里,呈一种迎驾般的恭敬态度。
而就在这个时候,白色的闪电掠入了他们的眼睛。
就是刚才那匹在山岗上的白马!
骆赛认出了它,白马高傲的的姿态,带着一种王者驾临的气势走进了属于他的“宫殿”,而“臣民们”不敢放肆都安静了下来。
“瑞尔!”小伙子看上去精神一震,脸颊居然蔓上了一片因为热情而燃起的绯红,“你来了!”
这话让骆赛奇怪了,听他的意思,好像这匹马好象是自己刚来的一样,并没有住在这座金碧辉煌状的哥特马厩里。
而且他注意到了!那匹白马的额头上,刚才隔着老远看不清楚那个反光的地方,竟然是——凸出了一个螺旋形的断角!!
独角兽!?
真的假的?!该不会是某牧场主恶趣味地给它装上个螺旋角假扮的吧?!
正当骆赛回过头来试图向布伦斯问清楚,从小单间里推门出来的小伙子直接给他上了定身法。
因为从里面走出来的不是两条腿的人,而是四条腿的马身!!在布伦斯下半身的位置直接接驳了强壮的马身,这绝不可能是恶趣味就可以搞出来的东西吧?!
这是什么情况?!
半人马?!
难怪说起假台畜的时候一副羞涩不已的样子,刚才那种情况他完全就像是上门推销情趣用品顺带还直接介绍其用法的皮条客啊好不好!
骆医生虽然表面依然镇定,但内心的小人已经站在了北太平洋的小孤岛上倒霉又遇上十二级台风被打个七零八落。
20.
在被阳光照出灿烂色调的哥特式彩绘玻璃窗背景下,英俊的金发年轻人与纯白的马匹相拥,彼此摩挲互相偎依,这种唯美的画面足以停留在每一匹传世的画作中。
只不过,前提是要忽略那个年轻的下半身也是一匹马,哦,还有那匹白马的额头上还有半截旋转形的角!!
独角兽有着马匹完美的体态,颈后的鬃毛非常长,就像一把漂亮而且微卷的银丝挂落,尾巴也比普通的马要长而柔软,可美丽的外表并不代表它是柔顺的动物。事实上独角兽额顶的旋转角非常锐利和坚固,即使龙坚厚的皮肉也能轻易戳穿。
可现在这匹独角兽却显得那样的温顺,它微微低下头,任由布伦斯抚摸它的身体,并用嘴巴去触碰小伙子的脸颊,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不过它并没有能过说出人的话语。
“是的,是的。我知道。”布伦斯露出一丝温柔的微笑,“我知道你更喜欢森林里安逸的生活,不过秋天已经快要过去了,冬季即将来临,美丽的花朵都枯萎了,树上的果实也已经被吃光了,森林里会非常的寒冷,而且缺乏食物,我不想你在那里忍受孤独和寒冷,吃积雪下的余草,面临土狼们的威胁……所以这个冬季请你留在这里吧,我会准备你最喜欢的草莓、海棠果和山樱桃,好吗?”
布伦斯的祈求是那样的纯粹和简单,没有任何企图,似乎不会有人或者野兽能够拒绝这种发自内心的关怀。独角兽轻轻地蹭过柔软的金发,然后“嘿儿嘿儿”地打了两个响鼻,没有推开对方。
这让半人马小伙子高兴极了:“哦,瑞尔,我的瑞尔,我真是太高兴了!”
拜托……我不是很高兴啊……
骆赛很有掉头就走的冲动。
好吧,他必须承认这怪不得别人,人家牧场门口都已经挂了肯陶洛斯(Centaurus=半人马)牧场的名字,而且哪个牧场会有哥特式建筑结构的马厩?这正常吗?!不……这是脑抽了才会觉得正常。
可与此同时,骆医生发现,如果就这么走掉的话,来回的计程车车费可就泡汤了!那对于一个穷困的兽医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花销啊!!
“咳咳……”
他发出了两声提醒对方注意的咳嗽声,布伦斯这才想起他和特洛斯的存在,不好意思地直起身:“啊,医生,真抱歉,我把您给忘了……”
是啊,忘得还挺干净的,已经当成这里的一根木桩了。
骆赛觉得自己被那匹独角兽瞪了一眼,真的,是狠狠地瞪了一眼,有种挡路立马被蹄子踢到的感觉,当然,被独角兽踢的话那可是难得到要酬谢神恩的经历。
“我想你之前所说的朋友就是这位吗?”
