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去死啦……”皇甫麟月羞愤的抬起一脚,狠狠踹开慕容皓,红着脸跑了。
慕容皓躺在床上,揉了揉被踹疼了的腹股沟一带,舔了舔唇,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邪气。躺了一会,起身穿好衣服,吃起皇甫麟月带回来的粥。
“这粥味道挺不错的。”
皇甫麟月气呼呼的跑出去,刚好碰到离开不远的沈凌星,见沈凌星一脸暧昧的看着自己,皇甫麟月红了红脸,冲上去对着沈凌星就是狠狠一脚。
“哇喔……”沈凌星痛的跳脚,见皇甫麟月又气呼呼的跑了,好笑的摇头,转身去找慕容皓。
先是关天武,接着又是雷豹,短短几日,死了两个武林前辈,沈凌星可没慕容皓那么淡然,头疼啊头疼,也不知道凶手是谁?目的为何?
而皇甫麟月才不管这些,此刻他心中是又气又羞。明明想好了是自己去迷惑慕容皓,没想到反过来自己被迷住了,气死他了。
走在大街上,皇甫麟月想着发泄一下心头的火,正好看到一家赌坊。
“好,就你了。”甩了甩手,皇甫麟月走进赌坊,把因为慕容皓惹起的羞愤之气全部发泄在赌坊里。
一个时辰之后,皇甫麟月赢了个满堂彩,抱着一大把银子,潇洒的走出了赌坊。
“一群垃圾,小爷我赢得太轻松了。”
不无鄙视的看了一眼赌坊门口的两个伙计,皇甫麟月笑呵呵的走了。
这时,赌坊里出来几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朝着皇甫麟月离开的方向而去。
皇甫麟月怀里的银子还没焐热,就被一群人堵在了小巷子里。看着前后堵住去路的人,皇甫麟月冷笑,“自古赌坊都是如此坑人啊。”他自然认得堵住自己去路的是哪一伙人。平日里,他也懒得去赌坊,谁让他刚刚被慕容皓调戏了一番呢。拿赌坊出出气,没想到还让他碰上这种事了。
抖了抖身体,皇甫麟月装出一脸害怕之色,“各位大爷,你们想干嘛?”
16、请客吃饭
此刻围住皇甫麟月的是五个青年男子,一个个长得油头粉脸,特别是领头那个,贼眉鼠目的,看着特别让人嫌恶。
皇甫麟月看看堵住了去路跟回头路的四个男子,对着他们手上那一根根木棍,吞了吞口水,随即又抬头,笑呵呵的对上第五人,“这位大爷,我好像不认识你们,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说着,靠着墙壁走。
才走了两步,就被人堵住。
领头人叫刘二,是赌坊里的打手,专门教训像皇甫麟月那样赢了大把银子的客人,尤其是像皇甫麟月这样长的文文弱弱,很好欺负的人。
刘二一双眯眯鼠眼将皇甫麟月上下一打量,冷笑着说道:“找的就是你。”
皇甫麟月笑着摆手,“哎呀,各位大爷肯定是认错人了,我长的这么善良可爱,正所谓人见人爱、车见车载,怎么会认识像各位大爷这么獐头鼠目、人模狗样的人呢。”说着指指自己那张漂亮的脸,再指指面前五人那各有各丑样的脸。
几人被皇甫麟月的嘲讽激得面露凶光,刘二拦住想要冲上去的手下,冷眼看着,“这位小兄弟胆量不小啊。在我们的地界上,还敢如此出言不逊,看来是有些本事的了。”
废话,要是没本事,小爷我敢赢你们赌坊这么多银子嘛。
“唉。”皇甫麟月叹声气,“我一个手不能抬肩不能挑的弱男子,能有什么本事呢。只不过……”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在五人身上一转,“只不过,我的运气实在太好,今日个一出门,就遇到大好事。”说着拍了拍藏在怀里的一大包银子,面上笑眯眯的。
“是好运还是霉运,小兄弟别太早下定论的为好。”刘二顺着皇甫麟月的动作,眼睛盯着他怀里鼓起的位子,眼神变了变。
“这可是黄半仙给批的,‘巳时,四方赌坊,逢赌必赢’。”皇甫麟月笑着摇头,全然不将面前之人那凶恶的眼神放在眼里。
