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叶健更加郑重道:“我们是真的不可能了,也许你对我还有依恋,但我是没了,我对你的爱早就死了。如果你对我还有点情,希望我幸福,那么现在,从这转身,回到B市,我就幸福了。”
81、折磨
两人进到一家中餐馆。
“怎么又不吃火锅了?”
女孩看完身后,急忙推着人走,“早点吃完早点了事。”
身后体型修长、五官俊美的男人漫步般,亦步亦趋的跟着。
“别管他。”两人在就近的一张桌子坐下,叶健看了一眼。俊美的男人坐到了斜对面的一张桌子。
刚才那番话,该说的都说了,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厚脸皮了。
女孩拿起菜单点菜,“西红柿炒蛋、小菜豆腐汤、清炒小青菜!”
服务员收起菜单,搁了两套消毒餐具在桌上。临走时瞥了瞥两人,脸上有点不高兴。
“不用陪我吃素。没看见服务员脸色都不好了吗?”叶健笑着道。
女孩一拍桌子,大喊:“服务员,不要消毒餐具。”
那名服务员过来,换了两只小碗,这下脸色是明摆着的难看。
“再来点开水,要热点的,我要烫烫碗。”等服务员不甘愿的走了,女孩道:“要不要看她脸色更难看?”
“……”叶健举手投降,“汪大小姐,谁能得罪,可千万不能得罪了你。”
“知道就好。”女孩双眸一勾,先前的泼妇变成了个柔美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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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要点什么?”
白武秋正纳闷中,突然而来的声音让他抬起头,见是服务员,指着对面的桌子道:“要和他们一样的。”
闻言服务员脸上的笑挂不住了。今天是走了什么霉运,先前那两人穷酸也就算了,眼前这个穿戴不错,又顶着一张这么帅气的脸,竟也是不开荤的人。白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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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健拿着碗喝汤,忽觉一边视线灼热,偏头看去,男人正看着他。
叶健扬了扬手中的碗,这下倒换对方一愣。
埋头继续喝汤,“吃完饭你就回去。”
女孩也看了眼一直看着他们这边的男人,“不,那混蛋也在呢!我不放心。”
叶健轻笑,“我个大活人,还能被吃了不成?”
“怎么不会被吃?小心连骨头都不剩。”
汪心雨无意的一句话,差点让叶健被汤呛着。很快他镇定下来,道:“没事别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知道我自己,放心吧!他就是心里不平衡。我以前对他那么好,哭着跪着求他别撒手,现在却能对他说不爱了,不想再看见他,换谁都不适应。他不明白他自己,其实要严格说来,他是不爱我的。他只是习惯了我的存在,习惯了我对他的好,习惯我的无微不至……和我生活比较舒坦,觉得这是爱,可是真当遇到事时,他可以摒弃这一切,毫不犹豫的不要我。之后可能有段时间不适应,但不到要死不活的程度,也会很快找到替补。”叶健的声音不大,但是餐厅内十分安静,吧台里的人都听见他的声音侧头看向他,更别说隔着不远的人。
白武秋低着头,看不见脸,桌上东西原封不动的放着,显然他没有吃的打算。
叶健喝了两碗汤,然后坐着看着他心爱的表妹吃饭。
女孩像刚刚经过一个严肃的洗礼,只垂着头吃着饭,半响道:“咱们别提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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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餐厅出来,女孩看了眼不错的天气,欢呼道:“表哥,我们去玩玩吧!”
叶健摇摇头,“有些累了,我先回去睡会儿。”
“睡睡睡,你除了睡,还能干点什么?”
叶健无奈地笑笑。
女孩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就像医生说的,你要走出心底的阴影,只有多与人接触,积极参加活动才行。”
“我知道。”叶健拉住已经出落得漂亮的女孩,“还好,我只是对男人有抵触,外表看去和个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所以不用担心,回去吧!”
女孩还要再劝,结果被她表哥拉去一家卖场,买了一大堆东西,然后被送上了回去的公交车上。
“告诉他们,我没事,不用担心。该说的不该说的,你知道吧!”
女孩点点头,忽然哭了起来,“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叫你健材,你生气也是真开心的。”
“对不起!害你担心了。”叶健摸摸已经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脑袋,“乖,回去吧!”
