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确切地说一直到三月末我应该一直算高中在读的说”
“这规是犯了不要犯了……那新年的约定算什么啊”
“算啦,能守到现在算不错了”
“我说你啊”
“不是啦”熄了灯,志绪坐在床上笑着说,”我什么”
“志绪你真的很有本事”
“什么本事”
“勾引人的本事”
“是么?虽然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不过听上去像是在夸我”
“别磨蹭了啦”凝着脸说完后,桂便覆上志绪的身子,吻上了他的唇。两人的呼吸在换气的间歇变得渐渐灼热。
舌尖在齿面游走,唇自然开启迎接。于是它便滑进了志绪的口中,轻轻舔抚着他的舌面,然后纠缠直至深处。耳边,脑中尽是两
人唾液胶着的声响,格外地清晰。过分深入的唇齿相接便引发了贝齿间的摩擦和碰撞。
“嗯……”随着志绪情不自禁的呻吟,桂的手指轻轻地滑过他喉颈的曲线,这一举动带来的瘙痒和悸动,让志绪又再次不由得呻
吟出声。
“啊……老师,好舒服……”
“你这样说的话我会更卖力的哟”桂用手背轻轻地刮擦着志绪的脸颊。房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小灯,也许是因为在稍稍黑暗的地
方也能望见他。此刻的桂志绪所没有见过的样子,半边脸颊埋没在阴影中,眼神里带着些许腼腆的忧郁。
好棒,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好棒,总之就是这样觉得着。
还有就是,这样的桂,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稍稍翻动了下身子,便听到肌肤和床单触碰摩擦的声音,意外清晰实在地回荡在耳旁。
是这夜太过安静了吧,于是从未留心过的床单的声音此刻却敏感了两个人的神经。
桂的手游走在身体的每一寸肌理,这温柔的触碰,坚定地向志绪传达着对这身体难以满足了的欲望,传达着非你而不可的专一,
感受着这样的心声,志绪觉得快乐像是滴进水里的颜料翩舞着渗透到每一个角落。有人曾说,欲望是不切实际的。现在他似乎有
些明白了。
“性是双方在尊重彼此身心的前提下,相互确认爱的一种行为。而并非半玩票性质的行为。”
记得卫生保健科的教材里有着这么一段对性的描述。当时没有多想只是听过就算了,现在想想,为什么书里没有告诉我们,只有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产生的那种欲望才是最美妙的,而抱着玩票的心情是无法真正产生这种欲望的。
被他触摸,被他要,都感到雀跃。彼此的体温,心跳,呼吸,这些都只有彼此可以分享,这种世上独一无二的分享带来的欢乐,
就像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雀跃高呼。
“啊……”
乳尖被不经意地刮擦,志绪不禁轻呓出声,迷乱中别过头去。桂的唇便攀上了他柔软的颚下,仿佛是爱抚着他喘息的声带般顺着
他的喉结一路舔舐。不久这舌便来到了方才因为摩擦而敏感挺立的乳尖,接着是他平滑的腹肌,最后是那已经充满了情欲的勃起
。虽然最初也有所抵抗,可是结果就连那种羞耻感都感到舒服,在下半身好像是要溶化了时候终于忍不住射了出来。
桂用手抵在志绪因为喘息而上下起伏的胸口,问道,”可以再继续下去么?”
志绪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好”
当桂的手指触到连自己平时都很少会碰到的那个地方时,还是毫无意外地绷紧了全身。当桂用唾液涂抹进深处的时候,志绪咬牙
忍耐着,直到不适和疼痛稍稍缓和,(当然还是未能完全消失的)一直到感觉习惯后,喉咙已经干燥异常了。但是所谓的快感,
却是以那么粗暴的方式在体内翻腾,就好像是用手去摸干冰的时候,感到冰冷的同时却会被烧伤那种奇妙的感觉。
“对不起,今晚没有套子”
“嗯”
桂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这声音让志绪不禁想到,原来想要做爱而变得兴奋时的声音,和想哭的时候倒有些像呢。那双曾粗鲁地拭
汗的手此刻却小心翼翼抚摸着自己,这种截然不同让志绪的心不由怦然。这不同的身体,不同的灵魂,永远不可能彻底相互了解
。这是千百年都不会改变了的事实。可是就因为如此,才能像这样紧紧拥抱。真好。
“哇,太棒了,好舒服……啊,志绪,好喜欢你,全宇宙最最最喜欢你”
慢慢地进入志绪的身体后,桂那露骨的表白让志绪顿时哑然失笑。为了不让他的身体过分吃重,桂拉起志绪的上身靠向自己。志
绪伸出手臂环上他的背脊,用手轻轻描摹着他两枚形状姣好的蝴蝶骨。桂随即轻轻颤抖。
“别这样撩拨我好不好,这样要射了啦。你没见我下面已经忍不住啦”
虽然这话里有些玩笑的意味,但是颈边桂的吐息,的确变得急促起来。还有一个以着同样频率鼓动着的器官,此刻正在志绪的身
体里。疼痛是炙热而尖锐的,可是却一点都不难受。
“疼……”
桂浅浅地,前后律动着,表情有些纠结,仿佛他自己也一起疼痛着一般。
“对不起”
“没有啦”
“你那么痛苦,而我却置身天堂般地舒服,对不起”
“置身天堂般的舒服,有多舒服?”
