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番外——紫续

隔天沈承晔如往常作着份内之事，却一直未对左羿祈开口说明昨晚的行为是什么意思，而分明是受害者的左羿祈也没勇气质问对方，两人各怀心事互躲着对方的眼光，气氛一时间降到最低点。

晚上已在床上躺下的沈承晔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响，脸上闪过讶异的神色，马上坐起望着正踏步走来的左羿祈，见人小心坐上床边的行为，终是首度提到昨晚的事，「昨晚是我不对，但我绝不会道歉的。」

左羿祈本就不希望对方会有什么对不起之类的话，「没关系的。」只是有关系的是什么也只有自己心知肚明了。

沈承晔闻言低头不再说话，只是转过身曲着身体，左羿祈在沈承晔对他态度未明下也不敢靠近人，持续了几天后，一直观察着人的左羿祈见人似乎没什么异样行为，这才有勇气靠近沈承晔的背后伸出手去搂人，见人不反抗任他抱进怀里紧贴着，心里顿时产生了只要此后能相安无事，便不再去探究那晚人忽然反常的消极想法。

只是同样的事，过不到几天后又再度发生，被压着的左羿祈直接认命的任人宰割，就像高三毕业的那一天，怀着再见最后一面的想法去车站等人，见到人后没想到会被人一把抓住手臂带进厕所去，虽然欣喜于对方对他有反应，不再是无视他的存在，可是那比以往更加冷沉的脸色让他直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不是抵抗不了对方，那时他的体形已不输给沈承晔，努力锻练过的力量更是能轻易的打败任何一个前来挑衅的人，只因对象是他喜欢的人，在被强迫前的那刻，让他消极想着自己既然无法狠心给予对方一个无法遗忘的回忆，也无法让对方爱上自己，就干脆给自己一个放弃对方的理由，自此不再见沈承晔！

他明白沈承晔绝不是对他有兴趣才会上他，一直以来他都不愿去回想去面对这事，然而沈承晔曾对他无情说过『就像十年前一样！我要你消失！』一句话，此刻却是夹着过去不堪的回忆不断袭击而来，让他的好不容易建立的信心一点一滴的崩溃掉。

满心的负面思绪在隔天近中午他走出房门，沈承晔向他说已经先打电话至公司请半天假，接着一脸藏不住的懊悔表情下说了一句「我们先分房睡吧」时瞬间爆发了出来，「休想要我搬走！」

话一出，沈承晔马上伸手攥紧左羿祈的左手腕，怒道：「谁让你搬的！」

「那你说昨晚是什么意思？」面对左羿祈铁了心的质问，沈承晔只是撇过头抿唇不语，手松开的刹那，换成左羿祈抓住他的手腕扯向自己互相面对而不甘心道：「我不管你对我存着是什么样的感觉，是可有可无还是厌恶万分，到了这地步休想我会再度轻易的放弃离去！」

「我何时要你离开了！是你！一直都是你随兴离开我！」像是被触及什么似的，沈承晔霎时激动的大声反驳道：「那时我还满心为得到你而兴奋个不停，却是十年也见不着一面！你可有想过被你任意抛下的我心中有多绝望！」

左羿祈实在不敢相信此刻耳朵所听到的话，一双眼紧盯着人看，「当时是你不管我怎哀求道歉都不理会的，最后还强奸辱骂我不断，你要我怎相信你不是讨厌我，要我事后如何有脸再与你通消息？」

沈承晔一脸倔强不甘的撇过头，咬牙沉默一会才转回对人道：「那我就有脸告诉你，除非援交不然我会饿死的事吗？」不理对方讶异的神情，沈承晔垂下眼眸低语道：「我的母亲从来没拿半毛钱给我过，每天一早张开眼就是要花钱，而我的脸加上我的个性，又是未成年根本没一处打工能做长久，当面对已习惯的轻松好拿钱工作有可能推掉不要吗？又不是呆子。」

母亲与男人间若是顺利，心情好就会想起他的存在，会买食物回来放在冰箱让他饿时有东西能翻来吃，所以他的童年就在饱几天饿几天被打几天的日子中渡过，年纪渐长后他与母亲闹僵了，加上母亲的男人运变差，见面除了骂他不理他外，甚少心情好而惦记家中冰箱之事。

初开始饿的没法子，他都会趁人不在去偷翻母亲房间中的抽屉里的零钱，拿一、二十元买面包或泡面来吃，数目少他的母亲也没多注意，只是久了在某天还是被发现了，房门自此被上锁，断了他唯一的钱源，那时的他也不过是个快国小毕业的小孩子。

没钱没饭吃的他，脑子就动到平常找他打架的人身上，就这样直到有个女人问他要不要零用钱，虽是毫不犹豫就跟人走，可是当做完后他第一次对自己生存的目的起了疑惑，到底这样长久以来拼命活着是为了什么。

