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莫然放轻脚步的退了出去,关上门之后床上的人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无奈又苦涩。
“少爷,律少爷他中枪了。”
还没有看见人影,管家惶恐的声音就传进了房间里。藤堂凤呼啦一下子从床上翻坐起来,瞪大眼睛的望着没有开启的那扇门。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的打开,管家气呼喘喘的跌了进来。
“怎么回事?你刚才说……藤堂律中枪了?”藤堂凤的脸色变得苍白,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在发颤了。
由于刚才急于向藤堂凤汇报消息而奔跑的太过激烈,管家一时之间调整不过来呼吸只能断断续续的回答“是……是的。律少爷他
……他被派上战场了……结果,中枪了。”
藤堂凤全身像是被雷击中,僵硬的绷直了身体。他应该恨藤堂律才对,听到这个消息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他现在却觉得难
以接受,为藤堂律这么轻易的就中枪这件事感觉到了愤怒。
“死……了吗?”藤堂凤几乎要把字给咬碎了。
“不,没有。已经送去治疗了,而且也醒过来了。”
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藤堂凤像是全身力气被抽干一样的整个人放松下去。
“三年……”
“您说什么?少爷。”
藤堂凤垂着头,声音小之又小让管家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藤堂凤并没有说话。
藤堂凤双手握成拳头发狠的命令道“再等三年,召唤藤堂律回来。”
“是,少爷。”管家声音响亮的应道。
第21章:沙漏
三年又三年,六年后。
从机场走出双手空空,不像是别人那样拎着大箱小箱的行李。他的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只身一人。伟岸的身材穿着一袭黑色
的西装外面套着一件大衣。他的双手上带着洁白的手套插进大衣口袋里,微长的发丝在眼前拂动,雕刻深邃的五官浑身上下透着
成熟男人的气息,孤独冷傲的像狼一样的眼睛淡然的没有任何需求。擦得锃亮的皮鞋踏在机场大厅的地板上,他目不转睛的从人
群中间直直的走过,没有要给对面的人让路的意思,对方就很自觉的给他让开了位置方便他走过。其实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威胁或
者危险的举动,只是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压迫人的气势让人不得不躲避三分,看不出情绪的脸上眉宇间带着杀气。
走出机场的大门,他抬手叫了一辆车然后坐了进去交给司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地址,车里很快的载着他开走了。
窗外的景色飞快的从眼前略过倒后,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司机不时的拿眼睛从后视镜中偷瞄着这位客人冷汗直冒。说心里话,如果
有拒绝的余地他不想载这个男人。别看他只是司机,积累的十几年的经验,看人是很准的。他开车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他
常常在深夜的时候会拉到一些在帮派中火拼受伤的小弟,断手断指是很常见的。很多黑道的小弟都搭乘过他的车,当然从他们的
谈话中也可以得知一些小道消息。这个男人打扮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像是个杀手。而且他要求去的地方是从黑道上消失
匿迹很久的藤堂家的住宅,五年前藤堂组织江山易主之后几乎没有人再拜访过那里了。当他再一次从后视镜中观察那位客人的时
候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对方的眼睛正直勾勾的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两个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他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瞳
孔吓得司机急忙别开视线。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恐惧而在颤抖,他紧张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着,刚才和他
的目光相交叉的瞬间他还以为会被对方的视线给洞穿身体。
司机踩下油门加快速度想要快点把他送到目的地以结束这难熬的时刻。
绕过偏僻的小道视野渐渐宽广,一座府宅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彰显它气势庞宏的构造和形态,丝毫不加掩饰的向来人展露它的奢华
。周围郁郁葱葱的种植着叫不出名字的花草,藤蔓在高墙上随处攀沿犹如古堡一样带着神秘的色彩。
他付了车钱迫不及待的下车,车上的司机踩下油门一溜烟的跑了。站在大门外看不到里面的情景,里面的人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铜墙铁壁一样结实的大门像是经过千年的等待一样希望有人将它开启,轻轻的伸手一推门便打开了,原来里面没有上锁。他径
直朝里面走去,按响了门铃。
房门很快的被打开,一位中年男人屹立在门口,看见他的时候眼睛发亮激动的噙着眼泪冲他优雅的弯腰鞠躬。
“律少爷,欢迎回来。”
“杨叔,别来无恙。”这是藤堂律下飞机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管家上下打量着一别六年的藤堂律,不住的说“高了,壮了,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藤堂律,还不进来见见主人我?”
