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医（生子）上——我叫永远

可他才走到门口，就和迎面而来的唐曲和唐安撞个正着。见到唐安旁边的唐曲，唐无的表情变得无比的怪异，有不可置信，有惊讶，有痛苦，但更多的却是……高兴。

和唐无恰恰相反，唐曲再见到唐无的瞬间，眼神就呈暗红色，他飞身来到唐无跟前，在唐无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掌。这一掌几乎震断了唐无的五脏六腑，他身体被打飞出去，鲜血不停的从口中喷出，雪白的长衫瞬间被染得通红。唐曲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他欺身而上，又接连给了唐无好几拳。也不知是真的没办法躲开，还是无意躲避，唐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还手，他就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的承受着唐曲的攻击。到最后，连站着的力气也没有，双膝跪地，身体也摇摇坠坠，但他的双眸却依旧紧紧盯着唐曲，就像是要将这个人完全刻在心里一样。

唐无觉得自己眼前的一切变得暗红，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他大概是快要死了吧，他试图抓住唐无的衣袖，可刚刚抬起又无力的垂了下来，“你，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能够死在你手上，也算是老天待我不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些话，唐无一直深埋心底，始终没有勇气告诉眼前这人。会在这个时候将它说出口，并不是想要借此逃过一命。他比谁都要清楚，唐曲有多么的残忍和冷酷，除了唐安外，他不会对任何人温柔，更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个替身。不……或许连替身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排挤寂寞和性欲的工具罢了。

真是可悲啊……胸口像是破了个洞一般，疼的缩成一团。这种心痛的感觉，是比唐曲打在身上的那些伤要疼上千倍百倍。明明早就知道的事实，只是一直自欺欺人的不肯去承认罢了。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唐无眼中滑落，混合着脸峡边的眼泪，仿佛血泪一般。

唐曲抬起的手掌有片刻的迟疑，但想起这张脸，想到这个老男人的欺骗，想起他最爱的师兄差点因为他而丧命，那瞬间的迟疑立刻就被冷漠取代，出手甚至比刚才还要狠戾，只想要给唐无最后的致命一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唐安快步移动到他们面前，伸手拦下了他的攻击。

”师兄？”唐曲俊美的脸有些扭曲，他不解的看着唐安，“为何要拦我？”

唐安并没有低头去看已经奄奄一息的唐无，他面无表情的开口，“对唐无的审判还没开始，现在你还不能杀他。”

“嘁！”

纵使百般不愿，唐曲还是收回了手，他冷冷看着唐无，“老男人，你胆敢伤害师兄，我会让你见识一下地狱是什么风景……”

唐无全身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可唐曲冰冷的目光，残冷的话语还是让他的身体不由得颤抖。

唐曲却没有再看他一眼，而是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议事厅的众位护法早就被刚才的那一幕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原本已经死亡的唐曲非但没死，反而对着唐安最信赖的心腹唐无痛下杀手。这一切的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他们的脑袋到现在还是一片混乱。谁来告诉他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全部给我坐回到自己位置上。”唐安站到众人跟前，环视了众人一眼后，充满魄力和威严的开口，“有关刚才的一切我会和大家解释清楚。”

说罢，他又让一个弟子先给躺在地上的唐无疗伤，他现在这个样子等下根本就没有办法开口。众人虽然满心疑虑，却还是乖乖的各自回到位置上，等着唐安给他们一个解释。

唐安又扫了众人一眼之后，才开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说了遍。众人听罢，整个议事厅就仿佛炸开了般，所有人都义愤填膺恨不得将躺在角落里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给碎尸万段。

唐门中人对于背叛者向来都是深恶痛绝，更何况那个人还险些害死了他们唐门最重要的顶梁柱，对于唐门众人来说，唐安甚至是比掌门还要重要的存在。

看着愤愤不平的众人，唐安皱了皱眉，但他并未多说什么，等给众人一个缓和的时间之后，他才开口，“行了，都给我安静下来。现在进行那个对背叛者唐无的审判，若他的背叛一切都属实，则以唐门规矩进行处置。”

唐安话一落，整个议事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都再一次将视线集中在唐无身上。

61

“唐护法，不用再审了。”经过短暂的治疗之后，唐无总算可以说话，但气息还是很弱，说话也断断续续，“是我背叛了唐门，并且企图杀害您和唐少爷。”

唐无的话成功的引发了众人的怒火，若不是唐安在场，唐无怕是早就被碎尸万段。尤其是坐在唐安旁边的唐曲，他手紧握成拳，身体也在颤抖，要不是唐安挡在他面前阻止了他的轻举妄动，他怕是早就冲过去了。

“为什么背叛？”唐安目光如炬的盯着唐无，面色如霜，“为什么要谋害我和唐曲？唐无，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

唐无年纪和他相仿，从他进唐门时就认识了唐无。唐曲小的时候，有时唐安会非常忙碌，这时就都是唐无帮忙照顾他。以唐无的能力，其实早就能胜任唐门护法之职，可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唐无一直心甘情愿的替自己卖命。这样一个人，为何突然就选择了背叛，唐安想要知道原因。

