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晚安。”
咦?居然这就要走了?
我待了五六秒,听着外面没声音了,才突然一下拉开门。
嚯!差点没吓出心脏病!白老三这混蛋居然就靠在门边墙上,我一开门,他一个转身就贴到我面前来了!
“人吓人,吓死人啊!”我猛拍胸口,给自己压惊。
“不是睡了么?”他看着我,完全无视我的白眼。
“是啊,不过,被你吵醒了。”我理直气壮地插腰肌。
“今天……”他轻咳一声,白皙的脸莫名有点泛红,眼珠子也四处乱转就是不往我脸上看。
我眯眼看他,心脏突突一跳,抢先打断了他的话,冲他低吼:“今天的事不许再提,否则老子跟你绝交!”一想到下午时,
被他压在身下时所感觉到的异样,我就觉得老脸发烫,头冒蒸汽。
他大概被我的反应吓着了,刚刚还泛着点微红的脸瞬间变得苍白,“真的……这么严重?”他有些呐呐地问。
我皱了皱眉,眼珠子望天歪头想了想,被他这么一问,好像也是,真有这么严重?这男人嘛,谁没个擦枪走火的时候,更何
况回想当时那情况,再想想以我现在的身体条件和当时错误的反抗模式,大概、也许、可能也应该承担那么一丁丁的责任也
说不准。记得当时年纪小,十四、五岁的懵懂少年,上课的时候对着我们班那个已经人到中年,却爱穿低胸的英文女老师,
我还会偶尔冲动一下呢。
白老三见我明媚45度角仰望了半天没反应,便有些黯然地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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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那副模样,我顿时有些抓心挠肝不知哪根筋搭不上了,张口就叫住他:“喂!那个……”
我叫他,可是白老三就像没听见,仍旧慢吞吞地朝前走。
“喂!”我不爽了,紧赶几步抢到白老三面前,一把拦住他,白老三立刻停了下来。嗯……当然,我拦他的时候完全没注意
自己手里还握着那根棒球棍。
我抓抓下巴,又挠挠头,“那个……我不是怪你。”我轻咳一声,伸手捶了他肩膀一记,勉强笑道:“我也是男人嘛,我知
道,我都知道,这夏天天气热,火气旺也算是正常,当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这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以后别乱开玩笑就
好了。那个,你也知道,我……现在是特殊情况……”说到最后,我觉得反倒好像是我犯了什么错似的,说着说着,就说得
连头都不敢抬了。
说完,我抬头看小白,我想,我都邰气到这种程度了,这货怎么也该表示一下了吧。谁知道,我一抬头,却看见他居然一副
面无表情的样子,居然一点不愧疚,不脸红,让我莫名的居然有些害怕。
“那个……时间……不早了,就这样,我,我先回去睡了,晚安晚安……”我冲着他摇了两下棒球棍就往回走,一边走,一
边嘀咕,靠!老子真是大脑进水,小脑抽抽了,刚刚就直接躲在房里睡觉就好了嘛,出来干嘛?出来看这货摆脸咩?老子真
是犯贱了!
就在我与他错身而过的瞬间,他突然动作,长臂一伸就把我拦腰夹起,对!就是夹起!夹在胳肢窝底下的那种夹法!我再次
大头冲下。(相信大家还记得上一次是他把我扔在肩膀上那回。)双脚离地,令我完全使不上力气,只能被他当麻袋似的夹
进了房间,甩手扔到了床上。
我再次诅咒这万恶的体质,就算不能让我变成奥特曼,也可以让我变成哥斯拉啊!
我张嘴想叫,却被白老三的大手一把捂住,“你想把赵老二叫来?”
我一思量,光白老三一个我都不一定能搞定,再把那货叫来,可能今天晚上真的会发生血案也说不定。
“你,你想干嘛?”……
白老三的手一拿开,我就问出了这句话,随即我默了,白老三也默了……
这是要闹哪样啊?我这种受害女人质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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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假作镇静地干咳两声,找回比较正常的声音,“小白,你下去。”
“我有话跟你说。”
“你可以下去说。”
“这样离得近,你听得清楚些。”
“老子腰疼。”
“你可以躺下,比较舒服。”
MD,老子又想发飙了,白老三这混蛋是不是白天压了两回,压习惯了啊?老子要不是倒肘撑着身子,勉强坐着,那现在的姿
势,不就跟下午基本一样了吗?只不过换成老子脸上朝而已啊。
“给老子滚下去说!”我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在我的腰终于撑不住往下倒的瞬间,我猛一抬腿,就要冲着白老三的下身就
踢过去。孰料这厮身手居然敏捷至极,身子一侧就避开我的攻击,还就势一展双臂,一下就把我压倒在了床上。
“小纪,我真的有话跟你说。”他的脸离我的脸大概只有十五公分,我连他额角发线里面隐藏极深的一颗小小红痣都能看得
清清楚楚,他的呼吸不远不近十分柔软地喷拂在我的脸上,有股……嗯,黑人牙膏的味道(这几天我也用这个牌子)。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双手被制,姿势无比诡异,让我连呼吸都像要停止了,这货难道就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挣扎不脱也没办法,我只能松卸力气放弃踢开他的意图,希望他速战速决,放我一条生活,我觉得他再这样趴在我身上,我
就要窒息了。
“其实……”小白定定地看着我,我被逼回望。以前一直都只是泛泛的觉得白老三是个帅哥,是个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现
下离得近了才发现,他那双眼尾微挑的桃花眼里面,居然有一对很黑很正很亮的瞳仁,越看越觉得漂亮的惊人。
“其实……”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当他说出第三个其实的时候,我愤然地闭上了眼睛,你倒是说啊!其实什么啊!