陌生的声音让藤堂律为之一震,他失神的抬脚缓缓朝屋里走去。那个人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稚嫩,有的是少年般的清亮。少
了份青涩,多了份冷漠。
藤堂律站到了少年的面前,少年扬唇嘴角带着一贯的冷笑,比是孩子时候的他更加的犀利。六年后,他的面容也有了变化,如瓷
娃娃一样精致的容颜如今变得英俊秀气,上挑的眉,细长的眼,朱红的唇。虽然和以前的长相大不相同,但依旧能找出几分神似
。
他高高的坐在位置上慵懒的托着脸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跟藤堂律对视着,薄唇微启冰冷不留一丝缝隙的吐出两个字“跪下。”
藤堂凤,终于在六年之后见到他了。然而藤堂律知道,这一切是刚刚开始。他和藤堂凤这一辈子的爱恨情仇,从这一刻开始了。
他们之间的伤害,就像是沙漏中的细沙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出现、再流逝。只有一方去接受另一方的伤害,而他自己,注定是
被伤害的一方。
藤堂律在藤堂凤玩味恶劣的瞪视下缓缓的蹲下自己高大的个子单膝跪在地上。
“少爷。”
第22章:伤痕重现
“你变了吗?”藤堂凤突然发问,意欲不明。一般人是不会问对方自己变了没有,可是藤堂凤却要藤堂律回答。
管家在一旁暗自着急,本来还以为律少爷刚刚回来阔别六年没见,少爷会稍加收敛。让他没想到的是,藤堂律刚进门藤堂凤就让
他跪下,问一些故意刁难的问题。六年的时间不但没有让两个人的关系缓和,反而再见面之后重新上演当年的悲剧。确实藤堂律
比起当年是身强体壮,可是再怎么结实的人也经不住藤堂凤反复的折腾。
于是管家忍不住替藤堂律说话“少爷,律少爷刚刚回来,不如让他先去休息吧。”
藤堂凤的手重重拍在扶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让管家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冷眼望着藤堂律,藤堂律一直都没有抬头看过他。
“我在问他话,你不要插嘴。”藤堂凤不耐的吼道。
“我没有变,少爷。和六年前一样,只听命于你。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你只要开口,藤堂律的命随时拿去。”藤堂律一
字一顿的许下承诺,这个回答让藤堂凤很满意。
“很好,你没有忘记当时的诺言吧,现在该是你实现的时候了。”
“是,我会帮少爷夺回位置,我会让藤堂家站在顶峰。”
藤堂律机械式的应着,目光一直停留在随便一处的角落里。藤堂律始终不肯看他一眼的模样让藤堂凤的心中腾升一种不甘心的愤
怒,又是这样,他总是对自己低眉顺眼,什么事情都默默去答应,可是从来不曾把自己放在心上,他的眼睛里从来没有印入过自
己的影子。他要的是藤堂律的求饶,要他卑微的乞求,要他痛苦,呐喊,永远都只能跪在地上仰望着自己。他要的,不是只会答
应面无表情没有感觉的傀儡。毕竟,想要折磨一个人只有听到他的哀嚎才会更让人有兴趣。放任自己的藤堂律,让藤堂凤感觉焦
躁。
烦躁不已的藤堂凤抬脚踢在藤堂律的脸上,藤堂律不闪不躲的重重挨了一下脸偏过一旁。
“律少爷。”管家惊叫一声,连忙蹲下身子察看藤堂律的伤口。
皮质的靴子,鞋底坚硬无比,被牙齿咬到的口腔内壁血肉模糊。唇角破裂,鲜血顺着嘴角流出。英俊的脸上带着魇力的血液,有
种被蹂躏的美丽。
“律少爷,律少爷,您没事吧。”
藤堂律擦了一下嘴角,白色的手套快速的沾染上几朵盛开的罂粟。他摆摆手“不,我没事。”说话间,张嘴血水又流出,滴在了
地板上。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只穿着鞋子的脚,挑着他的下巴缓缓的抬起藤堂律的脸,黑色的瞳孔和藤堂凤的对视在一起。藤堂律掩饰的很
好,静默的表情看不到一丝受伤。
“哎呀,你弄脏了我的鞋子。”藤堂凤恶劣的扬起一边的嘴角,故意嘲讽,
“我很抱歉,少爷。”
藤堂凤眉头皱起,做到这种程度是个人都该生气了吧,这家伙竟然还一副面不改色的冷静模样。
咬咬牙,藤堂凤寒着一张脸命令道“把鞋子给我脱掉。”
藤堂凤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看似忍耐力极好的男人把他的鞋子脱掉,跪在地上等着他下一步的命令。没有任何抵抗力的藤堂律
让藤堂凤感觉很没意思,再怎么折磨他,他都不会给藤堂凤期待中的反应,这样一点也不刺激。
藤堂凤一脸无聊的站起来转身赤脚上楼边走边说“把那双鞋子扔了吧,脏了。一会好好休息,晚上我找你有事,送你一份见面礼
,好好期待吧。”
“是,少爷。”
直到藤堂凤上楼重重的关上门,藤堂律才从地上站起来。望着手中的那双靴子上沾着的血迹,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哀伤。
第23章:刺青(上)
回到自己六年前住的那个房间,里面的摆设一切都没有变化。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能为自己做这些事的也就只有管家一个人了。
藤堂律脱掉大衣坐在床上,嘴角还带着干涸的血迹。他用舌尖舔了一下受伤的口腔,嘴巴里立刻充满了铁锈味。藤堂律站起来走
到卫生间里拧开水管漱口,水进入口腔的时候刺激到伤口带着刺痛感,他把变成红色的水吐了出来。双手撑在洗漱台上,盯着哗
哗的流水藤堂律不禁出神的发呆。刚才管家说有话要告诉他,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藤堂律拒绝了。差不多能猜得出管家想对他
说什么事情,知道他一直夹在藤堂凤和自己的中间很为难,藤堂律不想让在这个家里唯一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陷入左右尴尬的
地步。藤堂凤的礼物他不敢奢望,也知道他今天不会就这样简单的算了。今天晚上,大概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吧。
晚上藤堂律准时的出现在藤堂凤的门前敲了敲门“少爷。”
听到屋里有些小动静,然后门很快的被打开。藤堂律跨进一步然后屹立在原地,房间里不只有藤堂凤,还有管家和一个陌生的一
脸胡须的男人。
作为下人就是不该问的事情不要去问,更不能去问主人的事情。所以虽然看见陌生的男人藤堂律很奇怪,但是没有藤堂凤的允许
他是不会提出疑问的。
晚上藤堂凤的心情看上去很好,脸上带着笑容也有了一丝温度。他走到藤堂律的面前笑着问道“藤堂律,你说过你是我的所有物
吧?”