刘二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这西关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整个镇,就只有一家赌坊。不是没人开,而是不敢开。据说赌坊的老板后台很大,凡是有人刚抢他生意,对方必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多少年来,也没人敢去赌坊闹事,更是没人敢大大方方的在赌坊赢上百千两银子而平安无事。今日,遇到皇甫麟月,是他们的幸,也是他们的不幸。
“既然黄半仙给小兄弟批了这支卦,那你是不是少问了一支卦。”刘二抬起手,不急不缓的说道:“有命赢钱,没命花钱。”
闻言,皇甫麟月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没少问没少问,黄半仙告诉我的是,没命之人不是我,而是另有他人。”一边笑着说,一边躲开在刘二示意下抡着木棍子朝自己冲过来的人。
这几个打手也就是比一般人强壮了一些,会几下腿脚功夫就很不错了。皇甫麟月即使封了内力,动作也十分敏捷,丝毫不怕这几个人。
一双灵动的眼四下转着,突然大喊一声:“天女散花。”在刘二等人惊异的目光中,皇甫麟月笑的捧腹。
坐倒在墙角边上,皇甫麟月揉揉肚子,笑道:“哈哈,你们这表情真有意思。”此刻,刘二五人以各种怪异的动作定在原地,无法动弹。而皇甫麟月瞥了一眼地上的五颗小碎银子,笑着站了起来。
拿了其中一人手里的木棍,甩了甩手,皇甫麟月奸笑着,对上刘二,“都说了小爷我今天走好运,倒霉的可是你们哦。”
接着,就听到小巷子里传出来一阵阵木棍打在人身上的闷响声。
皇甫麟月打完,扔了木棍子,捡起刚刚因为打人而掉落在地的银子,连同那五颗小碎银子都收进了怀里。看了看依旧不能动弹的刘二等人,摇头叹气:“真是让你爹妈看了伤心,好好的儿子,长的一个个都是猪头样,真是不孝啊。”边摇头边叹气,在刘二等人一脸愤愤的目光下,皇甫麟月潇洒的走出小巷子,留下刘二等人一脸鼻青脸肿的继续站在原地。
巷子口,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白色的衣袂在微风下轻轻飘扬,显得风度翩翩英俊不凡。那人就一直静静的站着,直到皇甫麟月站在面前,突然轻笑一声。
皇甫麟月瞪眼,脸上有些红,他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那一身皱巴巴脏兮兮的衣服,还有怀里鼓起来的银子,弄得他好似大肚子了般,尤其是头发稍显凌乱,怎么看,怎么像街头不远处那个蹲坐在地,举着个破碗跟路人乞讨的小叫花子。
皇甫麟月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让你笑,那五两碎银子才不还你呢。
“等一下。”对方见他气呼呼瞪了自己一眼,扭头就走,只好出声。
你让我等,我就等,岂不是很没面子。皇甫麟月无视他的话,继续走。那人有些无奈,索性踏前一步,挡住。
皇甫麟月瞪眼。
“你还是这么有意思。”那人哈哈大笑起来,上上下下把皇甫麟月瞧了一遍。
这个突然出现在皇甫麟月面前的白衣男子名叫云峥,是一个月前,皇甫麟月未到西关镇前遇到的。
那时候,皇甫麟月初入江湖,对什么都充满了新鲜感。看到沿途那些个乞讨的小叫花子,就兴起一个小小的念头,做一做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弟子。
只是,皇甫麟月长的粉嫩嫩的,十分招人喜爱,即使穿着一身乞丐装,还是让那些母爱大发的婶婶姨姨们又是塞钱又是塞吃的,于是眼红了那一带的丐帮兄弟。
当时扮了一天乞丐装的皇甫麟月打算换回原来的衣服,继续前往西关镇,偏偏就被那群嫉妒的丐帮弟子围堵在了破庙里。皇甫麟月懒得自己动手教训人,就佯装与当时同样在破庙歇脚的云峥是一伙的。激的那群叫花子以为他们是故意找茬,就要打两人。
皇甫麟月看出云峥武功不凡,就故意推人出去抵挡那群叫花子,他则趁乱跑了。
只是,没想到,今日两人又遇上了,而情况又与那一日十分相似。
“干嘛?”