“就因为难以言状,所以才说向天堂一样啦”
“原来如此”说着志绪用力抱紧了他的背。桂有些焦急的唤了声,”喂……”
“那,也带我去天国吧”
带我走,别放手。虽然前路将很漫长。
不管前方是天堂还是地狱,或只是高速公路上的服务站。
避开新生争先蜂拥的大道,志绪立于边上种着两排樱花树的小径,从还挂着些许稀疏花瓣的枝叶间抬头仰望天空,手上抱着的纸
袋些许沉重,里面装着一些纪念品和大学简介以及必修课的入门指导。有是新一年的春天。
透过树枝缝隙射来的阳光有些许的温暖,志绪眯起眼睛,稍稍松了松颈上的领带,手机响了起来。确认了来电显示后虽稍稍有些
疑惑,却还是放弃犹豫接起了电话。
“喂”
“你好,祝贺你入学”
“谢谢”
对于栫那一如既往满不在乎的口吻,志绪并没有感到气愤。虽然对于他对自己所做的事依然感到火大,但是志绪想,也许有些人
你就是无法讨厌他,虽然你也无法多么喜欢他。
“你那边怎么样,天气好么?”
“大晴天。这么说,你现在在哪里啊?”感觉栫的声音有些遥远的样子。
“我现在在属于英领的维尔金群岛旅游呢”
“你真的去啦?”
“嗯”
“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这儿有很多邮箱”
“邮箱?”
“嗯。这里是有名的Tax Heaven,避税胜地,知道么?”
“……嗯,大概明白”
“这里有很多只有个房子的空壳公司,所以到处都是邮箱。尽管都没有人住”
“你就是想看这个?”
“算是吧。看一看暴发户用猴子的智慧(小聪明)堆砌起来的有些白痴的风景。没有工夫去操控的猴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个人还是老样子,乖僻得很。志绪想,这个男人果然有些地方是注定的。
“可是也有那种即使被骗了,还是说着“我是真的喜欢你”而死去的猴子呢”
“你说什么啊”电话那头,栫在遥远的西印度群岛笑着说道。”“奇妙小子”<栫临时给志绪的绰号>说的话总是让人不明所以呢
”
丝毫不在意他的揶揄,志绪叫了一声,”栫”
“干吗”
“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过吧。老师的身上有着独特的影子。那时其他人都不知道,其实我吃了一惊呢,我想你怎么会知
道的呢”
之后,记得桂是这么说栫的,”他比别的同龄人都要早熟”。也许彼此都有所察觉。如果当时能够有那么一次命运的安排,也许
我们已经就此有过一番讨论了。
人的一生究竟撒落了多少这样渺小,最终夭折了相遇的种子啊。它们在我们不知不觉中被践踏,被疏忽的浇灌,因为麻烦而最终
被丢弃了。
对于志绪来说一定也有很多在阴沟里翻船的时候,但是现在对于他最终要的东西,还是紧紧握在了手中。
“我说过么?忘记了”
像这样故作不知的栫,一定也有属于他的秘密,此刻正沉睡在那坚固的种壳里。
“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希望我回来么?”
“那倒不是。随你喜欢就好”
“真是冷淡呢”
“那是自然。难不成你喜欢上我了么?”一记直球挥过去,那边是忍俊不禁的笑声。
“白痴,谁喜欢你啊”
“啊,这样”
“不过,见了面可能会翻供也说不定哦”
电话那头栫压低了声音说着,志绪仿佛能听到背景里海浪的声音。
“那,我们就做朋友?”