其实……
其实,白老三你就是个货真价实的流氓吧!
就在我眼睛刚刚闭上的时候,一个柔软温热微微有些湿意的感觉突然从唇上传来……
我又成了冻猪肉!还是军需库里陈了二十年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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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熟悉的打击声传来,紧接着又是一阵桌翻椅倒的混乱,白老三被扔到了墙上。
举双手双脚发誓,不是我干的,我还是块冻猪肉着呢!
“白老三!我TM鄙视你!”是赵亚峰,赵老二的声音,我听见他在用很大的声音吼白老三,脑子却有些转不过弯,不知道他
为什么吼。
我只听到房间里不停地传来敲砸怒吼和肉肉相击的声音,却无力坐起来,一直保持着冻猪肉的状态仰躺在大床上,眼睛死死
盯着屋顶的金色吊灯,脑袋里一片空白。也不知过了多久,右手突然一热,被人紧紧握住,然后,一股大力传来,我整个人
就被从床上提了起来,我视线无焦地茫然四顾,谁拉我?要干嘛?
“老幺,跟我走!这个地方不能住了!”我的视线终于对上焦了,也终于看清了房间里一团混乱的情况。
梳妆台被斜撞到一边,还好墙撑住了,不然肯定一地碎玻璃,凳子甩到大衣柜门边,大衣柜上被砸掉了好大一块漆,白老三
的脸青一块紫一块,嘴角到下巴上一片血红,估计明天是真的不能见人了。赵老二也没好到哪里去,上次醉酒事件后好不容
易消下去的黑眼圈又长了回来,鼻子里也拖出了一管鼻血。
“老幺,我们走!”手再次被大力一扯,赵老二拉着我快步朝外走。
“你要走便走,小纪可没说要走!”白老三用袖子一抹嘴角再次溢出的血沫,一个箭步冲上来,伸手就扯住我的左手,用力
一拉,便将我朝他的方向扯过去了两步。
“老幺,你还打算留在这个强吻你的流氓家吗?”赵老二手上一加力,又把我往他的方向拖了两步。
听到“吻”字的时候,我下意识地一哆嗦,猛地抬头看向白老三,却见他紧皱着眉,看了我一眼后便瞪向赵老二。
“小白,这几天天气太热,我……我想我还是找个地方先避避暑吧……”我说着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左手一用力,
从白老三的手里挣脱了出来,他目光移向我,没有再伸手,任由赵老二拉着我气哼哼地走出了别墅。
第十五章:我居然是男人生的
其实一直到跳上赵老二的自行车,任他载着奔出去十里地,我的脑袋依旧在转筋中。晚间稍微透了点清凉的风呼呼地从我耳
边刮过,不停地洗刷着我脸上挥之不去的高烫,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让我从仿佛高烧的晕眩中回过神来。
“停!——”我喊道,然后双手一撑,一下就从赵老二的自行车后座上跳了下来,可是,喊停的时候我根本没注意到,这是
个下坡,赵老二那家伙又几乎没捏刹,车子速度飞快。于是,脚一落地我就知道不好,果然,一阵剧痛袭来,崴了。
“吱——”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赵老二腾地一下从自行车上下来,拎起车头一个180度大转身,急急忙忙奔到我身边。
“怎么了?你突然跳什么车啊?摔哪儿了?”看我蹲在地上不吭气不抬头,赵老二把车子一扔着急扯我。
“别拽别拽,脚崴了。”我嘶嘶吸着冷气,硬憋着眼睛里打转的泪花子,靠,这女人泪腺就是发达,不过就是崴个脚,掉哪
门子眼泪啊?可是,这是自然生理反应,不归我控制啊。
“啊?崴得厉害不?我说你跳哪门子车,赶紧起来,我带你去医院。”赵老二再次来拉我。
“别动,别动,我歇一下也许一会儿就好了,你扶我,到路牙子上坐一会儿就行。”我指指人行道路牙子。
赵老二看我坚持,只好半扶半抱地把我弄到了马路牙子上坐了下来。这会儿,应该夜色已深,我穿着身睡衣,啥都没带,只
是依路上的人流量分析,肯定已经过了十一点了。
“我们去哪儿?”虽说大夏天的,就算露宿街头也不虞冻死,但是,如果有床睡,我还是愿意睡床的。
赵老二拿出手机来瞄了瞄,“宿舍是进不去了,先找个宾馆安顿一夜,明天我去找我学姐,让她想办法在女生宿舍找个床位
给你,反正是暑假,空床多的是。”
我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要是搁以前,如果能到女生宿舍混个床位,我夜里作梦都能笑醒,可是现在却半点兴致都提不起来。
难道真是生理决定心理?我不由得有些惊恐,难道老子真的要变成女人了?万一以后身体变回男人,心理却变不回去了怎么
办?