皇甫麟月见他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不耐烦道。
“我又救了你一次。”云峥好脾气的继续微笑着。
“那又如何?”皇甫麟月撇嘴,他早就在赌坊就发现云峥了,只不过想起自己曾经也算是戏耍了一把对方,就没想着主动打招呼,免得被对方算旧账。刚刚也是注意到了站在巷子口看戏的云峥,他才更加有肆无恐。
“时候不早了,请我吃顿饭,算是回报我刚刚帮你的事。”指指小巷子里依旧定住无法动弹的刘二等人,云峥的笑容十分炫目。
皇甫麟月撇嘴,“我没……”
“那五两银子不用还给我了。”指指皇甫麟月怀里鼓起的一大包银子,云峥笑着说道,更是堵住了皇甫麟月本想说他没钱的借口。
皇甫麟月那个气啊,磨着牙,点头,“吃饭啊,没问题。”看了看不远处那个可怜的乞讨了一个上午都没有一文钱的乞丐,皇甫麟月同样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于是,皇甫麟月在前头走,云峥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看他把那些个从赌坊赢来的银子一点一点的分给沿途遇到的乞丐,等到了酒楼前,皇甫麟月拍拍衣服,一脸轻松。
“没有银子了,这饭也吃不成了,再见,后会无期。”皇甫麟月摆了摆手,潇洒的留下一个笑容,笑眯眯,好心情的走人。
只是……皇甫麟月才走了两步,就被人拎着后衣领。
云峥笑着对上皇甫麟月那张黑脸,笑眯眯的说道:“我请你。”不给皇甫麟月反抗的机会,就把人拉进了酒楼。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有人肯当冤大头,他皇甫麟月还怕了不成。于是乎,皇甫麟月大手一挥,叫来小二,报了一大串菜名,把所有最贵的菜全都点了一遍。
云峥也不恼,对一旁早已经傻眼的小二吩咐一声,小二回过神来,赶忙跑去吩咐厨房准备菜肴。
等到菜一样样端上来,皇甫麟月也不客气,架起腿,一手鸡腿,一手鸭脖,吃的满嘴油,那架势,跟个饿死鬼差不多,别提有多不文雅了。
他们饭桌边那些个食客都被皇甫麟月那豪气的吃相惊到,只有云峥依旧笑眯眯的,端着酒杯,细细品茗。
“喝吗?”云峥见他埋头吃,就倒了杯酒给他。
皇甫麟月瞥了一眼,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扭头,“不喝。”
一番风卷残云之后,饭桌上只剩下一堆剩菜残羹,皇甫麟月揉揉吃撑了的肚子,打着饱嗝。
手上油腻腻的,找了找也没发现能擦手的东西,正不高兴,对面伸过来一只手,白皙修长的手指,再对比自己那泛着油光的手,皇甫麟月忍不住瞪云峥一眼。
“干净的。”云峥递上一张白色的帕子。
皇甫麟月接过,毫不客气的把手上的油渍都擦在帕子上,然后还给云峥。
云峥将脏了的帕子叠好,收起,脸上丝毫不见异色。这让皇甫麟月不得不佩服他的好脾气。
吃饱喝足,准备走人。
云峥叫来小二,付了饭钱。
皇甫麟月有些不满,小地方就是小地方啊,一顿饭才百八十两,要是换做京城的酒楼,他就可以狠狠宰那一直笑眯眯的家伙一顿了。
站在酒楼外,皇甫麟月跟云峥告别。
云峥指指对面,“我就住这家客栈,有空可以来找我。”
“一定一定。”皇甫麟月堆起笑容,毕竟也算是小小的宰了对方一顿午饭,临走前给个笑容回敬一下也没什么。
皇甫麟月又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当作消食。
最后在一家衣服铺门前停下,拉拉身上那件衣服,皇甫麟月笑了笑还是进去了。
再出来,皇甫麟月身上那件脏衣服已经被一件月白色的长衫所取代,还套了一件水蓝色纱质的外套,像个俊俏的公子哥。换了一套新行头,整个人都精神了,这才满意的回去。
只是,刚回到天武镖局,就见大厅里围满了人,就连慕容皓与沈凌星也在其中。皇甫麟月凑过去,以为有热闹可看,哪想到竟然看见了熟人。