“这种词汇,听了让人反胃”
志绪一瞬间闭了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那就算了。你不回来也无所谓了,别让我再看到你了。”
“为什么啊”
“因为我不认为你对于我来说可以成为一个特别的存在”
那是一颗带刺的心,虽然他可能死也不会愿意承认,那也是一颗希望能够对谁敞开的心。
“我的时间和精力我只想用在我的男人身上”
“结城……”
正想着这还是栫第一次叫自己名字呢,志绪突然感到头上一阵阴影,本以为是天上有云飘过挡住了太阳,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桂一把抽走了电话。
“栫!听见没,你这个混蛋!你现在刚刚被狠狠地甩了白痴!活该你个坏心眼的,你给我听着,大学期间你要是敢靠近志绪方圆
一米之内的话,我就杀了你。要是还敢和他说话我就杀你100次。还有,看在一年级三班的面子上来通知你这个月参加同学会,
说完了,再见!”<译者说明:原文此段除了“!”的地方,其他地方一个标点甚至空格都没有,可见桂老师情绪激动,一泻千
里啊>
桂用出奇流畅的语调说了一大窜粗话,接着陈述完联络事宜后也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
“老师……你的脑子好象坏得不轻呢”
“你给我闭嘴”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
““那我们成为朋友”这里开始吧。成为?才怪呢”
“手机还我”
“我帮你设置来电屏蔽”
“这是我的手机诶”
“罗嗦!话说在前头,你要是解除了,我可铁定要疑心的哈”
说着把设置好的手机扔回给志绪。接着”啊啊”喉着,粗鲁地扯松领带,顺便把定型的头发也揉乱了。
“绝对不许掉以轻心,让人有机可趁”
“老师,今天不是开学典礼么”
“开幕式和见面会结束后才溜出来的,一会儿还要回去的”
“今年也担任班主任么?”
“是啊,有是从一年级开始”
“期待吧”
闻言桂愣了一下,接着便爽朗地笑着”恩”了一声。
志绪摘去掉落在他头上的樱花瓣,同时,在他耳边小声地相约夜晚相见。
又是新一年的春天。
她的声音是低低的,有些慵懒的,如果她叫你的名字”桂”,一定会像这样尾音稍稍有些拖沓。所以在她的课上,学生们就像是
被招唤似的,纷纷进入梦乡。可是她本人却好象对此并不自知一般。
她总是千篇一律地将头发在脑后束成马尾,一双黑靴配上一条牛仔裤,永远是一张不施粉黛的素颜示人。在小伙子们的眼里,她
简直可以算是是女人中的敝屣了。她就像是摆放在橱窗的角落里的一个压箱货,在人们对她的不屑一顾中接受日照,和尘埃的洗
礼,然后渐渐变得陈旧。
那天夜里,他们在电车里相遇。
高峰站过后,末班车一下子空了下来。桂终于逮着一个空座坐下了。懒懒散散地瘫坐在座位上,把两条腿都撒开,迷迷糊糊地想
着到家后稍微打个瞌睡又到早晨了。然后又是若干个小时,必须乖乖地呆在无聊的学校。所谓的学校啦社团活动什么的,其实一
点兴趣都没有,只是单纯地喜欢夜晚的繁华街道,淹没在喧闹和霓虹灯里,连说话都困难的夜店。只是看着人们咧着嘴笑的口形
便满足了。或者是父母经常不在的朋友的家。还有管理马虎的杂居大楼的安全通道。
在梦里盘算着明天要去哪里好呢。如果不想一些快乐的事,自己恐怕要无聊到难以呼吸了。可预见的未来和原来一尘不变,所以
在这样快乐的夜游中感到的绝望便是自己未能出身富贵,而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快乐奢侈的夜游。你必须花大把的时间对别人言听
计从,低头哈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换来金钱。一想到这样的生活,就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感到脚和鞋尖碰到什么,心想大概是碰到哪个乘客的脚了吧,心下并不介怀。可是感觉到这种触碰似乎是以着一定节奏持续着,
于是便只好勉强地撑开眼皮。
心想一定是哪个喝醉酒的卖醉,可始闯入眼帘却是一个人闪闪亮亮的脚趾头。脚上是一双镶着宝石的华丽小巧的女式浅口鞋。眼
神自然由下而上,印入眼帘的是一身看上去富有光泽,材质轻柔的淡蓝色连衣裙。接着……
——你,是哪里来的大老板啊。
和整个人像是吊在扶手吊环上的班主任老师四目相撞,对方愣了一下,瞬间酒气去了大半。志绪是第一次看到她把头发放下,像
模像样地化了妆的样子。他这才明白,原来所谓化妆可以改变一个女人,指的并不仅仅是将她的某些部分变得棱角分明而已。只
有那抹着口红的朱唇间吐出的言语是自己所熟悉的,一如既往的冷淡。
——瞧瞧你那德性,两腿趴开,看着就让人郁闷。就不害臊!
看到志绪依言乖乖坐直了身子后,她便微微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似乎对于自己的学生这么晚还在外面游荡这件事并无意多说什
么。
——老师……桂有些抖索地唤了一声。
——干吗?
本来想嬉皮笑脸地八卦一句,“是不是和男人出去啦?”可是怎么也摆不出那种表情,于是只好作罢,正经了口吻说道:
——老师,其实您很漂亮啊。
话出口,这语气是未经了世事,不懂了恭维的。
——在学校也这么打扮吧。
——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