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的骄傲激怒了千烟,也激怒了清素,问月几乎被完全的忽略掉了,一场激战,终于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无很轻松的应付着三个人的攻击,天乐是第一个被打败的,接着是千烟,千烟喘着粗气看着清素和无的较量,眼里看不出情绪。
清素虽然受伤,但是却没有看到任何落败的痕迹,无极有兴致的和清素对打着,良久,无突然笑出声来“除了清伊,竟然能有人和我打这么久。”
问月此刻软软的躺着,看着清素和无的较量,无依然是那样高傲,嘴角始终扬着嘲讽的笑容,问月努力的张了张嘴,让自己发出声音“说好的,你们不会伤害他,放他走的。”
问月的声音让清素和无的动作都是一顿,良久无笑“我什么时候用得着你这个废物来求情了?”问月也知道根本不需要自己求情,也许无根本什么事情都不会有,无或许会赢,但是无此刻已经使了民心,就算赢了又怎样?他敌不过整个天下的。
清素冷冷的瞥了一眼问月“清伊不知道你对我做过什么,才答应了和你合作,而我却没有责任要遵守约定,若是你不愿意看着无被我一寸一寸的割碎,你可以先走一步。”
问月一惊,知道清素是不会放过无的了,无却冷笑“你真的有那个本事么?”问月暗自希望无能够获胜,但是问月也知道,无此刻已经算得上是众叛亲离,根本就没有活路了。
问月看准了实际,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冲向了无,将无推向了通往人界的通道,无被这么一推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跌向了那通道,但是无毕竟是天界的尊者,他立刻浮起了身子,就这样看着问月。
问月用尽了力气,笑了笑,吐出一口血来“无,你走吧,你虽然厉害,但是又怎么可能与整个天下为敌,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你错了的,就让我替你担着。”
无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着问月,问月很狼狈,本来就平凡的外表更加的难看了起来,但是无第一次看清楚了问月眼里的光彩。
清素哪里会让无走的那么轻巧,但是无轻松的挥了一下手,就布下了一个结界,清素不是打不开,但是却被无的这种态度激怒。
清素大怒“你这个缩头乌龟,你不出来是么?好,我便先杀了这个混账,再对付你!”
问月被拉扯起来,就在无的眼前,两个人隔着结界,清素将陨玉放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后念了一句咒语,那陨玉就变成了剑,清素冷冷的看着无“你就看着这个惟一一个对你真心的人魂飞魄散吧,这是清伊化得剑,凡是被这个剑刺透心脏的,都会灰飞烟灭,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如此喜欢你了,你注定要孤独一生!”
剑当着无的面刺入了问月的身体里,问月呕出一口血来,无竟然能够看到问月的魂魄在脱离身体,问月依然笑着,他说“无,你记不记得,我其实叫做君生。”说罢,问月被扔到了地上,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跳入了轮回台“君成,君成,若是我还有来生,一定还来寻你。”
清素愤恨的看了一眼问月消失的地方,接着用那把剑穿透了无的结界,无没想到清素竟然能够这么轻易地穿透自己的结界,胸口一阵刺痛,无带着鲜血,直直的坠入人间的通道,虽然狼狈,但是无却笑了“天界永远是我的。”
无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脑海里却总是问月的声音,我叫君生。君成,一个遥远的名字,一个遥远的故事。
清素收起剑,不再理会天乐和千烟,他只留下一句话“无已经被我的剑刺中,从此只有魂飞魄散这么一个下场,问月亦然。”
后来,魔界的传说里,很多都是前任魔尊的事情,聂柏岳接手了魔界,清素从此消失在魔界,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每年都会有一对夫夫去祭拜曾经的魔后。
这里的空气还是那么的好呢,清素喝着酒坐在桃树下,好像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清伊的笑,清伊的好都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真的是累了的,收了一个徒弟,叫做小伊,小伊跟了他百年,然后也自己出去历练了。
终于还是剩下自己了,不习惯寂寞的感觉,但是偏偏再也没有任何心力去爱上别人,没人能够代替清伊,清素亲吻着手中的陨玉,暗自安慰自己说道“至少清伊还在自己身边的。”
陨玉在仙魔大战之后就开始淘气了起来,倒像是清伊一样,冰冷的感觉在自己的脸上,清素知道这是陨玉又出来溜达了,陨玉可以自己到处转,不愧是顶级仙器,这让清素有一种清伊就在身边的感觉。
陨玉很乖,也很淘气,至少清素说什么陨玉就会听,但是陨玉有时候却喜欢出去淘气,玩一圈让清素着急了才回来。
这样的日子到底过了多久,清素也不知道,他只是常常喝着酒,任由陨玉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然后缅怀着清伊。
今日的白雪桃林依然是如此美丽的,即使看了千年,早已经乏味,却依然觉得美丽,大概是觉得清伊就在身边吧。
这时候陨玉忽然啪唧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清素吓了一跳,生怕陨玉摔坏了,却没想到一阵白烟过后,陨玉化作了人形,只不过耳朵却是兔子耳朵。
陨玉呜呜的哭着,清素几乎僵立的不能动弹,良久清素如梦一般的到了那个孩子的身边,忍住自己要掉下来的泪水“兔儿,你怎么了?”
