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咱俩一起把这小子收拾收拾!”谁想,那安今续一下没忍住也噗嗤大笑出声。赫尔见安今续也在讥笑他,顿时气急败坏,
不知所云。
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在场除了小涛年龄不适外,其他俩位谈婚论嫁也绝非逾越之举,可是,他们的态度怎会如此反常?
这使我疑惑不解,我便插进来一句,道:“小涛给你们做红娘,你俩不领情就算了,还要准备收拾他,这还有王法?有我在,你
们可不许碰我家小涛!”小涛做出感动的样子上前抱住我,撒娇道: “还是凝姐对我好呀!瞧瞧这俩个‘白眼狼’,一个处处
跟我作对,一个没心没肺,连介绍女朋友都不要”说着又笑了起来。我同仇敌忾,道:“是呀,赫尔,小涛不说,我也要跟你准
备介绍个!”
赫尔已哭笑不得,拱手大拜,求饶道:“大哥,大姐,饶了我吧!”我笑道:“问问我家小涛答应不?”只见那小涛摇头晃脑,
得意地瞧着对面俩个人。
这时,安今续忽地站起来,眨眼工夫,一把就擒住了小涛,嚷嚷道:“赫尔,还等什么,百年不遇的时候呀,有仇报仇,有冤抱
冤呀!快过来!”赫尔听后,绾起衣袖,拍手喝道:“老天开眼了!”那被夹在安今续胳肢窝的小涛惊呼道:“完了——妈呀—
—救命呀!这帮土匪要非礼我,凝姐,救我!救我呀!”当时,我只见那小涛张牙舞爪,满呼救命的样子确实可爱,竟童心大发
,任由赫、安俩人把他拖进去,其实,我也想看他们怎么“蹂躏”那“坏小子”。于是,我一边回应道: “小涛,我来了,挺
住!”然而,我迈出一步,虽然跨度很大,但却故意放慢速度,像电视里反复回放的慢镜头。惹得赫、安笑得泪水都要出来了。
那小涛却忿忿不平地大喊道:“凝姐,你卑鄙,和他们一样卑鄙!”
这时,赫、安已把小涛抛到了床上,用被子扣住,俩人飞扑而上,准备先压住被下的小涛。谁知,那小涛手脚灵活,反应敏捷,
竟从被缝里溜了出来。见他纵身跳下床后便夺步而逃,后面俩人也加紧追赶上来。我见情势不妙,马上就要奔出屋了,没来得及
细想,我一步上前关住了那扇虚掩着的房门,自然那小涛插翅难飞。顿时,只听里面一声尖叫传来……接着,就是一阵乱七八糟
、尘土飞扬的杂声。
我笑得前仰后合,忙不迭地朝里面喊道:“人死了是小事,我的那些东西可得给我留个尸呀!”只听里面三人传来齐骂声:“想
不到,凝姐你比我们更卑鄙!”我反驳道:“哎呀,这年头不卑鄙一点怎么行?你们慢慢打,我去给你们做饭!”只听里面小涛
又是一声尖叫,接着又是狂呼不止的大笑,估计是被那俩人摁住后,正在挠他痒痒。听着那不绝于耳的求救声和大笑声,我也有
点于心不忍,便又朝里面叮嘱一句:“诸位,打扰一下,看在我的面子上,手下留情,给小涛留口气,等会儿吃饭用!”只听里
面的赫尔笑道:“放心吧,最多搞个半死不活,我有把握!”我立即接口道:“那就太好了,赫大夫都发话了,不放心也得放心
!”接着,我哼着小曲进厨房了!