看见骆赛走近,独角兽似乎有些敌意的紧张,要不是布伦斯一直安抚地抚摸它后颈,估计就要撞过去了。而这个时候特洛斯一反平时离得远远的状态,站在骆赛身边很靠近的地方,只要独角兽一发飙,他绝对能够及时阻挡避免骆赛那副瘦排骨一样的小身板直接被撞飞出去。
骆赛打量了养过秋膘储存了大量脂肪的马身:“按照一般的情况来说,它的状态非常好,并不存在无法发情的状态,你确定它不愿意交配吗?”他的视线划过独角兽下身的位置。
“噅——噅噅——”
独角兽严重抗议他极度无礼的眼神,然而被在场的众人无视了。
骆赛注意到它额头上残缺的旋转角:“也有可能是因为对自身的残缺感到自卑所以拒绝与母马交配……动物其实比人类所想象的要纤细,独角兽的角就像大象的鼻子,乌龟的背壳,没了这标志性的存在,造成它对自身存在的认知缺失,如果能够弥补遗憾,或许情况会有所改善。”
独角兽一副“纤细你妹,龟壳你妹啊!”的发飙表情,估计要不是布伦斯还在,它就要用那个残角把人给顶飞出去了,然而它的躁动在布伦斯看来似乎更印证了诊断的正确性。
布伦斯抚摸着折断的角根:“医生您说得太对了,要知道,独角兽额头上的角具有神奇的魔力,人类为了得到独角兽角,甚至愿意出卖自己的灵魂。”
英俊的小伙子眼神中露出了忧伤,想起了一些回忆:“我们在树林里初次相遇的时候,瑞尔的角是那样的美丽和威武……可是……”伤痛以及愤恨席卷了他,“当我们分开之后,瑞尔回到了森林……一个可怕的女巫,她设下了可怕的圈套,瑞尔是那样的善良单纯,根本不知道那个看上去纯洁美好的少女内心是那样的贪婪和肮脏……他被欺骗了,当他一心一意地信任她,她却残忍地斩断了他的角。要不是瑞尔奋力逃脱,那么等待他的只有是猎人无情的宰杀。可是对独角兽如此重要的角,居然只是为了作成一只贵族用来盛酒的杯子!!”
骆赛无言地叹息,对于猎取独角兽的角,那还不就跟猎杀大象用它的牙做牙雕,宰杀乌龟取背壳入药一样吗?
独角兽似乎感觉到了布伦斯的悲伤和愤怒,凑到他的脸侧慢慢地触碰,就像亲吻般抚平他的心情。
独角兽真是一种美好得近乎梦幻的存在,那样深蓝的一双眼睛,密长像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毛发雪白无暇,当它愿意低下修长的脖子与你亲近,内心的黑暗与阴郁就在这一瞬间被圣洁的光明和美好洗去。
布伦斯振作了起来,脸上恢复了微笑:“幸运的是那些邪恶的人类寿命短暂得可怜,他们必须在地狱为自己伤害美好纯洁的生物的行为忏悔。”
一旁的特洛斯深以为然地点头,不过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寿命短暂得可怜的人类,骆赛完全没有吐糟的想法了。
“后来我从一个拍卖会上重新买回了瑞尔的角……”
骆赛眼神一亮:“也许我们能够为它重新接上!”
“这样行吗?”布伦斯大吃一惊,显然没有想到断掉的角还可以复原。
“当然,水牛的角就经常因为角斗而折断,那时也会采用粘合复位的方法复原断角。”
“那太好了!!”布伦斯连忙跑了出去,转眼就像风一样跑了回来,不得不说的是,四条腿还真是跑得比两条腿快。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个黄金的匣子,打开之后,红丝绒上端正地放了一只古典的角形酒杯,螺旋的形状,还镶嵌了美丽的红宝石和蓝宝石,造工精美堪称一绝。
不过原主人的独角兽显然对人类恶俗的装饰嗤之以鼻。
在布伦斯的帮助下,骆赛给独角兽动了个小手术,考虑到一半的填塞修补方法也许不适合独角兽,因此骆医生采用了自凝牙托粉和牙托水进行粘合复位,因为独角兽的配合令手术非常的顺利。
于是独角兽拥有了一个比之前更华丽的旋转角,布伦斯高兴得不断地围着它转圈踢蹄子:“哦!太好了,太好了!医生,您的医术真高明!!”
骆赛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把一支502胶水塞到箱子底下,好吧,看在是独角兽的份上。
那么把角给它复原了,估计接下来这匹独角兽应该能够充满自信地进行交配了……吧?!啊?!!
他才抬起头,那边就已经看到那匹显然是恢复良好的独角兽往半人马小伙子的下身爬跨上去了!两腿之间有根向外、朝前、彻彻底底伸直出来的生殖器,颜色黑得发亮,粗壮得跟手臂一样足以让人类五体投地!!
虽然完全证实了之前推论的正确性,但骆医生忍不住打内心地怒诉,靠,你那玩意儿也太不符合梦幻般生物的美感了吧?!
布伦斯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压住,可是他舍不得蹶后蹄把独角兽踹开,一边挣扎扭动下身的马臀,一边惊呼:“啊!!瑞尔你在干什么?别……别这样……”
可是发情中的独角兽完全无视对方的反抗,事实上除却那美丽的外表,独角兽其实是一种凶猛的怪物,它甚至能用自己的角和蹄子与龙争斗,因此它所拥有的强大力量绝对不是半人马的布伦斯可以抵抗。
“不行……瑞尔,你冷静一点,啊!不要这样——”
靠啊!注意点影响好不好!!
这里是马厩啊!一大堆同类也不怕被围观吗?!对雄性强行爬跨那是强暴行为吧?!不要以为你长得比较梦幻就可以当强奸犯啊!!
虽然内心已经重复地把会议桌掀了又掀,但作为一个兽医,当然时时刻刻会遇到忽然发情打野战的动物了,骆医生还是非常冷静地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的冷光遮挡了他的眼神。
他也不是不想解救可怜的布伦斯,可是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皮绝对没有大象厚,也没有意思让独角兽试一下刚复原的旋转角够不够结实,再说这位为了独角兽修了这么华丽的哥特式马厩的半人马小伙子,估计也是恋慕这匹独角兽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