而被唐安挡在身后的唐曲也用一种冷酷而复杂的眼神盯着唐无，他也很想要知道，这个老男人为何背叛。

唐无紧闭着眸子，想要借由黑暗阻挡住那两道刺目的光芒。

为何要背板？

这个问题唐无自己也在心底问过无数遍。

是身不由己？是受人所迫？是不得已为之？

他曾想过无数种理由替自己开脱，可到最后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归根究底，一切的一切不过源于自己可怖又可憎的嫉妒罢了。他嫉妒唐安，嫉妒这个男人那么轻易的就拥有的唐曲全部的感情。“嫉妒”犹如野草一般在他内心疯狂的滋长，侵蚀了他的理智，蒙蔽了他的内心，让他那么轻易的就被人利用，最终酿成大错。值得庆幸的是，唐曲和唐安都没事，这样他的罪孽也能少些，他不想再替自己辩解，心甘情愿的接受任何一切惩罚。

“唐无，我需要你的解释。”见唐无沉默不语，唐安眼一眯，充满压迫力的又问了遍。

在唐安看来，像唐无这样的人，他若是背叛就一定有他的理由。虽说对唐无的惩罚不会因为他的理由就取消，但唐安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驱使他做出这种事情。

唐无将眸子闭得更紧，依旧不发一语。

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一旁的众人，人群中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义愤填膺的开口，“唐护法，我看这厮是不知悔改，你又何苦在给他机会，不如就交给属下，让属下将他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男人的话才说完，就感觉到一到冷漠的视线刺向他，那视线寒冷逼人，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男子被这视线所迫，缩了缩脖子，不自觉的又缩回人群中。

“关于对唐无的惩罚，我自由安排。”唐安淡淡扫了众人一眼，目光最后又落在唐无身上，“唐无，你很不想再替自己辩解了吗？”

这是他给唐无最后的机会，若唐无还不肯为自己辩解，那他也无能为力了。

“唐护法。”唐无的声音比刚才更加虚弱，也许还掺杂着一些其他的东西，“我没有什么需要辩解的，不管是什么样子的惩罚，我都愿意接受。”

唐安用余光看了眼身后的唐曲，见他因为唐无的话而变得更加阴寒的脸时，他低不可闻的轻叹一声。但仅仅是瞬间的失态，很快他又恢复成平时那个严肃而又稳重的唐门第一护法。

“既然你不肯为自己辩解，那现在本护法就代表整个唐门对你进行惩处。”唐安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唐无作为唐门弟子竟做出背叛唐门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依照唐门律法本该在众护法面前杀了你，但因你试图谋害唐曲，本护法破例将他交给唐曲全权负责，众位护法可有意见？”

在场的人都很了解唐曲，也清楚唐曲对唐安的那份在乎。以唐曲的个性，唐曲交到他手上的下场恐怕比死还要惨。想到这，众人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唐无听到这个结果，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他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也许是没了力气，又或者是突然没什么好说，他张了张嘴，终究一句话也没说出口。不管唐曲会如何待他，这都是他罪有应得，他不会再挣扎。

既然众人都不反对，唐安也就理所当然的把唐无交给了唐曲。

“好了，事情就此结束，大家各忙各的去吧。”

唐安担心受伤的萧静景，又想早些回去陪陪软玉，在处理完唐无的事情之后，他就遣退了所有的护法，等议事厅就只剩下他，唐曲和唐无之后，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圈，丢下一局意味不明的“不要太过分”就离开了议事厅。

唐安离开后，议事厅的气氛就变得郁闷起来，整个房间充斥着肃杀之气。

唐曲站起身，慢慢朝着唐无靠近。

唐无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唐曲的不断靠近还是让他的身体感觉到阵阵寒意，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试图将身体缩成一团，好借此来缓和一下内心的寒意。但受伤的身体根本连手指都动不了，根本就没有办法负荷这些动作。他只能一动不动的躺着，任由恐惧遍布全身。

唐曲在唐无面前停了下来，怒意已经从他脸上消失。他弯身看着唐无，修长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强迫着他的视线与自己直视。感觉到唐无因为自己的触碰而僵硬的身体，唐曲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唐无，背叛我会有什么下场，你知道吗？”

“你想……对我做什么？”唐无的声音嘶哑的仿佛迟暮的老人，“唐曲，你杀了我吧。”

“想死？”唐曲放开手，又退到了一边，“就这样让你死了，那岂不是太便宜你。唐无，你就好好看清楚，这地狱到底是怎样一种颜色。”