女孩乖乖回了座位上,到车子开走时,眼睛都牢牢的盯着他。
难得的周末,这小祖宗不在家玩游戏出门约会,来这瞎折腾干什么?就因为他要相亲?叶健摇摇头,一回头便看见那耀眼的人。这人居然还跟着。
“叶健,你刚才说的话不对。我并不是觉得你不重要,只是当时忙昏了头,如果又因为我们的事前功尽弃,我妈又那样,我……”
叶健点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白武秋张张嘴,不知道接着说什么,眼看着人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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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健回到家,喝的汤有点多了,让他的胃十分不舒服,疼了他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平静。洗漱完毕,他正要准备睡觉,虽然太阳才刚刚落下。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从猫眼看到来人,叶健摇着头,打开了门。
“有事?”疏离即陌生的问候。
白武秋站在门外,没有得到主人的邀请,进也不是,走也不是。第一次,他成了他常见到的那种人,低声下气的乞求者。
“我来看看你。”好半天,他蹦出生硬的几个字。想当年……其实也不是很久,就在一年前。叶健是怎么待他的?说句饿了,能立马煮了饺子给他送公司来。每顿饭都花了不少心思,知道他不吃辣,也变成了咸鲜拥护者。他随便一句话,叶健就能忙活一天。可现在呢?他不再把他的话当成圣旨,不再深情地注视他,不再围着他转,不会再说甜言蜜语。最主要,他白武秋在他叶健眼中,已经变成一位普通的朋友,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
不甘心,实在不甘心,白武秋一拳垂在门框上,下一刻将人一推,挤进了门里,顺手一带,门哐一声关上了。
“叶健,叶健,你看看我是谁——”白武秋揪住叶健的衣领,大吼:“你他妈看看我是谁!是,我混蛋,可是我是真的爱你,你为什么就不信呢?”白武秋捶了捶胸口,后一脚踢在鞋柜上,砰一声,鞋柜整个散架了。
叶健看着这一切,依旧木讷地看着墙壁,好一会儿垂下眼睛,道:“我们真的错过了,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都是那句话。你要真为我好,从今以后当我不认识。”
“不——我做不到,我他妈要能做到,我能一次次腆着脸来找你?叶健,再原谅我一次吧!我改,我什么都改。”白武秋上前一把抱住人,“只要你答应,要我怎么样都行。回去后,我一定将夏文宁连同那些个混蛋揪到你面前,弄个半死!”
“秋,没用的,我已经这样了,就算你杀了他们也于事无补。”叶健伸出手,摸上那眼角泛出水渍的男人的脸,“回去吧!如果你真爱过我,我想我还是高兴的,毕竟我们两情相悦过。”
叶健说完转身去开门,身体却被一拉,一股大力将他压在墙壁上,霸道的嘴侵袭般,席卷上他的脖子。叶健吓得一哆嗦,急忙推拒,“别……秋,别这样,求你了!”
白武秋充耳不闻,单手一下制止住抓痒般的双手,另一只手快速的剥下叶健的裤子。
叶健慌了,挣扎的更加厉害,可惜连阻扰都算不上。
白武秋依旧风行雷厉,手指探进叶健后面的小洞,搅了搅,便提着自己肿胀充血的东西冲了进去。
剧烈的疼痛让叶健瞳孔瑟缩了下,后变成静止。
白武秋下面快速的动作,愤怒让他红了眼,只有进到叶健体内,感受他的紧致,鼻息间充满他的味道时,那种失落无力感才慢慢淡了。想着他去吻叶健的脸,却在看着叶健的双眼时,被吓得一激灵。
叶健眼睛无焦距地看着某处,一脸死灰,像个濒临死亡的人。
白武秋赶紧撤了出来,这才发现叶健下面流了血。找东西擦,找了半天没找到一件像样的,只得脱了自己的衣服当抹布使。
白武秋抱着人,痛苦的抱着。心痛、懊恼、悔恨折磨着他的身体和心。
“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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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东听到汪心雨的电话立即订了机票到S市。当赶到那家医院,看见站在门外的男人时,狠狠一拳打在那张漂亮的脸上。
“你他妈想干什么?”再要揍人,被听见动静冲出来的医生护士给拉住了。魏东拳脚并用,可惜身体被抱住,毫无效果,只得咬牙切此道:“白大少爷,你知不知道?他因为你和你的未婚妻,在鬼门关走了好几趟。他是躺着回的S市,有八个月,他都不敢与人接触。你他妈到底是爱他还是恨他,一次次把他往死里弄!”
82、伤痕
“你知道你未婚妻都怎么对付他的?她把他弄得只剩一口气了!”想起那天看见叶健的惨状,魏东又奋力挣扎,“白武秋,你还真有脸再来,你以为老四不知道?你妈根本就没得什么绝症!”
呆愣的白武秋眼睛闪了下,后又垂了下来。
“孝心,多好的借口啊!世人知道后不但不会指责你,甚至会表扬你。可你能过你心底那道坎吗?”
突然,白武秋抬起头,道:“我会给叶健一个交代。”
“交代?”魏东像听了个大笑话,“有用吗?能弥补他曾经受过的伤害?”
“那你要我怎么办?”白武秋也怒了。
“滚,有多远滚多远!”