那小孩抱住了清素用娇嫩嫩的声音说道“素素,我好痛,呜呜!”
清素终于落下一滴泪来,良久,清素哽着声音说道“乖,兔儿不哭。”
与此同时,在人间的某个角落,一个小乞丐蜷缩着身子,接受着饥饿和寒冷的摧残,而这时候一个宛如仙子一般的人走到他的面前。
他说,你好,我叫清伊,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少年看着眼前耀眼的少年,茫然的点了点头,好。
从今天起,你就叫做啸风。
嗯,我是啸风。
——正文完——
番外: 遥遥无期望经年
(一)
楚遥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过的这五年,只觉得自从楚遥期死了之后,一切都变了,楚遥日的眼睛突然治好了,楚遥年突然什么都没有了,楚遥日出卖了他,竟然对天下人公布了楚遥年一直在说谎。
楚遥年真的不知道,权利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人这么的疯狂,这么的毫无情意。那时候的楚遥年为自己亲手杀了楚遥期而后悔,对于楚遥日的这些举动毫无所知,直到,他开始亡命天涯。
后来,他终于知道了,楚遥日的眼睛是瞎了,但是却是他自己毒瞎的,为的就是让楚遥年恨着楚盟主和楚遥期,借着楚遥年的手除掉那两个人。之后楚遥日服下解药治好了眼睛,再用一副无辜者的姿态站在所有人面前,说着楚遥年的心狠手辣。
楚遥年一开始并不相信楚遥日会这样做,直到后来,他开始为了活下去而不得不跟楚遥日派来的杀手斗争,他才发现那些追杀过他们的杀手都是楚遥日找人伪装的。
亡命天涯的日子并不好过,有点苍凉也有点无奈,更多的是疲劳和无力,但是最多的却是想起楚遥期的笑容,那么满足。
他开始怀念那生命里唯一的两天,也许那时候的楚遥年是虚情假意,但是现在总是觉得,似乎整个生命只有那两天是真实的。
楚遥期说的喜欢是真的,楚遥期的温度是热的,楚遥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难以忘怀的。而他所谓的虚假的温柔,都是那么真实的。
楚遥年时常会想起来楚遥期的样子,带着期待,毫无杂质的双眼,羞涩的红着脸颊。
我喜欢……喜欢你。
楚遥年之所以能在这种情况下一直活下来,就是每当他想要放弃的时候,都会想起楚遥期靠在他肩膀上说的话,年,你会幸福的吧。
楚遥年一直不知道楚遥期让他再说一次的话是什么,他已经让楚遥期有了一个遗憾,他不能再一次让楚遥期遗憾。
来到这个有些荒凉的村子,楚遥年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似乎诺大个村子都没有人存在。
他走了好久的路才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温温和和的笑着,但是眼睛却没有一点神采,似乎是听到身边有人走近,那人侧着头只是笑了笑“这么多年,终于是有一个活人来到这里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楚遥年这才发现,那人的眼睛没有神采是因为那个人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那人面目清秀,虽然算不上是精致,倒也有几分味道,再加上他身上有一种无欲无求的感觉,更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会多问,我只知道进来这里的人,都出不去。”那人清清淡淡的说,虽然冷清,但是又不让人觉得生疏,楚遥年竟然觉得这声音异常熟悉。楚遥年四年前因为受伤,发高烧,而烧坏了嗓子,说话总是沙沙哑哑的“为什么出不去?”