一想到这种可能,我简直都要疯了。
“老幺,干嘛?喂,喂,别揪了,头发揪掉一大把了。”赵老二手舞足蹈,费了半天劲,终于把我的手从头发里扯了出来。
“把你的手机给我。”我的手机还在白老三家床头柜上,赵老二这家伙,拉我走也不说帮我收拾收拾东西。
赵老二二话不说扔给我。
我飞快按下一串号码,听着里面嘟——嘟——嘟——终于接通的声音,我没来由好一阵激动,平时不开机,这半夜三更的总
算是让我逮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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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我怒吼一声。
“哟,声音很好听嘛,老纪,老纪,快来哎,快来听听咱们女儿的声音。”
听到电话那头兴奋雀跃的声音,我脑门上顿时垂下老大一片黑线,这对不着调的爹妈!
“老妈,别说那些废话,快告诉我,要怎么才能变回去,我变成这样都已经两个多星期了,学上不了工作不能找,户籍学籍
身份证什么都没啦!彻底成了黑户,你让我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我忍不住发飙了,把最严重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他
们真以为儿子变女儿,只是裤子里面少了样东西那么简单吗?
“呵呵,小玮,女孩子说话要温柔一点,这么大吼大叫的像什么样子。”老妈仍旧不疼不痒地不肯回答我那些关键的问题。
“你们两个,到底哪个遗传给我的这种体质,啊?说什么我们这一族,我们这一族是什么族,哪个星球来的?”
电话那头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然后我听见一些细碎的动静,再传出声音就是老爸开口了。
“纪玮。”老爸很正经地开口,让我精神一振。
“老爸,当年你是怎么变回男人的,花了多长时间?”下意识地我觉得我的体质应该是遗传自老爸,可是——
电话里传来轻咳:“咳,其实……你妈妈才是双氏族的遗民。”
一瞬间我开始不安,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暂时没想出来,于是只是安静地听老爸继续说话。
老爸继续跟我解释,非常学术性:“双氏族的来历非常神秘,经过我们多年的研究,基本已经确定双氏族是上古遗民,祖先
来自早已沉没的大西洲。现在分布在世界各地的族人,不到两千人。双氏族保留了原始生物一项非常奇特的生理特性,就是
有能力自由选择适宜的性别。终身性别最早要到二十岁,最晚可能到二十五岁才能完全固定下来。这样,双氏族就可以在天
灾造成人口大规模缩减,族群数量极低的情况下,保证男女比例平衡,保证生存繁衍的持续,这可能也是大西洲最后的遗民
得以存活到今天的重要原因。”
他罗里罗嗦说了一大堆,可是我听入耳朵的除了“双氏族”这个名字外,只听到了两个时间限——“二十岁”和“二十五岁
”。
我憋着气,有气无力地问了老爸一句:“老爸,那当初老妈是怎么从男人变回女人的?”
“咳,这个……其实,你的问题不太对,你妈妈她,并不是变回女人,而是……变成女人。”
轰!
五雷轰顶!
我最近总被雷轰到有木有?
我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我终于知道我的不安源自于哪里了!
难道我的老妈居然,曾经!是个男人!!我居然是个男人生的?我TM居然是个男人生的!
老爸!我的老爸,我惊悚无比地瞪着电话,很想问一句,“你是怎么克服这种心理障碍的啊!!”
……
“事实上……”老爸见我半天不答话,估计是猜到我过于震惊言语无能,所以也不理我,继续用着他那沉稳专业知性平和的
声音继续为我解惑:“事实上,双氏族的人,出生的第一性别都是男性,第二性别出现一般是在16岁-19岁期间,你都上了大
学才出现第二性别,害我和你妈都要以为你不幸地没有遗传到双氏族的基因呢。”
遗传到才是不幸好不好!我呲牙。
“至于性别的选择与决定,这个……其实是个很复杂的问题,涉及到心理与生理双方面,一时半会儿跟你解释也是解释不清
的,不过,可以告诉你的是,一定要相信最后固定下来的性别一定是你最正确的选择。啊,还有,关于你说的身份和学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