62 神秘之人

唐安并没有将太多的同情心放在唐无身上，在唐无选择背叛唐门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有了会被如此对待的觉悟。比起唐无，他现在更担心的是萧静景的身体。萧静景贵为江南萧家大少爷，又是当朝皇后最为宠爱的皇侄子。他从小养尊处优，锦衣玉食，被众人护在手心，从未受过半分委屈。可这次却为了他的事情到处奔波，几次以身犯险，这次更是险些丢了性命。唐安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愧疚，心里暗自决定，以后只要萧静景有事相求，他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所以唐安虽然答应了软玉处理完唐无的事情就回去陪他，但因为实在放心不下萧静景的伤，唐安还是先来到了萧静景的房间。唐安走进房间的时候，萧静景正在熟睡，唐安派来照顾他的两个女弟子站在床边盯着萧静景的睡脸看得有些痴。唐门弟子向来眼高于顶，能被他们看上的多半是人中龙凤。萧静景竟能让两个女弟子看得入迷，足以证明他的魅力之大。当然，对于这点唐安从不怀疑。

因为看得太过入迷，两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唐安，直到唐安快到她们身边时两人才反应过来。

“唐，唐护法……”两人被吓了大跳，惊声叫道。

“嘘，别把人吵醒了。”唐安不悦的皱起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两个女弟子急急应了声，不敢再有迟疑，就都退了出去。

待两人离开后，唐安才走到萧静景床边坐下。大概是伤口还疼的厉害，萧静景睡的并不安稳，俊美的脸上少了平日的红润显得异常的苍白，好看的眉头拧成条线，额头上更是不停有冷汗冒出。

见萧静景这样，唐安不免有些心疼。他抬起手用衣袖替萧静景擦去脸上的汗，手指在触到萧静景的脸时却被他异常冰冷的肌肤吓了大跳。唐安立刻又重新检查了遍萧静景的身体，才发现不仅脸上的肌肤冰冷，他全身上下都冷得似结冰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静景脸上明明在冒汗，体温却如此冰冷？这种异常的体温一般而言根本就活不下来。莫非……想到有那个可能，唐安整张脸都黑了下来，眼神更是阴沉无比。

如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样的话，那么静景现在并非熟睡，而是在忍受某种折磨。

“来人。”唐安对着外面大声叫道，完全不见往日的沉稳，“去把刚才还在这里的两个女弟子给我叫过来。”

“是，属下立刻就去办。”

不一会儿，那两个女弟子就被叫了过来。

“你们两个老实交代，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唐安看着两人，那冰冷的眸子就像刀子一般，吓得两个女弟子花容失色，全都跪倒在地，身体更是瑟瑟发抖。

“回，回唐护法的话，属下只是按您的吩咐照顾萧公子。”两个女弟子中的其中一人战战兢兢的开口，声音还有些哆嗦。虽说唐护法平时也很严厉，但从未像现在这样恐怖，就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要将人全部吞没。

“照顾？”唐安半眯眸子，眼神比刚才更为锐利，“那本护法倒想好好问问你们，你们到底是如何照顾他才让他身中寒冰奇毒。”

寒冰毒来自大漠，此毒是由苍炎堡堡主，外号冷面阎罗的慕容烨独创，据闻天下会用此毒者不过三人。

“四川有唐门，大漠有苍炎”，江湖中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苍炎堡虽和唐门一样因为“毒”而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但两者之间又有很大的区别。苍炎堡的人擅长用蛊，这寒冰毒确切的说也是一种蛊，是由西域一种奇寒的虫子控制。唐安也从未亲眼见过此毒，只是听说中了寒冰奇毒的人，会处于沉睡状态，身体表面上会变得如寒冰一般冰冷，五脏六腑却像火烧一样。如此往复折磨，若十日之内没有服下解药，则会在这种折磨之中身亡。

寒冰奇毒并不会瞬间要人命，却阴狠无比，让人在无尽的痛苦中饱受折磨。若非有深仇大恨，一般都不会用这种不会立刻致命的毒药。

两个女弟子听到唐安的话后，脸色煞白，两人将头磕在地上，异口同声道，“属下冤枉，请护法明察。”

“冤枉？”唐安冷笑，眼神更加的阴郁，“那我且问问你们，这房间除了你们之外，可还有其他人进来过？”

两人神色一闪，又同时摇了摇头。

唐安并未错过两人此刻的表情变化，见两人到此刻还想要隐瞒他，怒火更甚，他长袖一甩，旁边的桌椅就已经四分五裂，看着吓得面白如纸的两人，唐安声音比刚才更加低冷，“我最后再问你们一遍，这房间除了你们之外，可还有其他人进来过？”

寒冰毒乃奇毒，以这两个女弟子的资质不可能会用这种毒。静景会中此毒，定是还有其他人在作祟。这两个女弟子之所以会一口咬定没有其他人，很明显是想要替那人开脱。竟能让这两人做到如此地步，看来那神秘人也不可小觑。

唐安藏在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不管那人是何方神圣，他都一定要将他揪出来，然后亲自解决他。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饶胆敢伤害静景的人。

那两个女弟子被唐安的气势吓住，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却还是坚称没有任何人进来过。

“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呢？”唐安怒视二人，他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墨绿色的瓷瓶，表情冷漠的看着两人，“我想要让你们说实话，我就有千万种方法让你们说。”

两人在见到那墨绿色的瓷瓶后，美丽的脸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扭曲起来。