第七章:沦陷红尘(4)
厨房。我满心欢喜地系好围裙,先淘好米,待电饭煲煮上。接着,把青菜和肉类分开来,拧开水龙头开始洗菜,切菜,备作料…
…忙活好一阵,才开始有个头绪。这时我体会到了大福平常为我做饭的辛苦,又不曾听到一句埋怨,直觉一阵感动莫名涌升,越
发觉得我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女人了。此刻,我又不禁开始哼唱起来。
一个人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在唱什么呢?”愕然回首,立地而站的正是赫尔。我回笑道:“大家都来看我来了,我也高兴一
场!”说时,那赫尔绾起袖子,双肘袒露,东张西望地就要找活儿做。我立即放下菜刀,一边推搡一边说道:“这厨房是女人的
,爷们儿只管在外面等吃的便是!”赫尔一闪而过,抓起那把菜刀竟“啪啪”切起来,刀法熟练,迅疾如飞。
我瞠目结舌,佩服道:“我以为天底下只有你家大福哥会烧饭做菜,想不到,赫尔你也有这一手呀!即使你大福哥来了也要佩服
得五体投地。得了,这菜还是你来切吧。”赫尔依旧运刀如飞,笑道:“平常没事做,我就自己跟自己做吃的,日子一长,也就
上了手!”说完,又自顾低头认真切菜起来。
这时,我看痴了,我痴地并非他的刀工,而是我幸运地见到了眼前这个男子最美丽的时刻。记得一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主持人说
过:“美丽的极致是忘却自己的一刻。这时的你不仅是最自然的,因为不必取悦任何人;也是最独特的,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与
你相比较。这是只属于你的内心体验,是摆脱了任何高矮胖瘦的尺度,而发自生命本源的炫目光环。”此刻的赫尔正是忘却自己
一刻,正发自生命本源的光环盅惑着我。以致于赫尔已切完菜了,我也浑然不知。
赫尔忽地一声大喊:“凝姐,下面还有什么菜要切?”我如梦大醒,仓促地搪塞一句,便抢过他手里的菜刀,说道:“剩下的交
给我吧,那旮旯还有一把大葱没拔……”话没等说完,赫尔拿起大葱蹲在一处已动手了。
此刻,我站着切菜,他蹲着摘菜,宛然一副举案齐眉、伉俪夫妻的生活中的一段,暖人心窝。我联想到了赫尔将来的女友,一定
也会满足幸福。于是,我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话题,笑道:“赫尔呀,刚才小涛要跟你介绍小对象的事,对他们来说可能是个玩
笑,但在我这里可不是。”我咳嗽一声,正色提气道:“事业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固然重要,但是,我们人类毕竟是群居动物,你
不能老是‘独来独往’现在你年轻,别人也挑不出几句闲话。可是岁数稍稍一大,那些飞短流长能活活地淹死你!这是大城市还
不怎么知觉,到了我们农村那可了得!”我宛然一笑,又道:“你看看你,有学历,有文凭,有好工作,又这么贴心,这样的男
人推出去,只怕要跟你的小姑娘们排队等你!”
赫尔随着我的话由喜到悲,最后默默无语,半晌,才哀叹道:“凝姐,并不是我喜欢‘独来独往’而是我有苦衷却说不出口!”
我立即反驳道:“你们年轻人就喜欢多愁善感,自怨自艾。你这么好的人才,我就不信你们医院没有小姑娘追你!”那赫尔冷笑
一声,像是有叹不完的气,只道:“凝姐,以后你会明白的!”
我见那赫尔越发自叹自悲,竟最后黯然伤神起来,我也就不忍再继续说下去,便吆喝道:“赫尔,把拔好的给我拿来。”我想借
此转移话题。忽然,外面的安今续嚷嚷道:“赫尔,叫你喊个人,怎么这么磨叽”赫尔猛然省悟,自责道:“安今续叫你过去,
说是要跟你写的那词谱曲!我都忘记了”我惊喜道:“好,我这就去!那这里就交给你咯!”他借过我的位置,展颜笑道:“没
问题,快去吧!”