“是,少爷。”藤堂律很恭敬的回答。
“那么,就把衣服脱光吧。”
藤堂凤语出惊人,连藤堂律都觉得错愕,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藤堂凤一脸玩味的笑。不知道他又想玩什么名堂,藤堂律不解的看向
管家,管家的脸色很难看,眼神闪躲。这下藤堂律明白了,夜场的游戏是要开始了。藤堂律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句为什么都没有
问。他青紫色带伤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在藤堂凤目光变冷的注视下,脱下西装,抽掉领带,解开衬衣扣子。皮带卡在房
间里发出清脆的声音,藤堂律拉开拉链,手松开,裤子随即滑落到地上。
藤堂凤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藤堂律的身体经过六年的风吹日晒变成了古铜色,身上大大小小的布满了伤口。尤其胸膛上那
一块像是烧焦一样圆形的伤口,藤堂凤确定是那时候留下的枪伤。没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么纤细了,他现在肌肉骨骼分明,双
腿结实修长。穿上西装的时候只感觉他比以前胖了一点,脱掉的时候才发现他变成了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伟岸的身材可以和古
希腊画像中的人物媲美。看着藤堂律,就感觉他浑身充满了力量。
藤堂律就这样只穿一条短裤的站在众人面前,那块布料遮挡住了他神秘隐私的地方,隐约的能看出他的雄伟形状。惊觉自己的视
线一直流连在藤堂律的下体,藤堂凤不由得瞪大眼睛偷偷的红了脸。
藤堂凤伸手在空中乱比划着,因为他注意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之后已经不敢再把眼睛放到藤堂律的身上了。毕竟他才十三岁,父亲
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除了自己之外别的男人的裸体了。
“脱……内裤,也……脱了。”
藤堂律稍稍收紧了手掌极力克制着然后松开,手放到了腰间的裤带上慢慢褪下。藤堂律这时的身上已经没有任何遮挡的东西了,
他们都是男人,如果在平时看到对方的裸体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在别人都穿着衣服,只有自己光着身子的时候这种耻辱感
就放大了。
“你,趴到床上……”
藤堂律按照藤堂凤所说的趴在了床上。
听着藤堂凤在一旁清了清嗓子然后拉着从刚才就一直站在旁边的胡子男人说“他可是我找来的最好的纹身师傅,很多明星身上的
纹身都出自他之手。”
说完他音调一转的忽然冷下“藤堂律,你既然说了你是我的所有物。那么你的身上就要带着主人的印记,我要你一生都背负着我
的名字。”
“是,少爷。”
藤堂律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来吧。”
第24章:刺青(下)
藤堂凤在藤堂律的对面坐下,纹身师傅拿着沾有酒精的棉花擦在藤堂律的背部消毒。然后他打开一次性针和手柄,把针和手柄安
装在纹身机上。涂上转印油,把图案的线条转印到藤堂律的身上。
纹身师傅戴上一次性手套握着纹身机对趴在床上的藤堂律说“要开始了,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恩。”
一针落下,尖锐的针尖刺激皮肤。不似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但也足以让藤堂律背部肌肉绷紧的闷哼一声。很快的接着第二针落下
,第三针,第四针……落针的速度很快,几乎上一针的痛楚还没消失,下一针就随即刺进了皮肤里。皮肤组织粗厚的地方还好说
,尤其是腰部的位置,每刺一下藤堂律就忍不住的颤抖,身上起了一层大大小小的鸡皮疙瘩。有时候因为藤堂律抖的地方而下手
的地方有些重,已经开始往外渗着血珠。宽大的手紧抓着身下的床单,汗水已将床单浸湿,变冷之后藤堂律全身发寒。
藤堂凤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看着藤堂律痛苦的表情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因为他每皱一下眉头,他的眉毛就会随之上挑一
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藤堂凤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纹身师傅落针的地方,看着藤堂律背部渐渐出现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