“不可能。”白武秋眼带狠戾,盯着魏东,“这辈子都不可能,就算要死,我们也得死一块。”看向医生,“不要放人进来打扰。”
推开病房门,白武秋慢慢走了进去,后颓废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抱着头抓了抓头发。
床上人安静的睡着,露在外面的脸,消瘦而苍白。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从打电话给刘绪后,叶健曾经的遭遇便一点一点的进入到了他的记忆力。强暴、轮奸、虐待……整整九天的凌辱,叶健还能站在他面前,他是庆幸的。
从心里医生那了解,叶健经过八个月的治疗,才走出那个噩梦,但是留下了后遗症——惧怕被男人碰触。
就像魏东说的,现在对叶健最好的,就是他人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可是他做不到。没有见到人,他已经想他想得快发疯了,任何人都填补不了这个虚空,现在要他一辈子不和他相见,他做不到,杀了他也做不到。
白武秋陷入了更加自责的痛苦中。
不行,他得想办法,想办法!
忽然床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瞳孔缓缓滑动,看见了他,停顿了一秒,后又缓缓滑动,最后望着天花板。
“叶健?叶健?”白武秋轻轻呼唤。
回答他的是满室寂静。
手伸到被子里,摸上那皮包骨的手。手很顺从地被他牵了出来,白武秋捧着,放在唇边吻了吻,后磨蹭着自己的脸,“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放开你的。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慢慢套在握着的手的无名指上,可惜有点大,他撇撇嘴,“这是我的求婚戒指,我会将你养胖,合适戴上它。”扬起自己左手无名指,“我的戒指还在!”
“宝贝!”白武秋又让手覆上自己的脸,“快点好起来吧!我以后什么都依你,钱都归你管,买东西都请示你。老婆,快点好起来吧!你要喜欢原来的房子,我再买回来,布置得和原来一模一样。你要工作我也不拦着,我还当你的司机,每天接送。要是出外差,我就是保镖,贴身二十四小时守护……”
床上人,眼睛定格般,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屋内只有一个越说越凄凉的声音,在慢慢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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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东带着汪心雨强烈要求见病人,却一次次被十几个保镖堵在门口。
“白武秋在哪?都两天了,还不让我们进去!”汪心雨气得连踹了保镖好几下,可那几个巨人般魁梧男人,硬是闪也没闪一下。
带头的男人依旧面无表情道:“抱歉,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并且请您不要再使用武力,否则我们将采取行动,如果误伤到您,请您见谅。”
汪心雨给那保镖又是一脚,“混蛋,把我表哥还来!”还要动脚,被身后人拉住。
“他们也是拿钱吃饭,和他们说没用。”魏东劝阻道。
汪心雨白了他一眼,“原本指望你,看来也没用。”
魏东额上冷汗滑了下来,赔笑道:“对方可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人,连政府都要买他的帐,我们这两条泥鳅管什么用。”
女孩气得一脚踩在他脚背上,“如果不是你坚持要表哥上什么班,他也不会去B市出差,也就不会遇到那混蛋。”
“那都是医生说的啊!他不能脱离社会,不然心病永远治不好。而且你也说家里人都不知道你表哥的事,他不工作,他们不怀疑?”当时扯的是得了阑尾炎,只有这小妮子不死心,给发觉了,他好说歹说,忽悠来和他站在了统一战线上。后来又称叶健到非洲公干,勉强瞒住了。等人再露脸时,已经瘦得跟猴子似的。虽然他家人怀疑过,可知道是去的非洲,专门产排骨精的地方,心疼之余,只得买东西给他补补。
汪心雨没处撒气,只得又踢了魏东一脚,“我不管,我要见我表哥。”忽然看见一个人朝这边走来,女孩快步地冲了过去,扬起手就是一巴掌,却被男人抓住。
“什么事?”男人脸十分憔悴,声音也不像前几天那般有力。
汪心雨怒吼:“把表哥还给我。”
“不行。”白武秋放开女孩的手,提着笼子继续往里走。
笼子里发出几声汪汪声,吸引了女孩。女孩追了上去,问:“里面是什么?”
“狗。”他最喜欢的。前几天他曾派人到处找大白,无奈只是一条狗,又在一年前失踪了,犹如大海捞针,怎么也找不到。他只得买了只差不多的幼崽,希望能让他‘活’过来。
闻言汪心雨脸上漫上一层苍白,吼道:“别让他接触狗。”
“为什么?”白武秋愣了愣。
女孩捂着嘴巴,泪水在眼眶里转,“不要让他看见狗!”
“他对狗有反应是不是?”像找到了希望,白武秋眼睛亮了起来,“只要能让他有反应,就算是坏的也没关系!”说完从分列两边的保镖中间,进了病房。
汪心雨跟着冲上去,却又被保镖们抓住,“别让他看见狗,尤其白色的萨摩,他会崩溃的啊!”竟撕心裂肺般哭了起来。
关上门,白武秋将笼子放在地上,打开,一条雪白胖呼呼的小狗跑了出来,模样和小时的大白一模一样。
抱起,来到床边。
床上的人依然盯着天花板,刚才那么吵,他竟还是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宝贝,看我带什么来了?”将小狗举到眼前,小狗汪汪叫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