卧室里,小涛和安今续坐在那张已不像床的床上看着歌词。小涛头发蓬乱,狼狈十分,见我来后指着我,冷笑道:“凝姐,你刚
才出卖我!现在我要报仇啦!哈哈”说完跳起来朝我扑过来。我急忙闪躲,求饶道:“小祖宗,这都是在他们的威逼之下,我才
这么狠心做的!其实最无辜的是我……”我东逃西躲,那小涛穷追不舍。最后,那安今续看我俩没完没了,终于上前抓起小涛呵
责道:“别闹啦。我要和凝姐谈正事!”小涛不依,拼命挣扎,立誓抓到我为止。那安今续也就把他抓得更紧,喊道:“赫尔,
快过来,小涛又要造反啦!”小涛见安今续又要搬救兵,当下求饶道:“好,好,我不闹了!放下我”那边赫尔也喊道:“小涛
,过来帮我打下手!”小涛“哦”了一声,乖乖地去了厨房。
我看着小涛垂头丧气地走去厨房,不觉笑道:“那小涛放着大少爷的日子不过,非要跑到这里跟我们打下手!”安今续也笑道:
“还是个小屁孩,以后成熟了会好些吧!”那安今续无奈的口吻下充满了语重心长的意味,难以琢磨。看着他那副老道的样子,
我顺势打趣道:“安今续,之前听你说过,以前你跟那小涛差不多,可后来经过几次恋爱使你慢慢成熟了。你得出的结论的是,
爱情可以是人长大成熟。听你这意思,那小涛该找几个小朋友谈谈恋爱咯?”说完,我掩口而笑。
安今续笑道:“哪有!我跟你开玩笑的,其实,我愁的倒不是这个。小涛这个人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实际,心下细着哩,
尤其是对感情方面,一旦爱上就不能自拔。他,我是见识过的,在没有认识你们之前,他就轰轰烈烈谈过一次,但最终还是劳燕
分飞。他说,从前他更爱福建,是因为那个人在那里。后来,他又恨福建,也是因为那个人在那里。加上他的家庭给他的压力太
大,所以一气之下就奔到了沈阳。每次到我面前提到关于那个人的所有事,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是发呆就是成默。可以想象
,那个人伤他有多么深,而小涛又是爱那个人多么深,真得不可思议!”。
关于小涛的故事我略有所闻,真得让我惊讶,没想到现在年轻人如此至性至情,真是难得。然而,那安今续述说这段话中的“那
个人”却让我听得极为别扭,于是,我忍不住问道:“你说的‘那个人’为什么不直接说成她?非要多出两个字来?不觉得麻烦
么?”安今续顿时垭口无言,以窘笑掩之。
要知道,像安今续类似未经涉世的纯真男孩,又还是一个不为世人熟知的同性恋,自小便学会了掩藏其身份的本领,大到社会交
际,小到生活琐事,不留下任何可引起他人狐疑的蛛丝马迹。就像安今续每次写日记,总是要把“他”改成“她”,或直接写得
潦草乱辩。平常说“他”时直接改口“那个人”或其它词代替,这样的细节在生活中还有许许多多,全然过着“掖掖藏藏”的日
子,但他们都已习惯成自然。这些是后来破识安今续身份后,他才告诉我的。这是后话。
第七章:沦陷红尘(5)
且说,那安今续以那张词移开了话题,笑道:“凝姐,你这个词我看了几遍,感觉这回没有你以前那些词写得好,甚至有些拗口
。不过静心读来,才发现原来这词影射了你和大福哥亲密无间的感情呀。”我心下大喜,不禁倚他而坐,笑道:“我还以为就大
福一个才看得明白哩!不过话又说话来,懂或不懂不重要。我倒觉得诗词只是作者当时的一‘阕’心情罢了,能把当下的意境捕
捉成辞固然完美,但不尽人意也不是憾事,遇得一二知音即可弹奏,非要那么多人去懂太不现实。诗词愈加迷离,愈加美丽,像
是一个初之少女披着细纱般有着若隐若现得美,“她”是叫我们去赏心悦目,而不是叫我们掀去那层细纱看个究竟,否则,那不