而现场发生的事,让皇甫麟月心头的怒火噌噌冒上来,心说——连我的人你们都敢欺负,活的不耐烦了。
17、鬼医杀手
皇甫麟月心里头虽然气愤,但也不好立即冲出去,于是只得不动声色,心里思索着。
而皇甫麟月一挤进人群里,慕容皓与沈凌星就注意到他了,只是慕容皓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视线依旧转回大厅中央。沈凌星摇着扇子,上下打量皇甫麟月,“啧啧,这才多少时间啊,整个人就变了啊,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皇甫麟月本就长的俊俏,之前一直穿着一身粗布麻衣,那些个衣服早就被沈凌星嘲讽了多次,只是皇甫麟月也懒得换。此刻,换上了一套新衣裳,那月白色将他那本就漂亮的脸蛋衬托的越发可人,而水蓝色的外套,更是让人觉得他是一个翩翩富家贵公子。
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模样,让沈凌星真觉得这小家伙漂亮极了。
皇甫麟月瞥了他一眼,“出门遇贵人,有人大发善心沿路发钱,不然我可没本事穿这么好的衣服。”胡扯加点真实,皇甫麟月回了一句,也把目光盯在大厅中央。
昨夜,因为雷豹被人暗杀,天武镖局里本就来了很多武林人士,一大早,那群人就围着雷豹的尸体争吵个不休。皇甫麟月不想掺和,也就一直没去注意,而此刻,被所有人团团围住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他亲亲好兄弟,那就另当别论了。
大厅上首,站着三个年轻人,其中一人,就是关岳霞,关岳霞因为关天武的死早已十分悲伤,一双眼红肿着,现在又遇到雷豹被杀,年纪轻轻的姑娘家早已经憔悴了一张美丽的脸。她静静站着,也不说话。
另一个人,也是个女子,年纪比关岳霞稍大一些,与关岳霞相比,容貌就逊色许多,属于那种放在人堆里,没多少人会注意到的那种。
站在中间的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一身青衣,比不上慕容皓的俊美,也比不上沈凌星的潇洒,那一脸的傲慢之气配着一副鹰钩鼻,虽说长的也算英俊,但是在皇甫麟月看来,十足十小人之相。
尤其是,他正咄咄逼人的看着站在中央的两人,手下的人拿着兵器对着那两人。皇甫麟月是越看越生气。
“那个讨人厌的家伙是谁?”皇甫麟月拉拉沈凌星,低声询问。
沈凌星用扇子掩嘴,低笑,“你也觉得他很讨人厌啊,哈哈。”
皇甫麟月瞪他,“快说。”
“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叫江悦庭,是聚贤山庄少庄主。站在他右手边那个是白水宫宫主的大徒弟邱玲。”左手边是关岳霞,早已见过,沈凌星也不做介绍。
“哦。”闻言,皇甫麟月点点头,原来是聚贤山庄跟白水宫的人,怪不得其他武林人士都以他们马首是瞻呢。但也因此,皇甫麟月更加不待见他们。
就在皇甫麟月与沈凌星嘀咕的时候,大厅中一阵骚乱。只见一个不知哪个门派的弟子被当中一个冷俊的男子一剑削去了一条手臂,现场顿时鲜血淋淋,伴随着那名弟子的痛苦嘶叫声,人们纷纷拔剑,指向那名男子。
皇甫麟月怔怔的看着那冷俊的男子,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杀气,让皇甫麟月心头一颤。就听沈凌星在耳边说道:“天下第一杀手夜杀,据闻没有他杀不了的人。但是他有一个很诡异的习惯,白天他不会杀死任何人,即使对方惹恼了他,他也会留人一命。但若是在夜幕降临之后,他就如杀神一般,冷血无情,绝不留人一口气,势必赶尽杀绝。而这也是他名字的由来,一个冷酷嗜血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