而后他去找了几个打工，没有一个能顺遂的做到一个月满，不是老板太苛刻就是发现他只是国中生而赶他，否则就是被客人骚扰而动怒打人，最后肚子饿在街上闲晃的他又被同个女子叫住。

望着对方因为能再相遇而欣喜不已神情，那瞬间的沈承晔只想发笑，不管他做什么样的事，最后还不是为了花钱买食物吃下肚，那么自己这么在意钱的来源作什么，认真的过着生活又有何意义，有谁会注意到真正的他……不论是谁，看到的永远是他的外表！

生长在一般健全家庭的左羿祈，从未想过没钱吃饭这可能性的他不禁睁大眼望着人，他知道沈承晔的习性，也知道平日除了练空手道外没其他休闲嗜好，他当然曾听过沈承晔的母亲是以何为生，但他喜欢的是沈承晔这个人，认定了其他的一切根本不重要也不需要去了解，这一瞬间才发觉拥有这想法的他简直是一厢情愿过了头！

虽然说了一句轻嘲自己的话，沈承晔的脸上却没有任何一丝笑意，最后闭上了眼再度张开已是一张霍出去的表情，直视着人道：「看到我的外表靠过来的人不少，却从来没有人长期忍受得了我的脾气，独独只有你能！

听到你被我打到重伤住院，我不仅为自己的失控深深后悔，更发觉到你对我的重要性，虽然一度想去医院看你，最后我还是放弃了，我知道当我越是在意就越容易情绪失控，我想就这样分了也好，我不要你跟那只狗一样的下场！

后来发现你仍是态度不变徘徊在我身边，你知道我的心情有多欣喜和矛盾吗……想要与你更接近却又怕再伤到你的念头不停挣扎，结果同样的事你再度提起，我终于明白我们终究是不同线上的人，怎么样也站不到同个点上，所以事后一心想疏远你忘了你，直到我偶然在站牌旁看见你与一位女人谈话为止！

你声声说你崇拜我，甚至最后还说你迷恋上我不可自拔，可是我们才多久没说话，你马上就有了一位成熟美艳的女朋友，你的心其实从来不止有我一个人存在！否则你与那女人为什么天天同时间在那聊天，态度是那样的自然，甚至还对着她笑得很开心，你说你喜欢我，可是你何时曾对我如此笑过，你一直都在欺骗我，你们根本就已经交往很久了是不是！」

说到这陷入回忆中的沈承晔，神情已是恍惚而失控，完全听不见一旁左羿祈拼命解释说他当时没有女朋友这事，反手挣脱左羿祈一直紧攥的手，二手一把捉住左羿祈胸前的衣物激动的对人大喊道：「我不甘心，你是我的！是我的啊！」

「……这次我不走了，我一辈子就待在你身边……」左羿祈心疼的直接将人抱进怀里低哑着，他从来没想过一直以冷脸面对他甚至是时常无视他存在的沈承晔，对他的情感竟是如此的炽热而痛苦，到底十年前年少不成熟的他错过了多少！时间已逝再后悔也无法挽回什么，但这次他绝对要好好把握！

沈承晔起初想脱开对方的怀抱而抵抗不断，在左羿祈耐心的温柔安抚下，终于分清了此刻才是现实，才是他存在的世界，一双手臂跟着牢牢的锁在人的颈后道：「我不管你心里最爱的人是谁，你这辈子只能待在我身边！」

明明是强硬到不可理喻的话，左羿祈却是觉得埋在他肩头的沈承晔脆弱得让他不舍，忍不住更加抱紧对方道：「我爱的只有你，从我跟在你身后开始，心中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那你说那女人到底是谁？」闷闷的语气显示沈承晔非常在意那件事，即使是隔了那么久的现在仍是无法忘怀。

「高三时陪我等车的女人？」左羿祈实在想不起是谁，大学时忙课业忙打工，加上他并不向往男女交往之事，直到当兵时，放假闲闲的被同队的人发现边开玩笑边硬拉去联谊，这才开始了他初次与女人交往的经验。

「你别说你根本不记得这事！」等了一会没回应，沈承晔抬起头一脸不高兴，「我看得很清楚，你们天天在那聊天聊得很开心！」

听到这话，原本打算要说忘了的左羿祈马上吞回肚子里去，他交往过的女人不过几个，而且都是下意识挑上清秀文静的女子，从来不曾与艳丽的女子交往过，就他认识的女性中称得上美艳的只有申慈琳，他的母亲，还有……姐姐！

左羿祈终于恍然大悟，脸上跟着浮现了愉悦的笑意。难怪会没印象，时间久远又是自家的姐姐，早就淡忘了。那时的他为着沈承晔的态度而黯然神伤不已，当时正轻松等着领大学毕业证书的姐姐常常闲闲没事待在家，也就发现他的异状，主动的每日陪他去坐公车到学校后再搭车去别处做自己的事。