那人笑了笑“这个村子,能进来不容易,能出去更不容易,我不知道你是谁,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是跟我有缘,便住在这里吧,帮我干点力所能及的活,说不定我能找到让你出去的方法。”
“即来着则安之,也好,不出去也无妨。”楚遥年对于外面的世界终于觉得疲累了,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即使只有一个人也好,那人依旧笑“你跟一个人性格倒是像的很,既然来了,你便留下跟我一起住吧,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望,是遥望的望。”
“我没有名字,叫我无名就好了。”楚遥年已经抛弃了所有的过去,如果能够在这里拥有一份安定生活也不错。
如此,抛弃了所谓的过去,只留着关于楚遥期的记忆,留在这里活着,活着,活着,幸福,幸福就仿佛是楚遥期留下的最后的羁绊,他总是想着,不要忘记楚遥期的,总是想着,让他含笑九泉的。
(二)
楚遥年发现望是不喜欢说话的,但是说起话来总是很温顺,仿佛是一种莫名的善意,又像是一种疏离。
楚遥年留在这里已经有七天了,他站在望的房门口,听着里面挣扎的喘息声,记得他第一天来的时候曾经被这夜里恐怖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想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却被里面听到声响的望阻止。
“不要进来!没关系的,只要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好的。”那时候的望,声音很虚弱,如此挣扎的活着,是不是也有为了的心愿,就像他一样,活下去,只为了不能让有关那个人的记忆随着自己而完全消失。
没人知道那两天里都发生过什么,没人知道曾经他们曾经甜蜜的吻过,没人知道他们曾经真实的爱过。没人知道,他们用仅仅两天,去爱了一辈子,所以,他要记得。
楚遥年就那样站在望的门口,直到望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嘶吼,望才终于慢慢安静了下来,他想,望也许比他更加执着被围困在这里,那种等待永远都没有尽头,不知道那个人是否能到这里来,不知道是否还能相守。
楚遥年忽然想笑了,谁比谁幸运呢,像是他根本就知道楚遥期已经不在了,根本就没有希望再次遇到,毫无指望的活着和略有希望的人,又有什么不同,望是身体在痛,而他,每一夜都在心痛。
如果当时信了楚遥期,如果当时没有用那种心思却揣测楚遥期,现在的他们应该很幸福吧,那句喜欢,不是骗人的呢,他的性子向来如此,从来不屑去骗,只是那次,他认为自己是在骗,但是骗的怕是自己吧。
这时候,望推门而出,脸色苍白,似乎没有察觉到身边有人,他跌跌撞撞的向书房走去,然后将门紧紧的关上。
楚遥年跟在他身后,这个人身上,有太多他想知道的事情,想知道这个人的过去,这个人的心伤,大概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感吧。
“我不知道你过的好不好,我好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幸福了,我明明知道忘记我你才会更加幸福,可是,我偏偏,这样想让你记得我,记得我的名字,记得我的声音。”
“我如此的,喜欢着你。”楚遥年不知道望在书房里干什么,只是终于知道了望的一点心情,原来,喜欢的人不喜欢他么……
望一直没有从书房里出来。
楚遥年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望就说过,书房是禁地,是绝对不允许他进入的,他也确实没进去过,他是随性的人,但也是懂规矩的人,别人的禁地他不会踏入,同样,他也不允许别人踏入他的禁地。
第二天醒来,楚遥年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望却主动跟他说起了话“昨天你一直在门外吧,谢谢你没有进来。”楚遥年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不用谢。
望温和的笑“也谢谢你,没有进去书房。”楚遥年惊奇的看着望,要知道他当时跟着望怕被望知道他跟着,他用的是轻功,几乎不会有人发现的轻功。
“不必惊讶,在这里,最特殊的就是活人的味道,无论你用轻功还是什么都好,我都能感受到。”
“为什么你都能感受到?为什么你要反复强调活人?”楚遥年很不解,他记得第一次遇到望的时候,望说的就是,好久没有活人的气息了,当时他以为是因为这里没有别人,但是慢慢的他发现,望口中的活人有不一样的意思。
望笑了笑“这里有我们两个,可是活人却只有一个。”楚遥年忽然就觉得后背一阵凉意。望挥了挥手“无名,记得去菜地里挖点土豆。”
楚遥年却拉住了望,伸手扣住望的手腕,望没有挣扎,只是嘴角流泻出来一丝笑意,楚遥年良久,终于放开了手,低声道了一句“我去挖土豆。”
望这才露出一丝惊讶,然后笑,这个无名真的很不一样,平常人早就吓得慌不择路了,他却这么的镇定,真的,跟那个人很像呐。
楚遥年心砰砰跳,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终于确认自己是活着的,那个人,望,真的是没有脉搏的。
那么倔强的留在不属于自己的人间,究竟是多大的执念,究竟望是多么深的爱着那个人。
多爱,就会有多痛。原来,这样爱着。
(三)
晚上,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平时的望都是安安静静,面无表情,而今日的望却一直带着微笑“不会觉得害怕么?”
“自然是怕的,但是有些时候,死人并不会比活人更可怕。”楚遥年淡淡说道,望笑了笑“你这个性子真是好,真的和他很像,不知道他过的如何。”望说道后来,露出一丝怅然。
“可否告知,你口中的那个他,是谁?”楚遥年不禁被挑起了好奇之心,望收起笑容“吃饭。”楚遥年自讨没趣,倒是也不觉得尴尬,他只是偶尔抬眼打量一下望,望吃饭的动作慢条斯理。
“你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楚遥年不禁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望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是个很温柔的人?在别人眼里我可是个杀父弑兄的人。”似乎是一声嘲讽,对于自己不堪的嘲讽。
“那么你一定是有苦衷的。”楚遥年不禁想起楚遥期,那个被他推入深渊的心爱之人,叹口气说道。望停下动作,愣愣的在那里,良久才努力的笑了笑“若是他能和你想的一样就好了。”
楚遥年不再说话,如果当年,他会这么想,也就好了。
望似乎没了胃口,再也没有拿起筷子,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良久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望才开口问道“你是江湖人吧。”
楚遥年嗯了一声,不解的看着望,望笑了笑“那么,你知道武林盟主过的如何么?”楚遥年一愣,然后苦笑,武林盟主,是说楚遥日么,他过的当然好,楚遥年苦笑一声,闷闷的答道“他啊,当然过的好,娶了貌美如花的妻子,去年还生了一个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