成莽夫了。诗词,你觉得它美就看,不需要弄个明明白白才生兴致。所以,我倒同情古时像李清照那些名人,他们谁也料想不到
今天的后人,会有那么多所谓的诗词专家把他们的作品翻译的“一丝不苟”。
安今续笑道:“凝姐,你最近没去‘皇朝大酒店’的时候,我认识了一支乐队,他们听我唱完那支《一程山水一程歌》后,特意
找到我谈了好久。想不到,我们志趣相投,一见如故,刚好他们有意思要成立一支乐队,就是因为一直找不到好的主唱,所以就
耽搁下来了。这次,他们觉得我就是要找的人,说是机会难得,一定要我好好考虑,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后来又见了几次
面,大概也谈得差不多了。其中一个吉他手特别会写歌,我准备把你这词全部拿给他让他写,保证首首都是经典啊,哈哈!”安
今续愈说愈激动,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
然而,那安今续不提“皇朝大酒店”还好,这么一说又让我想起了舍弃这份工作去投奔那“白金公社”的糗事,至今,我严守风
口,不敢让他们知道。安今续见我心事重重,满脸阴云,便问道:“凝姐,想什么呢?”
我惊慌道:“没……没什么。”见他没有起疑心,也放下心来,叹道:“那‘皇朝大酒店’的领导不知道怎么想我呢!没有跟他
们打招呼就这么走了,想到就后悔!”安今续也惊讶不已,问道:“这些日子你没有请假呀?”我摇摇头回答他。
安今续又道:“那你这些日子都干什么去了?大福哥不知道么?”我心头一紧,忖道:“可不能说漏了嘴,要不后果不堪设想!
”我眼睛一闪,镇定道:“大福哥当然知道,他也支持我出去找一份更好的工作呀。试用了一星期,伙食不太好,又还是‘大东
区’,我嫌太远了。就没打算再去了。”安今续凝神倾听,不觉沉吟一阵,忽地笑道:“别担心,我跟那个‘皇朝大酒店’的人
事经理曾有些交情,我跟他说说你的特殊情况,想必他会给我三分薄面,给你开个绿灯的!”我欣喜若狂地拉住安今续,急切地
询问道:“你说得是真的吗?真的吗?我明天就可以去吗?我没有听错吧!”安今续悠然地点头,并朝我一笑。我不禁跳跃起来
,大呼万岁,竟比得知有人给我写歌的消息还要激动。
这时,外面一阵骚动,只听小涛、赫尔大声嚷嚷:“里面的,出来吃饭啦!”小涛又补一句:“今天赫大夫下厨,大家都不要客
气啊!”我俩急忙奔出卧室,只见大厅圆桌上的鸡鸭鱼肉、蔬果青菜热腾腾地氤氲缭绕,香气扑鼻而来,诱人谗涎欲滴,食欲大
动。
安今续和我不用喊,就各自找个座位坐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那一盘盘色香俱全的菜肴。这时,安今续见那赫尔还在厨房忙
上忙下,便喊道:“赫尔,还在炒什么?赶快坐下来和大家一起吃呀,我快等不了了!”我也喊了几声,便招呼旁边正在启酒的
小涛:“小涛,不要一下启那么多酒,喝多少开多少啊。”小涛笑道: “今天你们谁都别想逃哦,今天谁要不喝醉谁就是王八
蛋!”安今续和我一怔,相对而视,却说不出话来。那小涛见此情形,又笑道:“你俩别装了啊,我都知道,明天都没班上,可
以痛痛快快地大喝。”我立即截口道:“那赫尔呢?”小涛道:“这个不醉不休的指令就是赫大夫老人家下的!”安今续和我不
约而同地惊呼: “啊——”,赫尔从厨房端出来一盘菜,笑盈盈地走来,说道:“啊什么啊,这就是我的意思,我明天也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