他的姐姐虽然脸是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却是和母亲如出一辙个性迷糊到不行，那段日子也就常和他说一些她在大学里发生的趣事给他听，自己出糗还不算什么，可怜的是那些被她牵连其中的无辜人们，时常听到非常同情她的周遭朋友们。

见人脸上染上笑意，不禁加重手臂的力量，简直是勒着人了，沈承晔恼怒道：「你果然忘不了那女人！你敢与那女人见面我就杀了她！」

「她是我姐姐。」

正放着狠话的沈承晔听到对方的话，霎时睁大了双眼瞅着人，怔怔的一时反应不了，顿了顿即低下头拼命的要推开人，而左羿祈的视线清楚的看见人不仅是耳根，就连颈子整个都红透了，忽然间觉得人好可爱的左羿祈，一个忍不住就亲上可口的绯红后颈舔吮，突如其来的湿热触感让沈承晔轻颤了一下而停下动作紧偎着人，最后仍是忍不住的抬起头贴上左羿祈的双唇。

吻着吻着两人不免起了反应而互视的会心一笑，不过两人也知道待会就要上班得控制，所以只是用手相互帮着对方发泄，虽然不能做到最后有些可惜，可是心中却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而幸福。

当天晚上左羿祈迫不及待的捉人上床去完成下午未完成之事，开开心心的把人吃了个遍，虽然还想再继续，仍是体贴的为着对方的身体而克制着，毕竟明天不是放假日，被做过头的人究竟有多不舒服他再清楚不过了。

左羿祈搂着人亲吻一会，心中犹豫了会，仍是下了决定而轻声问道：「承晔……为什么之前做爱时你只是不停的催促我而不肯让我摸你？」

「那是因为……」

望着对方游移不定而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和困窘尴尬不已的表情，左羿祈不禁没自信的为人断掉的话接下道：「是不是我的爱抚技巧很差，让你觉的很不舒服？」

「不是的！」沈承晔闻言马上反驳，可是仍是说不出原因，看了看左羿祈一会才呐呐道：「因为……因为太舒服了，我就会很想起身把你压在下面……」

「平时也会想？」左羿祈吃惊道：「你会对我做那种事不只是因为内心不安想发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沈承晔边说边伸手轻摩着左羿祈结实的腰侧，「第一次确实是因为不安，一心希望将你变成我的才失去理智强上你，对你我来说那次根本就是糟糕至极的经验，可是之后我不管跟谁做，眼前总会浮现你压抑着痛苦望着我的眼神，想忘都不忘不了……

见到你之后，想要你的感觉更强烈，但是你一定很排斥被我压在身下，毕竟我给了你非常差劲的回忆，而且是被一个像女人般的男人压着你的感觉更差吧……所以我拼命克制自己的欲望，不想让你发现而讨厌我，结果不仅是失败了，还食髓知味的又强迫你……」

「所以就提出分房睡？」问话的左羿祈已经有点心不在焉了……

「恩……」回话的人见似乎有希望，手指更是不安份的慢慢移向大腿内侧去。

「别再摸了……明天还得上班……」左羿祈只觉得自己的决心一点一点被人磨掉，开口拒绝的语气也就跟着底气不足而显得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他不得不承认沈承晔的挑逗技巧比起他来真是高明太多了……

「我好想要……你就让我做一次吧……」

「怎么你还想要！你倒底看上我的身体那一点！」听着对方用着电视上男人哄女人的口气对他说话，左羿祈彻底慌了，脱口说出了平常绝不可能会说的话，他实在没想到沈承晔真对他的身体有『性』趣。

沈承晔凝视着人有些低哑道：「我也不明白啊……」

被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欲望勾情诱惑着，还是自己最爱的人，左羿祈怎可能会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他真的很厌恶那事！「……那里……还……」结果一句拒绝的话说得吞吞吐吐，脸也跟着越来越红，他说不出因为自己的屁股仍在痛所以要拒绝对方求欢的事来，要他面对那事仍是有着说不出的难堪。

沈承晔当然明白昨晚的自己为了逞一时之快做了什么事，「对不起，之前是怕你抵抗才会急着进入，但是以后我不会再对你那么粗鲁了，我会慢慢来，让你舒服到喜欢上这种事……」

说完即吻上人微启的唇，把左羿祈还想说的话连同身体全啃了。

事后相拥而眠时沈承晔淡淡的说了一句「下次你要去医院时，也帮我挂个号吧。」

「哪里不舒服吗？」左羿祈一听马上紧张的起身要察看对方的身体，沈承晔制止了对方的动作道：「挂心理治疗方面的科别。」既然他确定了对方的心，他就不愿意被人轻易破坏这一切，即使是如影随形缠缚着自己的过去也一样！

「现在的你就很好了。」左羿祈只觉的心中止不住一阵紧窒，抱住人沙哑道：「我不希望你勉强自己去做任何不愿意的事。」

沈承晔闻言不禁闭上眼更加偎近人，漾起极美的幸福微笑低语了声傻瓜。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